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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顾卫强这才往里面装了些腊肉,东西也不急,暂时放在阳台上,安安他们回来的时候,赶的正是时候,家里的饭桌子刚摆上。更新最快奇奇小说/
安安他们一家子再加上顾华子他们一家子,二大爷坐在首位,在顾卫强眼里面,二大爷算是他如今的长辈了,是顶顶的放在心上的。
老人家年纪大了,爱喝两口烧刀子,但是那烧刀子忒烈了点,对老爷子的身体不好,后来才把酒给戒掉了,这黄酒拿来大家伙坐在一块碰一杯,那是刚刚好的。
安安也是,虽说自家老父亲的厨艺不错,但是和菊香婶比起来,那可差远了,她快言快语,“菊香婶,敢明儿的你们搬到县城来,咱们两家住近一点,往后啊我可天天去你们家蹭饭吃。”
这话菊香爱听,就喜欢安安这个股亲热劲儿,她连忙夹起来个大鸡腿往安安碗里面塞,“我们若是搬来了,你顿顿吃都行,管饱”
一句话,把安安说的哈哈大笑,她回头看向半夏,“往后,我俩钻一个被窝”
半夏抿着嘴笑嘻嘻的,瞧着那嘴巴里面也鼓包包的,显然没空理安安呢不过,半夏却不敢挑荤菜吃,全部都是吃的白菜萝卜一类,不过里面都有油水,也算是不错的了。
冬冬也是,一个劲儿的只顾着吃,倒是姜姜到底是对顾华子他们不熟悉,在一个桌上有些拘谨,就顾着埋头吃饭。
也不夹菜,倒是让安安看的心疼,把她的那个大鸡腿分了一半,分到了姜姜碗里,笑着说,“来认认人,这是二大爷,这是菊香婶和华子叔,至于我旁边的这个臭丫头,你就随着冬冬喊半夏姐就成,他们可都不是外人,想吃什么,尽管夹”,安安又何尝不是在为姜姜作势,他们对姜姜亲热一点,这对于华子叔一家就是信号,往后就会把姜姜当做冬冬来看,可了劲儿的疼着。
冷不丁的被这么多人盯着,姜姜慢慢把头从碗里面抬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顾华子他们,依次从首位的二大爷开始,脆生生的,“二大爷,华子叔,菊香婶,半夏姐,我是姜姜”,说完,总觉得少点什么,姜姜眼睛瞪的溜圆,连忙补充,“安安姐的弟弟。”
顾华子对于姜姜的事情多少有些耳闻,知道姜姜家里条件不好,也是个命苦的孩子,这年头日子都不容易过,尤其是姜姜洗干净后,那真真是白白净净的一个小人,五官越发秀气起来。
要他说,他活了这一辈子,还没见过长的这么好看的孩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一眼看到底,眼睛清清正正,这人啊也差不到哪里去,他脑子里面转了几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一巴掌拍到姜姜的肩膀上,哈哈大笑,“往后啊谁敢欺负你,尽管报名你华子叔的名字,华子叔别的没有,一把子的力气还有的,揍人起来毫不手软。”
顾华子拍的时候,瞧着力度大,但是下来到姜姜的肩膀上时,就轻飘飘的,姜姜弯了弯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安安,安安点了点头,姜姜这才道谢,“谢谢华子叔”
接下来就是二大爷和菊香婶了,还有半夏了,可以说华子叔他们一家子心性都是好的,若是真心认可了一个人,那可真真是掏心窝子的。
也正是如此,安安才希望姜姜能够入了华子叔他们的眼。
想到这里,安安和顾卫强对视了一眼,顾卫强点了点头,他把筷子一放,连到嘴的酒杯也一块搁在了桌子上,他沉声,“姜姜啊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家啊往后就跟安安,冬冬一块吃住上学”
按理说,这话早就应该说了,但是姜姜他妈才走没多久,在加上他背后有一间房子,安安他们就把心思给打消了,但是姜姜毕竟没有顿顿来安安他们家吃饭的,偶尔也会自己做一顿,那真真是堪比猪食了,安安看的心疼,这才把收养姜姜的事情跟顾卫强说了一下。
顾卫强见闺女是真心喜欢姜姜这孩子,倒是没提反对意见,一是以他们家现在的条件,多一个孩子也是养得起的,二是姜姜这孩子因为没了父母,工会每个月有两块钱的补助,若是省着点也是够他过日子的。
冷不丁的问姜姜他愿意跟安安姐姐住一个屋檐下,姜姜整个人都愣住了,有一种猛的被惊喜砸晕的感觉,他手脚无措,紧张,“我我我可以吗”
不等安安他们回答,他一副要急哭了的表情,结巴,“安安姐,我有房子房子给你,每个月的工会补助也给你,我还可以去捡破烂,挣钱了给你花,给叔叔花”,姜姜绞尽脑汁的在想自己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安安他们的,他今年十二岁也不小了,知道平白无故收养一个孩子并不容易,这可不是多了一张嘴的问题,这代表着他们要负责自己的衣食住行,而且还有这么好的亲人。
见姜姜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
桌子上的大家伙儿没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有些心酸,这孩子年纪小小的,就懂得这么多了,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时真真的没错的。
安安摸了摸姜姜的小脑袋,直视着姜姜,认真的回答,“姜姜我只是希望你来我们家,做我的弟弟,给冬冬当哥哥,我们不需要你的房子,也不需要你挣钱给我们,你要知道,也要明白,只是因为你是姜姜,我们喜欢你,所以才会让你来我们家”。
姜姜懂事她乐意看到,但是却不愿意让孩子形成不好的观念,是因为他有房子,会挣钱才会选择他来家里的,安安希望姜姜能够明白,她才是天底下最为宝贵的东西,因为是姜姜,他们才愿意接纳他当做家人,而不是因为背后的利益关系。
姜姜听到安安的话,清澈见底的眸子顿时蔓延上了一层氤氲水汽,他突然低着头,带着浓浓的鼻音,“嗯我知道大家喜欢我”,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奇怪了,那种心头暖和的不得了,鼻子也发酸,让姜姜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的,他从来知道,原来自己也会有喜欢他的家人,会有这么幸福的一天。
安安和姜姜煽情的时候,冬冬拿着筷子戳了戳姜姜的胳膊肘,执拗,“姜姜你为什么要漏掉我”,别以为他听漏掉了,之前姜姜说了那么大一堆话,却只有姐姐和爸爸,把自己完全给忘记了啊
冬冬心里委屈呢
他们两人可是一同辈老师罚过的呢哼也太忽视他了。
姜姜有些茫然,许是刚有泪水冲洗过眼睛,那一双眼睛也越发清澈晶亮起来,安安敢保证,这是她见过的天底下好看的眼睛。
姜姜伸出小手,拿着冬冬,认真,“往后老师罚你我陪你,你作业不写我帮你,跟别人打架我递砖”,这是小孩之间最为真挚的友谊了。
安安听了却是一脑门的黑线,她一巴掌扇了过去,俩小孩儿被安安打的一踉跄,“这些念头不许有”
“姜姜你应该说,放学一块走回家,坐在一起写作业,期末一块考第一。”,这才是符合三好学生好不好,姜姜那一套歪理是什么那怕县城里面二流子之间建立的友情了。
安安表示,她这两个乖巧的弟弟,可不能被学坏了。
安安这一巴掌拍过去,俩小孩儿顿时规矩了,齐齐的点着头。
旁边的顾卫强看着老欣慰了,他们家孩子就是好啊半晌后,他才开口,“晚点跟我一块去工会,把户口转过来”,这是实话收养的话,可不就要呆在一个户口本上。
安安笑眯眯的,端着酒杯站了起来,对着姜姜的酒杯碰了一个,宣布,“姜姜同学,往后你就是顾姜姜了”
姜姜咧了咧嘴,“姐姐”,说完看向顾卫强,“爸爸”,这一声爸爸他是真真喊的没用一点负担,当时他妈给他找了一个继父,那个时候姜姜的嘴巴可硬着呢
从头到尾硬是不肯喊一声爸爸,一直喊着叔叔。
到了顾卫强这里,改口的没有一丁点的心理负担。
听到了一声爸爸,顾卫强心里别提多舒坦了,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大儿子,咋能不高兴呢
这边饭桌上痛痛快快的吃着饭,门外何大丽家却是一团乱麻,那可不是一团乱麻吗
前儿的何大丽的大闺女黄艳琴又被他男人给打了,这次是真的打的狠啊一头撞在了暖炕上,头上都被撞了一个窟窿出来,当时可真真是鲜血直流啊
不知道摸了多少草木灰都没止住血,黄艳琴就那样在家不死不活的躺了三天,等到了第四天的时候,稍微有口气了,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指望着小铃铛扶着一路上颤颤巍巍的到了娘家,推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妈我要离婚”
这一句话可真真是把何大丽给吓的半条命都没了,在看到黄艳琴头上那还在渗着血丝的窟窿时,顿时哭天抹地,“我可怜的闺女啊命怎么这么苦啊”,何大丽这一嚎,可不把周围的街坊领居都给喊来了,不少人在看到了黄艳琴头上小孩拳头大小的窟窿时,都倒吸了一口气,这怕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黄艳琴这次也想通了,不在乎街坊邻居怎么看她了,她把袖子一撸,露出身上的一块块乌青来,旧伤添着新伤,有些严重的地方,皮都不知道脱了几层了,看的人都心慌啊
这哪里是人做出来的事情啊这简直就是畜生。
黄艳琴看到自家母亲哭,自给也跟着掉眼泪,“妈你收留我吧不然我活不下去了啊那春生春生他不是人啊他打人起来是往死里打啊我怕我在回去后,妈,您往后就见不到我了啊”
说完,怕何大丽不同意,她一把拽过小铃铛,小铃铛要比冬冬还小一些,但是上次来眼里还有这活泼,这次却是一丁点都没了啊只剩下木然,见她妈拽她,她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身后躲去,“别别打我我干活”
黄艳琴解开了小铃铛的衣服,那脖子后面,脊背上更是不知道被烫了多少烟头出来,她厉声,“妈您看看,这都是那畜生拿烟头烫的啊小铃铛可是那畜生亲亲的闺女,那畜生都下得去手。”
何大丽看到自家闺女和外孙女身上的伤口时,真真是心尖在泣血啊她回头看向自家男人,黄树林却只顾着蹲在地上抽着旱烟,对于黄艳琴和小铃铛的哭诉,还有她们娘俩身上的伤口,丝毫不见,何大丽心知这男人的自私,也是个靠不住的,她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厉声,“我颇上这条老命不要,也去把那畜生给剁了”
眼见着何大丽要去和拼命,黄树林这才慢悠悠的把烟袋子敲在门槛上,梆梆作响,“丢人显眼的东西,你去有什么用”,说完,他站了起来看向黄艳琴,“这婚你是真真要离定了”
黄艳琴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黄树林闷声,“离了婚,就带着小铃铛滚出我老黄家,往后哪家男人要了你,你在来我老黄家的门”,这话说的是真真的绝情了,就算是黄艳琴现在离了婚,也不让进黄家的门,明显逼着黄艳琴在赶紧找人家嫁了。
黄艳琴听完这话,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瘫坐在地上,哭喊,“爸您这是要逼死我啊”,一时半会,她去哪里找个男人嫁出去。
安安他们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没吃饭了,大家伙齐齐的站了在外面,看到这里,她心里哇凉啊这哪里是当父亲的啊这明明是个仇人啊自家闺女被女婿打了,不想着过去报仇,却想着别丢了份子,哪怕是闺女离婚,也要马上在嫁出去,安安觉得她要是摊上个这样的爸爸,非要拿把刀去拼命不行。
何大丽这次却坚决不管不顾,拽着黄艳琴往家里走,坚持,“老头子,你要是敢把艳琴赶出家门,我和珍珍就离开这个家,往后你一个人过去,死后也没个人给你摔盆子。”,她这辈子没能生个儿子,生了一对闺女出来,大闺女嫁了出去,二闺女显然是留在家里,往后啊招赘一个上门女婿来,那上门女婿可是相当于半个儿子的,可不就是黄树林的半条命啊能给他死后摔盆子的人。
见到自家婆娘如此不配合,他甩了甩烟袋锅,“随你”,虽然是两个字,却让何大丽的心却暂时缓了缓,吩咐黄珍珍,“你去把工会的吴大妈给喊来”,今儿的这婚不离也得离,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面子啊里子啊都赶不上自家闺女的命重要。
黄珍珍看到自家姐姐这样,也是怕很了。
她跑的飞快,不多会就把工会的吴大妈给喊了来,都说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婚,吴大妈本着是来劝人不离婚的心思的,毕竟她在一线工作这么多年,见到要离婚的两口子不说一百对也有八十对的,经过她手劝下来,和和睦睦过日子的也有不少对咧
但是来了以后看到黄艳琴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六七岁的孩子身上都有几十个烟头,这真真是畜生啊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小铃铛那可是春生的闺女啊还有艳琴,嫁给春生这么多年,生了一双儿女,还操持着这家里里外外,连带着春生那不好相处的老虔婆都伺候的好好的。
如今,好好的一个闺女被打成这样,她这个外人看了都心里难受啊
吴大妈拉过黄艳琴的手,认真,“你可考虑清楚要离婚了”
黄艳琴牙一咬,“您也看着了,在不离婚,我这命都没了,您是不知道我在床上躺了三天,除了我闺女,没一个人管我的死活,若是我在回到那个家,下次您看到我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她是真的心寒了,同样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两块肉,在春生打她的时候,大闺女好歹还知道拦着点,小儿子却跟着她婆婆一块拍手叫好。
在床上躺着的三天,小铃铛自己都走路都艰难,却还是从桌上要到了米糊糊,勉强把自己喂了下去,斗了个性命,至于她男人和婆婆,还有她的小儿子,可真真是三天啊没往床边站过一回,怕嫌晦气,她在热乎的心,也经不起这三番两次的打击,彻底的凉透了啊哽噺繓赽奇奇小説蛧|w~w~
这话都说到这里,吴大妈心里多少也有数了,应承,“成有我们工会看着帮你离婚,不过你婆婆和你男人会同意吗你舍得你小儿子吗”
黄艳琴眼里闪过恨意,“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她这次出来,可是她男人和婆婆恭送出来的,为什么因为黄艳琴有劲儿了以后,趁着大伙晚上睡着了,就在厨房磨刀,那磨刀的嚯嚯声,传到春生和老虔婆的耳朵里面那可不就成了催命吗
都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如今黄艳琴就是那种不要命的,行你留我在这个家里面,我隔三差五磨磨刀,指不定你睁开眼睛就发现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要了你的半条命。
天天受到这种惊吓,春生也没了往日打女人的气势,怂了下来,连带着以前看她阴恻恻非打即骂的婆婆,现在也是恭恭敬敬的,就怕她一言不合就把刀给拿了出来。
原以为离婚手续会办的很慢,谁成想,春生那边出乎意料的爽快,签了字就走,黄艳琴的儿子则分给了男方,女儿则自己带着。
黄艳琴看着那张离婚证,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终于自由了啊终于活的像个人了啊
安安从头看到尾,她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不管怎么说,黄艳琴这个女人都是值得敬佩的,在这个年代,敢于主动提出离婚的人,安安敢说,整个太松县也没几个。
而且瞧着那家男人的态度,显然是被黄艳琴给吓着了,不然不会这么快松口的。
见到安安和半夏神色有些不好看,顾卫强和顾华子同时开口,“往后若是有王八蛋敢欺负我闺女,老子拿刀剁了他喂狗。”,不愧是兄弟,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冬冬和姜姜也跟着附和,恶狠狠,“我揍死他”,这俩不对付的小孩儿,难得对视了一眼,意见也出奇的一致。
安安释然,她笑眯眯的,“对我可是有兄弟姐妹和爸爸的人,谁敢欺负我,咱们这边随便出一个人,都能揍的他嗷嗷叫。”
半夏直接,“用我这二百斤的体重压死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好像没二百斤了,瘦了不少。
菊香婶是个过来的女人,她语重心长,“我们老顾家的闺女,都是天底下最有福气的,那种事情,永远都遇不上。”,这才是长辈的口吻嘛至于顾卫强,顾华子,冬冬他们完全就是一土匪。
经过这一番打岔,等回去的时候,也没了胃口,菊香婶像个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收拾着桌子,安安和半夏则在屋内复习作业,主要是安安给半夏把这段时间落下来的知识点给串了一遍,显然按照半夏的打算,这学期都不去学校了,要想下学期不落下太多,这私底下用功是必须的。
冬冬和姜姜两个小孩儿则抱着兔子出了门溜达去了,可以说,这一片大院里面,就属安安他们那家是最为轻松的,不用为生计发愁,孩子们又听话,虽然没有妈妈,但是瞧着那日子可比父母健全的孩子还幸福呢
顾华子他们在安安家没呆多久,就准备回村子了,毕竟他们也要收拾收拾搬到城里面来了,当然走的时候,没把给老大顾卫国一家子的东西给带上。
顾卫强给顾卫国他们装的东西,也没瞒着安安他们,安安不仅没反对,临到了还给里面添了不少东西,让华子叔一块带走,对于平安这孩子,安安是真的心疼的。
不同于姜姜,他们可以收养过来,平安他的父母都在,而且大伯和大伯娘对于平安那是宠上天的,他们最多能帮一点就帮一点,至于接平安过来住,也不过还是说一说,大伯娘他们舍不得离开平安,平安又何尝舍得离开大伯娘他们。
一转眼,到了安安三叔家的儿子,顾成成过十二岁这天,因为顾卫民搬到城里面多年,这么多年的人情往来也都在城里面,他原本是想着回到顾家村办喜事的,但是李月娥着实不喜欢顾家村,尤其是对家里的那一对老人那是厌恶的紧。
最后,那办喜酒的地方索性就定在了家里面,好在顾卫民他们所住的地方足够大,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院子内种着榆钱树,正是春天的时候,那榆钱树上发了不少嫩芽起来,进到院子里面就一股子的清新的味道,若是搁在往年,这刚长出来的榆钱可是好东西啊
那时候日子比现在更难过,大家伙都饿肚子没得吃,若是遇到了榆钱树长出来榆钱来,那可都是挣的头破血流的,就为了捋一把榆钱回去,煮到糊糊里面,解一一些野菜的苦味。
可不是,刚长出来的榆钱,又嫩又甜,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看到这榆钱树就有些眼气的慌,招呼,“月娥啊我这嘴里面没味道,晚点我走的时候捋一把榆钱回去解解馋。”,现在家家户户就算是在怎么困难,都还是勉强能吃饱饭的,这榆钱也就没了往年那样争的太紧。
李月娥在院子里面忙里忙外招呼客人,见竟然是丁婶子都开口了,她笑道,“您就尽管捋,不过要找个年轻的小伙子才行,若是您上去了,我可不放心。”
安安顺着大家伙儿的目光,抬头看了到那榆钱树,好奇,“爸这榆钱好吃吗”,对于城里长大的安安,还真没吃过榆钱啊
见到大家都眼巴巴的望着榆钱树,自然是好奇的呢
顾卫强笑的憨厚,连带着整个人身上的狠劲儿也消散了几分,他温和,“咬到嘴里面甜丝丝的,若是用榆钱下面条,那面都给染的香喷喷的”
听到父亲这么一形容,安安的嘴里面的口水里面多了不少,冬冬和姜姜见安安眼里透着一股子的欢喜劲儿,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用吩咐,鞋子一脱,就往树上爬去。
这来小孩儿那动作可麻利了,一丁点都看不出来是在爬树,跟平地走路一样容易极了,安安抬头,瞠目结舌的看着俩小孩儿一晃眼的功夫就爬到了树顶去,安安急了,“爸”,这若是掉下来可怎么办啊
顾卫强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事男孩子就应该这样,皮一点,往后吃的开”,会爬树好啊意味着往后饿不死,若是在城里面活不下去,就回到乡下,去山里面往树上一爬,基本一顿饭点有着落了。
见自家老父亲老神在在的样子,安安叶把那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俩小孩的手脚都很快,不多会就捋了一包的榆钱出来,下面的丁婶子看的眼热的不行,招呼着自家孙子,“你也去跟那孩子一样,上去给奶捋一把榆钱出来”
被自家奶奶使唤上去爬树的小孩儿,顿时缩了缩肩膀,委屈,“奶我不会爬树”,这是实话,城里面的孩子哪里有机会爬树,姜姜会爬树那是因为没地方可去,又饿的难受,经常找着路边的树爬上去,运气好还能掏个鸟蛋什么的。
使唤自家孙子去捋榆钱的丁婶子,叹了口气,“哎这孩子真真是一大不如一代咯”,他们那一代人,别说男孩子了,家家户户的女孩可都会上山爬树掏鸟蛋,下水游泳捉大鱼的,到了这一代孩子们,这榆钱儿树也就三米高,孩子么都不敢上。
若是让丁婶子说啊她在年轻十岁,铁定自己上去捋榆钱。
安安听完笑眯眯的,“冬冬,姜姜你们多捋一把榆钱下来”,说完,她对着丁婶子应承,“城里面的孩子不像乡下的,我弟弟皮实,让他们多捋一把,就有吃的了。”,都是来三叔家吃席面的,就当讨个彩头,反正自家俩小孩儿已经爬上去了,捋一把是捋,捋两把也是捋。
见安安主动搭话,丁婶子着实一愣,笑着说,“你是个好孩子”,她身旁的小孩儿也对着安安感激的笑了笑。
安安摆了摆手,“没事”,还别说,这一片会爬树的俩孩子都生在他们家了,冬冬和姜姜爬在树上帮大家伙儿摘榆钱,可是狠狠的威风了一把。
那一把大把的榆钱往下落,在下面吃席面的人们,但凡有兜的揣上了两把,安安他们把客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李月娥可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今儿的会有这么多人来吃席面,这位置和食材都准备的不够,要临时加起来,安安把大伙的注意力给引走了,可不帮李月娥了一个大忙,她吩咐自家儿子,“去,把你小叔和安安姐喊过来”,至于自家男人顾卫民,这会真真是忙的脚不沾地啊
因为他们家是开木匠铺的,又是老字号,在太松县也算是积攒了一大笔人脉下来,老李木匠铺在顾卫民的手上名声和手艺又翻了一倍,可不是往常能比拟的。
就说先前儿跟李月娥招呼着要捋一把榆钱的丁婶子,可是太松县县委书记的老伴,不过从一线岗位上退了下来,但是他们的声誉可都还在呢
尤其是退下来的县委书记丁忠山,在整个太松县老百姓的眼里,那可真真是顶好的当官的,一辈子刚正不阿,又两袖清风,哪怕是如今退了下来,也足够让徐卫兵所忌惮。
可不是,徐卫兵之所以在太松县放不开手脚,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有退下来的老书记在前面看着,如同门神一样,把太松县盯的牢牢的,把徐卫兵盯的牢牢的,但凡徐卫兵有一点敢做伤害太松县老百姓的事情,那可是老虎头上拔须子。
今天老县委书记没能来,却让老伴来了,着实让李月娥和顾卫民惊讶了,他们不过是个普通的商人,何德何能啊
要说,这也是往前丁忠山当年结婚的时候,一穷二白,从从李月娥父亲手上,老李家木匠铺赊欠了一套家具,先把婚给结了,这老县委书记和老伴都是念情谊的人,这么多年来,对于老李木匠铺也都是暗自关照着,今儿的老县委书记的丁婶子能来自家儿子的生日宴上,着实没想到。
安安可不知道,她随便提了一口的丁婶子竟然还有这个来路,此时她正兴致勃勃的跟大家伙儿分榆钱呢
因为丁婶子提的最早,安安给她那一份也多一些,另外一些人,没人抓了一把意思意思,安安狠狠的奖励这俩小孩一个啵,可把俩小孩儿给害羞的不行。
亲完后,冬冬小脸绯红,一本正经,“姐我是男子汉,下次别在当着这么多人亲我”
姜姜却和冬冬相反,他把小脸递出来了,认真,“姐,我啥时候都给亲”
冬冬立马怒了,“你不要脸”
姜姜,“我有姐姐就成,不要脸”
安安要被这俩孩子给逗笑的肚子疼啊不得不说,向来腹黑的冬冬在遇到姜姜的时候,到底是棋差一招,不够不要脸。
他们这边闹成一团的时候,顾成成急匆匆的从屋内跑了出来,“小叔,安安姐,我妈喊你们呢”
安安应了一声,和自家老父亲一块去了屋内。
见安安他们走了以后,丁婶子眼里带着笑意,“你们是哪家的孩子”
冬冬眼里有着警惕,和姜姜对视了一眼,冬冬率先道,“我是来我三叔家做客的”
姜姜立马附和,“我们姓顾”,这孩子在提起来自己姓顾的时候,别提有多骄傲了,那是打眼里面开心的,说完,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大婶,您还要榆钱吗”
丁婶子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榆钱,她挑了挑眉毛,“怎么”
姜姜接着道,“您若是还要的话,我上去给您摘,爬一次五毛钱,捋下来的榆钱都是您的,到时候您这顿吃不完,明儿的还能有呢”
姜姜这孩子脑子转的极快,基本在看到丁婶子的穿着打扮的时候,基本断定这是个不差钱的主。
丁大婶笑呵呵的,“哟,你这孩子生意都做到我身上了。”,她虽然这么说,但是眼里却还是带着笑意,没有一点生气,不仅如此还挑起来了兴趣,她缓缓,“我不要榆钱了。”,见姜姜眼里有闪过失望,她接着道,“你带着我孙子一块玩一天,我就给你一块钱怎么样”,丁婶子的孙子就跟在一旁,就是之前她让自家孙子上榆钱上爬树的,自家孙子说不敢的,这孩子打小就胆子小,又读书读坏了脑袋,太过刻板了,别看才七岁,却跟个小大人一样,每天张口闭口就是语录,可把丁婶子给愁死了。
可不是老人家虽然喜欢乖巧的孙子,但是太过乖巧过头的孩子,确实让老人家担心的。
这不冷不丁见到俩皮猴子,心性也不错的,丁大婶子这才起了心思,让皮猴子带下自家乖宝宝,一听奶奶要把自己给一个陌生的孩子带着他玩,丁俊柏顿时一惊,连忙摆手,“奶,我不行”
丁大婶却不给自家孙子拒绝的余地,直接提着肩膀,跟抓小鸡一样往前一提溜,递到了姜姜面前,“诺,你带去玩吧”,安安刚从屋内出来,就看到这大婶子在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家孙子,她嘴角抽了抽。
这是亲孙子吧若是捡来的孙子兴许也不敢这么随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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