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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母亲祝融的质问,花鬘所能回应的,只有幽幽一叹而已。
“母亲啊,你就别再问了,女儿这么劝你,也是为了母亲你好,你是没有尝过大司马的手段,如果你体会过了那种痛苦,你一定会为没听女儿的劝而后悔。”
花鬘说话之际,俏丽的脸上,仍闪烁着心有余悸之色,仿佛当初被吊,被饿的痛苦,令她至今难忘。
耳听女儿此言,祝融反而是愈加急迫的想要知道,她的女儿究竟受了颜良何等折磨,竟会由一个刚烈勇武的大越王之女,变成了现在这般胆小如鼠的样子。
急迫之下,祝融是不依不饶,一再的追问不停。
花鬘无可奈何,禁不住母亲的追问,只得将自己当初所受的屈辱与折磨,难为情的如实道来。
祝融是越听越惊,越听越愤怒,当她听完女儿的讲述后,那一张妖艳的脸,已是怒到扭曲,那丰腴的胸脯,也因愤怒的呼吸,剧烈的起伏不休。
“这条汉狗,竟然敢如此欺辱我的女儿,实在是欺人太甚!”愤怒之极的祝融,破口大骂。
花鬘却是吓了一跳,赶紧将帐帘放下,紧张道:“母亲,你小声点,今咱们已是大司马的俘虏,是生是死都由他做主,母亲这般出言不逊,若是给大司马听到,一怒之下,母亲岂非自讨苦吃。”
“让他听到又如何,大不了一死而已,我南中儿女,岂能做那贪生怕死之徒!”
祝融好生的豪气慷慨,随后。她看向女儿的眼光中,又添了几分责备。
“鬘儿,你父王乃南中第一英雄,你如此身份,岂能这般贪生怕死,沦落到这般地步,你让你父王和为娘的脸,往哪里放啊!”
面对母亲的责备,花鬘只能苦叹一声:“母亲说得倒是轻巧。死当然是容易,可大司马他偏偏就不让我去死,而要用各种手段折磨我,母亲也不用责备女儿,我想换作是母亲。在那种折磨之下,也会乖乖的屈服。”
祝融神色一变,激动的情绪,稍稍平静了几分。
花鬘的性格她最了解,想她今日能变成这样,只怕所受的折磨确实非人能承。
祝融虽然嘴上傲气,但心下里却着实有几分担心。担心自己是否能承受住女儿所说的那般折磨。
一丝惧意,悄然袭上心头。
“所谓的屈服,难道,就是换上这件汉人的衣裳吗?”祝融的语气。忽然缓和了起来,手已触到了那件令她厌恶的衣裳上。
“当然不只如此,恐怕母亲还要和女儿一样,去……去……”花鬘脸畔生晕。似有难为情的言语,难以出口。
“去做什么?”祝融追问道。
花鬘扭捏了片刻。红着脸,低低道:“去伺候大司马,做他的女人。”
此言一出,祝融神色立变,原本缓和的表情,陡然肃厉起来,妖艳的脸庞,更是瞬间为羞耻的霞色所覆盖。
堂堂大越国王的夫人,却要沦落到如娼妓一般,臣服于那个汉狗的胯下,取悦于他,这对于性情刚烈的祝融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羞辱。
更羞辱的是,自己的女儿,也已沦为了那汉狗的玩物,这也就意味着,她母女二人,要共同服侍同一个男人。
这世上,还有比此更羞耻,更尊严丧地的事吗!
即使南夷不遵教化,但这最基本的羞耻观念,祝融还是有的,她岂能够坦然的接受。
心头大震的祝融,浑身一颤,如触电一般,将本已拿起的汉女衣裳,猛的甩在了一边。
抬起头时,祝融已是满脸涨红,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怖,充满了对女儿的失望。
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宝贝女儿,如今竟然会厚颜无耻到这般地步,竟然劝说自己这个母亲,和她一起去伺候那个汉狗,一起去沦为她的玩物。
恼羞在怒的祝融,腾的跳了起来,厉声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祝融身为大越王的夫人,绝不会做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绝不可能。”
“可是,母亲若不屈服,就会受到无尽的折磨,终究还是会屈服,母亲又何必自讨苦吃呢。”花鬘幽幽叹道。
祝融决然道:“那姓颜的汉狗有什么手段,尽管对我来使好了,我就算折磨至死,也绝不会屈服于他,绝不!”
面对刚烈的母亲,花鬘甚是无奈,只是暗暗摇头。
这时,祝融气愤之余,忽又想起了什么,忙道:“鬘儿,你放心吧,你父王绝不会置我们母女于不顾的,他必会打败那颜狗,救出咱们母女。”
“就出我们吗,呵呵……”花鬘苦笑了一声,“父王屡战屡败,如今连母亲你就被俘,又凭什么打败颜大司马。”
这时的祝融,嘴角扬起了一抹自信的冷笑,“前番数败,只因咱们南人喜好堂堂正正的交锋,不及那颜狗擅使诡诈。今你父王已请来了刀枪不入的藤甲军,那颜狗就算再有诡计,也将没有用武之地,你父王必可将他一举荡平。”
藤甲军,刀枪不入!
年幼的花鬘见识未广,即使身为南人,此前也不曾听闻过什么藤甲军,更不知这支军队,竟然会刀枪不入。
听得母亲之言的瞬间,花鬘的心头不禁微微一动,仿佛已然决定就此“沉沦”的她,看到了一丝丝的希望。
但旋即,花鬘却又叹道:“颜大司马非是常人可比,纵使是刀枪不入的藤甲军,只怕也难不倒他,女儿劝母亲最好还是放弃妄想,接受现实吧。”
话音方落,大帐之外,忽然响起了喧嚣之声,打断了母女二人的对话。
紧接着,便有士卒掀帘而入。命令她母女即刻作好准备,随军拔营。
“拔营,要去哪里?”花鬘问道。
“主公下了命令,大军即刻拔营北上,撤往犍为,你们休得拖延,赶紧准备。”士卒催促后便离去。
“大司马不是要去攻打新道吗,怎么会突然要撤兵回犍为……”花鬘喃喃自语,颇为不解。
祝融的眼眸中。却猛的涌现出狂喜,激动的叫道:“定是你父王的藤甲军,令那颜狗无法抵挡,那厮才不得不撤兵北逃,鬘儿你看吧。为娘没有骗你,你父王必是最后的胜者,我们母女一定会逃出那颜狗的魔掌的。”
祝融这一番激动之词,再度给花鬘注入了希望。
诚如母亲所说,颜良数万大军,士气旺盛,若非是应付不了藤甲军。又焉会选择撤兵北归。
若是这般的话,父亲孟获,或许真是击败颜良,救出她母女的希望。
原本已放弃挣扎的花鬘。此时此刻,也和她母亲祝融一样,眼眸中闪烁出了激动的惊喜。
“鬘儿,咱们再忍耐几日。终有一天,为娘要亲手斩下那姓颜的狗头。为你洗雪所受的羞辱,一定会的。”祝融紧握着女儿的手,信誓旦旦的发下誓言。
“但愿如此吧。”花鬘虽未有深信,但总算没给她母亲泼冷水,终究还是报有一线的希望。
祝融的妖艳的脸上,悄然浮现出阴沉的冷笑,口中喃喃道:“姓颜的汉狗,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你的末日就要到了。”
……
安上南岸,时近黄昏。
炎炎烈日几将落山,空气中终于添了几分凉爽。
一万颜军列阵已毕,那面“李”字的将旗下,李严横刀立马,凝目远望。
但见远方处,一道黑漆漆的铁壁,正沿着泸水河畔,向着本阵所在,徐徐的推进。
李严知道,那是孟获的藤甲军到了。
未几,敌军逼近,李严终于看清了这支,令他家主公都有所忌惮的军队。
果然,这些丑陋的蛮军,尽皆披着暗黑色的藤甲,放眼放去,黑压压一片如乌云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战鼓声响起,逼近的蛮军没有结什么复杂的军阵,只几百人排成一阵,彼此结成数十个大阵,一路向着李严的军团逼来。
须臾间,藤甲军团便已推进至五百步,这个距离,已是进入到了强弓硬弩的射程。
“弓弩手,放箭!”李严长刀一扬,厉声喝道。
号令传下,片刻之间,三千余支利箭便腾空而起,如天罗地网一般向着藤甲军扑去。
箭落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令包括李严在内,所有的颜军将士都无不吃了一惊。
因为三千多枚强弓硬弩射出的箭矢,射在敌军的藤甲藤牌之上,竟如雨点打成了石头上一般,轻轻松松的就被尽数弹开。
三千余支箭矢,竟是没有伤到蛮军一人。
如此强大的防御力,简直是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如何能不叫人震撼。
那兀突骨得意的冷笑,挥舞着手中的长标,催动着他的士卒继续前进。
“原来这藤甲军果真是刀枪不如,怪不得主公有所忌惮,今若非主公事先有所交待,这场仗我李严岂非必败无疑。”
暗自庆幸的李严,再不敢有所迟疑,当即下令全军撤退。
一万颜军将士,赶紧藤甲军逼近之时,抢先望着渡头撤去。
兀突骨只道颜军为自己刀枪不入的藤甲所惊,不禁更为得意,当即催动藤甲军,趁势进兵追击。
藤甲军之后,当观敌掠阵的孟获,瞧见颜军“逃跑”时,不禁得意到放声大笑。
“颜贼啊颜贼,你终于遇上克星了吧,你给本王等着吧,你夺我妻女之仇,我孟获很快就叫你十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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