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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这阵,我带你去艮岳散心,你还没去过艮岳吧?”
梁欢心中一动:“记得先前你去艮岳抄佛经给太后祈福,那里好玩吗?”
前世的时候,梁欢去过艮岳,不过她此时装作好奇向往的样子。
宋承笑道:“眼下那儿正凉快着,再过些日子去就冷了,冬天去最不好,山里有风,住着不舒服。”
他俯身来亲她,梁欢伸出细白的胳膊搂住宋承,两人倒在床褥内,一室香艳。
梁欢抱着宋承,心中却在想着他在贤妃那也是这样吗,宋承昨晚歇在贤妃宫中,今日又到她这里,两边相顾,他倒时春分得意,享尽齐人之美。
宋承在垂拱殿内,三名新提拔的文臣正在殿内跟他回禀诸事,外面內侍来宣,贤妃娘娘到了殿外。
外面花木扶疏,蝉声聒噪,宋承停下议事,叫贤妃进来。
待众人鱼贯出去,贤妃娉娉婷婷的进来满脸娇笑道:“天气委实热了,臣妾亲自煮了百合汤,陛下可用些。”
宋承点头,用了些凉汤又自顾低头去看舆图,贤妃摁着松扇,巧笑倩兮:“听说陛下跟皇后成亲后没多久,就让皇后母亲进宫会亲,妾身也想跟母亲妹妹们进宫,陪妾身说说话。”
宋承眉峰不动嗯了声:“就让你宫中的女官去安排。”
“难道不是陛下下旨吗?我听说皇后那时候可是陛下下的旨意。”
宋承勾了勾唇角:“今时不同往日,贤妃想要做什么去做便是。”
他又将目光放回舆图上,张涟跟他说了几句话觉得没意思,撅着嘴走了。
时良道:“贤妃娘娘好像生气了。”
宋承唔了声,叫人把进奏院状取来给他看,侧目瞧见案头上放的一盘子葡萄便问仁明殿有没有。
时良答,有的呢,知道皇后爱吃这些零嘴,早早的就送去了,又说皇后娘娘去年在侧殿种的葡萄树今年结了不少,皇后娘娘今日还摘了。
宋承点头,放了册子虚着视线看向外面亮的发白的天,今日可真是热,屋子里放了冰鉴也还是觉得热,转身在屏风后坐下小睡了半刻,醒来时候金乌西沉落霞满天,起身就欲往梁欢那去,时良跟在后面小心道:“贤妃娘娘刚才使人过来递话,说是亲自做了几样小菜想跟陛下一同用膳呢。”
宋承身子微僵,几不可闻吐了口气,勉强道:“我换身衣服过去。”
换了件石青葡萄缠枝纹样的斓袍往延和殿去了,到了那张涟早已摆好酒菜就等宋承入席。
面上含笑,三心二意吃了这顿晚膳,待上了华灯,张涟手拉着宋承袖子眼波流转:“陛下今晚就歇在这吧。”
宋承低头吃茶,心中却想着如何推脱又想着什么时候能去大同。
时良进来:“陛下,夏先生求见。”
贤妃知道这位夏先生是陛下的谋士,是藏着民间的高人,如今是陛下身边的谋士很得陛下信任。
皇帝要说公事,她只好回避,宋承摆手让她坐下:“你歇着,朕出去。”
到了外面夏沧河在院子里等着,见了宋承先是作揖而后道:“皇太后接见了卢胡。”
“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的事。”
卢胡任熙州都护,手握兵权,前些日子归京面圣谢赏爵位,杜太后见一个武将做什么?
夏沧河道:“陛下还是尽早将这些人手中的兵权给夺过来,这卢胡从前跟文敬太子走的很近,陛下虽封赏了他爵位,他对您未必忠心。”
宋承颔首:“朕晓得的。”他微一思索,“钟浩文可在宫中?叫他去甘露殿。”
一面说着一面往甘露殿去,延和殿的女官在后道:“陛下,贤妃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宋承微侧眸:“叫她不要等着了,朕晚上有事歇在甘露殿。”
女官去给张涟回话,张涟正揽镜自照,闻得此言勃然大怒,砰的声将手中象牙雕四季花梳掼在地上摔成了两瓣,殿内一众女使內侍大气也不敢出,跪在地上等了半晌见张娘子余怒未消,看那样子还想去甘露殿找皇帝。
乳娘拉住她:“娘娘糊涂了,您嫁的人可是皇上啊,哪能这样去忤逆陛下。”
张涟可不管这些,她在家自小无法无天惯了,做事由着心,哪里会去管旁人,乳娘死死拉住她劝说半天,她只得作罢,坐下来没一会又恼恨起来。
定是皇后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才会走的,她要到仁明殿质问皇后,乳娘没能拉的住她。
贤妃的肩撵落在梁欢的仁明殿外,梁欢才上了榻正要入睡,听得外面的嘈杂声皱着眉起了身。
张涟已经闯了进来,见梁欢在屋里不出,还要往里进,弦音忍无可忍道:“这里可是中宫之主的寝宫,贤妃娘娘这是做什么!”
张涟何曾有过女使跟她这样说话,扬手就是一耳光抽在弦音脸上,梁欢刚巧挑帘出来就见了这一幕。
当即怒斥道:“贤妃这是做什么!”
张涟被她撞见,脸上有几丝尴尬,但也没尴尬多久,态度蛮横的道:“你在陛下耳边说什么了!陛下这么晚还从我宫里出去!”
对着眼前这个蛮狠无理的女人,梁欢觉得跟她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转而吩咐弦乐去取药给弦音敷脸,而后才冷着脸道:“贤妃这么晚到我这里就为这件事?陛下是天下之主,他要做什么,岂是我们这些后宫女流所能管束的。”
张涟面色一窒:“你!”
梁欢心中却在盘算另外一件事,到了明年开春,菌子上市,就是张涟的死期,对着一个将死之人,梁欢心中甚至有几分怜悯,张涟这样的胡搅蛮缠让本就不是真心迎娶她的宋承更是耐性尽失,以至于后来动了杀心。
“本宫今晚不跟你计较,出去!”
梁欢难得发火,发起火来也是吓人的很,张涟被她这一声呵斥震的说不出话来,强撑着骄傲,高傲着脑袋刻离开了仁明殿。
张涟一走,仁明殿恢复了安静,阮玉姑担忧道:“娘娘,贤妃仗着身后娘家,这宫中除了陛下,谁也入不了她的眼,这样下去不行啊,您才是皇后,她不过是个妃子。”
梁欢点头:“我晓得的。”
捻起桌上玉簪挑了烛芯子,安慰屋内神色各异的众人:“恶人自有恶人磨,大家都歇息去吧,我没事。”
她是手脚拘束不好收拾张涟,宋承却有的是办法,这宫中说到底还是他说了算,她们这些女人拈酸泼醋为争宋承欢心,在他眼中怕是一件格外好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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