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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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层，第七千一百三十七平行层级事项选择树，所有原初星际文明彻底灭亡，永恒国度恢复到一维状态。”

一声少女的轻声叹息，响在永恒的纯白光芒之中，没有被任何人听到。

米娅又一次解除了永恒国度当中原初星际文明升维失败的事项选择树，让时间回归到她刚刚成为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的守护者的那一刻。

米娅已经开启了第四层级的事项选择树，并以此为存档点了七千一百三十七次未来演化。但是米娅所看到的所有的未来概率云，最终都被收束成为一个绝望的奇点。

与米娅预想当中的一样，一维升维到二维只需要高维变量降临，但是永恒国度的二维时空闭环是完美的黑盒，就连一丝一毫突破到三维正常宇宙时空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因为永恒国度的时空闭环稳固到极致的缘故，星际文明的灵能所带来的无限可能，最终会被消磨至虚无，再一次恢复到时间静止的一维状态。

如果不是有米娅借助事项选择树突破了可能性的绝对壁障，成为了外部观测者，恐怕没有任何人知晓永恒国度当中，所有的星际文明为了突破封锁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壮烈牺牲。

“哪怕星际文明最终的未来是灭亡，但是那曾经存在过的……抗争过的智慧生命的扰动力，将会以灵子扰动的方式叠加在灵能机关当中。”米娅轻声说道。

七千一百三十七次未来演化的失败，并不代表灵能机关的存在毫无意义。

恰恰相反，这正是灵子扰动存在的本意——曾经存在过的都将会成为灵能机关历史退相干的一部分，星际文明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要做得更好，走的更远。

被永恒国度时空闭环无数次破灭的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记录着所有星际文明在所有事项选择树的未来概率云当中对抗永恒的无尽悲歌。而每一次永恒国度时空闭环的重新轮回，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都会在永恒国度的法则巨柱之上更加深入的纹刻下所有的记录。

在七千一百三十七次事项选择树的未来演化当中，永恒国度的原初星际文明甚至已经勘破了永恒国度当中时空闭环的部分关键，只不过因为他们耗尽了灵子扰动，才最终导致功亏一篑。

灵能机关将会在永恒国度时空闭环的无限次的轮回当中，继续积蓄知识与力量，直至永恒国度当中的那些原初星际文明抵达某个阈值，最终掀起打破永恒国度的全面战争——

“事项选择树，再。”

…………

玄玄无冥的现世宇宙外侧，在永恒国度降临了现世宇宙的高维变量——也就是灵能之时，一股特殊的悸动，被化身雪兰藻的米娅所察觉。

雪兰藻位于外侧的根须所覆盖的范围已经无法用数值来衡量，比现世宇宙当中的枝干还要繁密许多倍，似乎雪兰藻外侧的那一部分倒悬的法则巨树，才是真正的本体主枝。

而那现世宇宙的备份记录所在的雪绒花，已经在雪兰藻的外侧彻底结晶化的枝干之下隐约可见，一朵纯白的花骨朵，含苞待放。

那是魔女的珍藏世界，是物理法则常数完全固定的中介界面，是米娅重建第二灵能机关的最后希望——那就是永恒国度的所在。

不过在米娅最终发现，永恒国度，甚至整个现世宇宙外侧都位于现世宇宙的超能之海的最深处之时，她才骤然警觉——如果让永恒国度真正孕育并掌控现世宇宙所有的粒子运行，然后在超能之海的话，那现世宇宙之中所有的时空象限都会遭受魔女级超能物种最强的光芒辐射……

到了那个时候，在智慧生命无法察觉的一瞬间，现世宇宙的过去现在未来的全部时空象限会同时坍塌，所有的智慧生命，所有的星际文明为之努力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那就是米娅与雪儿一直以来戒备的时间权能的最强诅咒，魔女的恩赐……永恒。

概念级灾厄——永恒，就是现世宇宙一直以来苦苦抵抗的魔女级超能物种的光芒，是让现世宇宙之中所有的粒子运行失去意义的……最初，也是最终的灾厄。

现世宇宙之中因为永恒之光的覆盖，法则析出大半，从而诞生了极大数量的概念级灾厄……这还仅仅只是光芒覆盖所带来的极其细微的负面因素，就带给现世宇宙之中的无数星际文明无尽的苦难。

更不用说魔女桂冠之上的魔女权能，以及星际文明从未真正直面过的魔女级超能物种本体了……

对于现世宇宙的智慧生命来说，永恒之光，就是无尽灾厄之源。

虽然最初与最终的灾厄——永恒现在还在外侧永恒国度之中孕育，其中掌控的现世宇宙的粒子运行对于整个现世宇宙来说只是极其稀少的一小部分，但是米娅通过事项选择树探查永恒国度，管中窥豹，就已经窥见其具备的亿万分之一的无限恐怖。

米娅启动时间权能的代价早已支付，她每一次启动时间权能，就是为永恒国度添砖加瓦。

一切都在魔女的掌控之中，米娅从未逃脱……

“因为现世宇宙的高维变量降临永恒国度的原因，悬挂在雪兰藻的法则巨树之上的现世宇宙备份记录，那一层隔绝可能性的绝对壁障加厚了无数倍。”米娅位于雪兰藻的主意识正在演化无限的事项选择树的同时，也在对外侧的法则巨树进行着详细的观测，而观测的结果让她忧心忡忡。

虽然米娅通过事项选择树，成功让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写入永恒国度的起源，永恒国度当中的星际文明成功跃迁至现世宇宙的可能性并不是零。但是小数点后方的零却是近乎无限位数，只在最后一位遥遥的挂着一个可怜的一。

最初与最终的灾厄——永恒，即是被永恒国度所封印，也是在永恒国度当中孕育。

智慧生命每一次的苦苦挣扎，都会成为永恒所确定的粒子运行的一部分。永恒的光芒无慈悲的接收着现世宇宙所拥有的一切美好和不美好，永恒国度这样漫长的封印……亦或者说是孕育，就是魔女的光芒彻底覆盖现世宇宙的全过程。

在智慧生命的主观观测之中，现世宇宙坍塌的过程看似漫长，但是在现世宇宙真正抵达永恒之时，暮然回首，却又只有一瞬间。

外侧传来的莫名悸动，已经被魔女级超能物种的低维投影，概念级灾厄玛格达拉的逆转录而生的亚空间大魔，现世宇宙时间权限的代理人——雪兰藻所接收到。

米娅感受到了喜悦，那是为永恒的光芒即将全面降临现世宇宙而喜悦，也是在为整个现世宇宙所展现出来的美好而喜悦。

很难不说，这原本是米娅在为永恒国度诞生的星际文明，对于永恒的不断反抗的过程的喜悦——而这种双重身份的错乱感，更是让米娅产生了深入骨髓的恐惧。

来自外侧的侵蚀，正在不断影响米娅的意志。

米娅必须要做些什么，哪怕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在祂的掌控之中，她也要做出最后的反抗。

“如果是现在的永恒国度，直接在现世宇宙之中的话，我们智慧生命也不至于被永恒之光彻底抹消现世宇宙的高维变量，而是存留有最基本的反抗能力……但是这种程度还不够。”

在永恒国度从一维永恒时间点转化成为二维流动时空闭环之时，其中的原初星际文明无数次的灭亡正是明证，智慧生命面对永恒侵蚀或许还能够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是终究无法改变毁灭的结局。

“单纯借助永恒国度内部的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的力量，已经看到了瓶颈。我还需要从外部打破永恒国度的稳定框架，给予永恒国度当中的无数星际文明一个真正的升维的希望。”米娅迅速把绝望的负面情绪排除脑海，以绝对理智的方式开始思考应对方案：“在博瑞亚斯开启灵能散华，把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纹刻入永恒国度的法则巨柱之时，我们已经赢下了最初的一局。”

“唯有永恒国度当中的原初星际文明彻底解析永恒之光的本质，真正进行文明高维跃迁，让灵能机关进化到能够抵抗永恒之光的程度，我们智慧生命才能够拥有在现世宇宙之中继续生存的资格。”

米娅的意志变得无比坚定，她把灵能视界锁定在了法则巨树外侧树枝之下的花骨朵，现世宇宙的备份记录，也就是永恒国度之上。

“现在我通过事项选择树暂停粒子运行，已经无法重新打开永恒国度。我只能通过第三层级和第四层级的已经抵达永恒国度的事项选择树，来未来概率云的演化……这样完全是内部黑盒演化，外界现世宇宙的星际文明无法继续施加干涉。”

米娅原本可以借助克莱儿的理论研究，构建现世宇宙沟通现世宇宙备份记录的中介界面，但是这样的沟通毫无疑问会被可能性的绝对壁障进化之后的永恒国度，直接拒绝……

当然米娅不会放弃这样的尝试，她会开启新一层级的事项选择树，借助方舟联合旗帜的全部力量来破解永恒国度的可能性绝对壁障，万一成功了就是皆大欢喜，没有成功也在米娅的预料之中。

方舟联合旗帜最初所构建的重建第二灵能机关的计划，也因为永恒国度外部的可能性的绝对壁障的存在，而遭到了重大阻碍。

好在除开最为完整的现世宇宙备份记录也就是永恒国度之外，其他的散落的雪绒花并不像永恒国度那般彻底拒绝现世宇宙的高维变量，现世宇宙仅存的灵能七柱依旧能够采用忒修斯之船的方式添加新的灵能体系。

现世宇宙的第二灵能机关重建完成指日可待，这是方舟联合旗帜最近唯一的好消息了。

“虽然星际文明现在已经难以通过技术手段与永恒国度建立联系，但是雪兰藻想要沟通的话，是不会被拒绝的……因为雪儿亦或者说是我，就是祂的一部分。”

雪兰藻是魔女级超能物种的低维投影，这是奥西赛亚文明赋予给雪兰藻的基础概念，在潘多拉殿下的最终契约启动的那一刻，这一概念成为了事实。

现在只有雪兰藻能够无视一切障碍，与永恒国度建立新的联系，这也是雪兰藻身为永恒物种的使命。

永恒是智慧生命的剧毒，但是现在的米娅已经成为了现世宇宙之中唯一能够以身承载永恒的智慧生命。

米娅想清楚了一切关键，然后果断作出了决定。

“我需要把雪兰藻接入永恒国度当中的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让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成为雪兰藻的一部分……这样的话，永恒国度当中的原初星际文明，无论轮回多少次，最终一定能够通过我所留下的雪兰藻，升维至真正的现世宇宙。”

“到了那个时候，现世宇宙之中的星际文明，将会获得来自于永恒国度的庞大星际联盟的强大助力。”

“能够抵抗永恒之光的灵能机关自我进化框架，就是我们通往胜利所欠缺的至关重要的碎片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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