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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初吻

不,不能,这咒印永远会把她和那个黑巫师联系在一起。

这......这就是我的命运。

一个永远也无法回头的亵渎者。

每个人都知道,亵渎者的结局意味着什么。

那声“贞德殿下”后,米特奥拉毫无征兆地走出黑暗。贞德发觉,她的步伐总是毫无声息,尤其是在这类寂静的夜晚,仿佛她本身就与静谧亲密无间,是环境的一部分。即使她穿着一身白衣,依旧显得极不起眼。

贞德背靠着枯树,席地而坐。

“在法兰西,殿下是用来称呼王储的,米特奥拉学士。”

“我们习惯将值得尊敬的人称为‘殿下’,贞德殿下。”她静静地说,“这是我们的习俗。至少我的民族还存在时,这是我们的习俗。”

“你的民族?”

“是的,用你们的语言来音译,我们是库诺人,不过在过去,也有人将我们称作奇族。”

“那为什么你们会灭亡?因为战争?”

米特奥拉在她一旁坐下。“并非如此,贞德殿下。我们是一支古老的白精灵后裔,我们没有国家,我们也没有欲求,我们都是天生的施法者,而且,我们也会远离一切战争。至于库诺这个词,它在我们族群的因里姆语中意为‘没有’。”

这样的民族,这样的民族......

她发觉米特奥拉告诉了她自己的很多事。太多了。

是米特奥拉·艾斯特莱希试图安慰她吗?难道这个总是面无表情——或者说,只会偶尔微笑——的学士也能读懂我,像萨塞尔那样读懂我?

“从我开始记事的时候,”米特奥拉解释说,“近似黑精灵的禁欲主义就在我们的灵魂中挥之不去。我们逐渐失去繁衍的欲望,也逐渐失去了扩张族群的欲望。这些都是父亲告诉我的,因为那时,族群里只有他和少数几个独身的长老了。”她笑了笑,“他是个语言学家和考古学家,就像贝特拉菲奥阁下一样。他不会训斥别人,也不会指责别人,只会独自翻阅由不同失落的语言文字撰写的文献,并指点我哪些语言属于哪些语群,指点我象形文字、楔形文字和字母文字的区别。可等到后来,等我开始学习法术时,我们连最后勉强维持的联系也一点点失去了。我们生命虽然长久,却又不像黑精灵那样永无尽头......等到我意识到某些事的时候,父亲已经死去,我也开始独自在勒斯尔徘徊。”

贞德朝她侧过脸。金发沿着肩头滑落手指,像涟漪一样静静地在草地上漫开。“你就这么独身到现在了?”

“的确如此,”学士笑了笑,“的确如此,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们每个人都在度过你们独特的生活,但能把它们记录下来,能和别人分享,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我时常乐意分享我的过去,因为这总会让倾听者取得什么,哪怕是一点微不足道的意义也好,因为,也许这点意义就能为他们带来完全不同的体会。当然,如果能取得许可,我也会请求他人,让他们允许我记录他们的过去。”

“可是用我们的风俗来说,”贞德没什么表情地说,“这算是窥探隐私。”

是的,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们之间也有许多难以言明的隐私。人心间终究是要有些许距离的,哪怕是面对米特奥拉这样的人也没什么不同。在贞德看来,她的双眼很美,浅蓝色的瞳孔仿佛清澈的湖水,眼白犹如剔透的珍珠,而且总是风平浪静。每当和她对视,贞德总会在里面看到自己曾难以想象的倒影。在那里面,似乎她,或者说,每一个对米特奥拉倾诉过的人,他们的苦难都会拥有崇高的意义,而非受人诅咒。

但现在,在星光的倒影下看着米特奥拉平静地陈述过去,贞德却感觉自己有点焦躁。

是谁给我起了圣女这种外号呢?就凭我救了我的祖国?

哪怕是修女,哪怕是这个学士,她们都比我更符合这个称呼。我不过是个心狠手辣的刽子手罢了,而且还是个亵渎者。

我是为战争而生的,不是为拯救而生的。

“我们的语言因里姆语是奥吉语的分支,而奥吉语是我们最早的失传语言奥吉-吉尔昆语语群的分支,在奥吉-吉尔昆语残碎的记录中,父亲说,‘库诺’的含义,也有‘理解’。”

“我不是库诺人,我是法兰西人。”

“有些事情,如果说出来的话......”

贞德轻巧的翻了个身,从地上站起来,俯视着她。“你好奇心比我想象中要重得多,学士。族群的习俗并不能成为你的理由,因为对于不同的民族,习俗和习俗间是无法得到一致的。除了萨塞尔那种把习俗称作项圈的混账,我们每个人相信的东西都完全不同。”

“也许这只是一种必要的安慰。”

“嘘。”贞德说,单膝跪在她两腿间,伸手抓住她比想象中要小巧的肩膀,“这不一样,米特奥拉,这不一样。”她重复道,声音也低沉下去。

“我以为——”

“你接过吻吗?”贞德无聊地打断米特奥拉,抬起一只手放在她脸颊旁,看到她的眼神:不算迷惑,但也显得有些无知。她的金发沿着耳畔落在学士脸颊上,带着夜风的寒气。她感到呼吸的温度。

她心中产生了某种无法描述的感觉——至少一开始没法描述。她感受到之前还从来未曾感受到东西,当她含住那两片出奇温软的嘴唇时,这种感觉最为强烈。

啊,这和萨塞尔完全不一样。

贞德熟练地吮吸着她嘴唇上甘甜的味道,就像含住两片湿润的花瓣。她在想,这位学士——米特奥拉——在这方面真像是个孩子。

米特奥拉被她压倒在地上,就像她过去被萨塞尔压倒在床上那样,显得格外柔弱无力。学士眼中似乎仍旧没有情绪,但能看到一丝困惑。

她翻身离开,打嘴角勾起一丝不知是自嘲还是满足的笑,然后伸出舌尖,轻巧地舔过自己的嘴唇。库诺人?味道还挺不错的。

“贞德殿下......”

贞德像萨塞尔那样耸耸肩,“很奇怪吗?是挺奇怪,看在我主的份上,是挺奇怪。”

“虽然我从来没有这么做过,但是......”

“看上去就像肉食动物一样,是吗?老实说,除了和萨塞尔,我也没这么做过。”贞德回答,声音中带着漫不经心的自嘲,“我也差不多是个独身主义者,如果过去某件事没有发生,也许我的未来也和你没什么不同。只是,萨塞尔·贝特拉菲奥——那个混账太不要脸了,他甚至不在乎这件事会不会受到诅咒。世事无常不正是如此吗?”

“你很在乎你们的关系是不是被诅咒了吗?”

“不。我不在乎,也许我真的不在乎。”贞德把头发绕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打着转,“我这样说,米特奥拉,是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在这段关系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你的意思是......贞德殿下,这是因为怀疑吗?”

“我觉得我是缰绳,米特奥拉,我想把他绑在我能触摸到的地方。但是,如果他跑的太远,如果我不得不抛弃我自己的生活去追随他,我就会和他一起成为风暴中两艘看不见希望的船只。很快,非常快,也许只是转瞬间,我就会连海岸都看不到了。他的疯狂会包裹住我,缠绕住我,会让我无法呼吸。当我在梦中醒来时,也许我会发现,我会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手指卡在我的咽喉上。我会祈求他杀死我,哭着祈求他杀死我。因为在那个时候,我的灵魂中已经填满了——而且,将会永远都在回响——那些我永远都不想去记忆的名字。”

米特奥拉没说话,这次,这位似乎什么情绪都能安慰的学士也沉默了。

她侧过脸,盯着依旧平静的米特奥拉看了一阵子:“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呢,米特奥拉?你相信他,不是吗?”

“相信什么?”

“相信他是真挚的。”

米特奥拉抿了抿嘴,再次陷入沉默。贞德也沉默了。这种羞耻感是怎么来的?因为‘真挚’这个字眼?

“你说的太多了,贞德殿下。真的太多了。”

她眨眨眼睛,眼珠似乎在燃烧:“我明白,不过你也说的很多,所以你可以把这当作回礼,米特奥拉·艾斯特莱希。你和我们待在一起太久了,久到你能明白他是什么人,也能明白我是什么人。”

“但我们最不理解的就是自己。”

“也就是说你知道——”贞德抱住膝盖,“你知道你对自己的描述也只是一种解读,你甚至不明白这种解读是否正确。”

“这没关系,问题只在于我们怎么看这件事而已,”她温和地笑了,“就当作是对你那个吻的感谢吧,贞德殿下,我会保住这个秘密的,而且......你哭了。”

贞德把脸埋在膝盖里,朝永无止尽的黑暗看去。

“我知道。”

最近忙着搬家,2月1号恢复正常更新

如题,辞职回老家了,上班上的心累。

对了,顺便一提。

玛姬露长这样。

一百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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