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少林和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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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

孔书成还趴在桌子上，如饥似渴地做物理试卷时，窗外就有一小戳人使劲儿地敲玻璃。抬头一看，原来是刘铭、毛南、关浩林这三个挨千刀的。

窗外，夕阳下，刘铭咧开大嘴憨笑：“阿成，你还好嘛？朕微服私访，来你们班看看。”

毛南也趴在窗户上，对着周落霞和小辣椒使劲儿地眨眼睛：“两位美女，你们好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哦！”

油腻指数五颗星。

旁边的小辣椒气不过，直接将垃圾袋子里的一串香蕉皮砸向了毛南。

看见毛南被香蕉皮砸中，旁边愣头愣脑的关浩林哈哈大笑。

高二0班所有的同学，听见一阵吵闹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孔书成赶紧冲刘铭他们三人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小点儿声，大家都要复习。

头缠着绷带的刘铭，却依旧很大声：“阿成，走啊，别做了，赶紧下去打篮球吧。高二1班那群烂仔，又向咱们班发起挑战了。”

旁边的关浩林也点头：“对啊，阿成哥，没有你精确制导的三分球，咱们心里没底啊！”

上次，关浩林见识了孔书成的“乙级萌神三分球”的威力后，连着做了好几次噩梦，全都是关键时刻被孔书成三分球秒杀的爆炸画面。可是，他并不知道的是，孔书成的“萌神三分球”，其实已经升级了。至于威力如何，他这两天也没有空检验。

孔书成笑了笑，然后冲窗外三人组摆了摆手：“我不去了，等会儿，我还有事儿。”

刘铭不爽，开始在走廊里拍打着他那个新买的耐克篮球：“走吧，别再啰嗦了，人生还有什么事，会比打球还重要呢？约会嘛？！”

被香蕉皮砸中的毛南，也冲孔书成吹起了口哨：“阿成，走啊。人生在世，打球二字。”

几个人正在窗外口嗨时，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突然来到了他们身边。

程培风。

他阴沉着脸，大声说道：“请你们几个人，如果要吵的话，麻烦到别的地方去吵，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

他说话很客气，而且还用了个“请”，但谁都听得出来，他的言语中带着不容分说的压迫。

矮个子毛南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感觉被血脉压制了。

身高体胖的刘铭却不屑地说道：“喂，咱们来这儿找自家兄弟打球，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程培风：“刘铭，你站在这里乱敲乱喊，就碍着我的事儿了。”

刘铭：“那，你想怎么着？”

程培风：“我想请你们滚远一点。”

既有“请”，又有“滚”。

程培风打算亮底牌了。而且，他的眼神中也流出一丝凶狠来。

坦白说，高二0班的大哥，那也不是摆设。

刘铭也不甘示弱：“程培风，你不要嚣张，我有办法对付你。”

程培风不屑地看了看刘铭头上缠着的绷带，冷哼一声：“刘铭，你真想拿个残疾证啊？”

刘铭怒火中烧：“来啊，有种咱们下去单挑！”

孔书成见两人的火气越来越大，于是立刻跑过去，将刘铭拖拽开：“行了，刘铭，我今天不想打球，咱们改天再约吧。”

说完，他又转过身来，用手拍了拍程培风的肩膀：“风哥，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把关系搞的这么差………”

“孔书成，请你别碰我！我跟你很熟嘛！”

程培风用力地将孔书成的手搪开，兀自转身又回座位。

孔书成：“………”

所有人：“………”

刘铭立刻拍了拍孔书成：“兄弟，你在这里，没受他欺负吧？要不要，我找人去安排他？”

孔书成摇了摇头：“不至于。”

“行。以后你要是有需要，记得吱一声，我早就看不惯这个疯子了。”刘铭说完，就领着毛南和关浩林气愤地离开了。

孔书成转身刚回到座位，程培风就突然站起来，大声地说道：“孔书成，今天，我是给你一个面子。下次，那帮学渣要是再敢来咱们班闹事的话，我就绝不客气！”

孔书成立刻伸手制止了他：“别说了。下次，你们要打要杀，跟我没关系，也不用给我面子。”

“这可是你说的！”程培风哼哼地说道：“一群营养不良的垃圾仔，也配说打篮球？”

“………”

孔书成没说话，只是草草地收拾完试卷，离开了教室。因为，他还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去隔壁的实验中学，寻找黄药师。

………………

冬日的斜眼，照耀着大地，万物皆被渲染上了一层金色。

孔书成走出学校，穿过堕落街，没走几分钟，就来到了实验中学的大门口。坦白说，他虽然在四中读书一年多，但他还从没有去过实验中学。听刘铭和毛南说，实验中学的艺术班，那可是………

可是。

他刚走到校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保安，伸出一只麒麟臂，大声喝住了他：“喂，这位同学，你请站住。”

孔书成笑了笑：“是需要登记嘛？”

他乖乖虎般地掏出了学生证。

中年保安看着他手中那个有些皱巴巴的四中特产的“学生证”，冷冷地笑了笑，却没有说话。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四中的学生证，到这儿失效。

孔书成看了看保安大哥，发现他长得有点儿像演员李诚儒，说不上正义，也说不上反派，总之就是看孔书成不顺眼。

孔书成有些无奈。

透过窗户的镜面反射，孔书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穿着四中的校服来串门。李诚儒大叔一看到他是四中的，立刻就“克己奉公，忠于职守”了。

一直以来，实验中学和东饶四中都是死对头。说的优雅江湖一点，就是少林和武当的关系。这种长期以来形成的竞争+对抗的情绪，不仅反映在学校领导和师生的彼此认知上，甚至也反应在学校保卫的表情上。

尤其是，这次的九校联考，双方的监考老师还因为“抓舞弊，抢人头”的事儿，被本地的媒体专门曝光出丑过，这种无形中的撕裂，就显得更加敏感了。此刻，孔书成穿着一套四中的校服，大摇大摆地走进实验中学，无异于少林弟子闯武当。

三十六计，舔为上计。

孔书成立刻对李诚儒大叔鞠了个躬：“大叔，您就让我进去吧，我想找个人。”

“找谁？”

“我找………黄耀文老师。”

“你有他电话嘛？”

“没有。”

“那你带身份证了嘛？”

“没有。”

“那没办法，不给进。”

“可是，刚才………那个同学，他不也没带身份证嘛？他怎么就能进了呢？还有，你看，这个………这个同学也都没带身份证啊。”

孔书成站在岗亭门口，眼睁睁看着一个个外来人口顺利地进入实验中学，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但是，那个长相酷似李诚儒的保安，说什么也不让他进。

抬头看了看天，天都快黑了。

看来，今天注定找不到“黄药师”了。回头，换身衣服，换个门岗，再来试一手吧。

孔书成失望至极，正想离开，突然有人从后面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