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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复用了三分钟和一张名片,就把外面的车主打发走了。
他笔挺的西装身形站在车外,臂弯里还搭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没有穿上,干净的手指敲了几许车玻璃,等缓缓地降下后,眼神敛紧投降了车里的两个女人,抿着菲薄的唇说话“下车。”
曲笔芯解开安全带先下去,刚刚站稳路,瘦弱的肩膀就一重,被他黑色大衣给罩住了。
另一边贺青池提着礼服的裙摆也下来了,她肩膀有棉绒的薄毯包裹着,也不会觉得冷,在夜色下隔着一段很近的距离里,不知为何亲眼目睹沈复的举动,总觉得他太过自然了。
来接人,还不忘记给曲笔芯带件外套穿
沈复让两人坐上他的车,而那辆路边的车就扔在了原地。
贺青池原本是想拒绝,又懒得把局面搞得大家都尴尬。
何况,她要是不上沈复的车,要么脱了高跟鞋,撕开晚礼服裙摆自己开车走,要么就是继续待在原地打电话让保镖来接。
左右一想,沈复愿意做免费的司机,就让他过个瘾吧。
上车后。
曲笔芯没有悬念的选择了抛弃塑料姐妹,跑到副驾驶座和沈复拉近距离,她去了趟日本整容回来,整个人就好似褪去了在情感上幼稚的一面,逐渐变得成熟起来了。
无所谓和沈复有没有那张结婚的纸。
也不在乎和他现在保持的是什么关系。
车子缓缓启动,贺青池安静的坐在后座,偶尔抬眸间,透过后视镜看到沈复的视线朝自己望来,情绪很淡也没什么波澜。
贺青池浓翘的眼睫毛低垂,看了自己礼服和裹着肩膀的棉绒薄毯一眼,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就在疑惑的时候,沈复手机响起,他接听了一个电话,才短短两句话就挂断。
曲笔芯打了个小哈欠,看着车窗外的街道,似乎拐弯错的方向,她出声说“我不回曲家,你送我到温总住的富人区,和我贺青池顺路。”
即便和沈复之间没有离婚时那么僵了,曲笔芯也没有脑子不清楚到又给他跪着。
她理直气壮地指使着沈复替自己做事情,存着白占便宜的心思。
沈复缓慢了车速,侧头看她。
曲笔芯朝他扬起个笑容,手指间把玩着一部手机,似乎是拿着威胁的筹码就能做主人了,不怕他不敢听从自己的吩咐。
过了一两秒中,沈复嗓音偏冷淡地响起“我先去一个地方,就在附近,你可以坐车内等。”
方向盘在他手上,谁还能拒绝不成
曲笔芯暗暗瞪了他眼,坐在副驾驶座不说话。
有沈复这个大男人在,车内气氛近乎是零交流。
他说就在附近,开了十来分钟的车程才缓缓地在一处私人拳击馆的门口处。
车子熄了火,沈复给曲笔芯递了瓶水。
曲笔芯还看着外面的建筑物,冷不了的面前出现一瓶水,她嘴巴不干,摇头说“我不渴,你给贺青池喝吧。”
沈复也没说话,只是静默的拧开水瓶盖,喝了一口在嘴里,然后突然伸出手掌将她摇晃的脑袋扣住,也不管后座上是不是有人看着,起身靠近过去,低下头。
男人宽厚的后背挡住了视线,贺青池没有看清沈复对曲笔芯做了什么。
但是她又不傻,这种举动不就是嘴巴对嘴巴的喂水,以及光明正大在她面前接吻。
别说她这个免费观众震惊了,连曲笔芯都瞬间僵住了身体,耳根子生起了一片的红
色,瞪起了乌黑的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精致的面庞轮廓。
连本能的挣扎都不会了,那带着凉意的水如数地渡到了她的口中。
唇舌间的吻,也一点点的变深
贺青池没有算着时间,但是大概一下也差不多过去快二十来分钟了。
她坐在后座假装不知道也很尴尬,起先以为喂了口水就结束的,后来越等就越没盼头,又过了两分钟,看那样子沈复还在和曲笔芯持续着正常亲吻当中。
贺青池当机立断提着裙摆下车,踩着细高跟站在路边街道上,还站了远一点。
她抬头看着今晚月色,也不知道是该吐槽沈复这样旁若无人的行为,还是吐槽男人接吻都是喜欢这样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的不结束吗
不过无论怎么想,贺青池这辈子估计都不会想搭沈复和曲笔芯的车了。
谁知道这两人,下次会不会又车开到半路停下来接吻。
这次时间过去没几分钟,贺青池刚刚站在外面吹了一会冷风,就听见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裹着棉质的面料转过身,视线看到沈复的身形下车,还整理了几许被女人抓皱的领口,面容静默到仿佛没有发生过什么,除了薄唇有点红。
贺青池没有把视线一直放在沈复身上,心想他最好去办自己的事,别开口说话。
可惜事不如人愿,沈复迈步走过来了,嗓音低沉也传来“今晚曲笔芯的住处我自有安排,不会开车去富人区那边。”
贺青池表情迷茫,这话寻思着意思是让她自己打车走
下一秒,沈复说的是“正好温总也在附近,我送你过去。”
贺青池虽然隐约觉得他和温树臣之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却有必要确定一点“你口中的温总,是温树臣吧”
要是温越的话。
她真的是想把沈复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鞭尸
沈复语气平淡说了六个字“不然你还想谁”
听到是温树臣,贺青池就放心下了。
不过她看了眼车内,被墨色玻璃挡着看不清副驾驶座上“曲笔芯不下车吗”
沈复薄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就一句“她睡着了。”
接个吻,半个小时而已。
曲笔芯这个女人还能睡着
贺青池眼中有着不可置信,想走过去看看,沈复已经先一步打开了车门,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视线看到曲笔芯安静地靠在椅背上。
也就一两秒,车门就被砰一声关上了。
沈复朝前面私人拳击馆指了指,语调如常低淡道“温总就在里面。”
私人拳击馆内,要是往常肯定生意很好。
今天老板不营业,走进门口就会发现气氛不同寻常。
贺青池一手提着礼服的裙摆走进去那瞬间,就想转身了,而沈复也察觉到她什么,侧头,目光淡淡凝视过来“贺小姐,这里没有外人。”
言外之意,是让她别怕会被人伤到。
贺青池有看见前面的黑衣保镖中,站着一个熟悉脸庞的。
是宋朝的堂弟宋贝贝。
她重新迈开脚步,走到沈复的面前,眼睛看着前方,出声说“你和温树臣见面,不怕被看到”
沈复心思深沉,回答的模拟两可“把你送到温总身边,我会离开。”
贺青池被带着往里走,正疑惑的打量四周的时候,很快看见两排黑色西装的保镖面对面站在一处宽敞的台下。
他们训练有素的站着不动,台上中间两道熟悉的身影印入了贺青池的视线内。
她呼吸一停几秒,转头去看沈复。
“温越也不是外人,不是吗”沈复跟她玩着文字游戏,脸庞表情无比淡定。
贺青池看向在台上两个脱掉衬衣领带近身格斗的男人,眼睫毛颤了好几下,几乎是本能的想要离开这里,高跟鞋踩在地上才刚抬起,却被沈复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后路。
下一秒。
台上温越似有似无的视线,扫了一下台下远处,又回到温树臣身上。
灯光下,两人胸膛的肌肉紧绷,只穿着一条黑色裤子,露出修长的身躯,立体的五官脸庞上半隐在光线下已经带伤,汗水从额头滴落下,眼神带着锋利沉戾,谁也没有手下留情。
从温越的真实身份在老宅公布于众之后,温树臣就一改对他友好的态度,只要逮住机会了,就会把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往死里打。
兄弟俩的身手有一半,都是拿对方锻炼出来。
温越挨了拳头却阴沉沉笑出声,擦掉嘴角处的血迹,字字咬着很重,对温树臣挑衅又嚣张的宣战“早晚我会得到贺青池”
这一句话,无疑是惹到温树臣的底线。
他下手狠准,那气势仿佛要把温越往死里打。
两人在台上近身格斗,多年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方没有被扔下台之前,守在两处的保镖都不会有所行动。
就算温树臣当场把温越打成废物,只要温越没有出声找救援。
谁都是旁观着。
今晚温越惹怒了温树臣后,应该是被打的最惨的一次,却没有怎么还手。
他满脸是血还笑的出来,要是以前还能反杀回去,现在根本无心恋战,看着温树臣眼底波涛暗涌的情绪,还不知死活的沉沉地开口,吐字依旧清晰“贺青池的头发很香”
台上,已经不是普通近身格斗了。
贺青池直直僵硬的站在原地,指尖已经不自觉的掐紧了手心,血丝一点点的渗出,这份疼痛已经远不及她胸口处跳动的心脏开始变得不正常。
沈复已经没了身影,如他所说把她送到后,就会离开。
贺青池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挥之不去温树臣在台上的画面。
他无论什么时候对自己从来没有表露出过暴力血腥的一面,姿态都是温和从容的,所以这幕画面,让贺青池感觉到很陌生。
他把温越打倒在地后,已经赢了,也没有收手。
许是保镖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为首的两个冲上台开始拉开两人。
场面一片混乱,贺青池一小步一小步的朝后退,纤细的身影隐在了暗处里。
十分钟后。
温树臣大步地走下台,在明晃晃的灯光照映着俊美的脸庞,下颚处,清晰能看清楚一道鲜红的血迹滑落下来。
他肌肉紧实的胸膛呼吸起伏,接过保镖地上的洁白毛巾,神情紧绷且没有表情,慢慢的把手指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那条毛巾染着温越的血,被丢在了垃圾桶上。
温树臣周身气息异常冷漠,一旁保镖不敢靠近,看着他朝外走。
直到没几步远距离,又见挺拔的身躯停下了。
温树臣阴沉沉的目光所及之处,看到角落头的暗影处安静地站在一个女人,修身黑色晚礼服包裹着她曲线玲珑的身子,仿佛和黑暗都快融在一起了,不出声的话,旁人很少会注意到。
温树臣不知道她站在这里看了多久,眼底激烈的情绪瞬间敛干净,覆上几许伪装的温和“青池”
刚刚一开口,就看到贺青池肩膀微微缩了下。
是连他的声音,都要害怕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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