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灵山灵山灵台方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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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狐狸没想到郑健这么难缠。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心绪，“郑掌教，上古之时，截教与妖族互为奥援，乃攻守同盟。有此渊源在，我才首先前来拜访您，但这并不代表我们的选择只有您……”

郑健玩味儿的笑着，大致明白了小狐狸的言下之意。

找自己不行还可以找别人嘛……

“而且，我们已经从罗教拿到了需要的东西，可以直接进入灵山！作为真正的截教嫡传，您应该权衡一下……一方面是帮我们，同时获得妖族友谊，我以妖圣传人的名义承诺，必定尽力缓和人族与妖族之间的矛盾。另一方面，我再去寻找别人，但那样一来，截教与妖族自古以来的情分丧尽，妖族与人族的矛盾加剧……您要知晓，妖族归来乃是大势，无论您参不参与，这都将成为现实……而我，希望在我们的努力下，人族和妖族能尽量共处。”

郑健想了想，反问道：“那你就不怕叫上我之后，导致你们功败垂成？”

小狐狸见郑健口风松动了一些，连忙道：“我相信截教当代教主的判断力！”

认真思虑了一番，郑健方才道：“也好，我也希望人妖两组能和平相处，愿意为此付出我的努力。”

“多谢郑掌教！”小狐狸心中一喜，起身盈盈一礼。

……

小狐狸走后，郑健端坐云床之上，思考着这次行动可能导致的后果。

之所以答应小狐狸的请求，不是因为截教与妖族盟约，更不是小狐狸的陈说利害关系。

最主要的还是那句“共处”。

这两个字，让郑健想起了《西游》世界时，他的那些努力！

北俱芦洲教化妖族，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人族和妖族之间，一味的拼肌肉是不行滴，就算一时东风压倒西风，可总有西风强势归来之时……

但如果能再次像《西游》世界那样教化妖族，岂不更好？

“不过，这个世界，那一套未必容易实施……但若是以‘万界通识天地’潜移默化的话……”

郑健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妖族强者与素女道欢喜一脉网恋的画面……

简直绝配！

其实，说实话郑健并不怕妖族大圣归来后肆虐人族……

他自己就是传说大能，再加上三仙岛三霄，四尊传说大能坐镇人族，根本不虚。

……

几日后，郑健按照约定来到了海眼另一头的妖皇殿，小狐狸青丘正在门外迎接，相比碧游宫所见，今天的青丘完美融合了尊贵与睥睨的气质，真正彰显出妖圣传人的气场。

“青丘见过郑掌教！还请郑掌教稍候，还有一位人族强者快到了。”小狐狸含笑道。

“好说好说。”

郑健心中暗自猜测着另一位人族强者的身份。

片刻之间，一道青袍身影出现在妖皇殿外……

郑健一看，得，小孟！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这又是大人物的安排！

有大人物需要小孟走一趟灵山！

两人相视一眼，均是一笑。

随后，他们跟着小狐狸一起步入妖皇殿。

“等下还有来自奈何天、幻想天的至强妖神们，他们还未踏足真实界，如有失礼之处，还望两位掌教海涵。”小狐狸边走边说着。

郑健闻言，心中一动，既然说“如有”，那就是肯定会了！

如此看来，妖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啊！

至于什么“至强”之类的形容词……

郑健都懒得听！

再强能强的过我？

不好意思，鄙人乃中古以来第一位自证传说者，都快涉足造化了……

妖神层次的，再强也就那样！

小孟听在耳中，亦是不以为意，“至强？打得过中古霸王吗？”

“贱哥，我听那小狐狸说是邀请了一位人族强者，原来说的是你啊！”小孟悄然传音道。

郑健答道：“嗯……为了守护人族，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挺身而出！如今这个节点，吾乃人族镇守使！”

小孟一呆，这个比又开始装了！

可偏偏他自己还无力反驳，毕竟，人家已经是传说了……

想到这里，小孟的眼神变得幽怨不已……

“这次灵山之行后，拿到魔佛阿难的资料，就能更进一步！一定要在大能回归之前得证传说！”小孟心中暗道。

……

片刻后，三人走进了妖皇殿内部。

这里幽幽暗暗，勾连过去、现在、未来，连通诸天万界，本质上类似于六道轮回之主的轮回广场。

妖皇殿内的同一片区域，有可能层叠着不同的世界，所以哪怕两个人身影完全重叠，都未必能发现对方……

能不能看到，主要取决于妖皇殿自己的心情。

就在这时，侧门打开，走进来一道高挑的女子身影，修长而又优美，气息炙热而又骄傲。

小狐狸传音道：“这是幻想天的‘辉光’，凤凰后裔，五德加身，只差一步便能登临传说大能。孔雀妖王太离，面对她都明显逊色一筹。”

郑健摇摇头，“五德加身又如何？像我们这种年轻人不讲武德。”

小狐狸：“……”

辉光妖神眼波流转，掠过郑健与小孟，嘴角噙着嘲讽的笑意，“青丘，你这是请了两个人族当帮手？”

小狐狸青丘平淡道：“他们值得信任。”

辉光妖神轻笑道：“灵山此行九死一生，你纵然执掌妖圣枪，本身水平却初入妖神，这又是何苦呢？不如留守妖皇殿，也省的求援人族了。”

小孟和郑健都是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些来自其他世界的妖族，如今借助妖皇殿归来，很明显对青丘这个妖圣传人的身份很感兴趣……

谁不想获得妖圣枪的认可，成为妖族最耀眼的明星呢？

不过，两人也暗自鄙视辉光的眼力！

纵然没来过真实界，可这份感应却是不咋样……

一个传说，一个传说以下最强人族天仙，就站在你面前，你却看不出来……

妖圣枪能要你才见鬼了！

很快，一扇扇大门打开，又进来了几名妖族强者，分别是：

来自“妖源天”的“落伽”妖神，麒麟一族的后裔；

来自“奈何天”的“非想”妖神，以微弱的鲲鹏血脉却最终证得鲲鹏真身；

来自真实界妖族老牌强者，“孔雀妖神”太离，嗯，天仙级了。

非想妖神环视一圈，声如洪钟道：“进入灵山，别的吾都不要，但金箍棒你们不能和我抢，谁抢我跟谁拼命！”

“扑哧……”郑健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了。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猴子，你棒子被人惦记这事儿你知道吗？”

“你是谁？胆敢取笑与我？”非想妖神恼怒道。

太离自然知道郑健的可怕，连忙上前止住了非想，身后五色神光闪烁，“非想，不得无礼。”

“太离……你……”非想还想说什么，却接触到太离认真的眼神，冷哼一声，把头别过一边，不作声了。

太离心中暗叹：“乡下的土包子真是没见识！传说当面都认不出来……我特么的是在救你，傻鸟！”

感受到彼此之间微妙的氛围，小狐狸含笑道：“灵山，由于阿难逆转了万佛大阵，危机重重，不亚于九幽之地，大家等会还是小心一些。”

嗯，小狐狸也曾是轮回者，去过灵山，不过只在外围，并未进入核心之处。

小孟对此深有感触，他可不止一次去过灵山……

辉光妖神眼神很平静，“万佛同坠，有大能遗蜕很正常，不过仅凭一点执念行事，有何惧之？除非祂们由死转生，重新生出灵智。”

小孟努力的抿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没见过迦叶遗蜕的你们，此时说话真的好自信好自信啊……

而且，小孟证法身之时，斩断了过去、未来，魔佛阿难因此而被断了爪牙，很难从封印中透出力量……

否则，有这尊彼岸级古老者的一丝力量操纵的话……

你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地狱级难度了！

否则以齐天大圣之能力，用得着以金箍棒捅破灵山，为妖族大圣留下生存空间吗？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

青丘小狐狸看着三位妖神不屑的模样，兰心一动，缓缓道：“还有，灵山峰顶镇压着一个极其可怕的邪魔，我不管你们进入灵山要做什么，切不可触碰封印。”

辉光妖神眼眸流转，轻笑道：“是何邪魔，竟让妖圣传人如此……恐惧？”

太离身后五色神光一闪，冷冷道：“魔佛阿难！堕入魔道的阿难！”

三大妖神陡然变色，“阿难？祂还活着？”

太离看到三妖变色，接着道：“魔佛阿难的事迹，你们只知前尘，不知后事。万佛同坠之后，到了中古时代，阿难以转世轮回法寻求证道，但最终希望破灭！于是，祂骤然堕入魔道，逆练《如来神掌》，成功登临彼岸，从而出现了终结中古时代辉煌的魔佛之乱！最终，佛祖亲自出手，将其镇压在灵山。所以，影响了封印，不小心让其出来的话……”

三大妖神彻底失声，眼里的骄横之色再也不见。

直至此刻，他们也终于理解了小狐狸为何还要请人族帮忙了……

有如此存在镇压在灵山，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小狐狸和太离悄无声息的就取得了团队主导权，带领众人通过妖皇殿，抵达了西游世界。

郑健和小孟此行都是来当打手的，对妖族内部争权夺利毫不干涉甚至还有些乐见其成。

“小孟，你说齐天大圣早已造化圆满，肉身无敌，刀枪不入……那为什么祂和杨戬斗法也好，和别的妖魔打斗也好，还要用金箍棒去格挡呢？反正又打不死……”郑健一边赶路，一边和小孟传音聊天。

小孟闻言，脸上现出一抹古怪之色，“贱哥，没有三十年神经病，绝对问不出这问题！虽然打不死，但会感到疼啊……我也练就了《八九玄功》，肉身强横，可挡天仙神兵……但还是会疼啊……”

郑健摩挲着下巴，煞有介事的点头，“有道理啊！哎哎哎，小孟，我再问你啊，你说人参果和唐僧肉吃一口都能长生不老，那为什么那些妖怪不去偷人参果呢？”

小孟面色越发的古怪，差点憋不住了……

他不断的调整自己的呼吸，许久才传音道：“贱哥，唐三藏是吃素的，镇元子可不是吃素的啊……哪怕是西游之路上最强的几妖，金翅大鹏雕、九灵元圣……也不敢轻易捋镇元子的虎须啊！”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到了西牛贺洲的一间破庙。

站在这里，小狐狸看着天色，观察着日月星辰的变化。

许久，她忽然伸出双手，身后九条火红尾巴摇曳，手中显出一个个佛印，“我心安处，灵台有山！”

灵山何处去？

本在灵心中！

灵山，灵山，灵台方寸山也！

金色的佛光亮起，出现了一道虚幻的大门，小狐狸当先冲了进去，紧随其后的则是众人。

站在灵山脚下凌云渡，众人都是实力强大之辈，自然能看到灵山之上连天接地的巨大金箍棒！

小孟瞥了一眼郑健，悄然传音道：“贱哥，有没有兴趣派一道化身去下游找找唐三藏的肉身？”

郑健闻言，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就在众妖跨过凌云渡的时候，小孟推了推头上的道冠，郑健则是晃了一下身躯。

众人都进入了灵山之后，凌云渡前，忽然显出了两道身影。

一个身着僧袍，纤尘不染，赫然是小孟的化身，“真定如来”。

一个身着黑袍，面容冷肃，却是郑健的地球肉身之躯。

“还说你不是莽金刚！看看，这佛意，这禅心！”郑健打趣道。

真定如来露出一个禅意隽永的微笑，正是“佛祖拈花，迦叶一笑”，显然早已修成了《拈花一笑》这一式《如来神掌》。

“莽金刚是我，雷刀狂僧亦是我，诸我是我，我非我。”真定如来含笑道。

郑健：“……”

你真是个大聪明！

两道化身遂并行向下游而去。

……

副本正面。

自万佛同坠之后，灵山早已变得犹如九幽。

黑雾弥漫，污秽难言，到处都是塌陷的虚空，不时传来凄厉的嘶吼。

郑健悠然的走着，有种如履平地的感觉，不知何时，他拿出了自己的万界通识符，八星八箭镶钻至尊版！

对此，三大妖神纷纷侧目。

郑健淡淡道：“这是万界通识符，不需要惊讶！难得来灵山一趟，怎么能不拍点短视频呢？”

事实上，他在录视频！

如果不是灵山特殊，郑健甚至想来场别开生面的直播！

小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忙也取出了自己的万界通识符，一样的八星八箭镶钻至尊版。

郑健拍视频，他就拍照片，打算回去了补个朋友圈！

对这俩人族强者，三大妖神是又气……又羡慕……

“青丘，他们手中的是什么东西？”落伽妖神传音道。

小狐狸答道：“万界通识符，人族炼制的小玩意儿，即便是不懂修行的普通人，也能借此相隔万里对话……另外还有许多奇怪的功能。”

落伽妖神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只见他稍微落后几步，若无其事的晃到了郑健和小孟两人之间，低声道：“两位人族的道兄，这万界通识符……怎么卖啊？”

郑健和小孟相视一眼，虽然没讨论，但相似的想法已经在一瞬间达成了默契。

小孟沉吟了一下，“我这里恰好还有一枚，如果落伽妖神需要的话……可以送你！不过，千万不要被其中的繁华红尘迷了双眼，那就是在下的过错了……”

落伽妖神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抱拳道：“兄弟，够义气！就冲这一点，以后有事儿您说话！”

说着，喜不自胜的接过一款新的万界通识符。

“这里没信号！你这样，收好了，等从灵山回去再激活。没激活之前是不能使用的……”小孟热情道。

看着充满了流光的质感，繁复神秘的花纹，落伽妖神的心头火热之极，连忙慎重的放进了他的随身空间中。

就在此时，一粒泛着琉璃色的佛珠破空而来，蕴含的能量暴烈之极，犹如一颗压缩的恒星，缭绕着黑雾，神圣与污秽形成了平衡，一旦这种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就会爆炸，威力无穷！

辉光妖神眼底的不屑一闪而过，浑身五德，化作一座玄黄宝塔，挡在众人身前，一道道玄黄之气垂下，万法不侵！

佛珠正面撞上了宝塔，将要爆炸的刹那，玄黄之气化作真龙，将佛珠吞噬……

波澜不惊。

辉光妖神一步踏出，就冲进了路边的一座庙中，那里端坐着一位死气缭绕的金身菩萨，慈悲与狰狞同现。

辉光妖神素白的右手探出，与菩萨手印碰撞，一刹那之间，五德化作火焰喷薄而出，将菩萨燃烧殆尽，残余一颗晶莹剔透的舍利子，被辉光妖神收起。

天仙顶峰的妖神，实力强横，不容小觑。

一路上，不断有被污染的菩萨、罗汉乃至昔日的妖神拦路，不过三大妖神皆只差一点就是传说大能，轻而易举的一一斩杀，赶路进度极快。

很快，他们一行到了半山腰，却被一尊巨大的身影拦住。

祂两耳垂肩，灰白与黑色的死气缭绕之中，又有五彩琉璃之色透出，周围无数金莲绽放，一莲一世界，重重宇宙，簇拥其身。

这是一尊佛陀的遗蜕！

小孟心中一动，正常而言，灵山上的佛陀都在峰顶组成了万佛大阵，为何会有一尊佛脱离了峰顶，来到了山腰？

面对这一尊佛陀遗蜕，包括太离在内，四大妖神都略微变色。

太离率先出手，身后五色神光流转之间，瞬间将佛陀遗蜕刷进神光之中。

只见其身后神光疯狂震动，显然难以困住太久。

就在此时，非想妖神一点头，张开了嘴巴。

五色神光一抖，佛陀遗蜕飞出来的瞬间，就被非想一口吞了下去！

鲲鹏妖神，吞天噬地！

其腹部一阵蠕动，旋即恢复了平静。

非想妖神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味道还不错……”

两大妖神联手，几乎没怎么费力气便处理了一尊佛陀遗蜕。

号称“至强妖神”，看起来还是蛮强的！

郑健早已用万界通识符录下了精彩战斗画面，心中如是评价道。

“等我回去剪辑一番，再配上精彩解说，啧啧，都不用想，必然再次引爆整个万界通识天地……题目我都想好了，《万界直播特别期，恐怖灵山大揭秘》！”

嗯，郑健和小孟一直扮演着合格的酱油党，不到万不得已，出工不出力！

接下来，拦路者实力陡然变强了一大截，四大妖神轮流出手，各种妖族神通秘法看的郑健大呼过瘾……

过了山腰，正走着，遇到了一处断崖。

辉光妖神忽然有所感，看向了断崖对面，一座巨大的暗金身影盘坐，貌如老者，眉毛极长，垂下脸颊两侧，周围婆罗花绽放，神异万方。

祂嘴角带着隽永笑意，拈花一笑。

祂通体暗金，没有丝毫的死意缭绕！

小孟见之，忍不住暗叹道：“迦叶……尊者！”

佛祖亲传弟子，向来有佛祖拈花，迦叶一笑之典故。

而现在，他们终于遇到了这座灵山上的恐怖存在之一——迦叶！

……

另一边，真定如来小孟和地球郑健沿着凌云渡一路向下游而行，不知走出了多远，两岸景色却一成不变，几乎让人有种一直原地踏步的错觉。

真定如来忍不住看了一眼郑健，却听其道：“看河里。”

他骤然转头，却发现河中竟呈现出一幕幕场景，皆是他自己此前经历，而是按照他的经历的线性排列。

郑健所看到的亦然，从最近一直到从前，大部分经历都在，仅有少数的模糊不清，因当时所处地点神异而未浮现。

再往前走，郑健更是看到了自己经历的此前多个世界，甚至还有前世打魔兽的情景……

郑健看的头皮发麻，“卧槽，这一直看下去……不会看到我自己前世变成一个小蝌蚪的景象吧？”

他看不到小孟的，反过来证明小孟也看不到他的经历。

直至到了河流断口之处，河中场景才不再显现。

最后一幕，恰好看到了前世郑妈从大肚子变小，最终了无痕迹的情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