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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锁婚:傅少的哑巴新妻

傅寒川注视着苏湘,也就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唇角跟着翘了起来。

小狐狸,她这回是主动出击了。

傅寒川也没有料到,苏湘会这么大胆,在这样的场合就把陆薇琪给凉了,而且还只是一句话。

按照对她的了解,不去惹她的话,她是不会主动跟人过不去的。至少,她要收拾陆薇琪不会是现在,可仔细一想,现在就先把陆薇琪给凉了,总比等她以后得势再办她要简单。

按照傅寒川这个位置的,如果他出手的话,会等对手养大养肥了再下手,只有当对方得到了再失去,那才是最痛苦的。

苏湘想的就简单多了,她不想陆薇琪再来妨碍她的清净日子。

陆薇琪这种人不能得势,她也不想再看到她。

既然是她自己要来宴会,就等于把机会放在了她的面前,她干嘛还要等下次?

再说了,陆薇琪是肯定还要对她下手的,她为什么要给对方伤害她的机会?

宴会结束,傅正康就拂袖离开了。他的脸色铁青,大步的走向停车场,陆薇琪挺着肚子,为了显示她的身份,她今天还穿了一双高跟鞋,此时托着肚子追赶在他的身后,高跟鞋嗒嗒的响,更是引人注意。

她心慌,高雅与美貌并存这样的设定早就离她而去,狼狈不堪。

“kong!kong!你等等我呀,你别走那么快呀!”她很怕,怕傅正康不要她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回来了,她成了傅正康的女人,还怀了身孕,若傅正康甩了她,那她就成了弃妇了,以后她还怎么活?

对她而言,已经不是脸面问题,而是生存问题了。

她可以不要爱情,她选择了权势,但现在她连权势都要失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傅正康打开车门,一屁股坐上去,一张脸阴沉狂怒,陆薇琪是不能再要了。

他本来就没真的要她做他的太太,只是想等她生下孩子,可他现在连她的孩子都不想要。

傅正康被傅正南驱逐到了加拿大,几十年不能回来,现如今他强势归来,正是风光的时候,他更不能被一个女人拖了后腿。

“开车!”

司机坐在驾驶座,惊讶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傅先生?”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开车过来的时候带着三个人,这会儿只有一个人上车,他吃不定主意。

傅正康的脸色更沉了几分,从镜子里看到跑过来的陆薇琪,他不想看到她,声音更阴沉:“开车!”

于是司机启动车子,就在要开出的时候,陆薇琪一把抓住车把,快速的钻上了车子。

她狼狈不堪,精致的盘发早就散落,惊恐又惧怕的看了眼傅正康,她可以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喘息声都不敢放大了。

她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赶紧先求饶撇清关系:“kong,我真不知道陈晨会说那样的话。”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给圆过去的。宴家,我会想办法跟他们搞好关系,绝不会影响到我们的。”

车子接连离开停车场,车轮碾过细细的石子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车子也微微的摇晃着,陆薇琪身体跟着微微摇晃,紧张的抓着傅正康的手。

她的手指柔软,皮肤滑腻,这张漂亮的脸失去了高贵冷艳的样貌,惊恐无助的目光像是被人丢弃的孩子,倒是让人看得心头一软。

傅正康还记得去监狱看她时,隔着一片玻璃,她穿着灰色的囚服,整个人没有任何的光彩,但是那一张脸依然是冷傲的,那双眼睛充满着猜疑、狠戾,防备着所有人。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也没有失去她的高傲,她做了他的女人,讨好的时候千娇百媚,狠起来的时候也敢威胁他。

可现在,她像什么样子?

她尊严全无,就差匍匐在他的脚下磕头。

傅正康捏着她的下巴,端看着她的脸。她红了眼圈,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让他心头一软。

再怎么说,他能这么快得到傅氏,她是有功劳的。

这个女人倒也聪明,还没乱了阵脚,没在这个时候跟他搬出她的功绩,她放低了姿态求饶,倒是让他一时不好开口说什么了。

傅正康松开陆薇琪的下巴,冷声道:“你真的能吗?”

陆薇琪连连点头,保证道:“你是知道我的能耐的。”

傅正康轻嗤了一声道:“你的能耐,就是促进人家认了干亲?”

陆薇琪脸蛋憋红,憋了一肚子气还没地方发,苏湘那个女人真是太恶毒了,明明说不会追究,却让她下不来台,还毁了她的婚事。

傅正康好不容易答应要与她结婚,眼下是不可能了。

但她还有转圜余地的。

陆薇琪道:“再怎么样,只是认了干亲。苏湘帮了宴家的忙,宴家给了她面子,但她到底不是宴家的人,不是吗?”

傅正康目光微微转动,心想她说的也是。他如今是傅家的掌权人,宴家再怎么样,还能为了一个干女儿,给他过不去吗?

他垂下眼皮,掸了掸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冷淡说道:“可是,你找人挖了他家的坟地,这件事,人家可不能轻饶了你。”

陆薇琪一噎,用力攥了一把拳头,她垂下眼皮,姿态摆的很低,她道:“我现在手头上有一个关于苏湘的秘密,但还没有查证,但我会尽快的。”

只要傅正康现在不把她赶下车,她会慢慢的把这件事给圆过去,想办法跟宴家攀上关系。

一切还会是原来的那样。

傅正康扫了她一眼,目光微微的动了下:“那好,就看你的本事了。”

他抬头,直视着前方,余怒未消,依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

陆薇琪这个时候就不能也摆出她的高傲姿态了,她得讨好这个男人,让他念情分。

陆薇琪握住他的手,贴在她的肚子上,娇软的身体依靠过去,软软说道:“kong,你刚才吓到我们的孩子了……”

傅正康斜睨了她一眼,女人柔软的触感就在掌心,身上还有她淡淡的馨香,那勾人的语调对一个喝了不少酒的男人来说,又有着不可抗拒的魅惑。

傅正康按了个按钮,前后座之间的格挡降下来,将后座的一切遮住。他的大手抚摸在陆薇琪的身上,带着酒气的嘴唇贴在她纤细的脖颈间。

于是陆薇琪仰起了头,双手捧住了男人的脑袋,红唇间溢出一声更加勾人的嘤咛,可她瞧着车顶的一双眼睛冰冷又悲凉……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了,一个以色s侍人的玩物而已吧……

陈晨是跟着陆薇琪一起过来的,陆薇琪一跑,她也跟着跑了起来。可她的鞋跟是细高跟的,到了靠近停车场的细石子路上,她完全跑不快,跑两步就扭一脚,还不如一个孕妇跑得快,眼看着车子从她面前开过去,一秒钟都没停留。

“哎,等等我呀,我还没有上车——”陈晨追着汽车跑了几步,眼睁睁的看着那辆车从她眼前消失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沉住气,让陆薇琪与傅正康丢了脸得罪了人,她也后悔,早知道就不喝那么多酒了。

可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那么怕宴家干嘛啊……”陈晨又觉得傅正康小题大做,北城第一的傅家,还能怕了一个外来户吗?

陈晨一直是娇生惯养,以前又有家里的政z治关系,从来都是别人来巴结她,哄着她,环境一变她依然适应不了。

车子一辆辆的从她身边经过,但没有一辆是停下来的,倒是看过来不少讽刺目光。

这样口没遮拦的女人,谁敢往自个儿身边招揽?

陈晨又羞又怒,可她不敢再发作,憋着一口气气到要炸。要是她爷爷还活着,这些人算什么。

陈家老爷子是北京退下来的,在干休所颐养天年,老爷子在陈家就不会倒,可老爷子不能长生不老,他一走,陈家人走茶凉。

陈晨吃了一嘴的灰,委屈的泪眼汪汪。她没开车来,又没有人搭载,她更加不可能回去找宴家的人送她回去。

她只能靠自己的脚走出去。

陈晨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子,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怨恨的看着那些车屁股道:“以前还巴结我呢,一帮捧高踩低的东西……”

这时候,一辆车子停在她的脚边,车门打开,后车座的男人对着她笑得幸灾乐祸,他道:“他们把你丢下了吗?”

看到莫非同那幸灾乐祸的嘴脸,陈晨没好气的道:“要你管!”

莫非同唇角冷冷一勾,道:“上车。”

陈晨不想就这么一路走回去,她的腿肯定会废了的,于是就上了车。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一上车就等于羊入虎口了。

……

枕园。

宴席结束,请来的帮工在外面收拾起来,苏湘与宴家人都进了园子。

莫非同跟裴羡都知道苏湘与宴霖的真实关系,在宴会后单独留了会儿,也去见过了宴霖给他另外道贺。

两人都没多停留,道贺过后就一起离开了,苏湘送走了他们,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

喝了那么多的酒,她身上浑身都是酒气,庆幸祁令扬先给她吃了保肝片,不然现在就该难受了。

进到房间,桌上摆了一杯蜂蜜水,苏湘拿起来,温度正好,她微微笑了下。不用想,这肯定是祁令扬预先准备在这里的。

温凉的蜂蜜水喝下去,人又舒服了一些,嗓子眼里没有那种灼烧感了。

她坐在沙发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色,心里平静。

枕园的景色算不上好,甚至说的上荒凉。

这里没有了当年的小树林,远望倒是能够看到一些阡陌田地,褐色的土地上冒出了绿油油的蔬菜。

“妈妈,我回到他身边了……”

她轻轻的说了一句,说给不存在了的人听,也是给自己定了根。宴会结束,她就是宴家的女儿了。

她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去洗手间卸了妆,换了衣服,然后下楼。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雪纺衬衣,墨绿色吊带薄呢裙,精神清爽。

客厅里没什么人,都在修整。傅赢被苏湘提前留下,珍珠在跟他玩,张妈留下来照看俩孩子。

傅赢见到苏湘过来,仰头看她:“妈妈,爸爸没进来。”

真是的,他叫他先回去,他还真的就走了,以前怎么没见他听他一句。

傅家的人全部都离开了,只留下傅赢一个小孩子。

苏湘往门外看了眼,心里知道为什么。

傅正康就不必说了,陆薇琪跟陈晨让他出了洋相,他怎么可能再来说几句,回去想办法挽救关系还差不多。

至于傅正南,傅寒川知道了内情,他想必也是清楚的。傅家与她有隔阂,傅正南不会放低身段,让一个小辈笑话。有傅赢在,他根本不必紧张什么。

不但如此,陆薇琪与陈晨得罪了宴霖,也就等于傅正康得罪了宴家,他应该还很高兴,不费一点力气就把傅正康给比了下去。他甚至不用担心傅正康会先一步拉拢宴霖了。

至于傅寒川……他在吉隆坡的宴家,当着宴霖的面亲吻了她,又在刚才的宴席上调戏了她,宴霖讨厌他,他自然不会进来碰壁。

他不会在形势不利的时候与宴霖有更多的交锋。

典型的得了便宜就偷着乐的人。

苏湘没再想那个人,摸了摸傅赢的小脑袋道:“不累吗?”

进入四月,过了清明节天气就开始转热,小家伙玩了会儿,额头出汗就把外套领结全脱了,只穿着白衬衣小马甲,领子扯开了两颗纽扣,还真像是那个人,热了就脱。

苏湘撇撇嘴,蹲下身子,手指灵活的给他系上扣子,说道:“这个天气不能贪凉。”她抽了纸巾,给他擦擦汗。

“麻麻,我也要。”珍珠凑过来,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明亮,像是碧天洗过的星星,小脸粉嘟嘟的,额头的绒发黏在脑门上。

苏湘一笑,换了纸巾给她擦:“好,小珍珠也擦擦。”

珍珠就跟她的名字一样,越长大,身上的珠华越亮,小丫头才四岁,小模样就已经很动人了。女大十八变,她还能长得更漂亮。

两个孩子站在一起,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似的。

这个时候,楼梯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凌乱但有力,几个男人从上面走了下来。

祁海鹏与宴霖握了下手,笑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再来拜访。”他看了眼苏湘,又道,“好好陪陪宴老板,我先回去。”

他说完就走了,带着笑容,看起来心情愉悦。

苏湘不知道他们说定了什么,不过应该是好事情。

苏湘询问的看向祁令扬,祁令扬对她笑了笑道:“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一会儿。”

她喝了那么多,睡一觉应该会好一点。

苏湘摇摇头,笑笑说道:“不用啦,喝了你的蜂蜜水,还好。”

两个孩子都仰着小脑袋,乖乖的站在一边看大人们说话,傅赢已经好奇的看向背着手的宴霖了。

宴霖不说话的时候威严,他的脸上还有一道疤,小孩子看到会害怕,可他不怕,一双眼睛澄澈。

宴霖也在打量着这个小男孩。

这孩子长得像傅寒川,没怎么遗传到苏湘的样貌,更没有沈烟那么漂亮的眼睛。傅家的人模样长得都不错,可他不喜欢,因为傅家的人欺负了他的女儿。

从资料上来看,这孩子出生的时候,还差点夺了苏湘的命,他就更不喜欢了。

这孩子还虎头虎脑的,眼神跟傅寒川一样霸道,他就更更不喜欢了,目光也冷了下来。

傅赢还是盯着他,一点没错开他看过来的视线。

苏湘两头都瞧了一眼,心里有些打鼓。她知道宴霖现在正厌烦傅家的人,可傅赢是她的孩子,不能也讨厌了去吧?

这时候,宴霖上下瞧了瞧傅赢,往前走了一步淡淡道:“你不怕我?”

傅赢却问道:“你是我的外公吗?”

他的声音童稚,但是颇有小男子汉的气势了,不畏惧人。

宴霖又看了看这个小家伙,拄着手杖走到沙发前坐下。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被家里惯的不行。在家里是个小霸王,在外面是只瘟猫,一句重话一个严厉眼神就乱发脾气,不然就是吓得哇哇大哭,这孩子没有发脾气没有哭,倒是有点胆量,还很机灵。

他看出来他不喜欢他,但是自己主动开口问:你是我外公吗?

听起来像是一句求证,但可以听出另一层意思:如果你是我的外公,你就要对我好。

这讨人厌的口气都跟那傅寒川差不多,可在宴霖听来,居然没有那么讨厌了。

男孩子不能畏畏缩缩,要是一瞪就哭的,他就瞧不上眼了。

宴霖沉着气,心里很不舒服。

他一方面讨厌这孩子是傅家的,可他又是苏湘肚子里出来的。而且,老年人对孩子天生没有什么抗拒力,又是这么个白玉娃娃。

这孩子还有股虎气,想来以后也不是个纨绔子弟。苏湘以前被人欺负,当然,现在有他护着了,可是以后呢?他总有死了的那一天。

自己的孩子总会保护自己的母亲,苏湘以后老了,有孩子护着,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这么一想,宴霖的表情软了几分。

就这几分钟里,苏湘大气不出,紧张的后背都冒出汗了,看宴霖表情松动,她心里舒了口气。

她打算好了的,要给孩子们单独认亲,而且没有特意解释干亲跟血亲的叫法。反正她已经对外认了干亲,以后孩子们就算当着面叫爷爷,在外头看来也是干外公,但听在宴霖耳朵里不一样。

她不能对外叫他父亲已经是遗憾,不能再让他有更多的失落。

张妈看到宴霖坐在沙发上了,就知道差不多了。她准备了两张软垫,铺在地板上,沙发前面的茶几早就挪了位置。

苏湘站在两个孩子中间,两只手贴在孩子后面往前轻轻的推了下,笑说道:“这是妈妈的爸爸,也就是你们的外公,去叫外公。”

珍珠刚回北城的时候怕生,可这段时间她去学校上课,又有祁海鹏那样的爷爷,已经没有那么胆小了。小丫头按照苏湘提前教会的,乖乖的跪在软垫上,对着宴霖磕头跪拜,奶声奶气的叫外公。

张妈倒好了茶水,苏湘端起茶,扶着珍珠的小手去给宴霖敬茶。

小丫头长得像洋娃娃似的讨人喜欢,又乖巧伶俐,她是苏湘一手带大,对苏湘来说跟自己女儿一样。

是苏湘的女儿,也就是他宴霖的外孙女儿。宴霖喝了茶,掏出准备好了红包,小丫头咧开小嘴笑得眼睛弯弯,露出白白的小米牙,糯糯的说谢谢。

小丫头今年过年的时候,拿到了红包亲了一下爷爷,妈妈说外公跟爷爷是一样的,都是疼她的人,她觉得亲了爷爷就也要亲了外公才好,就像她亲了妈妈就会再亲亲爸爸,这样才公平,谁都不会不开心了。

小丫头踮着脚尖亲了下宴霖。

宴霖这辈子遭逢大难,一生坎坷,在沈烟离开以后就没有了这样的温情时候,此时软软的小姑娘化开了他冷硬的心,眼睛竟然微微湿润了起来。

他没有见到过苏湘的小时候,错过了她的成长,他想,眼前这个小姑娘是老天送来弥补他此生遗憾的吧。

苏湘心里也很欣慰,她一直担心宴霖太自责,两个孩子多少弥补了他的遗憾。

她看向傅赢,小家伙规规矩矩的磕头,他是小男子汉,不能跟女孩子那样撒娇。磕了头,他改口叫外公,双手稳稳的端着茶水。

宴霖看着他,小孩子有这样稳重的心性,不骄不躁,难得。

他喝了茶,给了红包。

傅赢以为结束了,苏湘给他使了个眼色,下巴往宴霖的脸侧一抬,虽然是男孩,但年纪还小,该讨巧的时候就要讨巧,这时候可不能害羞摆男孩子气。

傅赢长大了,不可能再像三岁小孩那样动不动就来个么么哒讨人欢喜,他就只对苏湘亲过,那也是在没人的时候。

小正太耳朵红了红,还是过去亲了一下。

宴霖这边的认亲结束了,接下来是宴孤,以后他就是孩子们的舅舅。两个孩子按照苏湘的吩咐,改口叫舅舅,宴孤习惯了一张冰山脸,被叫舅舅时眼睛里也没什么波动,但给了厚厚的红包。

苏湘忍着笑,垂着眼皮,她看出来宴孤的紧张,所以才绷着脸没动。

不过,她听说了宴孤的身世,他从孤儿院被沈老夫人收养,亲人也就宴霖与老夫人,有两个孩子围着他叫舅舅,再坚冷的心也会化开了的。

宴家父子的认亲结束,苏湘问道:“老夫人还在休息吗?”

沈老夫人年纪大了,不适合飞长途,为了这次的认亲,特意从马拉西亚过来了。不过她不喜欢热闹,反正她一个老太太也不需要去认识那些什么大人物,她不需要交际,就单独在小楼里休息。

这时候宾客散尽,宴霖的助手推着沈老夫人过来。老太太休息了一天,精神恢复过来,见到苏湘容光满面:“湘湘。”

“外婆。”苏湘走过去,从助手的手里接过轮椅,把她推到客厅中央,也让俩孩子磕头行礼,认了这个曾外婆。

老太太见到两个小可爱,笑眯了眼睛,感觉又年轻了几岁,她轻轻的抚摸小孩子柔嫩的脸。她把动作放的很轻很轻,就怕自己手心老了硬了的皮肤弄疼了孩子们。

她可惜自己年纪大了,不能亲自带他们,更可惜这样的时候不多了。

她已经八十多岁了,是一天天数着日子过的人。

吃晚饭的时候,苏湘道:“外婆,你要是愿意,可以留在这里,不要回吉隆坡那里了。”

北城的空气虽然没有吉隆坡那里的好,但是这边有亲人在,而且枕园环境清幽,后面有单独的小楼,就算这里接待宾客也不会吵到她。

沈老夫人摇头道:“不啦。”她的神色微微落寞,又掩饰的笑了笑,“我半辈子在吉隆坡,已经熟悉了那里的生活,再回来就不适应了。”

苏湘明白,老年人不适合换环境。她身边认识的人,朋友邻居,都是吉隆坡那边的人,北城已经没有什么故人了。

在那一场变故以后,在那些老去的人的记忆里,沈家的人早就都已经不在了。

苏湘没强求,心中也知道,老夫人是不想再面对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

她在这里,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至交好友,还有自己的女儿。若不是这次认亲,她是绝对不会再回来的。

苏湘此生亲情太少,她也希望老夫人再长寿一点,可以让她多陪陪她。

苏湘道:“也好,吉隆坡那边的环境好,适合养老,我可以经常带着孩子们过去看你。”

祁令扬也道:“是啊,不过趁着老夫人在北城,你也可以带着老夫人好好看看,北城的变化很大。”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释怀,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

吃过晚饭,苏湘跟祁令扬带着孩子们回去。苏湘还要把傅赢送回半山别墅那儿去。

傅寒川的信息已经发过来了:什么时候送傅赢过来?

他是绝对不可能走入湘园的范围的。

苏湘看过信息,回复过去: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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