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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行将胡狼种进阶成为幻兽……扭曲规则……权杖级?”
布雨师捂着自己惨烈地伤口,神情似哭似笑:“你竟然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你才多少岁?二十四?二十五?”
“二十三岁。”
狼笛擦着半脸地血污,抽着冷气笑起来:“怎么样?天才和凡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让你很绝望?”
“二十三?我已经四十七岁了。”
布雨师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我付出那么多,甚至成了百目者的信徒,耗费了十多年,你这样的人……凭什么会先触摸到那个门槛?”
“凭什么?!”
他僵硬地抬起头,尖叫,罔顾自己惨烈地伤势:“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
“我都说了啊。”
狼笛咧嘴,如狼一般惨烈地笑起来:“因为我是天才嘛。”
他将自己的竖笛藏在布雨师看不到的地方,面色平淡,只有手指摩挲那一道几乎纵贯竖笛的裂纹时,却带着抽搐的心疼。
果然,还是太过勉强。
“是么?”
布雨师凝视着他的眼睛,忽地冷笑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他眼瞳中某个人的倒影,于是恍然大悟:“那真是太荣幸了啊,我还以为天才都是没有弱点呢。”
狼笛漠然地皱了皱眉,手指头轻轻地弹动了一下。月光之下的银狼长啸,倏忽之间又消失了!银狼在虚空中潜行,向着敌人的喉咙咬出。
“在那里!”
布雨师忽然打出一枚爆铁,他的血气汇聚在手中的铁片上,令铁片发出可怕的尖啸。爆铁掀动浓厚地水汽,呼啸而出,可位置却和狼王即将出现的方位南辕北辙!
明明打不中,可在那一瞬,狼笛却感觉到暴怒从脑中迸发。
因为爆铁所去的方向……是墙角晕厥的白发少年!
布雨师说他找到了自己的弱点,没错,他找到了……
狼笛叹息,闭目,挥手。
于是,银狼强行从虚空中闪烁而出,拦在了少年地前方。数十枚铁砂瞬间撞入他的身体,银色的血飞迸,令它发出尖锐的凄啸,眼神疯狂。
狼笛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狼王疯狂地摩擦着四爪,想要撕裂那个该死的敌人,可紧接着,又是一枚爆铁如陨星一般砸在它的身上,碎片飞迸,划伤了它的眼睛。
狼笛的身体又震动了一下。
“天才先生,你不应该朝那边看的啊。你看了那么多次……你很关心他?”布雨师嘶哑大笑,笑到自己喘不过气来。
明明他跪在地上,在痛苦咳嗽,可那声音却带着十足的嘲讽:“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杀人如麻的律令乐师会在乎一个小孩儿的性命么?哈哈哈,像你这样的天才也是律令律师中的耻辱吧?”
“你不怕自己赌错?”狼笛的面色阴沉。
“可是,万一赌赢了呢?无非都是命而已。”
布雨师伸手,捡起血泊中的乐器,在经历了超频的负荷之后,这一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乐器竟然罕见地发烫起来。
他丝毫不顾及那种灼热的温度,握紧它,再次挥出一发爆铁。
崩!
轮椅上,狼笛的身体抽搐着,无力动弹。
布雨师回首冷眼看着自己的敌人:“更何况……能够碰上将召唤物这种消耗品和自己的命绑在一起的蠢货。也是我的运气吧?”
狼笛沉默无语,他低垂着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粘稠地鲜血从他的轮椅上滴落下来,在地上汇聚成一个小小地水泊。
气若游丝。
“是我赢了。”
布雨师冷声宣布。
像是感应到了主人垂危,在叶清玄的前面,狼王愤怒地从地上爬起,不顾身上地创伤,发狂地从地上爬起,冲向布雨师。
“三发爆铁都无法解决,灵狼真是麻烦啊……”
布雨师皱起眉,将单簧管举至唇边,尖锐高亢地声音再次随着狂舞地血雾扩散开来。无数人凄厉的咆哮声汇聚成了那可怕的演奏,声音像是变成了长刀,刮擦着人的耳膜,令人痛苦难忍。
就在狂舞地血雾中,爆铁再度凝结,一枚,两枚,三枚……六枚!
六枚爆铁释放出灼热的红光,低沉地嗡嗡声在扩散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杀伤力。
紧接着……
――轰!
-
有那么一瞬间,布雨师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的眼前发黑,一片昏暗,只能隐约看清楚一线亮光。
他痛苦地哀鸣,低下头去看双手――它们已经炸碎,随着单簧管的炸裂。血浆从碎裂的腕骨骨节中冒出来,泊泊流淌。
月光地照耀下,他抬起头,露出了被撕裂的面孔,下颌挂在脖子上,滴着血。在一片血肉模糊中,只有一只干瘪地眼球在眨动着,一片茫然。
而原本扑上来的银狼,已经消失无踪。它早就达到崩溃的界限了,刚刚只不过是垂死反扑。
到最后,布雨师终于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狼笛!!!”
他怒吼:“狼笛!!!”
“乐器的错误,就会导致控制的误差,控制的误差会让以太的失控,以太的失控,将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狼笛说的果然没错。”
在他模糊的咆哮声里,有一个沙哑地声音轻声说道。
本应该处于晕厥中的白发少年不知何时睁开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用布满血丝的眼瞳。
“你输了。”
他这么说。
-
-
在一片昏沉中,叶清玄艰难地睁开眼睛,感觉颅骨被铁锤敲打着,嗡嗡作响。
仅仅是杂音的干扰就令他眩晕地快要跪倒在地上。乐师的力量,哪怕是余波也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神智和反抗。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碎了。
刚开始就被足以拆墙的力量正面撞在身上,他就已经快要崩溃。
紧接着,又在两位乐师的交锋正中央,饱受余波,几乎陷入休克。好在,最后的震爆声将他惊醒。他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噩梦,五脏六腑都在疯狂地跳动着,可身体却不听使唤。
动弹不得。
“我输了?”
布雨师错愕地看着他,呆滞地低下头,看着一地的碎片,声音模糊:“你们对我的乐器……做了手脚……不对!它明明是完整的!”
“对啊,只是你没有注意到,里面的备用零件少了一枚而已。”
叶清玄艰难抬手,在他指尖,细长的‘簧片’反射着月光,照亮他的眼瞳,像仿佛是雪水一样流淌。
“我总觉得把完整的乐器还给你危险性太强,可是狼笛说毁掉会被你察觉到……所以我觉得,还给你也不是不行。”
他低声咳嗽着,轻声笑起来:“只要替换一根针簧就没问题了。”
叶清玄将手中的簧片丢在了地上,简单地动作就疼得大口喘气:“用的是你原本的备用零件,泡在强酸里做旧,然后刻了很浅的一道切口。”
少年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简直微不足道的一个小裂口。仓促之间,人不会察觉到音色的变化。它唯一的缺陷只不过是在高热和超负荷震动之后容易断裂……”
“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他用东方的古语轻声呢喃:“原来道理都是一样的啊。”
“从一开始……”
布雨师踉跄地向着他逼近,面容抽搐:“从一开始你们就计算好的?不对,雨魔之曲的缺陷,只有我一个人……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
“或许吧。”
叶清玄垂下眼睛:“本来,我也都快忘记了。”
‘雨魔之曲’确实强大,不论是攻击性还是对于环境的影响力都是远超同类乐曲,但并不代表着它没有缺陷:它能够强行抽取雾气中所有的热量,作为爆铁的动力,令这个原本只是投掷物品的小小效果强行进阶,拥有破坏性的杀伤力。
但这就代表着,乐器的负荷是其他演奏的十倍。
一旦失控,所有的热量都会在瞬间爆炸开来……
布雨师怒吼,却感觉到下巴终于从原本的地方脱落,掉在地上。紧接着鲜血从身体中流出,阻挡不住。身体在快速的衰朽,曾经被邪神作为代价拿走的东西再一次消失了,他的倒在地上,感觉到活力被迅速的抽离。
如果这个世界对于百目者来说是餐桌的话,那么所谓的信徒也不过是放在手边的胡椒瓶而已。现在胡椒快要长毛了……自然要赶快吃掉。
吃掉,吃掉,吃掉。
吃掉。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我明明按照您的旨意来的,为什么要……”
半身破碎的布雨师在血泊中挣扎,艰难地向前爬动,最后的独眼落在叶清玄身上,忽然闪过狂热地亮光:“身体,没错,我需要新的身体!这是您许诺我的再生吗?我还有希望!我获得了神的认可!”
他大笑,像是安慰自己,却只能发出空洞的声音。可是在他破碎的右手上,最后残存地两根手指却抓着那一条水蛭般扭动的‘蠕虫’。
他向着叶清玄爬行,在血泊中蠕动:“身体,给我新的身体……”
叶清玄艰难地伸手想要撑起身体,可是无能为力。他嗅到恶臭袭来,在血泊被搅动地声音里,快速朽坏的布雨师终于拉到了他的裤腿,露出狂喜地笑容:
“身体,身体!”
叶清玄的面色惨白,颤抖地手指从袖子里抽出半截匕首……那是维托临走之前给他护身的东西,他没想到现在会变成自己的救命稻草。
他的手臂颤抖着,艰难地将匕首对准了面前这个恶鬼一样的老男人,可是在布雨师的眼中,他却看不到恐惧和挫败,而是那种像是看笑话一样的轻蔑和嘲讽。
“你手里拿的什么?玩具么?”
布雨师裂开破碎的大嘴,像是在大笑。然后抬起手指,打了个响指。指节炸碎了,可指节碰撞地声音像是铁锤,砸在了叶清玄的手上。
咔吧!
叶清玄的手腕猛然脱臼了,匕首脱手飞出,在血泊中碎成了铁渣。
“孩子,不要怕,不要反抗我……”
布雨师看着叶清玄的眼瞳,笑声里带着狂喜:“只要片刻的昏睡,就能够完成意志的转移。”
叶清玄咬着牙,喘息着,什么都没有说。
他想要向后逃走,可他身后就是墙壁,他已经无路可逃。
整个过程,他只料错了一点,就是布雨师临死的反扑。
可错了这一步,就再没有后路可以挽回。
布雨师再次痛苦尖叫,因为冰冷地蠕虫钻进他的左眼中,挖开血肉和颅骨,刺入大。然后伸出另一端地吸盘,在叶清玄地胸口爬行着,向着他的眼瞳飞快地游移。
太好了,重生在望!
布雨师大喜过望。
“不要反抗,接受神的赏赐,好孩子,我么可以一起走上乐师的巅峰!”
他开心地语无伦次:“难道你不激动吗?!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儿?!为什么不说话?你一定是太紧张了,没关系,我原谅你……我们真是一对好朋友你知道么?”
可叶清玄像是吓傻了,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布雨师的身后,像是看着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笑起来。
“他不是你的好朋友……”
一个嘶哑地声音从布雨师的背后传来,令布雨师愣住了。
布雨师终于看到了,在叶清玄的眼瞳倒影里,隐约有一条黄色老狗站在血泊里。在老狗的旁边,有金发的少年面色铁青,像是强行压抑着恐惧。
就在布雨师的注视中,他举起了手中用来封门的铁棍,高高举起,然后砸落!
“――我才是!!!!”
卡啪!
布雨师的脑壳上出现了一个凹陷,砸倒在地。他的表情僵硬住了,茫然地看着发狂地少年,嘴唇嗫嚅着想说什么,可是却看到维托抬起铁棍,然后……砸!
砰!砰!砰!砰!
在近乎暴虐的敲打中,布雨师的脑壳渐渐干瘪下去,他最后的眼瞳中满是绝望,艰难地开口:“等等,我……”
砰!
维托面无表情地砸下最后一击,血迸射到他脸上,染红了碧绿的眸子。
一声脆响之后,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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