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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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星神格在沉默些许之后，终于认可了米娅的选择。

“虽然我感觉到还有其他的原因，米斯蒂娅殿下才会变得如此急迫，但是……”恒星神格所化的能量机甲让开了身后的道路，“我已经失去了主观能动性，米斯蒂娅殿下是对的。”

“特留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简单就认输。”阿尔克终于开口，对恒星神格说道：“你应该已经知晓我们的任务，接下来就需要你来进行情报支援。”

“龙巢星系的主序星的神庙构建还处在初级阶段，我所能够做的极为有限，”恒星神格如是回应：“我也与云涌遗民进行了交流，它们的守护者……也就是氦基云母，并不想暴露它们的避难所的所在地。”

“不过，你们已经把云涌文明的传承带离幻想星域，所以它们说不定可以对你们网开一面。”恒星神格所化的能量机甲逐渐消散，它现在的算力水平并未回复到巅峰水平，能省一点是一点，这样它就能够给米娅一行带来更多的计算资源。

恒星神格虽然不再以能量机甲的形态出现，但是在众人的机甲光脑之上依旧保持了它的情报支援界面，恒星表面的热流体绘图以动态的方式即时更新，同时还有一处目标地点标识在其上，正是恒星神格所探查到的氦基云母的聚集地之一。

米娅与阿尔克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地点，开启了机甲极速。黛芙妮也磕磕绊绊的启动了她的新机甲，紧紧跟随着米娅一行。

米娅在看到黛芙妮所驾驶的机甲变得愈发熟练之后，就点了点头，然后与恒星神格说道：“开拓者空间站的毁灭，不仅仅是因为元素渗透，恐怕还有存留在数据库之中备份的云涌文明的那一部分传承吧。”

米娅对于氦基云母所说明的历史依旧是半信半疑的状态，所以她并没有留下氦基云母的原体重核水晶，而是把所有的信息拷贝到了独立的本地数据库之中，等待交予守护者序列解析。

不过看样子，氦基云母所说的“诅咒”，并不只针对高质量物体，甚至连不存在实体的信息传输都会进行阻隔。

这种情况，高度疑似亚空间大魔的契约执行，并且是强制执行而又没有任何预感的那种顶级契约。

“轰隆隆——”

在米娅一行人的前方不断拂过高烈度的太阳风，在这里没有任何物质能够稳定存在，只有等离子态与粒子流才是恒星之上的常态。

但是在前方突兀的出现了三个异类——庞大而又臃肿的透明胞体之上摇拽着数十道柔软而又坚韧的触手，直径足有数千米大小的氦基云母向着米娅一行人演奏出一曲太阳的旋律。

“人类文明的旅者，请停下来。”米娅能够理解氦基云母所演奏的旋律，它们似乎没有恶意。

米娅横过机甲手臂，示意阿尔克与黛芙妮稍安勿躁，于是向氦基云母说道：“云涌遗民，很高兴再次见面。”

“你们已经成功把云涌文明的传承带离遗骸星域。”氦基云母说出了让米娅意料之外的话语，“我们的使命已经结束。如果你们有需要我们的地方，请说出来，我们会尽力协助你们达成。”

“你们是怎么知道云涌文明的传承离开幻想星域的？”米娅饶有兴趣的看向氦基云母，“我们的量子通讯信道并没有被监听的迹象。”

“因为契约……你们打破了与遗骸的契约。”氦基云母不断要拽着它的触手，似乎非常激动，“我原本以为，那位存在会在你们脱离遗骸的契约范围的时刻彻底降临，但是你们似乎击退了它！”

“…………”

米娅回忆了一下开拓者空间站脱离幻想星域所遭遇的致命元素爆炸，虽然有些爆裂，但是依旧在理解范围之内。

至于那位执掌创生之力的亚空间大魔的气息，确实也降临了那么一瞬间，但是它并未主动伸出触手干涉米娅所在的时空象限。

“那位存在并没有彻底降临，”米娅摇了摇头，“它似乎只有本能。”

“原来如此。”氦基云母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答案，“这也是你们人类文明与幻想星域牵扯不深，真是天佑云涌文明。”

米娅看着眼前已经蒙昧的氦基云母，它们几乎把所有无法理解的事项推到命运之上，这种过犹不及的状态，让米娅更加怀疑它们隐藏了一些什么。

不过没有关系，米娅不会现在就与氦基云母们翻脸，于是米娅继续说道：“人类文明已经撤离幻想星域。我们要处理最后的手尾，把前些日子安置在恒星表面的星域主光脑带离恒星。”

“哦，我们的邻居，小光也要离开了吗。”氦基云母的语气有些遗憾的样子，“它经常来找我们聊天，我们了解了许多异星域的风景人情。”

米娅听到这里，小光……对于直径数千米氦基云母来说，恒星神格所化的能量机甲确实小巧的可爱。

恒星神格打下的良好交流基础，让米娅的后续工作很好，米娅在与氦基云母闲谈了几句之后，就正色道：“我们想要拜访一下你们的避难所。”

“可以。”氦基云母没有任何犹豫的回应，“你们很强，能够打破那位存在的契约，所以去我们的避难所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小光也说过几次想要去我们的避难所。但是它的结构太过脆弱，我们可不想让朋友受伤。”

米娅微微一愣，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结果，甚至已经有了解释的腹稿，但是现在就好像一拳打在空处。

“你们不在乎人类文明窥探到你们的机密信息吗？”既然氦基云母如此直接，米娅也不在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

“云涌文明的传承已经交予你们，我们已经死而无憾。”氦基云母坦荡的态度，让米娅原本对它们的怀疑有些动摇，“无论你们提出怎样的需求，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这是我们的承诺。”

米娅无法判断氦基云母的话语究竟是真情实意的承诺，还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不过对于米娅来说这都不是问题——除开那位执掌创生之力的亚空间大魔之外，米娅不觉得幻想星域之中还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

“人类文明希望与云涌文明建立良好的外交关系，”米娅的念头千回百转，很快就笑着说道：“遗留在异时空象限的氦基云母，我很高兴你们能够信任人类文明。”

“…………”氦基云母在听到米娅近乎挑明的话语，没有回应，而是沉默着向着恒星深处不断漂浮，同时摇拽着它的触手，示意米娅一行人跟随。

双方已经有了不言自明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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