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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1997年元宵节的冬夜特别冷,白天有太阳还好,到晚上真是要冻掉耳朵了。

孩子们全身上下裹得只露出双眼睛,和小半张脸,又一直跑来跑去,没一个崽崽喊冷,倒是大人们最先受不了了。

看完杂耍,三家十口人的大部队,在李清照故居附近汇合了。

宋乔曦拿带着厚绒线手套的手,轻轻摸摸王妈妈身上深紫色、油光水滑的貂皮大氅,发出艳羡地声音,“阿姨,手感好好呀,滑滑的。”

王妈妈头上带着一顶同色的貂皮帽子,脖子上围着雪白的狐狸皮围巾,脚底踩着一双时髦的漆皮皮靴,可还是冻得嘴唇都发紫了。

她带着一副小羊皮手套,摸摸糯团子带着毛线帽的小脑瓜,哆嗦着问:“侬冷不冷伐,曦曦?”

“阿姨,我不冷啊?妈妈说我热得像个小火球一样呢!”

宋乔曦眼瞅着王妈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嘴巴更紫了。

小姑娘是不知道,自己这回答差点让王妈妈当场晕过去。

还是妈妈替她解了围,只听宋妈妈赶紧说道:“行了,在外面疯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们几个小孩儿不冷,大人快要冻死了。8点多了,回家收拾一下该上床睡觉了,这没两天就开学,上小学不比幼儿园,几个崽都给我收收心。”

听妈妈说要马上回家,糯团子恨不得当场举双手双脚赞同。

刚才,她看王君洋和丁一都还在兴头上,俩男孩拿着两只灯笼当“武器”互相打来打去,还嚷嚷着要去看最大的牛牛灯。

本想着,依了他们快点让看完了就可以回家了,现在妈妈的提议,得到了所有大人们的一致同意,这就省得她操心了。

乖巧地点点头,抱住妈妈大腿,仰脸道:“我们快走吧,妈妈,楚尽自己一个人在家呢,他要是饿了想吃宵夜怎么办?”

“嗯,咱们快点回去吧。”

爸爸一把抱起糯团子,扛到肩头,抬手招呼其他人跟上,往公园门口走。

一辆红色桑塔纳和一辆白色捷达,把几家人从趵突泉公园载回大院儿。

停好车,妈妈把宋乔曦抱下来,问她:“饿不饿?回家煮个元宵当宵夜?”

“饿饿饿......”点点头,糯团子是真饿了,但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一个人,忙不迭地说,“妈妈,我去叫楚尽也来吃元宵吧?”

妈妈的面色明显带着一丝犹豫,停顿一下,轻声叮嘱她:“行,你去问问,小楚尽要是没睡就叫他来,要是睡了就不打扰他了。你在门口的时候,先看看窗户边上灯亮着吗?灯要是暗了,就不叫他了。”

“好咧,我去看看他睡了没?”

答应了妈妈,宋乔曦手里还攥着那只小兔子灯笼,撒开丫子往锅炉房方向跑。

老远看着,在大院昏黄的灯光下,有一团小黑影和一盏小白灯在移动,闪烁在寒冬的夜晚。

“哼哧哼哧”跑到锅炉房门口,小糯团撑着膝盖,大口喘了会气儿,才迈上平房的几节台阶。

刚准备敲门,记起了妈妈的嘱托,停下手,先移动到窗户的位置,扒拉着窗台往里面看。

窗户上贴着红红的窗花,窗帘拉得死死的,连个缝都没留,一点光都看不到。

楚尽,真睡了?

刚才在桑塔纳上,进大院门的时候,车里的广播刚报时晚上21点整。

现在最多晚上9点零几分,按照楚尽的作息,这时候还在看书或者练字,不应该睡这么早的呀?

宋乔曦提着小兔子灯笼,踱步回锅炉房的大铁门前,抬手了好几次,都没敲下去。

她把耳朵凑到门缝,想听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可惜,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见。

思前想后,决定还是不要叫他了。

如果真睡着了被吵醒,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开门时吹了冷风,很容易感冒的。

而让小姑娘没想到的是,自己在门口排徊的脚步声,和窗台上小脑袋忽上忽下的剪影,都被坐在椅子上的楚尽听在耳边,看在眼底。

他没开灯,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小小的相框。

相框里是楚尽一家三口的合影,那时候的他还很小,三、四岁的样子,被爸爸抱在怀里玩“开飞机”,妈妈护着他的身子。

一家人都笑得灿烂,相机把他们三口人最幸福的时刻定格下来。

连续三年的正月十五,无疑是楚尽短暂的人生中,最难过的一天。

两年前的中午,父母出门的那一幕还深深印刻在他脑海。

爸爸刚从所里回来,换掉一身带着寒气儿的警服,套上冬天经常穿的那件很厚的皮夹克,拍拍他肩膀笑呵呵地说:“儿子,爸爸和妈妈出去一趟,晚上带你去趵突泉看花灯,猜灯谜!”

皮夹克的皮革味儿他记得清清楚楚,混合着剃须水的辛辣味儿,就是记忆中爸爸的味道。

妈妈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呢子大衣,在门口围上雪白的厚围巾,捏捏他的脸蛋笑得格外美,“尽尽,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少看会儿书,也看看动画片什么的,打电话叫小朋友来家里玩也行。”

“走了老楚,早去早回,回来咱们早点去趵突泉。”

“好咧,走了啊儿子,你算好时间,俩小时之内爸爸妈妈就回来。”

爸爸妈妈的动作、表情、语气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可自己是怎么回答他们的,那段记忆像是被清空了一样。

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一丝一毫。

甚至不记得,最后自己是不是有对爸爸妈妈笑过,对他们说过“注意安全”......

他有什么反应,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那天,自己坐在客厅沙发上,盯着电视屏幕,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后来,时间早就超过了爸爸妈妈承诺的两个小时,肚子已经开始有点饿了,可他还是倔强地坐在客厅。

窗外的光线,从明到暗,直到家家都点亮灯火。

窗外的每一盏灯,都象征着一个家庭的团圆。

尖利的电话铃声在昏暗的室内响起。

从沙发上跳起来,抓起听筒,而挂掉电话后,楚尽像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

从那天起......

6岁的楚尽知道了一件事,他没有家了。

同样身处昏暗的室内,两年后的元宵节,楚尽没有打开锅炉房的顶灯,甚至连小台灯都没拧开。

今天,他不想学习,不想做题,也不想看书。

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放任自己的情绪,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沉寂,在不见底的深渊中越坠越深。

寄养在舅舅家时,埋藏在心中的恶和狠,在此时像饿了多日的豺狼虎豹,恨不得撕碎了自己的五脏六腑,再让这个世界一同跟着毁灭。

要变得强大,只有强大,才不会被人欺负,才能替爸爸妈妈报仇。

楚尽紧紧抱住自己颤抖的身体,死死咬住嘴唇,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

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是宋乔曦。

一听就知道,是她两条小短腿“吧嗒吧嗒”的声音,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姑娘在门口哼哼唧唧喘了半天,才顺过气儿来似的,接着像个“小贼”一样来回踱步,先是在窗台上冒冒头,楚尽看到屋外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小脑袋的剪影落在玻璃窗上。

她手里拿了个小灯笼吗?亮亮的,在窗口一闪而过,接着又回到门口停了一会儿,应该是在听屋里的动静。

自己现在的样子,不希望她看到。

这世界上所有光照不到的地方,宋乔曦都不应该见到。

她是那么纯净的一个小人儿,纯净得像通体雪白的小白兔一样,理应生活在暖烘烘的爱中,无忧无虑没有烦恼。

轻轻把手中的相框,放到书桌上。

一声非常小的“咔哒”声,理论上来说,屋外的人不可能听到。

可宋乔曦却觉得自己好像出现了幻听似的,总感觉刚刚锅炉房里发出了一点响声。

楚尽醒了吗?

正准备回家的糯团子停住脚步,趴回到门缝,两只手做成传声筒的形状圈在嘴边,“楚尽,你睡了没有呀?”

再侧耳听听,屋里一片安静。

“楚尽,你想吃元宵吗,热乎乎的元宵,黑芝麻馅儿的?”

“你饿不饿呀,西红柿鸡蛋面想吃吗,是炝锅的那种?”

“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呢,加一个鸡蛋?”

“鸡蛋炒馒头?”

依次反复,说一声,侧耳过去听一听,说一声,再去听一听......

直到屋里依旧任何声响回应自己,她才彻底死了心。

唉,好吧。

想抱抱他,安慰安慰他的念头,就这么落空了。

糯团子轻轻叹口气,小幅度地跺跺脚,在屋外站这么久,脚丫丫有点凉凉的。

想了想,她又一次趴在门缝上往里轻声说了句:“我把小兔子灯笼留给你,这样你就不怕黑了。”

宋乔曦最怕黑了,入夜的大院儿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好多地方是暗暗的,总让她想起福利院做错事情被罚关的小黑屋。

有一盏小灯笼在手,是满满的安全感感。

可今天,她觉得自己是可以克服掉怕黑的恐惧。

因为糯团子认为,楚尽比她更需要这盏小兔子灯笼。

她捻手捻脚走到窗户边,把小兔子灯笼板板正正摆在窗台上,来回摆弄了好几次那根红色把手才让小兔子站稳,又“啪嗒啪嗒”按了几次开关。

想着,是让灯笼亮着呢,还是暗着呢?

最后,还是让小兔子亮亮的趴在楚尽锅炉房的窗台上。

团子心里是抱有一点侥幸的。

如果,如果一会儿楚尽醒了,一眼就能看到窗台上有一盏灯,心情肯定很好。

就算不会醒,等他起床的时候,一出门也能看到这只小白兔。

他总说自己像只小兔子,应该能猜到是她留给他的吧?

在小脑瓜里为自己的绝妙想法热烈地鼓掌好几次,“自己太棒了”的情绪完全替代了不能抱抱楚尽的愧疚感。

借助大院儿昏黄的路灯,一步三回头的往家属楼的方向走。

只可惜,这条大直路走到头,远远看回去,锅炉房窗台上的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也还亮在那儿。

而她走进楼栋的一瞬间......

锅炉房的门,“吱呦”一声开了一条缝。

几秒种后......

窗台上,小兔子灯笼发出的那一点微光。

灭了。

--

到家后,爸爸替她脱掉厚重的棉服、摘掉手套、围巾,换上烤在暖气上热烘烘的粉色小兔子棉拖鞋,宋乔曦一下子就头到脚都暖和过来了。

厨房珠帘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满客厅都是香喷喷的糯米味儿,妈妈问她,“曦曦回来了,小楚尽来了吗?”

“没有,妈妈,楚尽估计睡着了。”

她被爸爸抓去卫生间洗手,大声回复妈妈。

心里默念着《七步洗手歌》,一根一根把手指洗干净。

现在没有楚尽监督,也会自觉地把手手洗好,潜移默化里,他改变了她好多坏习惯。

正月十五的夜,宋家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边,一人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胖元宵。

“呼......呼呼......”

鼓着腮帮子,使劲儿吹勺子里的胖园子,宋乔曦时不时用舌尖试探一下温度。

别说,宋家已经很久没有三个人一起吃饭了,这会儿没一个人说话。

一下子变回三口之家,反而让所有人都有点点不习惯。

“曦曦,尽尽房间窗帘拉着呢?”

妈妈喝了口元宵汤,抬眼问她。

“唔......”

小小咬了一口糯米外皮,宋乔曦含糊地点头,一回到暖和的环境,这会儿困得她直点头。

“嗯,估计睡了,你吃完也快点刷牙,看你瞌睡的。”

妈妈对她扬扬下巴,淡淡笑笑。

爸爸也附和道:“睡了也好,省得孩子多想。”

就吃了两只元宵,糯团子已经睁不开眼了,逼着眼睛一口咬了空,慌乱中小手差点打翻了搪瓷碗,幸亏被爸爸一把捞住。

小孩子瞌睡一来猛如虎,瞌睡虫上脑,是啥也顾不上了,整个人像喝醉了一样晕头转向的。

妈妈摇摇头,笑闺女“吃东西也能睡着”,托着她小圆屁股从椅子上抱起来,到卫生间漱漱口。

回头直接扒了外衣裤扔被窝里了,脚丫丫也没顾得上洗。

小糯团头一沾枕头,就见周公去了。

在梦里,宋乔曦梦见那只留在锅炉房的小兔子灯笼,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毛茸茸大白兔,像狗熊那么大。

大白兔手拿一把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宝剑,像守护神一样,替她守卫在楚尽的锅炉房门口,把所有想闯进房内伤害他的怪兽全都打跑了......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时,宋乔曦神秘兮兮地凑到楚尽面前,笑眯眯的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睡得很早,听到屋外有什么动静吗?”

“......”

男孩眉头微蹙,看了她一眼,继续斯斯文文喝粥。

喔......

看来楚尽没听到自己的问话,小兔子灯笼也没有变成大白兔守护神。

接着又问:“那,你今天早上来的时候,有看到窗台上放着一只小白兔灯笼吗?”

没点头,也没摇头,楚尽沉默着一勺一勺喝粥,下巴缩在高领毛衣里,浓密纤长的睫毛几乎挡住了他的眸子。

见他不想说话的样子,糯团子也不继续烦人家。

垂拉着手,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上,两只小胖手抱着一只白胖糖三角啃得一包劲儿。

嘴里是白糖馅儿甜蜜蜜的滋味,心里多少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兔子灯笼。

唉,会不会......

被大院儿里哪个早起的小孩给拿走了呢?

--

冬去春来。

齐州市的春脖子和秋脖子一样,都像沙皮狗的脖子一样,又粗又短,可以理解为头直接衔接到肩膀上,约等于没有。

柳絮纷飞的时节没过几天,初夏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崭露头角。

师范附小一年级下学期进入后半段。

一年级五班的小豆包们都长大不少,普遍适应了学校生活,全员加入了少先队,都系上用烈士的献血染红的红领巾,一个个可自豪了。

一年级下学期过半,班主任冯老师开始组织同学们踊跃竞选班干部。

只可惜冯老师私下里动员了好久,两道杠的班干部似乎并没有吸引到这帮小豆丁们。

没办法,她只好给崽崽们下了最后通牒,周一的班会课上,要竞选班长、副班长和所有的班干部,请同学们踊跃报名。

五月的这个周一,宋乔曦打头阵,带着“小五人帮”嘴里叼着牛奶走进教室。

一进门,直接惊得她牛奶袋差点从嘴巴里掉出来。

班里来的同学还不多,也就三五个,每个人的课桌上都摆着一包咪咪虾条和一只真知棒。

学校发零食?

只见姜齐盛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走过来,满脸堆笑,小绿豆眼眯眯到几乎看不见了。

小胖墩把手里的袋子往宋乔曦面前一伸,袋子里还剩半袋棒棒糖和虾条,他语气明显带着点讨好的意思,“曦曦,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随便挑,别人我都发了一只真知棒,你想要几只都行。”

姜齐盛一下子对自己这么热情,让宋乔曦浑身不自在,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是吧,这半学期虽然没和姜齐盛干架,但是每次见面双方都没啥好脸色,今天他这是......

吃错药了?

更诡异的还在后头,姜齐盛像个推销员一样把袋子在大家伙面前摊开,热情地招呼,“楚尽,王君洋,丁一,还有淼淼,你们也别愣着啊,你们喜欢吃什么味道的呀?葡萄,草莓,水蜜桃,还是橘子?”

虽说关系不好,但是也不是啥深仇大恨。

宋乔曦时刻牢记着自己十岁的记忆,她是小姐姐,要大度一点,随即把牛奶袋拿下来,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你,姜齐盛,我......我就不吃了。”

她虽然贪吃,但是也知道,并不是所有人给的东西都可以吃。

隐隐约约觉得,姜齐盛太古怪了,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手握书包肩带冲小胖墩点下头,抬腿就往教室后面走,其他人也没搭理姜齐盛,自顾自地绕开他往自己座位上走。

刚走没几步,宋乔曦听到姜齐盛急吼吼的在身后嚷嚷,“那,那下午班会的时候,你们能投我一票当班长吗?”

一下子楞在原地,震惊地瞪大眼睛,扭过头望着小胖墩。

好家伙......

幸亏没吃他的零食,这要吃了,才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呢。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难道,这也是姜齐盛爸爸教他的?

那要是吃了他的糖,就必须选他当班长,算不算“受.贿”呢......

宋乔曦直视姜齐盛渴望地眼神,清清亮亮的嗓音回荡在教室里,“选不选你当班长,要看你的竞选发言能不能打动我呀?和你的真知棒,咪咪虾条有毛关系。”

说完,扭头大跨步回到最后一排的课桌前,把放在课桌上的棒棒糖和咪咪虾条抓起来,放回到姜齐盛的座位上。

姜齐盛气得脸红脖子粗,噘着嘴跺脚,拎着塑料袋去“攻略”其他同学。

上午语文课结束,楚尽被冯老老师叫去办公室,他回来时宋乔曦好奇地探过头问:“冯老师找你干嘛?”

看着糯团子一脸八卦的样子,楚尽嘴角微微翘起,“你怎么什么事儿都要过问?”

“哎呀,我是你同桌呀,也是你好朋友,当然要关心你呀。”

能把八卦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也真有她的......

楚尽拿出书,摇摇头轻声道:“冯老师想让我竞选班长。”

“......”宋乔曦捂住嘴,瞪大眼睛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惊叹,“那你要和姜齐盛竞争啊,他可是把同学们都‘贿赂’的差不多了!”

“我没答应......”

“唔,好吧,不过,为什么呀?”

“不为什么,不想。”

楚尽不想当班长,宋乔曦也理解,她之前当过班长,大事小事都要管,确实心累。

所以这次重新再读一次小学,她反正是不准备当班干部了。

就这么“闲云野鹤”的度过小学生涯,挺好的。

估计,楚尽也是这么想吧?

她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拍拍他肩膀,摆出一副“我很懂你”的样子,“挺好,不竞选班长,会轻松不少。”

可命运就是爱捉弄人。

越想避开的事情,越无法逃避。

下午班会课上,班主任冯老师对没人参加竞选的班干部采取了“分配制”原则。

丁淼分配到了学习委员的职务。

因为楚尽“一官半职”都不愿意要,冯老师就让班里学习第二好的丁淼来担任学习委员。

宋乔曦表面上端坐在教室里,其实思想早就神游到了不知道哪个纪元,最近她在看凡尔纳的小说,对《海底两万里》精彩的剧情并没有太多深刻的记忆,不过书里面出现的各种海鲜......吸引到了。

哇,想起来就流口水!

猛地听到冯老师点名,打了个激灵。

“宋乔曦,你来当文艺委员吧,音乐老师说你唱歌音准很好,以后班里组织什么文艺活动,要加油努力喔!”

冯老师微笑着对她点头,带头鼓掌。

啥?

糯团子面对同学们的热烈鼓掌,无比尴尬地挠挠头。

这......

好吧,这是想躲,也没躲过的“两道杠”。

还好,文艺委员并不是个存在感特别高的职务,也就每年的“六一”文艺汇演操操心。

之后是竞选班长环节,不出意外,姜齐盛在三个竞争者里以最高票当选,只是让宋乔曦大吃一惊的是,没想到丁淼的同桌赵鑫也去竞选班长了。

赵鑫一向是怯怯的样子,一说话就脸红,真没想到他竟然鼓起勇气,上台磕磕巴巴的念完了竞选发言。

出于对好朋友的支持,宋乔曦把票投给了赵鑫,虽然她也知道,赵鑫估计很难当选班长。

但是冯老师最后让票数排第二的赵鑫,当了副班长。

小男孩笑得一脸羞涩,一直偷偷瞄丁淼。

下课的时候,宋乔曦跑到丁淼的课桌旁,恭喜羞涩的男孩,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赵鑫你真棒!”

赵鑫红着脸,小声说:“我,我希望自己能,能更有勇气一些,不再那么胆小。我也没想到,能当上副班长?我以为,我什么也当不上的......”

他挠挠头,看了眼丁淼,脸更红了。

“你要相信自己,什么事情不去争取一下,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你真的很棒,很多人都不敢去争取的。”

曦曦崽牌鸡汤,你值得拥有。

到1997年6月中旬,师范附小一年级五班的同学们正式结束了一年级的学习生涯。

宋乔曦和丁淼,也如愿以偿抱回“三好学生”奖状。

这俩小闺蜜,升二年级时,妥妥算的上大院儿里的明星小姐妹花了!

--

宋乔曦的绿色史努比硬壳本上,每隔几天,就会记录下她觉得有趣的事儿。

小女孩对日记的热情,总会比小男生高涨很多,自己写了之后,还会经常拿出来一页页重新翻看。

小糯团从抽屉里拿出绿皮本,随意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1997年7月2日,天气:晴

昨天晚上有香港回归的电视直播,我让爸爸妈妈叫我起来看,可是妈妈说我睡得像小猪一样,叫不醒,昨天我很不开心。

但是今天我很开心,因为爸爸带我去西门电子城买了一台相机,我也是有相机的崽啦!

我会和秋梦姐姐好好学拍照的,以后拍照赚好多好多小钱钱,一半留给爸爸妈妈,另一半按照约定,给楚尽分红。

1997年8月15日,天气:晴转多云

今天爸爸买了一个好大的西瓜冰到冰箱里,拿出来以后切成两半,我和楚尽一半,爸爸和妈妈一半,我们一家四口用勺子吃西瓜。

读着读着,宋乔曦自己都把自己逗乐了,吐吐舌头,揪揪耳朵,提笔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1997年10月14日,天气:晴

爸爸今天吃晚饭时候说,明天他要去选新房子啦,妈妈很高兴。

我要乖乖听话,在学校不惹事,要让爸爸妈妈住上最好的新房子。

画上句号,合上日记本放进抽屉。

糯团子扭暗小台灯,收拾好书包爬上她的小床。

把薄薄的小被子到下巴,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许愿。

希望明天,是平平无奇,顺顺利利的一天!

--

二年级开始,宋乔曦他们就不再让爸爸妈妈天天接送了。

师范附小离报社大院儿不远,大院门口的马路对面就有102路公交车,五站就可以抵达师范附小附近。

几个孩子天天结伴上下学,家长也放心。

也是凑巧,师范附小和师范附中都在一条小巷子里,相距不到500米,夏秋梦和程立冬在几家大人的嘱托下,带着“小五人帮”坐了几回公交车。

崽崽们的学习能力都很强,很快就掌握了新技能。

小学生的月票很便宜,上车时“哔”一下,机器发出“学生卡”读卡声,机械的女声意味着孩子们拥有独立行动的权利啦。

他们能自主放下学,给这些双职工的家长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除了楚尽,每个人脖子上都挂上了一根象征着长大的线绳。

宋乔曦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掌控家里钥匙的权利,一根红色的线绳挂着钥匙垂在胸口,别提多自豪了。

十月中旬,秋日的阳光和煦温暖,所谓秋高气爽。

今天轮到宋乔曦和楚尽做值日生,俩人提早从家里走了半小时。

到校后做完值日,陆续有同学进入教室,小同桌俩一人捧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看着。

中午起得太早,只睡了二十分钟,小糯团这会儿有点犯困。

她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合上书本准备趴着睡一会儿。

楚尽默不作声脱下校服外套,折叠成一个小枕头的样子递给她,之后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看书。

“谢谢楚尽,你怎么这么好哇。”

不客气地接过,小姑娘趴在楚尽的外套上扭过脸,悄咪咪深呼吸一口。

唔,好好闻呀。

两人同坐的板凳轻轻动了一下,糯团子听到楚尽的脚步声,估计他要去卫生间?

缓缓闭上眼睛,准备趁着老师来之前眯一会儿。

忽然间,几声“叽叽叽”稚嫩的动物幼崽叫声从前排座位传来,让她顿时睡意全无。

是小鸡吗?!

是毛茸茸,可可爱爱的小鸡崽咩?!

宋乔曦最喜欢各种小动物了,小鸡小鸭小狗小猫她都喜欢,只可惜妈妈有洁癖,不让她养小动物。

猛地抬头,顺着声音的来源寻找,想看看是谁带了小动物来学校?

只见和自己隔了三排座位,姜齐盛的课桌上,瑟瑟发抖站着两只染成红毛毛的小鸡崽。

哇,好可爱喔!

还没等她发出被鸡崽崽萌化了的声音,下一秒,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

姜齐盛和他的小跟班,俩人粗暴地拎起小鸡的翅膀,让两只小鸡在空中模仿变形金刚“打架”,被揪住翅膀漫天乱飞的鸡崽崽发出稚嫩地惨叫......

小小的胸腔涌出一股热气,宋乔曦“哐当”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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