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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沙廉既然是一个繁华的海港城镇,那么肯定很热闹的。河道海岸线上,应该都有船来船往的情况。
然后,大明海军一路过来时,压根看不到有船的踪迹,甚至连岸上也没见到什么人影。
这种情况,绝对不正常!
“大人,难不成洞吾反贼知道我们过来了?”有人想不明白,当即疑惑地问郑成功道。
郑成功一听,想也不想,立刻否决道:“怎么可能,洞吾反贼又不会能掐会算,就算有通风报信的,也不可能比我们快!”
“确实不可能!”锦衣卫总监张德禄虽然不管军事,不过这种道理显而易见,因此他也点头赞同郑成功的意见。
正说完时,忽然就见前面河道上,一艘前哨船正快速返回,显然是发现前面有情况,返回回来禀告。
郑成功看得有点奇怪,因为前哨船并没有示警,也就是没有敌情。
那这是什么情况?
离得近了,前哨船上的一名夜不收总旗抱拳仰头,大声禀告道:“大人,前方沙廉已是一座死城,似乎是被人劫掠过,留了不少腐烂的尸体,看样子,该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一听这话,郑成功和张德禄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都非常地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再探!”郑成功传下军令之后,舰队继续前行,而他则疑惑地问向导道:“你熟悉洞吾南方的情况,知道会是谁做得事情么?”
向导也在那边纳闷,听到郑成功问话,挠着后脑勺回答道:“小人也不知了,按理来说,周边唯有暹罗才有可能。但是,没听说暹罗有攻打洞吾之事啊!”
“该不会是荷兰人干得吧?”这时,忽然就听到张德禄带着疑惑之色说道,“不过是一个月之前事情的话,时间上也对不上,他们早几个月就应该经过这里了的!”
郑成功听了,也是点点头,最终谁也没想出,到底会是什么势力劫掠了沙廉?
想不通便不想了,先去了再说。
前锋很快占据了沙廉以及周边,传回了安全的讯息。
舰队便直达沙廉,后面运送陆军的运输船也靠岸,明军将士开始大规模登陆。
一如前哨船所禀告的那样,沙廉这个城池,能看出昔日的繁华,不过如今却都已经毁了,是有人故意烧毁的。
到处是断壁残垣,不少地方都能见腐烂的尸体。可以大概看出来,男女老少都有。
明军将士们开始收拾重修沙廉,同时继续向周边派出夜不收,去查探情况。
一天之后,撒出去的夜不收,终于带回来了消息,让郑成功和张德禄不由得面面相觑,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张德禄还真没猜错,这一切都是荷兰人干的。不过具体的细节方面,是有一些曲折的。
当初荷兰人被明军驱逐,只能离开他们花了大力气修建的巴达维亚,灰溜溜地离开远东。
一路沿着海岸线返回的时候,经过洞吾这边时,被洞吾反贼热烈欢迎,其国王平达力还派了最亲信的大臣赶到沙廉,和荷兰人商议,想要雇佣荷兰人的事情,开价还非常高。
荷兰总督安东尼听了,还真心动了。
远东这边可以说亏得连底裤都没了,就这么回去的话,安东尼十之八九要被投入监狱。可如果能弥补一些远东损失的话,多少也能将功折罪。
因此,听到洞吾土著开了非常高的价格要雇佣他们打仗的时候,安东尼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他手下能上岸的军队,至少能挤出五千人。按照每个人的月薪十两银子算,一个月就是五万两,在算是底薪了。洞吾人还答应,缴获的战利品不用上缴,就归荷兰人所有,那就是绩效了。
安东尼自认为,有五千荷兰雇佣兵,打这边远东的土著,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要想获胜,是轻而易举之事。
因此,双方合作的气氛非常地热烈、友好。
可谁知道,谈好合同,一切就绪之后,安东尼一问作战的对象,让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大明帝国。
并且洞吾这边,被明军攻占了一半,洞吾军队被打得压根没有还手之力。也是如此,洞吾国王才会开出高价雇佣这么多的外籍雇佣兵。
安东尼对于明军的强大,那是有非常深刻的认知。要不是迫于无奈,实在没办法,他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巴达维亚,灰溜溜地回去。
他是军人出身,自然明白,明国海军那么强大,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战船,二是火器。这陆上打仗的话,明军的火器绝对也会胜过荷兰人这边。并且明军的兵力雄厚,如此种种,荷兰人要是真当了洞吾国王的雇佣兵去打明军,估计就会全部折在这里了。
这也就是说,荷兰人打其他人没问题,但是打明军却是万万不可的。
然而,合同已经约定,洞吾国王平达力也已经集结了他的残余军队,要整装待发,前去收复失地。
这个时候,安东尼如果想毁约,平达力肯定不会愿意。
既然如此,安东尼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偷袭了洞吾军队。
平达力那想过荷兰人会突然翻脸,因为一直以来,洞吾这边各方势力,都有雇佣外籍雇佣兵的习惯,也没有这种突然翻脸的例子。一时之间没有防备,顿时大败。
荷兰人当然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突然发起进攻的时候,就是以洞吾国王和他的主要臣子为目标。
本来荷兰人是想生擒平达力的,这样价值更高。但是枪炮无眼,乱战之下,平达力被炮击而死,他的手下主要臣子,也死得七七八八。
见此情况,荷兰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劫掠了东吁王朝的都城勃固,总之,烧杀劫掠,把能抢的都抢了,搬不走的就烧了。
回程的时候,荷兰人自然也没有放过沙廉,把这里也劫掠一空,杀光,烧光,抢光,然后扬长而去。
这个动乱,就发生在一个月之前。
此时,听完了夜不收的禀告,半饷之后,郑成功才回过神来,难掩感慨之色道:“这也就是说,洞吾反贼完了,荷兰人把事情都做完了!”
“真得是!”张德禄也是非常感慨地说道,“真不知道我们驱逐了荷兰人,这到底是算好呢,还是不好呢?”
说好吧,荷兰人把洞吾反贼等于是灭了,省了他们动手;
说不好吧,这些荷兰人把这边杀光、烧光、抢光,大明要恢复这里的繁华,成为独立承担军需后勤之地,要花费更多的财力物力了!
郑成功和张德禄彼此看看,都是无奈地笑了。
事情已经发生,再说驱逐荷兰人值与不值,其实已经没有意义。
于是,郑成功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派出一支军队北上,和阿瓦那边的孙总督取得联系,控制整个洞吾吧!”
“估计孙总督那边应该也会收到消息!”张德禄听了,点点头说道,“就先联系,然后把洞吾其他地方都给清理下,就能奏报朝廷,洞吾已下!”
郑成功听了点点头,忽然他想到一种可能性,便连忙说道:“荷兰人返程中,恐怕不会只劫掠这边,沿海的地方,能劫掠的地方,估计他们都会劫掠!要不要通知葡萄牙那边?”
“我们也没法通知,荷兰人都是一个月前离开这里的,时间上来不及的。”张德禄听了,考虑一会道,“就这样吧。我们如果还要西进的话,也需要得到朝廷旨意才行!”
郑成功能听出来,葡萄牙人那边,就只能先靠他们自己了。
对此,他也没有意见。
于是,他们便以沙廉为中心,往四周出兵,控制更多的地方。
没有出乎意料,孙传庭那边也收到了消息,知道了洞吾国王平达力死于荷兰人的叛乱。他便当机立断,立刻领兵南下。
一个月后,大明南北两军在密铁拉南方会师。
孙传庭知道南方已经被海军占领,当即大喜过望,立刻派人北返,要先赶到云南,再通过电话和人力的方式向京师禀告洞吾的情况。
而他自己,则继续领兵南下,到达沙廉和郑成功他们见面。
以后,沙廉会是大明重要的出海口,这里还要修建海军基地等等。
就整个洞吾来说,各地太贫穷落后,大明暂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建设,因此是选择重点地区先建设,再带动其他地区的建设。
后世的仰光,这个时候还叫做大光,就在沙廉的附近,同为伊洛瓦底江三角洲地区。
这个三角洲地区面积达到598平方公里,是值得建设的一块区域。
暂且来说,孙传庭会是洞吾这边的总负责人,掌军政大权。
一方面,他要统辖海陆两军,负责占领洞吾全境,另外一方面,还要恢复民生,并进行重点工程的建设。
最后,便是开始谋划西边情况,也就是莫卧儿帝国那边,打听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两股流贼的情况,为朝廷下一步行动提供消息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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