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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壮得如同狗熊的毛孩子【求订阅】

被叶涟漪呵斥,叶长锋也不恼,直直望着天穹。心说,自己不知何时可臻这般境界?

练武之人皆有上进之念。但如果长久以往,殊无进益,久而久之,早晚懈怠。

这时节。

紧随玛瑙星云后,再度出现一个神秘壮丽的星云。

类似于双肾,又像两条鱼。

艳丽夺目,极耀绝伦。

“怎么还有?没完没了……”

没等叶长锋吐槽完,叶涟漪愠斥道:“闭嘴,你懂什么?如果七煞聚星也算星空法则,那么与此人的星空法则相比,就是水滴和大海的比量。

如果被此人知道你背后腹诽,咱们叶家能有好果子?”

听到这里,饶是叶长锋素有臣府,也不免惊慌失措。

情不禁左张右望,极怕被人传出去。

“不用张慌太过。在这位修炼星空法则的高人眼里,你啊,堪比蝼蚁……”

叶涟漪说话素不容情。纵是自家侄儿,堂堂的叶家族长,也是有一说一。

叶长锋无地自容。

好在晓得姑姑脾气,性刚话直,没什么恶意。

赧赧地保持沉默。

边上长子叶游凡憋着笑意。实在难得瞧见老爷子被斥。

……

无尽苍穹之上,星云越来越多。

一个、两个、三个……渐渐加到十个之多,却互不淆和。

叶涟漪感慨道:“我明白了,此人修炼了周天黄道的星空法则,也就是周天三百六十道,悉数囊括于内。奇才啊奇才。精熟其中之一,已是人之极限。

譬如真武会的七煞聚星。

要像那人把涵盖苍穹的周天黄道,融会贯通,委实非人力可及。太不可思议了!”

“周天黄道?”

叶长锋惊诧。固然不晓星空法则奥秘,终究是大族族长。

周天黄道三百六十星宿,南北划分为八十八;四分,为春夏秋冬,其次是十天干、十二地支。

蕴含人间万道,称得上森罗万象,无所不包。

忍不住道:“姑姑,此人野心不小,然欲凭此道晋升大宗师,未免嚣张狂妄不过。”

叶涟漪毫不客气的再次怒斥:“放屁,你怎知人家狂妄?星空黄道十二星座,已出有十,仅剩最后的青龙、明堂。

一旦显现。

便表示这人周天循环,黄道已成。下来只须慢慢研磨,早晚必臻天人。如此强者,也是你能背后轻佻鄙弃?当真不知死活。”

叶长锋解释道:“侄儿愚鲁,实在难以想象,当世有人可以完涵苍穹之道的修炼。”

叶涟漪道:“大周天难练。人尽所知。上古武道昌盛之际,也没听说过哪位人皇可拥此成就。

然而古人厉害,今人未必不如。

不然,武道一途,岂不一代不如一代,日渐衰落,走向末武纪元?”

说着忽对叶游凡道:“游凡,你也听着,我所讲的这番话并不仅对你父亲,而是期望你这一代,以及清绮那一代。

若你们俱能振作,把我叶家武学发扬广大。姑祖我即便死了,也能无憾瞑目。”

叶长锋忙道:“姑姑,你言重了……”

叶游凡也没想到,姑祖说着说着,突然说到自己头上,连忙恭敬应是。

……

便在叶涟漪摆事实讲道理,教训后辈之际。

夜幕上相继出现了形状各异的两朵星云。

与此同时,大乾人域的各大超级宗门,都有老古董悄然掐指推演。

其中,太上观的延生真人最是激动无比。

须臾后,面露喜色:“虽不知有何事发生,但我玄门必有大仙出世,实属无疑。哈哈……”

笑声震荡,漾散极远。

片晌,蓦又自言自语。

“不行,那吉兆现于正南,隐隐佛道并举,尚需派人迅速找到才是。免得被那帮秃驴抢先一步……”

……

嬴长秋摆弄着三朵异火,又在炼制他的巨阙剑。

此刻幸亏没人看见,实在是形象俱无。

披头散发,胡子拉碴。

满头大汗,眼睛通红。

上身打着赤膊,腰际胡乱围着衣衫,鞋子也是湿漉漉的。

若非知道是他,都会当其是输急眼的赌徒。

他把门板样的巨阙端至胸前,微微凝目。色泽几近透明,却好似坚固了些许。

不免露出一丝满意。

轻轻颔首。

正欲重复锤炼。

忽有如虹信讯飞入洞内。

嬴长秋原不想理会。孰知那信讯自行打开。洞中出现延生真人的半身虚影。

“长秋,南方有吉,老道派你去看一下。试着能否寻到吉兆来由。”

“吉兆?”

嬴长秋怔然。

随后道:“师公,前日掌教师兄遣了轻皇与阳飙前往江南,莫非与此事有关?”

延生真人的弟子赤云早夭。为了弟子可以留下一脉,他便代徒收徒。

所以嬴长秋岁数虽小,辈分却高,与青字辈属于师兄弟。

“轻皇、阳飙?就他两人?”

“不是,还有青木与青风两位师兄。算算日子,按浮空巨舟的速度也该到了。”

嬴长秋试图推脱,因为晋级在即,他感觉只要再把巨阙锤炼数次,便可一蹴而就。

“哼,找他们?不行……还是你去。老道一脉仅你一人,你若都不肯出力,老道我岂不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被人骗?”

嬴长秋不明所以,正欲开口。

“你不明白就不要问。总之你现在去南方,不管是江南道还是更南端,若遇着与我太上观有缘之人,可带回见我。”

“是。”

嬴长秋无奈领命。

也不沐浴更衣,罡气刷过,劲气四溢。

身上立即纤尘不染,素色白袍也焕然一新,重又变作那个身躯凛凛,面色如冰的潇洒剑客。

看着那极尽张扬的黑色散发。

延生真人皱了皱眉头。

“就不能束起来?”

“不能……”

这边问得严厉,他也答得利索。就跟他的剑一样,惊风雨,如流星,迅雷不及掩耳。

待嬴长秋踏上巨阙飘然远去。

信讯里的延生真人默视片晌。

这副神态当真与殷独城一模一样。

可殷独城的剑固然披荆斩棘,勇往直前,但那家伙惦记复辟殷家王朝,是而无畏无惧,愿意背负天怒人怨,踏断一切阻碍,即便尸山血海,枯骨累累。

可太上观的剑法,讲究一剑破万法,万法归一剑。如今的嬴长秋锋芒毕露,犹如巨阙宁折不屈,宁断不弯,可惜终究失之太刚。

与殷独城相比,前者业已信念贯彻,业已无我。嬴长秋却执象而求,属于太过执我。

延生真人叹息良久。

说过太多次了,不肯听……没法子!

……

同一时间。

大雪山坐忘峰上,有位眉毛过肩的老僧,苦着脸抬头望天。

自言自语着:“黄道十二星?是玄门十二值将还是我佛门十二护法神将?此事干系佛门兴衰,不可不防……”

说话间,有僧人浮萍渡水般从峰下飞来。

眉毛极长的老僧惑道:“无色师弟,你来做甚?”

无色行佛礼。

“师兄,释然回山了。”

长眉老僧正是无量禅寺的当代主持无相禅师,也是释然的授业恩师。

听到徒弟回来,无相没有半点惊异。

“回来就好……”

“师兄,释然长高了……”

无相愕了一下。

“你是说他练成了摩诃无量心经?”

无色道:“除了这个原因,再无别的解释了。即使真有九天神焰帮助,释放他的海底轮,助其恢复骨骼,但如果定爻不住梵穴轮,早已功力尽失。”

“不错……却不知得了什么奇缘。”

无相沉吟须臾。

又问:“你回来后曾说,我那徒儿与妖族新晋的未来妖狐关系甚密。”

“师弟所说,句句属实……”

无相道:“师兄我只问一下,并非怀疑师弟你虚捏。我佛门本就不打诳语……

思考了一会。

又道:“摩诃无量乃本寺绝顶的神功,多年无人习会。前面寂照师叔要我徒儿修炼,本座还怕耽搁了他的佛性天赋。

短短几十年,不意已现奇效。师叔慧眼独具,果非我等可及。”

无色附和。

“师叔功参造化,通晓古今,师弟我是越发佩服。”

无相笑笑。

长长眉毛轻轻抖动,宛如波浪。

他道:“我那徒儿擅自与妖族天狐结情,委实罪莫大焉。师弟,稍后安排他去涅槃石林,寻找问心境。以此为诫,如能顺利找到,再罚不迟。”

无色道:“师兄睿智。不过倘若释然真在涅槃石林问心成功,那也不必惩治了。”

涅槃石林为无量禅寺诸代高僧圆寂之后的舍利埋葬之处。

在哪里,有第一代主持紧那罗僧联合左知摩那罗与右监诃那罗,共同布置了一处问心境。

凡能闯过,必属佛性深种的当世佛子。

反之,则有可能由佛入魔,成为佛的大敌。

在此要说一句,无量禅寺历代高层皆为三人。这是从第一代就开始的规矩。

譬如这代的主持为无相,左知是无色,右监则是无尘。

无相点点头。

“本座也是这么打算,不过此事还需得到无尘师弟的首肯。不然,即便老衲,也难徇私。”

无色道:“师兄放心,如果释然可以顺利走完问心境,师弟会亲自与无尘师弟酌商宽恕释然的过愆。”

“有劳师弟了……”

“师兄莫要客气。”

辞别无相,无色迅速赶回寺院。坐忘峰属于无量禅寺的后山。

下山之后。

无色一眼便见到了自己威猛如昔的徒弟释远。

当即叹了一气。

释远是其衣钵弟子,也就是说,一旦无色圆寂,释远便可负责无量禅寺,知客迎宾等迎来送往,对外交道事宜。

然而禅寺左知一职,历代皆是和眉善目,平易近人的僧人。从未有过释远这等威武霸气,动辄拼杀的悍僧担任过。

唉……谁让小家伙是老衲的甥孙。

慢慢踱步行前。

释远叩头:“师傅……”

“释然还在静心阁?”

“师傅去坐忘峰谒见师伯时,释然师兄老实得很,一直在静心阁默诵心经。”

“默诵?”

无色好悬没被气死。

“默诵你都能听见,看来你这阶段佛法造诣颇深啊!”

释远愣了一下,用手挠挠后脑勺。呵呵傻笑。

也是,默诵等如心底背诵。

自己又不是释然师兄的腹虫,焉能听得到。自己真笨,撒谎都不会。

“你,给我去摩崖石刻忏悔,没我传唤,不许出来……”

无色觉得自己这个徒儿太笨。极其担忧如果自己某日不在,保不住教人卖了。

于是开始惩罚。

不意释远与他何等关系。突然哇哇哇的痛哭流涕起来。

无色怔然。

干吗?受欺负了?

有此想法的时候,他眼里根本没有五大三粗的释远。

而是记忆里那个瘦瘦小小,遍体鳞伤的甥孙。

无色迄今仍记得,小小的释远拉住自己衣袖,一个劲追问娘亲去哪了?

“和尚舅公,我娘呢?我娘什么时候回来?”

稚子牵衣问,吾母何时归?

每想及此幕,无色均会心疼不已。若非自己途中略有延搁,自家姐姐的唯一女儿岂会遭夫家迫害而亡,更不会临终前,把其幼子托付于己。

思来想去,都是自己的错。

就在无色怀疑释远被人欺负之时。

释远自己说话了。

“师傅,我在胶州的普渡寺每日价都想着你,念着你,谁知刚回来,你就罚我……呜呜,不要,我不要去摩崖石刻,我要陪着师傅……”

无色心软了。

明知他又说谎,更知他普渡寺数月,无非等待释然及寻找释然行踪。

可哪个老人不希望儿孙辈说些好话。即便是伪,听着毕竟耳顺心爽。

“起来吧,与我一起去见你那释然师兄……”

释远露出憨憨的笑容。

“师傅,不罚我了?”

无色瞪他一眼。脸上都没泪渍,亏自己还不忍心。

袍袖拂去。

释远翻了一个跟头。这是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只要这个动作一出,便表示师傅开心了。

释远咧嘴一笑。

上前拉住无色的衣袖。

“师傅,你对我真好……”

无色很无奈。

一个壮得如同狗熊的毛孩子,对着你撒娇,若非自家甥孙,即便衣钵弟子,也是一脚踹开。

想想舍不得。

随他了。

当即往前走去。大大的袖子被释远扯住,远看就像一个枯瘦老和尚拖着一只毛茸茸大熊。

如此对比强烈的画面,貌似好久没出现在无量禅寺内了。

许多僧人掩袖而乐。

莽金刚之名固然狞恶,可大伙知道,论憨厚与实诚,整日价笑如弥勒的释然师兄,可远远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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