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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山上,击掌为誓

万里雪岭,连名称中都有一个雪字,显见得雪是常见之景,一年中有五六个月,都能见到霜雪素白,久久不化。

中土别的地方分一年四季,这雪岭,却好像只有两个季节。

一旦到了江河化冻,霜雪无痕之后,就说明东海上的暖热之气,已经浩浩荡荡,翻过重重山脉,覆盖到北方雪岭之中,即将进入夏季。

尤其是在长乐山,夏天的景色会比别的地方维持得更长,来得也更早。

那些即使在最冷的天气里,也只是被积雪覆盖,而并不会雕零的大叶树木,在近来大亮的日头和暖风之下,焕发出生机更加浓郁的暗青色。

那些枝干嶙峋的树木,则在风中肆意挥舞着新生出来的万千嫩叶,部分枝头,已经垂下了如风铃般成串的淡色花朵。

荒草地上,也生出了素雅的野花。

连上山的石阶缝隙里面,都能够瞧见一两抹青青草色。

黑色的皮靴踩在石阶之上,裤腿碰到了旁边的一株细茎白花,将花叶压弯。

只要稍一松劲,这朵白花又会弹直,但皮靴的主人却站在了那里不动,回头看去。

这是一个头上铁簪斜插,大眼红鼻,胡须潦草,身穿斜领蓝袍,背负一把长剑、腰挂两个酒葫芦的男子。

“阿萝掌柜,久违了!”

他朝山下岔道上走来的一行人拱手,满面笑容,“贫道总是喝酒误事,还担心今天又来的晚了,一见阿萝掌柜,心里这块大石总算落地,看来今天是赶了个巧。”

那一行人中,领头的是个墨绿长裙,云鬓高堆的美妇人,后面跟着的亲随却是几个老婆子和目光机警的敦实汉子。

“九酒道长,如果遇到这样的大事,还能坦然品酒酣睡,浑然忘了时辰,阿萝倒真要叹服。”

美夫人浅笑道,“久违云云,却不敢当,七日之前,道长还在我店里搬了一马车的酒,如此大主顾,总令我们这些做小生意的记忆犹新。”

“哈!”

九酒道士摸上了腰间的酒葫芦,微微摇头,“掌柜店里是好酒,长乐山房的酒,更是扬名万里,只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那个品酒的心情。”

阿萝掌柜也走上石阶,抬头望去,轻声道:“这些年,郡尉大人手段高超,真斗得住司徒世家,咱们日子也松快不少,要是又回到一家独大的时候,咱们无论是卖药卖酒卖人力,可都别想赚到现在这个价了。”

九酒道士眉间闪过一丝忧色:“云涛老兄,跟前几任郡尉不同,手段虽更高,斗得也更狠,要是这回他落败,我们这些跟着他摇过旗的人,要考虑的,只怕就不是能不能赚,而是要看选什么时候逃亡了。”

“嗯。”

阿萝掌柜思索道,“按长乐山房的口风,这回是有好消息要宣布,咱们先上山去看看吧。”

九酒道士也看向山顶,点了点头,终于继续迈步,那朵被他压弯的小花弹直了身子,在风中摇晃。

众人上山之后,自有长乐山房的弟子来邀请他们去入座。

今日的宴会,就在一座泉水旁边,地势开阔,阳光明亮,四面八方,摆放桌案坐垫。

坐在这里,向北望去,能够直接眺望鹿鸣湖,更远的雪岭郡城轮廓,也若隐若现。

道士和掌柜坐在邻近之处,没过多久,就陆陆续续,又有十几拨人上山。

人虽然不算太多,但已经可以代表雪岭郡治近半数势力的动向。

在这片广袤的平原,郡治之地中,单独一个天梯高手,要想自己开办武馆、开宗立派的话,是没有多少竞争力的。

反而会卡在一种既容易引起别人忌惮侧目,又比较容易被拿捏示威的尴尬境地,会碰到的是非烦恼,比气海境界的人还要多。

如果不愿前往其他各县开创自己的基业,那么只有投靠大势力,或者拉帮结派,打拼出一席之地。

今天到场的这些人,哪怕是像九酒道士这种,看起来孤身赴宴的,在他这一个真形高手背后,也代表着另外两位真形和好几位天梯高手的意见。

眼看众人来得差不多了,等在泉水旁边的几名长乐山房弟子,取出茶罐,现泡香茶。

阿萝掌柜秀气的鼻尖微微一动,诧异的向旁边看了一眼:“竟都是用的醒骨茶?!”

九酒道士原有些微焦躁,准备摸酒葫芦的手,也松了下来。

他虽说嗜酒如命,本人却是雪岭茶帮的头领,与茶帮高人合研秘制的“醒骨茶”,闻名遐迩。

用之配白盐,能破迷药、破幻术、伤阴魂、吓退水生精怪,用之配白糖,能治烦乱、治梦寐,治肝脉损伤,直接泡茶汤,也能滋养手三阴经脉。

但是茶帮每年自留的醒骨茶,远比不上他们卖出去的分量多。

像长乐山房这样,每人每桌来一整壶的最上品茶尖,茶帮自家也未必做得出来。

茶香味道,散布到整片场地间。

之前很多眼神转动,悄声商谈的人,都在这种香气之中逐渐放下了几分心绪,眉头舒展开来。

等到香茶奉上,这些人就纷纷举杯品尝,发出不一而足的细小喟叹之声。

九酒道士连饮了三盏下肚,赞道:“不愧是长乐山房的人,纵然我自己煮茶,这茶和水的分量,茶具,茶壶的材质,都没有这么恰如其分。”

“要不是醒骨茶本身的品质绝佳,我山房里面这些人弄起再多讲究来,也只是装腔作势,白瞎罢了。”

东方新的声音传来,哈哈笑着,从风铃花树之间走出。

“不过,也还是请诸位朋友,给我长乐山房留点面子,不要全把肚皮用在饮茶之上,稍后还要品一品我们长乐山房的新菜。”

九酒道士连忙客套两句。

但更多人的视线,都已经放在东方新身后走来的那群人身上。

那几个人里面,有头发花白,身穿黄色道袍,背微微弓着的老婆子,手握一根比她人还高些的红木拐杖。

此人正是黄塔观观主,玄胎境界的铁英散人。

另一边则是玄袍焰纹的“司徒云涛”和马连波。

还有一人,头顶绾发结簪,戴芙蓉冠,额前发丝中分,五官端正,貌若盛年,俊雅中带了几分庄肃之意,身穿杏白衣袍,腰间环配叮当,翩然出尘,不染浊氛。

东方新察觉众人视线,笑着为众人引荐起来。

司徒云涛和铁英散人等,当然不用多做介绍,各自拱手,引得众人齐齐还礼之后,就在泉眼旁边,落座而去。

真正介绍的,还是那个陌生男子。

“这位海无病海兄弟,当年也是我雪岭人士,后来因为一桩变故,被大仇家迫害,远走东海之滨。”

东方新语带感慨,“好在他天纵之资,气运非凡,在东海九郡,磨练出一身超绝武艺,更兼通秘术阵术,于数年前,修成玄胎。”

“这次回到雪岭,一来是要向那个大仇家报复,二来也是要看看祖籍之地的山川风景,有心跟故乡之人结交,恰逢我这里办场宴会,就请他也来,与诸位同道亲近亲近。”

海无病上前与众人见礼。

随着他这一步跨出,众人都感觉呼吸微缓,心头好像有一层滔天大浪压了下来。

但在触及他们心神,引起他们反击之前,又骤然散去,化为拂面清风,反使人神清气爽。

这并非示威,而仅仅是证实了属于玄胎高手的境界气质。

今日来到长乐山房的宾客全都为之动容,匆匆还礼,心里思绪起伏,有了几分惊喜之色。

雪岭最近暗流涌动,司徒云涛又闭门谢客。

他们这些参与了司徒云涛阵营的人,难免惴惴不安,想不到今天在长乐山房一聚,不但见到谢客已久的司徒云涛,还发现他们这边多出一个玄胎强者。

刚才介绍之中提到的什么大仇家,虽然没有明说,但大伙儿也都猜得出来。

能让一个人修炼到玄胎境界之后,过了好几年,才考虑回来报仇,还要先加入司徒云涛的阵营,这个大仇家除了司徒世家之外,还能有谁?

有些资历老的人已经想起,上任郡尉在的时候,麾下各个派系里面,就有一个海家。

上任郡尉投子认负,调迁他处时,司徒世家总也要明确表示一下自己的胜利,海家就在那群被用来显示战绩的倒霉蛋之中。

诸如九酒道士,想起当初那个让自己都没什么印象的小家族,再看眼前这位玄胎强者,惊喜之余,又不禁多了几分唏嘘。

“不瞒诸位,我离开雪岭之时仍是少年,这么多年下来,对雪岭的思念之情,着实不多,至少远比不过仇怨之心。”

海无病说话很直,“但是见到今天在场这么多同道之人,我对故乡才多了几分敬重。”

“司徒世家再怎么横蛮霸道,我们雪岭中,总是有傲骨不屈之人,敢与之相抗。”

“我该敬诸位一杯,更该敬这一任的郡尉,云涛兄!”

长乐山房的人见机送上好酒。

苏寒山一直在观察海无病,无论是情报调查的结果,还是从林子里碰面到现在,都没有看出分毫异样。

他捏起酒杯,算是受了对方敬的这一杯酒,饮下之后,心思暂且从对方身上移开,环顾左右,自己又倒了一杯,说道:“我们这些人跟司徒世家的恩恩怨怨,不必复述。”

“总而言之,他要独尊独贵,就要打压咱们,咱们要不肯背井离乡,逃亡在外,又不肯屈心从之,就只能对抗。”

“这些年,我自认郡尉府带着大家做的也算不错,但最近万川皆红,朝局有变,司徒世家蠢蠢欲动,我却只是坐守不出,让诸位担心了,我该自罚一杯。”

苏寒山喝了那杯酒,空杯向外,笑道,“我今天就借东方老哥的这个机会,与大家说个分明。”

“祈福大典这件事情,看似是司徒世家不经商量,就要强行圈走我郡尉府旁边的一大片地方。”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祈福大典是为陛下祈福,我身为朝廷命官,当然没有理由阻拦。”

“这并不代表,我不敢继续对抗司……”

苏寒山话没有说完,突然被山下传来的一阵大笑声打断。

山上的人脸色微变,很多人听出,这是司徒朗照的声音。

笑声原本还在数里开外,须臾之间,就已经到了山脚下,转瞬之间,又到了山顶。

司徒朗照身穿一件绣有星辰图案的紫色长袍,金冠黑髯,凛然威风,踏足在场地边缘,草坪之上。

吴人庸在他身侧,蓦然现身。

他们两个明明处在宴会场地的边缘处,可是一现身之后,就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好像那处边际,反成了无可置疑的中心。

而这些参与宴会,商谈大局的各方势力首脑,则只能沦落为不重要的边缘人。

“我刚刚依稀听到,云涛贤弟,原来是赞成这次祈福大典的?”

司徒朗照以手抚胸,“今日也巧,来了这么多雪岭郡城中的头脸人物,想必在这个场合下,云涛贤弟所说的话,不会是假。”

“哎,这可真是让为兄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云涛贤弟一直对祈福大典的事不做表态,让为兄心中非常忐忑,还以为云涛贤弟对陛下有什么不忠诚之处呢。”

苏寒山呵呵一笑,淡然说道:“郡守大人说笑了,我对陛下的忠心,天日可鉴,在鹿鸣湖办祈福大典这件事情,我万分赞同。”

“当真?”

司徒朗照犹疑着说道,“但是鹿鸣湖沼泽的地契,是归郡尉府的,里面的所有精怪,郡尉府都负责捉拿,也有权处置售卖,是一个极大的进项。”

“在鹿鸣湖办这个祈福大典,里面的药材、精怪,肯定要大受影响,云涛贤弟当真不心疼吗?”

苏寒山笑容不改:“郡守大人如此多疑,莫非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们来拟一份契约,共同签署不成?”

“那倒不必,我们纵然为官,到底是习武之人,什么事情都要舞文弄墨的话,未免太没有武者风骨。”

司徒朗照伸出一只手来,笑容满满,“不如就按武道上的规矩,由众人见证,我们击掌为誓,如何?”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明悟。

司徒云涛莫名受伤的消息,已经流传开来。

司徒朗照今天过来,分明就是要试一试司徒云涛的伤势,甚至可能还有加重对方伤势的意思。

“郡守大人!”

东方新踏出一步,语气恭敬,拱着手,微微欠身,笑道,“我们长乐山这小地方,哪里经得起郡守郡尉,两位大人物在此击掌。”

“况且习武之人,也未必都好斗,处理事情时弄弄文墨,也未尝不可,否则的话,小老儿这些年做惯了厨子,难道就不配算是个武人了?”

铁英散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

海无病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司徒朗照,时而把视线扫向吴人庸。

整个山顶的气氛变得格外的沉闷,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从遥远平原上吹来的长风,都停止了。

生机盎然的青草,现在僵硬得像是风干褪色的颜料。

司徒朗照一点也不看其他人,只盯着苏寒山,故作叹息。

“只是个简单的提议,怎么云涛贤弟竟如此拖沓?”

“郡守大人有所不知,鹿鸣湖的地契,如今不在郡尉之身,而在我身上。”

高空中,忽然传下一道声音。

只见渺渺白云中,有黑色水晶长剑组成的一座莲台飞来。

面容清瘦,头发灰白的男子,脚踏莲台,降落到山顶。

触及地面的刹那,莲台就自行散去,如同一阵黑色水雾。

山上众人,都认出来者,正是雪岭郡五路游击兵马的总教头,纪不移。

东方新,铁英散人,都是雪岭当地高手,虽然说是盟友,但还算不上是生死之交,司徒云涛纵然相信这二人,也未必相信他们身边的人。

所以这次计划中,最关键的几个部分,不能透露给这两个人。

至于纪不移,跟司徒云涛的交情就要深厚多了。

此人原本是东海之滨,一家剑术门派的掌门人,因为突破玄胎境界失败,身负重伤,仇家们听到消息,趁机上门报复,几乎把他满门杀尽,只剩寥寥数人,逃亡在外。

司徒云涛当时初入玄胎,在东海游历,搭救了一把,后来他要回雪岭上任郡尉,纪不移也立誓跟随,六年前再度尝试突破,成功踏入玄胎境界。

这些年里,纪不移虽然没有再度开宗立派,但五路游击将军的兵马中,凡在剑术上有资质的,都正正经经对他以师长待之。

徒子徒孙,数以千计,也算弥补了纪不移当年的遗憾。

梁王之乱后,东海九郡和伏龙山脉深处的精怪们,血食充沛,强盛繁衍,为祸极深,不久前更有部分,随难民迁徙,走伏龙山脉,窜向外郡。

雪岭方面,就是由纪不移亲自率领五路游击将军,在伏龙山脉各处设防,搜山锁水,绞杀精怪。

司徒云涛之前更换计划的时候,当机立断,一人成谋,但是,却特地设法把其中关键处,通知了彼时还在伏龙山脉深处的纪不移。

“我这些年为雪岭建功无数,金银赏赐,不取分毫,云涛兄说我如此做事,难免让旁的想要立功领赏之人难做,所以用一座鹿鸣湖的地契,抵了我所有功劳赏赐。”

纪不移神色倦怠,就算匆匆赶来,也让人瞧不出半点急迫。

他说话也是慢吞吞,在这样的场合,竟然都不曾抬眼看人。

偏偏如此气质,使人很能感受到他的诚恳,能把他说的话都听得进去。

司徒朗照眼珠一转,笑道:“哦?原来云涛贤弟早就胸有成算,既然连地契都转给别人,他倒是无事一身轻了。”

这话明里暗里就是在说,司徒云涛早有退避之意。

众人听得出司徒朗照的挑拨之意,表面神色都没有变化,内心却还是忍不住怀疑,司徒云涛伤势究竟有多重。

既然这种事情上他能想好退路,会不会早想到了更远的退路?

“确实只是一点小事,怎么弄的大家都如此紧张?”

苏寒山眼神一闪,手掌搭在纪不移肩头,让他退开。

纪不移和马连波,脑中念头急转,知道如果再做退让,实在太过软弱,对之后局势很不利。

可是让一个最近刚入真形的小辈,借这具身躯,对抗司徒朗照,他们两个心中,又着实没什么底气。

‘罢了,云涛既然敢信他,就算是因为没料到计划变数,至少也该有些成色,可以赌上一把。’

纪不移心中决断,让开一步。

苏寒山坦然向前,手臂一甩,衣袖拂落。

天地间,大风依旧,山峰上,青草鲜活。

司徒朗照见状,神色中夹杂一丝兴奋,眼中星芒剧烈流转,周边环境骤变,炼气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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