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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得戒严禁令,公子在淮阴侯府中未像以往一般留到晚膳,太阳西斜之事,即乘车回府。
街市上比以往萧瑟许多。荀尚在各处大力提拔姻亲故旧,良莠不避,好些品行不端之人亦得以重用。近来时常有荀氏手下的人借着戒严滋扰勒索的事,寻常百姓到了日头偏西之时便赶回家,以免遭遇坏事。
就在公子的车马行过一处路口之时,前方忽而有些嘈杂之声传来。
我从车窗探出头去,却见是一辆马车被巡逻的士卒拦了下来,将我们的去路也堵住了。旁边,还有十几百姓,都是来不及走被拦住的。
“太傅有令!戒严时不得通行,凡有违抗者,行人罚钱三百,车马一千,如敢抗命,以谋逆论处!”一人喝道。
我看了看,认出来。
“何人说话?”公子问道。
“是耿汜。”我说。
耿汜是荀尚姻亲耿彷的侄子。此人从前是个闲人,混迹于酒场赌坊,无所事事。近来耿彷当上了城门校尉,将耿汜任为司马,监督戒严之事。耿汜如鱼得水,在雒阳街市中横行霸道,对来往之人肆意勒索打骂,有时连贵族士人亦不放在眼里,何况升斗小民。
公子听到这名字,神色沉下,未等我再说,下了车去。
那被拦下的马车看上去是寻常人家的,仆人也只有两个。
只听一人据理力争:“昨日还是戌时,今日怎成了酉时?”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耿汜不耐烦道,“这是太傅之令,要么拿钱,要么到狱中理论!”
“既是太傅之意,可有谕令?”这时,公子走上前道。
耿汜回头,看到公子,一愣。
“原来是桓公子桓议郎。”他的脸上堆起笑容,行了个礼,“未知议郎到此,有失远迎。”
公子道:“耿司马不必多礼。太傅下令戌时设禁,方才闻司马所言,似有更改,未知新谕令在何处?”
耿汜笑笑,道:“我等皆奉命行事。议郎可是刚从官署回来?不想竟阻了议郎的路,我这就教人为议郎放行。”说罢,他朝手下示意,让公子的车马先过。
公子却不为所动,道:“耿司马不必劳烦,既是太傅之令,我也自当遵守。待司马示以谕令,是罚是走,我亦悉从发落。”
耿汜笑容淡下,意味深长道:“议郎,此事还是莫管闲事为好。”
“哦?”公子道,“若我管定了呢?”
耿汜与公子对视着,好一会,生硬地转开头。
“放行。”他对手下道。
手下有些犹疑:“司马……”
耿汜踢他一脚,骂了声:“放行!”
手下只得悻悻地往两边让开,放那马车过去。那两个仆人见得了解脱,对公子连连行礼,千恩万谢,跟着马车快步走开。
公子站在原地,却是没有动。
耿汜看着他,问:“议郎不走,还要做甚?”
“自是等你取谕令。”公子不紧不慢,“我还未曾看到。”
耿汜脸色拉下,不耐烦道:“看不看又如何?你不过是个议郎,有何职权看我谕令?”
公子看着他,目光清冷:“我品秩在司马之上,怎无职权?司马亦朝廷官吏,须知若无谕令则为假传,按律,当下狱收监。”
“桓皙!”耿汜忍无可忍,用马鞭指着他喝道,“莫以为我不敢拿你!”
公子毫无畏惧,却是一笑:“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拿我。”
耿汜气急,但究竟知道公子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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