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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叹能用手机正大光明毫不掩饰地联系的,只有六八,而且,郑叹觉得六八本来就是这方面的能手,即便不能帮忙找到,只要能找到点线索也是好的。
很幸运,最近六八刚做完一笔大单子,来楚华市休息一段时间,顺便帮金龟一点小忙。
收到郑叹的短信时,六八正拿着报纸看今天的新闻,金龟在旁边一个劲儿地八卦,而他们八卦的话题,正是失窃的兰花。
炒得太火,现在突然被盗,话题更火,就算是想掩饰也来不及了。媒体的嗅觉总是令人惊叹的,报纸和网络上已经不少关于这次失窃案的话题了。
六八本来就对那盆兰花有些兴趣,之前是因为手头有活没在楚华市,现在回来也错过了最佳看花时期,本来还有些遗憾,兰花被偷后还想着要不要自己去查一下,来个黑吃黑,接到郑叹的短信,六八没控制住,“呵”地笑出声。
这不是幸灾乐祸,第一,他没想到那盆兰花跟郑叹有关系,从之前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只知道这花跟猫有关,现在看,还真是“猫仙”。第二,六八正想着自己动手,没料就接到短信了。
回了个短信之后,六八便起身离开,既然决定插手,还是越快越好,时间久了,不说能不能找到,指不定那花就玩完了。
郑叹看到回复的短信很惊讶,六八没说要啥利益,只说本来对这事也感兴趣。
关上手机,郑叹将手机放进马甲里,带回家。特殊情况,他得时刻了解一下进展。不可能每次都跑出来窝在这个瓦房内。反正家里白天也没人。
这两天,兰老头的状态很不好,对于兰花的失窃,他比焦家人还急。兰花在植物园独立展厅被盗,花展时的那个展厅早已经关闭。之后因为“玉猫仙”的缘故,植物园特地开了个独立展厅,专门放置这盆兰花,以便从各地奔赴而来的人欣赏。花被盗了,植物园肯定得负责,保险金和赔偿金也不会少。
但是。对兰老头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心病。
如果找不到兰花,或者,找到了而兰花已经毁了的话,兰老头这块心病是去不了的了。
本来兰老头还打算送去参加琼岛十一月的兰花交流会。别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当心肝宝贝似的养着,那是心血,一眨眼就被人偷走了。
郑叹昨天跟着焦爸去楼下看望兰老头的时候,老头子像是生了场大病似的,与平日里的精神状态差太远,本来焦爸还想宽慰一下。他们对那盆兰花真不那么执着,但宽慰无效。
当时兰老头太激动,说话带着颤抖,眼睛都红了,“小焦啊,我恨,心里恨哪!”
他恨偷兰花的贼,也恨自己没护好,那么张扬干什么?这不就是招贼吗?!
“那些偷花的贼能将花看护好?十来万的花他们能千百来块就卖掉,这盆花的下场……唉!”兰老头说着又抖着手擦了擦眼角。
“那边的独立展厅防卫措施做得很好。这些年也没出过事,一般的人没那能力偷到,而有那能力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他们的眼界不会太小,想来也是很看重那盆兰花。到手之后应该会精心照料。”焦爸说道。他知道对兰老头来说,花是最重要的,能把花照顾好,只要花不被糟蹋,其他的也就次之了。
从兰老头那里出来后,焦爸打电话给了叶昊,让他们帮忙打听下消息,而郑叹也去找了瞎老头坤爷,虽然坤爷只占据一方,地界之外的不插手,但能知道这地界上有没有问题也好。
至于郑叹怎么跟坤爷说,话是没法说,但他在坤爷那里翻了报纸,然后找到报纸上的关于兰花失窃的版面,放在坤爷面前,自然会有人跟坤爷说,以坤爷的智商不至于连郑叹的意思都摸不清楚。
二毛他们也在帮忙寻找,兰花是晚上被偷走的,而植物园的监视器并没有提供多少有力的帮助,有人做过手脚。至于现在,花偷走后是连夜运出,还是依旧在楚华市,没人知道,只能尽力查。
警方不可能告诉郑叹案情进展,就算是兰老头这位名面上的兰花归属者,郑叹相信警方也不会告诉他多少,反而为了安抚住兰老头还会说一些善意的谎言。
坤爷那边给了一个车牌号,其他的没说太多,不在他的地界上,对方也做得很隐蔽,短时间内查不到多少。叶昊那边说了几个可疑人物,只是可疑,并不确定。而且,叶昊和坤爷那边都说了,有人在黑市高价买那盆兰花,至于买方是谁,是男是女,是国内人国外人,并不清楚,黑市上,很多身份信息都是假的。
果然,炒作炒得悲剧了,吸引来了不少麻烦人的注意力,难怪郑叹那几天总感觉要出事。
郑叹将坤爷给的那个车牌号以及叶昊说的几个可疑人物给六八发了过去,怎么查,六八是专家。
在郑叹将短信发过去的第二天,六八说要去找个人,问郑叹想不想一起去。
郑叹仔细考虑了一下,决定去一下,了解了解情况。
约好时间,六八开着大众型车到东区大院附近的学校侧门门口捎上郑叹。
跳车里之后,郑叹看了看周围,金龟没跟着,后车座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还开着,画面上打开了空白文档。
“想说什么直接敲字。”六八开着车,说道。
郑叹看看电脑,又看了看正开着车还时不时从内后视镜往后座瞟的六八,不动。
见郑叹不打字,六八也没一直沉默,说了说要去找的人。
要找的人叫“扑克王”,不是说这人在扑克方面称王称霸,而是因为他的扑克脸。扑克王爱“赌”。不过据六八所说,扑克王并不像那些嗜赌的赌徒们那样进赌场玩,相对来说,用扑克王自己的说法,他只是喜欢雅堵。档次比较高的赌,而不是单指玩扑克或者赌场的游戏。扑克王玩牌,也玩赌石,玩赌草等等。
对于精益求精的扑克王而言,自我的控制便是赌者必备的条件,但即便是顶级的扑克玩家也会因赌局中的某些情况而露出马脚。于是,扑克王做了扑克除皱手术。所谓的扑克除皱术是使用内窥镜,移除所有的抽搐、斜视和细微表情,创造一张完美的扑克脸。后来很多人看到扑克王这张扑克脸之后便给了这个外号。不过,扑克王觉得这外号挺好听的,渐渐地便成了一个特殊的称谓。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扑克王”。却已经没多少人记得他的真名了。
扑克王在一次赌石之后接触了兰花,那时候因为兰花而一夜暴富的人多,也引起了扑克王的注意。
据说,刚刚从山上挖下来的野生兰花称为“下山兰”,一般而言,“下山兰”和真正的名贵兰花在品相上有着比较大的差异,并不值钱。但这种兰花存在着一定的变异性。有可能经过几年的栽培,变成“熟草”之后,出现身价上万的品相。由于“下山兰”价格便宜,一些人大批量购买,期待在那一大堆“杂草”中,能有一两株“极品”,这个环节则被称为“赌草”。那时候有不少因“赌草”而大发其财的“兰客”。
既然是赌那就意味着风险,扑克王的运气不错,那时候狠赚了一笔,据六八所了解到的信息。扑克王在“赌草”上赚了几个亿,不过现在兰市动荡,扑克王没将主要注意力放在这上面了。虽然没怎么注意,扑克王对“兰客”圈子里的消息还是很清楚的,不管是明面上还是黑市里。值得咨询。
六八曾经偶然帮过扑克王一次,后来也接触过,两人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太差。
见面的地方是一处小茶楼,茶楼比较偏,古典的装修风格,看上去还是有点档次的。门口的服务员看到六八递出来的一张条子之后便带着六八往楼上走,三楼是特殊的贵宾室,郑叹看着每个包间外面的名字,多是以植物命名的,而且都只是一个字,比如“梅”“兰”“竹”“菊”之类,服务员带他们进入的便是“兰”厅。
里面已经坐了人,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坐在木桌旁,端着杯子喝茶,六八进门的时候,他只是微微侧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没什么太大的表情,看上去挺高深莫测的样子。
果然是一张扑克脸。郑叹心想。
那中年人身后站着三个人,应该是保镖之类的人物,身上带着些煞气,不过现在没什么恶意,只是警惕而已,坚守其职。
扑克王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六八坐,视线在跟着六八进来的郑叹身上停留了两秒,也没说啥。
对面的座位只有一张椅子,六八从包间边上搬了张小凳,让郑叹坐那上面。
“你说的就是这只猫?”扑克王往郑叹那边扫了一眼,对六八道:“也没感觉什么特别的。”
“低调,要低调,这可是秘密武器,高调了那还叫什么秘密武器,猫鼻子比人鼻子灵多了,你说是吧?”
六八说话显得比较随意,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因为跟扑克王的关系而自然地随意。
扑克王微微点头,也不知道是对六八前半句的点头,还是对后半句的认可,也不继续针对这个话题了,而是道:“我看过那盆兰花,sobeautiful。”
或许是因为早已习惯了不动声色,再加上做过扑克除皱手术,就算是在感叹和夸赞时,脸上也没有多少特别的表情,配合语气的话,看上去很是诡异。
郑叹觉得,扑克王的手下真可怜,整天对着一张扑克脸,渐渐被同化,也变成一个个扑克脸了,对着这些扑克脸,食欲都骤减。
六八和扑克王在那边说话,郑叹蹲旁边一脸严肃地扮演秘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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