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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就讲过,就算殷九霄没有实力,在如今形势之下他也可以坐稳这个少主位置。
林青痕先前就相信他,殷九霄坦白之后,他就更没有什么可担心了。
殷九霄这话一说出来,愣不仅仅是王管家,殷横斜也愣了。
“九霄?”殷横斜有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殷九霄很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我说,若是不如我意,我便剐了他。”
他才不管王管家是在殷家干了多少年老人了,他又不是没有给过机会,一个不听话老油条,教训一顿是应该。
他除了眼瞎和实力还装着之外,原先气势如今一点都没藏着,往前走那一步已经带有压迫感,然后慢吞吞地往后招了招手。
“魏霖,上来,”他道,“抓人。”
魏霖肯定听他,一掀面纱就上去了,殷九霄名字都叫出来了,他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
给殷九霄做事,魏霖当然是一等一主动,一下便冲上前去了。
所有人都没意料到这一遭,王管家灵力不高,仅仅是玄阶而已,在没有人阻挡情况下,当然第一时间被魏霖擒住了。
“家主救我!”王管家第一时间便开始挣扎,但整个人都动不了,“你是谁?殷九霄你怎么不讲道理!”
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动手。
之前他自信大多建立在此。
林青痕不会不讲道理过度插手,且蝶梦已经和殷家达成了合作,余音音再厉害那也不能在现在无缘无故在殷家撒野,但他没想到是,殷九霄身边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天阶?
殷九霄微微仰着头,他灰白色瞳孔也不知到底看向何处,然后勾起嘴角笑了笑。
“你见过哪个少主和下属讲道理?”殷九霄摇了摇头,“王管家,你看,你是真没把我当主子看,我这回教训你,实在不冤。”
此时此刻殷横斜整个人简直比上次看见林青痕开戒律堂还震惊。
王管家好歹是内院主事,他被人擒住,殷淼下意识是要上前拦着,但被殷横斜拉了下来。
因为下这命令人不是别人,是殷九霄。
殷九霄先前一直没对外表露什么,所有人一直觉得他实力倒退之后整个人也变得阴郁怯懦,难堪大任。
之前在王管家面前还是头一次露出一点自己真实样子,只可惜,他没信,还觉得那是狐假虎威,是借着林青痕光恃宠而骄,不过一个假壳子,只要自己一戳就破了,但没想到这是一块铜墙铁壁。
于是殷横斜也是震惊。
殷九霄如今露出来神态,那一点游刃有余睥睨众生,让他瞬间回想起很多。
而且别人不认识魏霖,殷横斜不可能不认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听着殷九霄话?
他愣在那里半天,憋了好久,就憋出来一句:“你……”
“我什么我?”殷九霄回了一句,“我一直便是这样,只是各位不知道而已。”
魏霖压着王管家,殷横斜不动,殷家其他人也不动。
对方这点实力,他只要分一点心过去就行了,还有心思特意给殷横斜打招呼。
“殷家主,好久不见。”
殷横斜没想到自己还有和狼裔二当家这么说话一天。
他不知道看魏霖还是看殷九霄比较好,顿了好一会儿,脸上明显带上点警惕,仿佛随时准备拔剑:“你来这里做什么?狼裔大首领呢?”
“他死了,多亏了……林少东家,”魏霖回道,“所以,如今我才是狼裔大首领。另外,殷家主不用紧张,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狼裔按照约定,已经归顺蝶梦了。
且按林少东家意思,我跟在九霄少主身边,我听他。”
殷横斜脑袋瓜嗡嗡,他眼睛转了转,最后还是放在林青痕身上,他下意识把所有意外都归结到林青痕身上,也觉得所有事情也该是对方指使,下意识希望对方给自己一个解释。
而且狼裔大首领死了,光靠一个魏霖是杀不了大首领,殷横斜觉得一定是有余音音帮助,否则这泪城附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可余音音知道不是自己干,但她心里有底,也没说话,站在那里看戏,算作默认。
林青痕这时候就更没说话,还把眼睛转过去了,也不看他。
这个时候是殷九霄场合,不需要自己出面,殷九霄也能搞定,他就不抢对方风头了。
上次殷九霄不也没抢自己风头不是?夫妻之间,礼尚往来嘛。
“叔叔不必去问青痕,不如来问我,”殷九霄也在这时候把话头接了过去,“虽说青痕那边帮了忙,但狼裔那边事,我也没少插手,或者说,狼裔事情大部分是我来安排。”
魏霖心想你这不是没少插手,你这是一手搞定了狼裔,这么说话真是十分谦虚了。
不过主子发话,他应倒是很快。
“确实,”魏霖点头应会,“殷少主深藏不露,我心服口服,狼裔跟着蝶梦,我跟着殷少主也是一开始便定下约定。
往后我便是殷少主刀,少主有吩咐,我责无旁贷。”
他这话其实主要不是说给大家听,是说给殷九霄表忠心。
但魏霖好歹是个天阶,这话一说出口是收不回去。
殷横斜一听此言,木愣愣地又转过头来看他,花了好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件事。
九霄……原来藏这么深吗?
但他若有如此心计,为何之前不和自己说呢?
狼裔一直是他心腹大患,他还打算过些日子便去捣毁了这佣兵团,只是对方万人之众,若是对抗起来,恐怕对殷家也是个损耗,需要从长计议。
谁知道就那么几天,狼裔便已经归顺了,首领还归给了他最意外侄子。
是他糊涂了,这些年来,竟然忽略了这么多。
殷横斜确实一直守着这个少主位置不放,但是那是因为长辈嘱托,他内心是默认殷九霄扛不起来。
即使林青痕反复和他说明,他需要殷九霄做堂堂正正少主,殷横斜没有真放在心上。
他万没想到,如今还有这样局面。
“怎么?我身体坏了,但脑子没坏。自小被爷爷和各位长辈教养,这点本事还是有,”殷九霄道,“这里还有谁不服,尽可以上前来。我倒是想问问,作为殷家少主,我教训不听话主事有何不可?”
现在没有人敢说不可。
殷横斜殷淼当然希望他表现得好,能撑得起少主这个位置,如今欣慰还来不及,百感交集之下,想着好歹对得起老祖宗了。
叶长老被教训过几次,如今非常听话,自然也不敢上前,其他人又打不过魏霖。
只是殷淼反应过来之后还有一点不满意。
“狼裔归顺蝶梦了?”殷淼皱了皱眉,“九霄,这蝶梦药行尚小,怕是管不过来,既然是你促成,也应该有一部分给殷家,作为你私……”
殷淼倒不是有什么坏心眼,他总是下意识为利益考虑,想着也不能什么好处都给林青痕吃了,他们九霄现在好不容易撑起来了,也得攥半分在手里才好。
但他这个一意见一提出来,就被殷九霄打断了,殷九霄脸上还出现了明显不悦表情。
“殷淼长老管好自己事情吧,少对我和青痕指手画脚,”他回道,“我便是青痕,青痕便是我。狼裔归顺蝶梦,和殷家是两码事,你少打不属于自己东西主意。”
殷淼将要说话就憋回去了。
他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殷九霄那双灰白色眼睛对视时候,竟然会被他吓住,不敢往下说了。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也是是时间让他好好教训不听话人。
王管家听着这些,已经吓破了胆子,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他以一个非常不舒服姿势跪着,已经被魏霖压了好一阵子,浑身骨头都开始疼,然而这还没开始呢。
殷九霄听见他哆哆嗦嗦求少主谅解请少主饶命,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也太晚了。
“我先前明明与王管家说那么清楚,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殷九霄摇了摇头,叹道,“我之前还说过,有哪里对不上,我便剐你多少刀。魏霖,你刀子呢?”
魏霖伸手便亮了一把匕首。
他髓就是短匕首,这种灵髓不算很好,武器一寸短一寸险,在对战中常有吃亏地方,暗杀倒是比较好用,正面对决便有些乏力。
但这回他没有亮自己短匕首,而是选了一把非常普通灵器,甚至是有些钝。
这种武器割下去是最疼。
关于这一点殷九霄没指定,不过在佣兵团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魏霖很懂,他不会放过任何让殷九霄满意让自己表忠心机会。
而后,他便听见殷九霄开始算了。
“第一件事,我说过殷家以后分配丹药,不按十二院分,所有孩子算作一起,不论出生一视同仁,只看天赋、努力程度和实际表现分上下。可你没听,是吧?”
王管家已经吓到嘴唇发白,他哪里还答得出什么话来?
魏霖还没等殷九霄发话,很有默契地匕首一甩,非常熟练,伸手便是一刀。
过了一会儿,在场所有人便看见那血隔着衣服便渗出来了。
这情况与上次戒律堂不一样。上次林青痕拖出来好歹都是练家子,王管家负责内务,他是很多年不动手,一刀就已经受不了了。
即使看不见,光听到他那惨叫声,这痛楚已经透着声音传出来了。
但殷九霄不为所动,接着稳稳当当地说了下去。
“这第二件……”
殷九霄记忆力不错,他当时和王管家说了什么,自己一条条一件件捋得清楚,但说这么多,主要就是一个意思。
——他往后说话,殷家上下都要听,谁还有问题,迟早要被他一个个揪出来训到听话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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