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地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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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圣人层次的强者来说，在宇宙深空中旅行要注意的地方有很多。

除了需要至关重要的星空线路图之外，还需要拥有一艘能在各种宇宙现象中挣脱出来的战船以及足够的能量。

这些条件华云飞他们都有，早在离开紫薇帝星之前他就做足了准备。

大圣战船上囤积着海量的资源，都是征伐各教时得到的，足够大圣战船跳跃、攻击、防御所用。

再加上华云飞那双可直视因果之线的太极因果重瞳，他随时可以矫正前行的方向。

故此，这一路下来他们非常顺利，基本没有什么停顿。

此刻，距离他们送伊轻舞冲向北斗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

半年的时间，他们沿着老子西出函谷关的路线逆向前行，穿越了数十片陌生的古老星域，也不知深入了多远。

这期间，他们遇见过十数颗存在生命的古星，也不算太孤独。

不过无一例外的是，那些古星都是荒废的，所谓的生命都是一些恐怖种族的后裔。

搜索它们的识海便会发现，它们的母星在极其遥远的星域，在星空的最深处。

上古年间，仙鼎被置放在地球成仙地中修养，来自火桑、勾陈、通天等生命主星的圣贤为了争夺仙鼎，纷纷降临地球。

而这些遗留在荒废古星上的生命，它们的祖先则是更早攻打函谷关的一批，来自一颗名为“飞仙”的生命古星，不为成仙鼎来，而是另有目的，可以追溯到极其漫长的岁月之前。

飞仙星域的强大种族攻打函谷关败亡之后，它们的后裔便遗留在雄关之外的各条星路之上。

这一路，华云飞他们灭杀了不少诡异的存在，皆是圣境以下。

由于这些强大种族的后裔不知晓开启五色祭坛的方法，或是根本没有找到五色祭坛。

所以一直被困在荒废的古星上，无法真正成长起来，华云飞三人遇见的最强大的妖魔也仅是大成的斩道王者，这自然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走了整整半年，也该到了。”

华云飞盘坐在大圣战船的一座高台上，背对无穷无尽的星宇眺望远方。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片以一颗火红炽热的恒星为主体，八大行星环绕的小型星域，那便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天妖陆玄和光明立在不远处，看着高台上的华云飞，神情微微有些发怔。

这个神秘的青年，一身光滑似绸缎的水蓝色衣衫，在星辰之光的照耀下闪烁发光，乌黑如墨的发丝晶莹烁烁，在真空中缓缓飘荡，根根轻灵。

远方，一条条灿烂的星河横陈，迷蒙着白色朦胧的星雾，真的像是长河在奔涌。

那人，那风姿，那璀璨的星河，在他们心中凝固了，成了一副永恒的画面，无论过去多少年也不会忘记。

……

几日后，一座密室中，华云飞静静盘坐在道韵悠长的蒲团之上省视自身。

此时的华云飞看上去很诡异，整个人半黑半白，一半是正常的肤色，另一半则是瘆人的黑色。

这种状态在离开北斗的半年时间内，已经属于常态。

二圣只是初时震惊了下，在华云飞解释过后，他们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华云飞。

事实上，这是华云飞研究地府秘境第三道门户——地狱之门的成果，与什么走火入魔无关。

早在离开紫薇时，华云飞就开始了，直到几个月前他才初有所成。

在那混沌弥漫的地府秘境内，不再只有孤零零的门户矗立，还有一个通体闪烁乌光、与华云飞容貌一模一样的黑色小人。

它屹立在第一层地府之中，闭着眼睛修炼，其躯体之外不断有黑色雾霾聚拢过来，被它吸入体内。

这个小人很奇特，是地府秘境孕生而出的产物，与仙台秘境中的元神相同，黑色小人完全受华云飞掌控，相当于是另外一个自己。

它所掌控的力量同样奇特，是一种黑色的力量，来自前两道已经出现的地府门户以及出现了但还没有洞开的第三道地狱之门。

在黑色小人诞生之前，地府秘境的门户中涌出的力量只有淡淡的的暗色，在黑色小人诞生后，才有极其精纯的黑暗源力涌出。

虽然先前他得益于地府秘境提供的力量可以做到越大阶争锋，但是地府秘境力量的本质，他从来不曾真正知晓。

直到他钻研地狱之门上的纹路略有所成并创造出黑色小人之后，才慢慢揭开了迷雾。

现在的他终于知道自己这地府秘境有多么逆天了。

在最强试炼的终极一关上，他曾依靠地府秘境的加持灭杀了一尊绝世大敌。

犹记得那个青年的资质，十星连天，光辉耀世，古今无双。

他与华云飞一样在自身掌握的修道体系上推陈出新，创造出了独属于自己的体系支路，堪称是逆天。

可是最后他依旧不敌华云飞，被击杀在最终之关前。

当时的华云飞只是知道自己的地府秘境在诸天万界的无上天骄的成就中都能排的上号，具体有什么特殊性他一无所知。

现在，他知道了。

那黑色的力量，根源不在这片世界，另有出处，纵观目前的遮天世界，除了他之外没有一个人拥有。

然而，在乱古纪元、仙古纪元、帝落时代，甚至更加久远的纪元中，这种力量其实并不陌生。

它被人称为黑暗本源，是诸天万界的生灵全都闻之色变的东西。

在那古老到不可考证的年代，一位刚刚成为仙帝的存在被黑色血液侵蚀，成为了诸天万界中一切黑暗的源头，造成了无数骇人听闻的超级黑暗大动乱。

席卷界海，波及诸天万界，无数生灵的生命精气被吸走，生灵涂炭，而这只是尸骸仙帝一呼一吸所造成的，端的是恐怖无边。

后来，他以黑暗本源为诱饵，让四个在诸天万界成长为准仙帝的存在甘愿堕落黑暗中，为黑暗保驾护航。

若不是石昊横空出世终结了一切，此刻的遮天世界恐怕依旧处在黑暗的笼罩之中。

而华云飞之所以确认地府秘境中的黑色力量是黑暗本源，是因为他以鸟爷的视角观看过鸟爷的一生，对黑暗本源有极其清晰的了解。

这种力量能让人滋生出新的“魂魄”，那是一种闻所未闻的生命形式，拥有不可思议的奇异伟力。

此刻在华云飞地府一层中修炼的那尊黑色小人就是这般来的。

对比之下，尸骸仙帝帝躯中诞生的黑暗元神极有可能就是黑暗之源滋生出来的。

并且，被黑暗物质侵袭的生灵，都会变成另外一个人，正如当年石昊在九天十地中见到的场景一样。

初时发现时，华云飞被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要成新的黑暗源头了。

但是后来他发现，地府秘境内的黑色力量只是最为纯粹的力量，与污染尸骸仙帝的黑血不同，不包含某些恐怖存在的意志。

而之所以说它不属于这片天地，就是因为这片天地的本质是天道世界。

这片天地之下的所有生灵在进化之路上会遭遇各种天劫，那是天道降下的劫罚，越是逆天的生灵所遭遇的天劫就越恐怖，这是漫长修炼史中所有生灵的共识，是一种规律。

而华云飞开辟了地府秘境后，却引来了“天地大劫”，除了这片天地的天道降下的劫难之外，还有所谓的地劫。

每一次渡劫时华云飞都需要面临一片无底的黑色深渊，那就像是一片地狱，藏着无数诡异的黑暗生灵。

自地府秘境一层第七个小台阶之劫发生诡变以来，华云飞一直认为那是一片埋葬着无数条失败的进化之路的黑暗巨渊。

但是现在他明白那座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渊的本质了。

那根本就是一个世界，与九天十地、仙界、异域以及界海诸天万界一样，是一个完整的大世界。

只不过在那里，不会有天道，生灵们在进化之路上所渡之劫正是他所渡的地狱之劫，不会渡天劫。

思维发散下，华云飞猜测那里的生灵甚至不修炼元神，有另外的存在形式，也就是华云飞根据地狱之门上的花纹创造出的黑色小人。

统治无尽生灵的竟然不是天道！华云飞为自己的这个猜测感到震惊。

不过他知道，这个猜测为真的可能性很大，那地狱之门的背后极有可能通向这样的黑暗深渊世界。

这种道，华云飞称之为地狱道。

一个被地狱道凌驾的世界，自然是真正的地狱。

“有地狱道世界和天道世界，那么是否会有人道世界、阿修罗道世界、饿鬼道世界、畜牲道世界？”

华云飞自言自语，心头微微震撼。

自己这个猜测会是真的吗？毕竟遮天和完美世界中所描述的世界全都是天道世界，从未有其他五道世界的描述。

并且，仅仅是天道世界就那般辽阔，界海、诸天万界，或许还有原著并未描述出来的广袤天地。

不敢想象，混沌中还有别的大道世界……

华云飞在六道轮回之法上的造诣很高，有前世泉的存在，他的六道轮回法门每天都在精进，对于六道轮回，华云飞有超乎寻常的理解。

有时，六道轮回是天、人、地狱……

有时，六道轮回是地、火、风、水……六种生灭，六种演绎。

有时，六道轮回是一位生灵身上物质的轮回，在天地中生生灭灭。

……

所谓的六道轮回，可以有各种体现，每一种不同的体现都很惊艳。

可是现在，它被体现在“统治”万物生灵的终极大道之上，就显得格外的恐怖。

这恐怕是目前已经知道的六道轮回最为可怕的演绎，怪不得华云飞创造出地府秘境之后，他挥动六道轮回拳和六道轮回天功时，威能出奇的恐怖。

现在看来，他在施展这两种法门时，因为有加入地狱道世界的力量，即黑暗之源的力量，所以才能毁天灭地，屡屡打出不可思议的伟力。

就这样半推半演，华云飞算是搞清楚了很多事，对于地府秘境的种种不再是一无所知。

不过，一切是否真的如他所猜测的那般，还需要等到地狱之门被打开之后才能验证。

现在的他需尽快补齐先前修炼的欠缺之处，让承受地府秘境所有道果的黑色小人将地府一、二层重新修炼一遍。

等到圆满的那天，就是他冲击斩道与地狱之门的时候。

一阵修炼过后，华云飞突然想起了完美世界中尸骸仙帝所在空间的那口滴血大洞。

那里有这样一句话。

“上苍之上，永恒长存，轮回难覆，无上之地。”

石昊正是循着这句话乘坐铜棺，飘过血海，去往了上苍之上深处。

“这种描述意味着什么？石昊去的上苍之上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凌驾于六道世界之上的地方吗？”华云飞思索了很久，依旧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他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深究这些东西的时候。

他轻吐出一口气，他微闭双眸，身上的黑光陡然大放，乌黑晶莹，闪烁着诡异的光泽，陷入了深层次的修炼之中。

……

冰冷的宇宙幽静无声，黑暗无边，凄寂的星空古路上即便有星光摇曳，也是转瞬而逝。

在浩瀚无边的宇宙中，人类真的太过渺小，一个人相对于星辰都渺小的不像话，而星辰对于宇宙来说连尘埃都算不上。

也许只有到达古之大帝的层次才能够独自傲游宇宙，除了这个级数的强者之外，谁还能拥有这般磅礴的伟力？

就是古之圣人也需要借助五色祭坛来傲游星空，否则的话何以横渡诸多古老的星域？

华云飞一行人正是如此，他们不光有大圣战船，还掌握着星空图，能够不断借助五色祭坛进行虚空跳跃，横渡星域。

这一天，他们终于来到了一片存在生命的古老星域。

相比于其他星域，这片古老星域并不大，一颗恒星，八颗行星，可以说小的可怜。

但是却没人敢小瞧这里。

二圣目光凝重的眺望着，他们在这里感受到了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说不清道不明，让人心头悚然。

华云飞立在船头，心情莫名有些激荡。

“太阳系，地球，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