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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无方道:“其实,这三百多年来的四位魔星,皆是我说的这般情形便再入轮回了。他们都还未及作恶,只是天现异象,各种天赋显现,便已被定为魔星,修道中人,皆以他们为敌,逼得他们不得不入轮回,再世为一个平庸之人。这样做的目的,只为抢夺他们的修为。”秦无方如此一说,韩一鸣不禁想起那青衣少年帮他、救他的诸事来,再想起众人那失望的神情来,恍然大悟,当时众人的惋惜,并非为青衣少年,而是为没能分得他的灵力,望而兴叹。他一想明白这个关窍,心中对平波道人、江鱼子一干人等更是厌恶。
他愣了一阵,秦无方也默默无声,半晌之后才道:“说起来,我也有些汗颜。虽说我并不觊觎那难得的灵力,但我也是修道之人,却不能改变众人的看法,也是无能。”韩一鸣道:“师伯,他们这样胡作非为,还算什么修道之人?”秦无方叹了口气道:“一鸣,修道之人,向来便有传功一说。所谓的传功,便是某位高人,在寂灭之前,将自己的修为传给弟子,或传给与自己有缘法之人。修为不入轮回,是不会寂灭的。但要夺得魔星的修为,只能在诛杀的瞬间。一般来说,若是修道之人诛杀魔星,那么魔星的灵力,也就是众人所称的魔力便会消散。有道之人用点法术便能将这些消散的灵力收归自身,而这些灵力往往也不亚于他们自身原有的修为,便是当时不能据为己用,过后也慢慢能够蚕食干净,并且会让人灵力大大提高,常常是在某些不能突破的关键上突飞猛进。因而只要天有异象,魔星现世,修道之人便会蜂拥而至,只盼能够得到这些灵力。这实是嫉妒所至,毕竟修行是漫漫长路,众人都在这条路上走,期望早些得道,却有一人与众不同,不用走这漫漫长路,便已得道。行在路上的大多数人便不能容忍。何况,诛魔之后,还可以分得他的修为,何乐而不为呢?这便是为何众人都想诛魔的缘故了。”
韩一鸣忍不住道:“师伯,这与其说是诛魔,还不如说是*。”秦无方叹了口气道:“便是你说的这样。只不过这已是根本,许多人道行不够都看不透,都以为前去诛魔便是功德无量,为民除害。不过他们到底修为也浅,追赶不上。最后,这些灵力,还是要落在道行高的人手中。我派本来便与别派不同,自祖师起,便不做此举,因而后来,我们师兄妹,也并不诛魔。不愿为了那些灵力,去残害生灵。魔星在生出魔心之前,也是一条生灵,不是吗?”
韩一鸣点了点头,道:“师伯,那么大家都这样互相残杀,到了最后,还能有几人剩下来?”秦无方笑道:“你这个孩子,心真好。不必如此担忧,也不至于如此。毕竟如若修为相当,要夺别人的原也不易。倘若修为太低了,就算夺到手中,也是为他人做嫁衣衫,又何苦去拼死拼活*呢?魔星的修行方式不为人所知,修为也与众不同,众人的修为都如原石炼铁,力求纯净。而魔星的修为,却如同百炼之钢,纯净而且强大。也不知是从何时起始,众人都对此眼红起来,至少这三百多年出现的四位魔星,都是少有的纯净,也未曾作恶。魔念未动,便不能算魔星,有何可诛?但众人都打着除魔旗号,蜂拥而至,我唯有管束师门,无力改变这现状。”
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韩一鸣想到那少年,只想大哭一场,却是哭不出来。过得一阵,又听秦无方道:“只不过这三百多年来,我也是冷眼看着他们瞎忙。虽说出了四个魔星,却不曾听说哪位道友收得一星半点魔星的灵力,连上你,共是四个尘世中人诛了魔星。而尘世中人诛了魔星,却是吸不到半点灵力的。最早诛魔的那个孩子,现今也两百多岁了,是入了梵山派,道号叫做,叫做明晰,你见过他的师父,便是那个江鱼子。”韩一鸣当然记得江鱼子,因而并不出声,只是听师伯细说。
秦无方道:“第二个诛魔弟子,乃是古宏波收了去,入在他尘溪山门下,道号元慧。第三个诛魔弟子,却是在黄松涛门下,叫做松风。我因与他们在诛魔一事上相左,平日里与他们的往来也少些。只是听说这三个弟子却也还好,都是心地平和之人。只是,他们将来会如何,实在是难以预料。还是随缘罢。”
停了一停,又道:“一鸣,今日说这些与你听,都是题外话了。但却是不得不告之于你,此乃你入派的缘由。当日,你若是不与我灵山有缘,却也要入别派的。我知你心中终有些不愿,特地叫你前来单独说与你听。”
韩一鸣大吃一惊,他心中隐隐有些不愿意在此修道。当日卢月清带他上山,虽说他点头答应,心中却还是颇有不愿。只是上了灵山,不曾表露出来。此时秦无方说出来,倒令他大惊之外无言以对。秦无方道:“收了诛魔弟子,于他们来说,要么指望这弟子将来道行高深,威名远播。要么便是指望这弟子身上有什么特异之处,可以为己所用。又或者指望他能够带来一星半点魔星的灵力,将来┅┅”说到这里,却打住了。对韩一鸣看了一眼,道:“灵山于你,便算是你牺身之地罢。我于你别无要求,只要你能够在往后,心地也如今日这般纯净,这般善良便可。与其将你交与他们,不如将你带到灵山来。反正都是修道,灵山更适合你些。”
秦无方侃侃而谈,韩一鸣不禁惭愧起来。他万料不到大师伯于己竟无丝毫欲求,怔怔地望着大师伯。秦无方道:“你的诸位师尊皆是做此打算,我本来不欲与你说。可是,近来我总觉着你心里不愿呆在这里,虽说表面上并不显露,但到底心里有些不愿。因而说此事的前因后果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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