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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行此剑,生者不可触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元山巅上的风雪骤然大作,凛烈的寒风打着尖厉的唿哨,突然厚重的纷纷大雪将沧南衣那张雍容美丽的面容模糊于雪色当中。
小绿瓜被那凛冽的寒雪吹得眼睛难以睁开,她一时看不清自家娘娘此刻面容之上究竟是何种情绪。
是否有如青玄大人那般大惊失色。
狂乱大作的风雪逐渐止归于静,夜色之下,沧南衣的面容笼着淡淡的月光,眉眼也是淡淡的,依旧是那副雍容出尘的模样。
她忽然低笑一声,那双不入红尘的眸子映照着月色和雪色,好似清辉雪光全在她眼里交融,亮成一片从未有过的朦脓绝美之色。
看着微笑不语的娘娘,小绿瓜只觉得自己似是被风雪迷了眼。
沧南衣好整以暇地收回了踏出去的那只脚,唇角间的笑意不变,似是起了几分兴致,“真是意想不到的啊,小家伙有点意思。”
界碑榜上第二的名字为无名,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界碑出了问题,还是说,那个名字因为某种缘故,便是连天道也难以窥测得。
沧南衣对界碑的异样不感兴趣,令她真正在意的是,那十二只二乘妖,三万合妖众的妖族数量。
从古至今,那界碑榜还从未有过二乘妖并非是以大名记录在碑,而是以这种统称数额的方式上了榜。
原来在那海域森林里消失的妖族,竟皆在碑上。
……
……
容黎君连动怒的心思都不敢生起半分了,一开始因为被怒火冲昏头脑,他才发出那样的质疑。
可是正如众人所想,这界碑不可能有错。
可是十二只二乘妖!三万妖众!
纵然听起来像是杂兵一般的‘妖众’称呼,可众人心中都十分清楚,出自于神罚森林的妖,至少也是十乘妖,从无弱小之说。
更不敢想象的是,让众人都为之忌惮感受到死亡巨大威胁的三乘妖,四乘妖,皆以一个统称的方式,记录在了一个三万的数字之中。
发生了什么?!
在那神罚森林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难不成是仙尊祝斩大人亲自入界来参加试炼了不成?!
还是说,这个无名之人,会是君皇娘娘入那神罚森林解决乱局之时,顺手收的一些小‘妖宠’?
如若是这两人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只是众人更清楚的是,这个成绩名次,才只是第二!
不论是仙尊大人也好,还是娘娘也罢,他们如此圣然大能,如何能够屈尊第二之位。
青玄女官念到这里时,足以让全场人无一幸免地头颅开始炸裂了。
黄金色的浪潮一浪皆一浪地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云容负长剑立于茫茫山海之中,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在黄金海域之中,她听不到外界任何的声音与动静,至于那张榜之夜,也好似与她全无关系。
不见一只妖的山海倒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死寂安静,海风吹入密林里,卷起寂寞深死于林中的千层花浪。
不知名的嫩白花瓣如雪一般漫天飞舞。
山海林间,大雾飞花茫茫,云容仰目抬起手臂,瘦白纤美的腕骨缓缓从广袖中缓缓探出,一枝色泽秾丽似火的曼殊沙华缠绕于腕,她如玉般纤节分明的手指沾染着缕缕花的暗香。
烈焰如火的花叶间,萦绕着难得化去的金色妖气。
她摊开手掌,接住了一片花与雪。
幸无缓步走出山林,漆黑长袍沾襟带露,身上深浓的雪意让他周身上下的气质愈发的阴鸷森冷。
“昆仑山中此刻很热闹,若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榜上有名。”
云容收回手掌,轻笑了一下,道:“随他们去吧,纵然那界碑神力伟岸,可我始终不属于这个世界,我的名字,不会在这个世间留下痕迹的。”
幸无目光落在她腕间的那枝红花上,眼底的阴郁霾色淡去了几分,缓缓说道:“他留了三万妖众于你,日后你对上魔君行事,必然危险会降低许多。”
腕间曼殊沙华乃是尸花所化,虽有百里安的血气压制,不至于吞噬云容,甚至一花之中的三万妖族可随她取用。
可到底距离太远,以百里安的血气之力,只能凝化出一只可供云容取用的尸花。
若是再多,怕是会遭以反噬。
而一枝曼殊沙华里,容纳三万妖众也以是极限了。
幸无相信,若一朵花里藏妖并无极限的话,那家伙怕是得将从黄金海域之中带出来的妖族尽数都塞进来。
听到幸无的言辞,云容若有所思地摇了摇首,道:“经此一役,我反倒觉得,我们接下来的目光,却是不可再专注阿娆一人身上了。”
幸无听懂了她话中所藏含义,深深皱起眉头,寒声道:“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一个阿娆就已经极难对付了,可听云容这话语的意思,他们的新目标却是比阿娆还要棘手。
不过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阿娆再如何可恶可恨可怕,也是明面上得以知晓她究竟身具何种威胁的存在。
可这新的敌人,却始终草蛇灰线,无迹可寻。
即便是在那黄金海域之中,死于百里安之手,却始终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而且来自未来的敌人,竟还是有第二个。
云容面上神色却是一片轻松的:“多想无益,至少我们现在不是在孤军奋战了,你什么时候也可以坦诚一些,见一见他才是。”
幸无面上闪过一瞬间的僵硬,他浓眉紧锁,沉默了许久,才幽幽说道:“不必了,在这个世界里的幸无,带给他的只有痛苦与恐惧,我何必打扰他。”
云容道:“可他入梦一场,不是以及找回了记忆吗?”
幸无满脸都是抗拒:“入梦的力量有限,一鳞半爪的记忆,自是找重要的记忆捡,他若没能忆起我,我若是擅自出现在他的面前,只会惹人烦恼。”
“谁说关于你就不是重要的记忆了,幸无,你总是这样闹别扭,待真正分别之时,可是会后悔的。”
幸无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双眼阴厌地微耷下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油盐不进又阴沉无趣倔强的味道。
他不再答话,将潮湿阴森的黑色身体慢慢重新隐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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