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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听王声口中提到母亲,脑子瞬间冷静下来,缓缓放慢了脚下的步伐,叹息道:“这该如何是好…………”。
将手中长剑交于王声,刘荣独坐堂中不语。
为何我会有这样的亲戚,想到此处刘荣当真是无奈,本来就有一个随时可能会闯祸的母亲。如今更是有一群蠢猪一般的亲戚,到处给自己找事…………
一阵沉默后,刘荣开口道:“王声,你持我之符印,暂将李珉安置在廷尉署中,绝不可有个意外”。
王声行礼道:“诺”。
又下令,令李执立即将栗宗关押在廷尉大牢之中。
栗宗当真是傻眼了,先是让自己退下,这又将自己关入牢中,在士卒一阵推搡之下,栗宗被推进了廷尉署的大牢之中。
栗宗见李执扭头便要离去,忙喊道:“这位大人,这位大人,还望您去通报刘荣殿下,他不能如此不顾兄弟之情,我与他可是有血亲之人”。
待刘荣听道李执所转达栗宗之言后,对其更是嗤之以鼻。待一切安排妥当,刘荣立即乘马车进入皇宫之中。
当然不是入寻其母栗姬,而是去寻其父天子刘启…………
待刘荣一至未央宫麒麟殿,便被谒者仆射王仡给拦了下来,刘荣有些急躁:“王大人,我还未言何事,为何你要将我拦下”。
王仡连忙拉着刘荣到一旁悄声说道:“殿下,您不知,陛下昨夜批阅奏章之时,旧病复发,昨夜一夜也未入眠,今日还是坚持上了早朝。
如今已连续服下几副汤药,此时才刚刚睡下,我怎能此时让人去打扰陛下”。
刘荣答道:“原来如此”。
王仡又小声问道:“殿下,此时来寻陛下,是不否是出了什么事?”。
“确实是有些紧急之事,不过此时父皇刚刚入眠,我便在此等候”。
王仡还劝道:“殿下,您不如先回宫中,待陛下醒来,臣下派人去通报于您”。
刘荣婉拒了王仡之意,便径直跪坐于殿前,王仡见拦也拦不住,便不再多言,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坐蓐交于刘荣………………
待日落西山,黄昏之时,天子刘启这才醒来,王仡进入殿中通禀天子,这才令刘荣进入殿中。
刘荣见到此刻,脸色发白,有些憔悴的父亲,不禁流下泪来,跪地叩头道:“父亲,孩儿不孝,父亲重病,儿子却无能为力”。
“荣儿不必如此,朕只是旧疾复发,御医已经看过,吃几日药便会无碍”。
又道:“听王仡所言,你有要事寻朕,何事?”。
刘荣立即凑前,将此事一五一十告知天子刘启。
刘荣跪地又道:“父亲,此事,孩儿不知要如何处置,才来此求见父亲”。
天子刘启闻言一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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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栗宗的父亲栗奔也进入宫中,来求见栗姬。
原来,栗奔见栗宗一日不知踪影,便命人去寻,却不想在长安城中如何寻找,却怎也寻不到。最终在一家奴口中,得知,栗宗似乎是至廷尉署中寻刘荣而去。
但其到廷尉署打探消息,廷尉署之人,竟只言不知,说从未见过栗宗……
栗奔这才连忙进宫去寻栗姬。
栗姬问道:“兄长怎么此时入宫,有何事?”。
“妹妹,今日栗宗说到廷尉署去寻刘荣殿下,但整整一日为归。我至廷尉署询问,廷尉署之人竟言道从未见过,我才至此来见妹妹。
不知此时殿下在何处?”。
栗姬闻言,说道:“自荣儿入朝参政,近些时日,我也未多见过他”。又对一旁宫婢道:“速去荣儿殿中,看是是否在其中”。
不过片刻,宫婢便回来禀报,道:“娘娘,奴婢问过殿下宫中之侍从,殿下今日自出行后,至此时都未归来”。
闻此,栗姬有些心急,道:“已经此时,也不知他到何处去矣”。
栗奔见寻不见刘荣,也只得趁宫门未闭之前,赶紧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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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过后,天子刘启道:“此事确实有些难以处置,此时你已将栗宗押入大牢,朕便已明你之意。你便不要再插手此事,朕自会命人处置!”。
天子刘启张开有些发白的嘴唇,又厉声言道:“你只需记住,我汉家之天下,绝不可令他人胡作为非!无论何人,也亦是如此”。
“诺!儿子绝不会因私废公,至我大汉律法于不顾”。
又道:“你母亲处,朕会亲自向其言明,你不必担忧,你便退下吧”。
闻此,刘荣当然知道,父亲这是在保护于他,不想令深陷两难境地。
天子虽一切以江山社稷为重,但天子也是人,怎会无一丝舔犊之情……
刘荣望着眼前有些虚弱的父亲,心中自然也有一丝触动,“儿子,谢过父亲”,言毕向天子刘启重重叩一头后,便退出殿外而去……
是夜,天子刘启命王仡向栗姬传诏,今夜要在其宫中就寝。
栗姬闻言,自是万分欢喜,连忙坐于铜镜之前,开始整理自己的一妆容。
不过一个时辰,天子便已至此,栗姬见到天子身体虚弱,虽说嫉妒天子总是宠幸他人,但如今见其如此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
便立即上前将天子刘启搀扶至床榻之上。
天子刘启道:“栗姬你可知,今日有人到廷尉署中告状”。
栗姬疑惑道:“陛下,臣妾常年深处深宫之中,怎会知晓廷尉署之事”。
天子刘启有些感慨道:“你虽不知,但此事却与你相干。
你那侄子栗宗竟敢在长安城中任意妄为,逼迫良家女子为其姬妾。
将那女子逼的服毒自尽,更有甚者,将其逼死后,竟还敢问其家索要黄金,到真是不知廉耻!”。
栗姬连忙跪地,惊慌失措道:“陛下,您是听谁说的此事。陛下,此事觉非我侄儿所为,绝非我侄儿所为”。
见此,天子刘启自然是心中有火,但正在病中,却不敢发怒,只得说道:“住口,朕何时会有虚言!”。
栗姬如此当真是令天子刘启甚是失望,当即,便传令王仡起驾,离栗姬宫中而去……
无论栗姬在身后如何撕心裂肺,苦苦相求,天子刘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王仡问道:“陛下,此时是要回麒麟殿中去?”。
天子刘启,思索一阵后,道:“至王美人宫中去”。
王娡在天子刘启面前,表现的从来都是恭恭敬敬,温婉可人。固此,刘荣的老爹才愿意此时到王娡宫中。
王仡前去通禀之时,王娡已要安寝,听闻天子驾临,立即便整理衣容,在殿门口相迎。
待天子刘启躺于床榻之上,王娡凑前细声细语的问道:“陛下,今日怎会此时到臣妾这里来?”。
天子刘启将王娡揽入怀中,叹息道:“朕今日本是要在栗姬宫中就寝,不想却在她处受气,固此,朕便到此而来”。
王娡躺在天子怀中,道:“想来是栗姬姐姐近日有烦恼之事,才会如此,平日臣妾可是听闻,栗姬姐姐可是常常关心陛下的”。
王娡的话,令天子刘启十分欣慰,感叹道:“朕最是喜爱爱姬如此通情达理,处处为她人说好话”。
翌日,在散朝后,天子刘启便下令将此事全权交于郅都处置此事,又对郅都言道:“此事令朕十分气愤,如今之外戚竟敢胆大妄为。朕命你彻查此事,无论牵扯到何人,都要秉公执法”。
不久之前,丞相申屠嘉之孙,都是栽在他手中,若有天子诏令连皇子他都敢处置。何况还只是个天子妻妾之子侄。
郅都当即向天子行礼后,便告退离去,回至廷尉署中。
待一回至廷尉署,便立即将那栗宗传上堂来,栗宗见有人传他,以为是要放他出去,便兴冲冲的从牢房中出来。
但却在大堂之上见到了郅都,当即吓的腿都要软了。郅都‘苍鹰’之名,自从申屠去病之事后便已传开。
郅都其凶名,栗宗当然也是知道,传言落入其手中之豪强,未有一个活着走出廷尉署,固此栗宗才会如此害怕。
郅都厉声道:“栗宗,你之罪责当真是罄竹难书!还不速速将你如何逼死李执之女,又强求黄金一事一一道来”。
虽然腿都已经颤抖了,但栗宗还是抱有一丝侥幸,口中言道:“此事定为诬陷,当日我是扬言要娶其女为姬妾,但却是依礼行事,命人将十金送于那李执家中为媒。谁曾想他女儿竟此时死去,我自然是要取回我之金”。
郅都冷笑道:“既然你不愿说,那本官便让另一人说”。
这时,只见一奴仆打扮之人,被士卒押入堂中。原来是在提审栗宗之前,郅都已经细细询问过李珉,栗宗数次到李珉之家时,总是带着一仆从。
之后,郅都便立即命人至栗奔家中抓人,廷尉属官冲入栗奔家中,理都不理前来阻止的栗奔,按照李执之描述的相貌,抓住那一仆从便走。
而那仆从此时,早已将此事之经过,和盘托出。
而当栗宗见到此人之时,便已知,自己是在劫难逃。
之后,栗宗便只得松口,将自己所做之事,一一向郅都言明…………
如此,郅都立即将就此事书于竹简,与其卷宗尽皆上报天子。
天子见此,当庭大怒,立即下诏,将栗宗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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