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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
旁边的谭棋也想要说点什么,但刚刚说得两个字,便同样被徐坚凌厉的目光瞪得咽了回去,只觉今日之事恐怕真有些麻烦了。
“你就是陆元,为何在我右相府伤人?”
徐坚将目光从谭棋身上收回,再次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子,然后将视线转到那个黑衣少年的身上,淡淡地问声出口。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到了陆寻的身上。
当他们看到这个黑衣少年年纪轻轻,在徐公的质问之下,竟然面不改色之时,心头都不由有些佩服。
要知道徐坚可是魏国明面上的三大高手之一,单以实力而论的话,当不在右相之下,是右相府说一不二的话事人之一。
此刻徐坚的问题也是意有所指,几乎算是直接定了陆元的罪,看来其心中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一个极致,只是火山爆发前的平静罢了。
一旦那陆元一个回答不慎,说不定今日就得将性命留在右相府内,这些右相府的护卫和客卿们,可是知道徐坚是如何的心狠手辣。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现在陆元废掉的乃是徐坚最疼爱的第三子,今日之事若是能善了,他们都能把头给拧下来当球踢。
至于魏国右相司徒冼,这一刻则是一言不发,这让众人都心有猜测。
相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陆元,右相自然是更加偏袒自己的首席客卿徐坚了。
“你就是徐坚?”
而更让众人惊异的还在后头,当徐坚话音落下之后,那个黑衣少年赫然是直呼其名,让得谭棋和炎爆都暗暗叫苦。
要知道徐坚在这魏国国都可是大有身份之人,平日里谁见了不称一声“徐公”,哪怕是右相司徒冼跟其论道之时,也是以徐公称之。
偏偏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毛头小子陆元,竟然如此不客气。
难道他真的以为自己有几分本事,就能将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不成?
“陆元先生,那确实是相爷和徐公!”
炎爆心头无奈苦笑,只能是硬起头皮介绍了一声,只是他都不敢抬头,生怕看到相爷和义父那愤怒而又凌厉的眼神。
炎爆暗暗叫苦,暗道这位陆元大人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吧?
原本他觉得到了右相府之后,陆元大人应该要收敛一点,没想到依旧如此高调。
现在不仅是直接废了陶忌,甚至连徐坚的面子也不给,如此一来,那今日之事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善了了。
“自右相府建成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外人,敢在相府之内杀人,陆元,你是第一个!”
徐坚没有去管那态度有些古怪的炎爆,而是侃侃然说出一个事实。
而他的真正意思也不是要称赞陆元,而是在告诉众人,这个黑衣小子到底有多大胆。
当然,徐坚还有一重意思,那就是想要堵住右相司徒冼的嘴。
他要将对方定义成为一个挑衅右相府威严的不法之徒,才好有接下来的计划。
要不然右相若是看到此子的潜力和实力,来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话,那今日之事哪怕是徐坚,也不好再揪着不放了。
果然不出徐坚所料,此刻听了他这几句话之后,右相确实是一言不发,而且脸色有些阴沉,毕竟前者所说乃是事实。
自司徒冼被魏国皇帝封为右相以来,他又是整个魏国的兵马大元帅,试问还有谁敢轻易招惹?
哪怕是那跟右相府平起平座的左相府,平日里也是唯唯诺诺。
偌大的魏国国都,甚至是整个魏国境内,除了魏氏皇族之外,就是右相府一家独大。
如今竟然有人敢在右相府内杀人,而且是一个外人,杀的还是相府首席客卿的义子,这脸可以说打得是啪啪作响了。
“既然是宰相府,那怎么说也得讲讲道理吧?”
陆寻可不是被吓大的,见得他抬手指了一圈,口中说出来的话,让人若有所思。
这种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恐怕右相和徐公也不好强词夺理吧?
“陆元,现在是你先在右相府杀人,还敢跟我们讲道理?”
徐坚心头一阵烦躁,见得他指着地上气息萎靡的陶忌,虽然他这个三子还没有死,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五脏六腑都已破碎的陶忌,完全是那一口气撑着,又或者说心中的仇恨,让他舍不得咽下这口气,但终究是救不过来了。
“徐坚,你耳朵聋了是不是,没听到刚才炎爆说是那陶忌先动的手?”
陆寻的脸色也变得阴沉了几分,若这右相府真是一些不讲理之辈,那今日恐怕就要大闹一场右相府了,说不定都会改变整个魏国朝廷的格局。
突然被点到名的炎爆,下意识就低下了头去。
这双方博弈可不是他所能参与的,无论这个时候帮哪一方说话,都有可能将小命送掉。
如果按道理来说的话,炎爆和谭棋自然都是帮陆元的,他们对陶忌极不待见,恨不得对方早点去见阎王呢。
可现在是徐坚在替陶忌出头,若到时候冲突一起,陆元被斩杀当场,谁知道这位义父大人会不会秋后算账,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说话的好。
像炎爆这样的人,是很识时务的,态势不明朗之前,他只能中立,至于最终是谁胜了,到时候再去解释不迟。
“陶忌或许是先动手不假,但那也是奉了我跟相爷的命令,要试一试你的斤两,可没准备对你下杀手!”
徐坚知道这件事或许是对方占理,因此他也没准备辩解,但是这动手和下杀手之间是有极大区别的,倒是可以由此来做一做文章。
甚至在徐坚心中,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他可没有叫陶忌去杀陆元,更不知道陶忌因为对炎爆的恨意,还有对谭棋的忌妒之心,直接就想要击杀陆元。
“看来你是铁了心只相信陶忌这家伙的话了!”
对此陆寻也知道空口无凭,此刻陶忌和炎爆双方各执一词,而徐坚显然更愿意相信陶忌之言,局面无疑是陷入了一种僵持。
“不管怎么说,陶忌性命不保是真,陆元,你既然敢在右相府杀人,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徐坚自顾身份,他是想要以雷霆之势解决今日发生的事,这样才能彰显他的威严。
此言出口后,他的身上已经是涌现出一抹浓郁的气息。
“如果我能证明是陶忌先想要杀我呢?”
然而就在此时,从黑衣少年的口中,赫然是发出这样一道声音,让得那边的右相司徒冼都是心头一动,想要看看事态的发展。
“哼,你可别说炎爆和谭棋是人证!”
依旧趴在地上的陶忌,那一口气还没有松,而他也知道炎爆和谭棋现在是陆元一伙,显然自己的义父应该是不会相信对方一面之词的。
“嘿嘿,当时在场的,可不仅仅只有我们四人!”
陆寻侧过头来,先是说了一句,然后将目光转到了相府大门口。
在那里,数名相府护卫脸色颇有些不自然,很有一种惹火上身的感觉。
“你们几位如果没瞎的话,应该看到了先前发生的事吧?”
陆寻可不会顾忌这几个护卫的想法,这几个家伙刚才看热闹看得极为起劲,现在不给自己作证,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吧?
“说!”
徐坚的脸色极为阴沉,先是冷喝一声,然后又道:“谁敢胡说八道,本公扒了他的皮!”
这后头一句话可就有些意思了,因为徐坚只是强调“胡说八道”,却没有要求对方一定要实话实说。
百世轮回的陆寻,又岂能听不出其中的猫腻?
这些日常在门口护卫的家伙,也确实很有眼力见,从徐坚的话语之中,听出了那抹潜在的意思,他们当即知道自己该如何说了。
陆元毕竟只是一个外人,而徐公乃是右相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这两者之中得罪谁的后果更严重一些,他们根本就不用多想。
“相爷,徐公,刚才我们一直尽忠职守盯着外间,没看到府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陶忌重伤垂死,这才放出传信烟花,还请相爷和徐公恕罪!”
为首的一个六境护卫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当他这一番话出口后,陆寻还未如何,炎爆和谭棋的肺都差点直接气炸了。
“你……你们……”
炎爆是个火爆的性子,他觉得若是这几个家伙肯说真话的话,那陆元今日就不算是挑衅右相府的威严,也能让徐公有一个台阶下了。
没想到这几个看门的狗东西睁着眼睛说瞎话,虽然只是说自己没看见,但这也从某种意义上,在附和陶忌之言了。
所谓有因必有果,一则徐公刚才已经有了暗示,二来炎爆之前对这些护卫的态度不怎么好,对方自然是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了。
“怎么?你还想威胁我们说假话?”
那护卫队长也不是吃素的,他一直看不惯炎爆,这个时候顺势想要坑对方一把,而且看炎爆的状态,确实有要爆发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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