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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鲁帝国的官方语言是上古时期最地道的东陆中原话。几个娘们儿聊天的口音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水囊兜头罩下,张潇没有反抗。
经过陈无忌的灵技厚土混沌洗礼后,身上十八个气穴充满,内有护体罡气,外有阴神灵体,武夫体系已经登堂入室,近身相搏便是面对圣阶强者也有一战之力。面对这几个倒采花的女恶霸,当然可以游刃有余。
“这个鳖孙儿还挺沉哩。”
“等一下压你身上,就怕你还嫌不够分量。”
“俺可不喜欢被小男人压着,俺都是骑着他们,哈哈哈。”
“这小子是个凡人,怕是受不住你那椽子似的大腿,咱们先说好了,一会儿小主子退货,你最后一个上,免得被你压死了,大家都没得玩儿。”
这些不堪入耳的粗俗市井俚语在她们口中说出,是如此自然而然。嘻嘻哈哈,越说越不堪。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一群男人耍流氓的时候也是这德行。
过了不大会儿,到了地方。
那个身材高挑的女官提着装张潇的水囊走进一间帐篷。
一个威严的女人声音问道:“玛莎,水囊里是什么东西?”
“启禀国师大人,这是我们给小主子找的乐子。”
“又自作主张,上次艾利打着小主子的旗号假公济私,小主子没兴趣,最后都便宜了你们几个恶霸,那次受到的惩罚你们都忘了?”国师语气不悦,但最后却还是说道:“先放一旁吧,小主子去见大贵人谈事情,完事再说。”
“小主子该开裆了,生孩子越早对帝国的传承越有利。”玛莎拍了拍水囊,道:“这个小贱货长得可带劲儿,小主子见了,说不定一喜欢就拿下了。”
国师道:“话是这么说,但小主子的个性咱们都知道,着急也没用,你先下去吧。”
“下官告退。”玛莎临走前还不忘踢一脚水囊,道:“小贱人,一会儿识相些,不然落到我们几个手里,活活套死你都算你的便宜。”
这句貌似很有‘含’义的话张潇听懂了。
释出阴神灵体跟着她来到院子里,对着脖颈后面吹了一口凉风,玛莎打了个机灵,猛回身却什么都没看到。张潇又转到她身后,对着她屁股抽了一巴掌,这一下用力巧妙把她打的一蹦老高却没受伤。
玛莎双足落地,立即原地转圈左顾右盼,却什么都没发现。忽然感到后脖颈又一阵凉风吹进来,顿时吓出一身白毛汗。
“见鬼了!”
张潇的阴神灵体转到她身边,啪啪又给了她两记耳光。这两下的感觉更真切直观,玛莎望着安静的夜,瞳孔渐渐放大,吓的想叫,嗓子却因为过度紧张而嘶哑,发出荷荷绝望的声音。
臭女人,潇哥的豆腐是那么好吃的吗?
“玛莎,你干什么呢?小主子马上就回来了,还不快过来。”
“艾利,我见鬼了。”玛莎快步过去,变貌变色道:“这鬼不怕我的斗气,还占我便宜。”
“行了吧,别胡说八道自己吓自己了,哪有什么鬼?”艾利就是比较肥壮的那个女恶霸,道:“快跟我过来收拾东西吧,大贵人下令提前动身,赤帅可能有问题。”
俩人边说边走,玛莎时不时回头,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赤帅有问题?”玛莎皱眉道:“怎么可能呢,这命令是谁的意思?”
“应该是小主子的意思。”艾利说道:“小主子一下车,大贵人就决定提前动身了。”
“你为什么说赤帅可能有问题?”
“大贵人的命令说,提前动身,但不能惊动赤帅那边的人。”艾利道:“我早就知道那些粗鄙贱人靠不住。”
嗯?大贵人是谁?为什么她们忽然信不过赤须陀了?张潇以阴神灵体状态跟在后面听得津津有味。
玛莎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了一下,一时忘记了那个鬼的事,道:“小主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她为什么不直接擒下赤帅审问呢?那些粗鄙贱人难道还敢反抗?”说到这里,她忽然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
“难道小主子没有戴齐皇权武装?”
艾利道:“别胡思乱想了,大贵人的命令很急,咱们得快些行动。”
二人匆匆远去。
赤须陀要造反的事被这个小主子察觉到了?
张潇心中颇为意外,赤须陀用兵老练,行事谨慎,既然决心跟着陈无忌密谋造反,按理说不应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怎么就让人家发现了呢?想到这,对这个机敏的小主子更感到好奇了。
回到帐篷里,发现里边多了个女人,又高又壮,横看竖看都跟那个小字不贴边儿。半老徐娘卖相不错的国师正说道:“珍将军是说小主子失踪不见了?”
“已经可以确定赤须陀反了,凭他的声望,那些粗鄙贱人必定也跟着反了。”高大健壮的珍将军说道:“咱们这边可能有人被赤老贼收买,小主子通知了大贵人以后便独自离开了,目前无人知道行踪。”
“这个该死的老贱人,亏本国师还在小主子面前拼命为他说项。”国师顿足痛骂:“这逆贼既然决心要造反,必定做了充分的准备,小主子不仅是德鲁帝国的精神象征,更是国家战力的保证,既然小主子没有对他出手,就说明小主子的皇权武装不在身上,或者说没有戴齐一套。”
“国师看来果真不知小主子的下落。”珍将军说道。
国师一皱眉道:“珍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我把小主子藏起来了?”
珍将军道:“这可难说得很。”又道:“我是奉大贵人之命来护送小主子离开的,现在小主子离开大贵人的马车后就不见了,这让我等有何面目回禀大贵人,所以国师若是知道小主子下落,还请不要隐瞒,兹事体大,不是你能扛得起的。”
“小主子从大贵人那里离开的过程恐怕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吧。”国师意识到了什么,冷冷道:“你也不只是来找小主子的,你是不是还想从我这里知道皇权武装的下落?”
珍将军微微一怔,随即哼了一声,道:“不愧是国师,居然让你看出来了。”
“从我看到你第一眼就有所怀疑了。”国师道:“你一向与大贵人形影不离,出了这么大的事,大贵人没来,却把你派来见我,这可未免太不符合她平日行事作风了。”
“嘿嘿,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珍将军道:“大贵人决心应赤帅所请求,收回交给小主子的皇权武装,重掌国家权力,却不料被小主子误会了。”
“所以你们就想杀了小主子,结果却没能得手,现在你们害怕她找回皇权武装,便想从我这里找到皇权武装?”
“识时务者为俊杰,国师大人,事到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要嘛支持大贵人取回武装重掌皇权,要嘛现在就死在这里!”
张潇在水囊里听得真切,暗自寻思:这个小主子多半就是德鲁帝国的小女皇。赤须陀要造反,首先需要在法理上站住脚,得让皇族能够接受,否则就修道院里的那些皇族嬷嬷便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他就找到了老相好,当今德鲁帝国的大女皇,俩人联手造亲闺女的反。
嗯,果然是天家无亲情,帝位无血亲。
“实不相瞒,皇权武装的下落我也不知道。”国师斩钉截铁说道。
“那就对不住了!”
珍将军的拳头泛起红光,一拳挥出,国师却安然无恙,她仿佛一缕青烟,整个人虚形化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珍将军发出暴喝,赤红色的斗气泛起一层淡淡紫色,对着虚形如烟状态的国师笼罩过去,国师发出一声闷哼,身躯实体化,吐了一口血,手按当胸痛苦说道:“赤须陀的紫斗气!”
“就算你元素化也能攻击到你!”珍将军得意的:“小贱人,你也有今天!”
“臭女人,你杀了我也不会拿到皇权武装。”国师向后退着,忽然注意到角落里的水囊,冷不丁一脚踢过去,喝了一声:“看法宝!”将水囊踢向珍将军。
张潇对她们的内部斗争的态度是无所谓,可有可无,瞧个热闹吃个瓜。躲在水囊里安安静静的做个美男子便好。可偏偏天不从人愿,这国师被人逼的走投无路,就用他做挡箭牌阻挡珍将军的追杀。
那珍将军不是一般人物,暴喝一声,对着水囊挥出了拳头。
张潇连赤须陀本尊的紫斗气都尝过滋味,又岂会把她这嫁接货看在眼里,心念一动,凌空一个翻滚,刚好避过她的拳,一屁股砸在了珍将军的脸上。真气一动,嗤的一声,真气如一条长枪直入珍将军的咽喉,登时将她冲击的无法呼吸,心肺剧痛,头昏脑涨,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潇哥现在十八气穴充盈,武夫真气锐不可当,即便只是放个屁,也不是这个珍将军能吃得下的。
先不理这珍将军能不能咽下这口气,从水囊中脱困而出,跟着逃走的国师追踪下去。只见国师手捂着胸口逃出帐篷,化作一缕青烟飘出营地范围钻进山里。
“救,救命。”国师的体魄相对斗气强者差的太多,中了紫斗气一击被破了元素化防御,已经受了致命伤,这会儿气息微弱,终于难以为继,奄奄一息发出求救。
张潇跟进来就看到她已经气若游丝,装模作样的凑过来,故作无知的问道:“这位大姐,你肿么了?”
“有,有,有药吗?”国师睁开眼打量张潇,发现是个俊俏的东陆少年,身上没有异力波动,不由大为失望,道:“原来是个凡人。”言下之意,自然是认为张潇帮不到她。
她的伤势很重,张潇略微思忖了一下,取出一颗普通疗伤药塞进她嘴里,道:“你试试这个。”
张潇随身带的,哪怕是最普通的货色也是来自小秤砣的,疑似神佑时代的宝贝。
疗伤药一入口,国师就知道自己暂时死不了了,她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道:“快,快带我离开这里,那臭女人很快会追上来的。”
“什么臭女人?”张潇故作懵懂的样子看着她,道:“你到底肿么了?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小朋友,谢谢你相助。”国师竭力喘气,道:“听话,不要犹豫了,你得把我带到安全的地方,不然那个臭女人追上来,不仅我活不了,你也会被连累的。”
张潇把她拉起,一边往外拖,一边问道:“到底什么人在追杀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若再不肯说,我就把你当做坏人丢在这里了。”
国师道:“别,别,小朋友,你信我的,我是好人,追杀我的才是坏人,你带我去安全的地方,我一定报答你。”
“报答我?”张潇歪头打量她,不像是藏了一套什么武装的样子,道:“你要怎么报答我?”
“怎么都行,金钱,权力,只要俺能给的都可以,甚至娶你也行。”国师一边紧张的往来路看,一边没口子的开出条件,催促张潇快些带她离开。
你他妈是真敢想美事儿。
张潇笃定那个被自己一个屁穿喉伤了心肺的珍将军一时半刻醒不过来,不紧不慢的拖着她回到营地属于厉飞烟小组的区域,道:“行了,到地方了。又问道:“你感觉怎样?伤势好点没?”
国师面色煞白,摇头道:“不成的,这里太不安全了,俺的对头是很厉害的人物,很快会找来的。”
“没关系的,这里是诸神联盟工会的地盘,就算是德鲁帝国军方也得卖几分面子。”张潇道:“你伤成这个样子,我就算想把你带远些,也力有不逮。”又道:“你放心,我们这个佣兵小队还是很有实力的,我弟弟可厉害着呢。”
国师也知道没别的办法,只能听天由命,眼前这位就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只好点点头,道:“多谢恩人收留,待我伤势稍好便立即告辞绝不连累你。”
“不用担心这个事,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们小队的实力非同小可,别说追杀你的人没来,就算真来了也不是我弟弟的对手。”说着,暗地里释出阴神左右逡巡了一圈,发现三弟还没回来,倒是青龙和白泽在那里聊的火热。
周仓和白泽用的是圣兽的心音传声之法聊天,属于妖族专属的沟通秘法。张潇若是平常状态下自然觉察不到,但现在是阴神灵体,反而对这种精神类交流方式格外敏感。
一走一过随便听了一耳朵。
“那叶玄眼中,天下异人和凡人并无区别,甚至妖蛮族与人族也可以共相处,但唯独妖神族是他容不下的。”那是白泽的声音:“他有七颗大天象星魂相,每一颗都是灵相级别的圆满魂力,平日里全靠喝毒酒压制修为。所以对他来说,再高不可攀的异人也与凡人差不多。”
“公子爷跟他刚好相反,连最基础的魂相都没觉醒。”青龙说道:“不过我却觉得公子爷的手段不比他差。”
白泽道:“你的那位公子爷没有可能赢的,你相信我吧,你想跟你的小白在一起,唯一的机会就是帮我话形成人,然后我会在叶玄面前为你们说情,他对妖蛮族一向宽容,多半不会再为难你们。”
青龙就算明知道它说的句句属实,也不敢生出背叛张潇的心思,道:“还是算了吧,这个事以后再说,该让你回去时候,公子爷自然会安排,你身上的封印我也没本事给你解开。”
听到这里,心满意足。青龙周仓算是彻底老实了。这个白泽却还不老实。听它的口气,似乎跟叶玄关系匪浅。这倒是个有用的讯息。青龙这厮没有把这个消息汇报,多半是为了那个小白。原来巨象车里的小白是叶玄的人。
嗯,这个事情可有意思了。
这一夜厉飞烟都没闲着,上蹿下跳的联络物资,确定出发时间和路线,招募没有工会资质的闲散佣兵来担任炮灰护卫。这种事情在西大陆的探险行动中是很常见的,有许多这样的低阶异人甚至是身手敏捷的凡人,舍不得掏钱正式加入工会,却愿意来跟着探险小队混些经验,碰碰运气。
厉飞烟从工会买了一些牛角大弩,顺风箭,药物,盔甲护具等物资。之所以做这么多准备,除了进入上古遗址的事情非同小可,危险重重这个因素外,还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诸神联盟工会的一位创始人家贩售的。
探险小队跟着工会大部队去冒险,可以大大降低生命危险,但也会减少得到宝物的机会,所以在大队中的位置就很重要了,要想得到一个好位置,便必须买人家的装备,甚至雇佣人家的远房亲戚们。
张潇把昨晚救了个女人的事跟她说了,并且叮嘱她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要过多关注自己这边。就当是个不受瞩目的普通佣兵成员即可。厉飞烟现在已把潇哥认作是能与圣人对话的大人物,见张潇语气客气,自然是满口应承。只是有些好奇,救回来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
三弟还是没回来,张潇不用想都猜到这小子独自进山了,或许跟着某一支昨夜提前出发的队伍走了,又或者干脆单枪匹马乱撞去的。倒也不是很担心他的安危。只要他不犯傻去跟陈无忌拼命,就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队伍准备就绪,张潇命阴雪亭将三弟的马给了简单易容打扮成佣兵的国师,她身上伤势未愈,知道此时此刻大山外围必定都是赤须陀的人在把守,她肩负重任,不敢有半点闪失,只好暂时跟着探险小队。
大胡子老丁一声令下,工会大部队正式出发。走出了一段路,张潇忽然注意到旁边的队伍里,之前打算跟厉飞烟混的那七个西陆贵胄少年男女就在其中。
“凡人,你的那个红脸仆从呢?”在上次事件中全身而退的施坦威催马来到两支队伍接触的边缘,对着张潇明知故问道。青龙牵着白泽就走在张潇身后,他当然能看到。
张潇笑着故意咬文嚼字反问道:“你找我的仆从有什么事?”
斯坦威眉头一紧,语气傲慢道:“就是有些奇怪的事想不明白,想亲自问问他。”
“喏,不就在这吗?”
“我看得见,但我需要你代替我去向他问话。”
张潇懒得搭理他,道:“你想问他就自己去问,我难道还会为你和一个仆从之间的问题来回传话吗?”这句话里藏着把施坦威和仆从划等号的意思。
“张潇,请注意你的言辞和态度,你正在面对的是一位伟大家族中的年轻绅士。”施坦威十分不满的说道:“你难道想让我这么一个高贵的绅士,亲自面对一个喜欢搂着白羊睡觉的仆从?”
张潇有些可惜三弟不在这里,不然一定大嘴巴子送这自我感觉良好的小王八犊子上路了。
“如果你们西陆所谓贵族绅士都是这么向别人请教问题的,那对不住了,大爷懒得伺候。”张潇忽然有点惦记三弟的安危,便没什么心情陪他扯淡。
“放肆!”施坦威恼怒道:“来自东陆的凡人,你玷污了一个高贵绅士的名誉,我要求你立即向我致歉,否则我要向你发起决斗挑战!”
“大清早就来找麻烦,这帮中二少年真你玛闲的蛋疼。”张潇懒得搭理他,吩咐周仓:“这孙子再啰嗦没完,你就把他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周仓应了一声是,雄姿昂然,冷目如电,一眼看过去,施坦威一下子勇气顿消。
麻烦却没有就此打住。
“嗨!”施坦威身后忽然转出个瘦削女子来,个子不高不低,衣着普通,棕色皮肤,模样还算清秀,但脸型有点臃肿,大大拉低了颜值,指着张潇身后的国师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仆人怎么跑到你那边了?”
张潇微微怔了一下,看着她,笑问:“你确定她是你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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