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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走了,六小姐。”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夜灵听到有人叫自己。
“我知道的。”她随口答应,然后看向远方夜空,那缓缓划过的苍蓝彗星。
即便是相隔如此之远,夜灵也能感受到其中汹涌炽烈的魔力,以及那视死如归的意志。
‘这就是战争吗,好可怕。’夜灵轻跳下台阶,跟上前方的队伍。
原本黑暗的天空亮起一片闪光,将世界瞬间照耀成白昼,随后又缓缓消散,原本向西飞行的龙辇被那苍蓝火焰的彗星穿透,其中结构层层破开,无数碎片和火焰飞溅炸开,汹涌的蓝色火焰在龙辇内扩散、充斥、膨胀、炸裂。
待那夺目的光焰散去,原本威严华贵的龙辇已经残破不堪,内外各处燃烧其熊熊大火,从天空缓缓坠落。
巨龙的吼声,拖拽的绳缆皆无法阻止这象征着帝皇的龙辇缓缓坠下,最后一声巨响中,这艘龙辇落在皇宫的西侧,砸碎数座大殿,在地面犁起层层砖石和泥土后终于停下。
“陛下,陛下!”
火光和废墟中,随行的几位龙骑从天空降下,紧接着又是一部分亲军赶到,在这一片火焰的废墟中翻动寻找,试图发现那位年轻天子的身影。
“咳咳……该死。”
咳嗽声中,一位身穿白底银绣的大臣从倒塌的龙辇横梁中撑起站立,然后从火焰中摇摇晃晃走出,之后陆续还有几人从这龙辇中爬出,有的身上满是烧伤,有的已然残缺,虽然凄惨,但总算活了下来。
跟随天子乘上龙辇的其他臣子和亲卫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其中大多死在那扩散的苍蓝火焰中,能在这冲击下存活的,不足百之一二。
“天子,天子在哪呢?”
火焰燃烧的废墟中,一位身穿金红盔甲的大将率众焦急踏入,他抓起一位尚有神智的大臣,大声询问,满脸急切。
眼看这位虚弱无比的大臣就要被其摇死,对方终于挣扎着开口,“咳……我不知道,但天子或许还活着,就在龙辇中。”
说完后,这位大臣被扔到一边,那位大将则让麾下的士兵立刻冲入火海中寻找抢救,找寻天子的身影。做完这些后,他还是难以安定,又让人立刻去寻找灭火的器具,直到数分钟后,一众红鳞戟卫提着龙头鱼尾金属器具出现。
随着鱼尾亮起魔力汇聚的纹络,那光芒扩散到龙首处,寒冷的白雾烟气就喷涌而出,扑向这龙辇中燃烧的熊熊大火,这些布置在洛京中用来灭火的器具终于是发挥了效用。
湿漉漉的废墟中,满是黑灰和污泥,一位位士兵赶着时间刨开龙辇的结构,寻找位于中央的天子,而与此同时,远方那獓因的吼叫声也越来越近,让在场的众人心中焦急不已。
如今洛京失陷在即,城中的守军虽还在抵抗,但斗志早就不剩多少了,天子所乘龙辇坠落,生死不明,若是效忠的君主死去,他们今日的抵抗也会变得毫无意义。
时间一分一秒度过,天空中不时有北府军的寒铁龙骑而下,但都被守卫的金雀龙骑拦下击退,他们人数虽然不多,但实力比一般的赤雀龙骑要高上一大截,也都是皇室宗亲,忠诚无比。
“找到了,找到陛下了!”终于,一声惊呼在废墟中响起,随后众人的视线陡然汇聚向那里。
虚弱无比的天子被士兵们扶着从废墟中走出,其意识似乎还不清醒,身上的龙服也满是烧焦和残缺的痕迹。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那位大将惊喜不已,然后大步上前,将这天子扶好,然后对众人下令。
“众人随我保护天子,离开洛京。”
“是,大人!”这下中气十足,不少人也恢复了些许希望。
如果要说洛京中哪位最不希望天子死去,那就是这位统领红鳞戟卫的大将,他乃是天子的母族出身,也是天子母亲的兄长,可以说一族之荣华,全寄托在这位新君身上,若是天子死去,不仅他们这一族要打回原形,还要被其他妒忌结怨的世家围攻清算。
虽然历朝历代都说外戚干政不好,但若不是这些外戚的存在,资历尚浅的天子怎能坐稳那皇位,没有了心腹和和忠诚之人支持,即便天子有着大义名号,也容易被架空成为傀儡,受人摆布。
将几近昏迷的天子扶上龙背,一行人再次出发,这次就要格外隐匿一些,没有大张旗鼓。
虽然天空中有北府军的龙骑发现这一行人的行踪,但战场混乱糜烂之下,也无法立马组织出大量的人手去追杀。
地面上的士兵不会飞行,且被城中混乱的人群和建筑阻拦,天空上还能飞行的北府军龙骑也不剩多少,毕竟他们面对的是人数超过自己不少的赤雀龙骑,即便在攻城之前依靠骑兵的投枪突袭过一部份,这些赤雀龙骑依然存在不少,让北府军无法完全将天空掌握,只能在牵制纠缠之下,眼睁睁的望着那携带天子的一行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空深处。
……
“咳,该死!”
一口黑血吐出,这位满身伤痕黑灰,盔甲也残破不堪的年轻将军在火光中缓缓站起,而他身边也早就围了一圈保卫的北府军精锐军士。
“少将军切莫动气。”一位身着青衣的医师老者站在他身后,手持垂柳玉枝,将些许治愈的药水涂抹在他背上的伤口,然后耐心劝说。
“那伪君虽然乘龙西去,但如今已实力大损,手下也无多少臣子拱卫,如同丧家之犬一般,之后再追上剿灭也是轻而易举。“
“反倒是您自己要保重身体,如今这北府军全靠将军大人维系,若您身遇不测,恐怕分崩离析在即。”这位老者一边说着,一边又使用一些治愈的法术调理他的内伤。
这位狼狈而满身伤痕的将军,自然就是北府军统领卓牧野之子,卓凤镗,曾经登顶赤楼斗剑的七人之一。
昨夜他以一件圣物解放燃烧为代价,化为苍蓝的火焰彗星将那龙辇穿透击碎,几欲杀死乘坐其中的天子。可惜那道攻击使用过后,卓凤镗也是体力和魔力耗竭,无力再追,若不是身下的巨龙忍着伤痛将其托着返回,恐怕就会被后面赶来的金雀龙骑当场斩杀。
如今东方既白,天边慢慢亮起,漫长的一夜终于结束。
洛京城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倒塌的建筑和废墟,四处飘着火焰未尽的白烟,偶尔角落还传来求救和哭喊的声音,战斗虽还没完全结束,但城中已经没有了太多抵抗的力量,北府军的士兵正结队在街上巡逻,封锁布设,并逐渐维持稳定。
接受完治疗后,卓凤镗带着两队亲卫走在白烟缭绕的街道上,巡视着街边的情况,视野所到之处,皆是昨夜交战留下的痕迹,其中不少是火药炸裂的黑灰,横倒僵硬的尸体,干涸凝固的血迹,掀起的砖块和碎石。
这一战后,恐怕往日那繁华不夜的洛京都城,再也不存在了。
他心中有些遗憾和感概,虽然小时候在洛京生活过几年,但幼年的记忆其实早就模糊了,更多是成年后跟随父亲在北方居住的日子。
上一次在洛京久住,还是赤楼斗剑的时候,那时他也是收到许多亲友的邀请,连翻奔赴酒宴聚会,结交认识了不少同龄人,对洛京有了不少了解。
不过在先皇逝去,新君登基后,这些朋友也都化为了泡影,大家有着各自的立场和阵营,也不能和往日那般逍遥自在了。
卓凤镗脑海中回忆这这些往事,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少将军大人,诸位统领和万骑长已在皇宫正殿汇聚,等待大人前去检阅议事。”
“好,我知道了。”他随后回答,然后看向远处那巍峨高大的金红宫殿。
相比洛京中的其他建筑,皇宫内城内的宫殿整体要高上一大截,格外醒目威严,如果说其他房屋是建在地上,那内城就是建在一座削平的山丘上,只是宫墙相隔,看不出山脚罢了,且宫城内地面皆铺满白玉砖石,恢弘大气,宽敞无比,从宫外走向那皇宫内殿,就如登山一般,要走过长长的白玉的台阶。
重新穿戴好肃杀的盔甲,骑上战马,卓凤镗带着两队骑兵奔向那皇宫所在的方向。
……
沉重的宫门在铁索的转动下,缓缓拉开,露出那宽约百米的层层台阶,其中还有雕刻的凤凰花草图案,栩栩如生。
不再有天子,无需叩见君王,也不用在遵循繁文缛节,卓凤镗骑着战马从那白玉台阶直冲而上。
宫中曾经的禁军护卫早已消失不见,地面上还残留有不少血迹,如今把守在正道两侧的是一位位白衣银甲的北府军士兵,他们手中还竖着白底黑字的大旗,在冷风中不时飘展。
走上台阶后,曾经君王用来议事的大殿内已经汇聚了一位位将军,还有跟随北府军作战的异族首领。
临到殿前,卓凤镗翻身下马,带着一众侍卫踏入这大殿,然后走上那天子玉座所在的高台,这才转身过来。虽然北府军已经将天子驱逐,但卓凤镗并没有坐在那玉座上,仅仅是站在前方开口讲话。
“昨日一战,我军终得凯旋,诸位功不可没。”
“诺。”众人抱拳低首,然后抬起身来,看向这位少将军。
“我等奉凤火之诏,千里跋涉,舍生忘死,只求达成先帝悲愿。”
“如今洛京已被我军攻陷占据,伪君仓皇出逃,可以说再无多少余力,只需紧随而上将其剿灭即可。”
“待伪君二王诛灭后,我等也就死而无憾了。”他沉声说着,然后目光缓缓转向大殿内的众人,一一扫过。
其中不少人目光灼灼,眼中似有情绪翻涌,但也有人眼神摇曳不定,想着其他的事情。
“我知晓,不少人担忧北府军今后的出路如何,在达成凤火之诏后,我等又该何去何从,尤其是因父亲个人威望而追随至此的诸位北方盟友。”他看向大殿的一角,那里站立着好几位身着兽袍,腰挂弯刀号角的异族统领。
正是这些人率领的凶恶巨兽,在昨晚大建其功,破开据龙军的层层防线,要是不然,昨晚之战胜负还未可知。
“这里,我会尽力保证北府军将士能在征战后返回家乡,此后无论是拿到一笔钱解甲归田,还是另选国家组织效忠,我皆不再反对,那是你们的自由和选择。”
“就如凤火之诏中所言,王朝重分五凤之国,而各安天命,待天下自便,终有圣贤再出,行那五凤旧事,重定山河。”
“只不过,这分而再合,或许会有数百年之久,我等恐怕是看不到了。”他缓缓摇头。
“往事如烟,我等能做的,便是化作那凤尾余火,烧尽这最后的残余,将其下葬掩埋,让这金雀花之朝在史书中少几分骂名,多几分令人嗟叹的忠义。”
“孑孑炎旌,不绝于世,或许也会有后人继承这份意志,开拓出一个更加太平美好的盛世。”他的话音满是怅然,大殿内的众人也是一片沉默,无数情绪翻涌。
———
两天后,赪霞洲。
此时夜色渐深,星斗满天,晚风吹拂着漫山层林,发出哗哗的轻响,虽有如此良辰美景,但天空中疾行的这些人恐怕是没有心情欣赏。
“这边是到哪了?”曾经的天子如今穿着黑鳞的盔甲乘在龙背上,询问身侧的近臣。
“陛下,这里应该是赪霞洲了。”
赪(cheng)霞,亦作“頳霞”,红色的云霞。南朝梁江淹《齐太祖高皇帝诔》:“頳霞拂朝,苍烟懵夕。”
“从赪霞洲往西,山势渐缓,再行三百里便是那无尽海,我等在海上穿行,西可去西海府立足,南下可往龙泉湾求助,那碧波天海阁天下奢富,如若有他们支持,再征兵募马,便可重返洛京,问鼎天下。”夜风中,李靖方为这位新君出谋划策。
虽然那日龙辇于烈焰中坠落,但他并没死在其中,只是受了些烧伤,如今胳膊上缠着绷带。
有了这位臣子的建议,新君心中宽慰不少,感觉这趁夜飞行也舒坦了不少。
因为北府军的龙骑紧随其后,他们一般不会白日飞行,以防被发现踪迹,都是趁夜疾驰,如今也走出数百里,只要再过一两日,冲入那无尽海上,那北府军也是追之不及了。
夜色中,龙翼挥展,清冷的风拂过脸庞和衣甲,众人的心情也慢慢好转了点,两天的紧张逃亡让众人神经紧绷不安,只有这时才舒缓些。
就在众人逐渐沉浸于这舒缓的夜风中时,一阵惊起的鸦叫声刺破夜空。
“谁!”随行的龙骑握紧兵刃,目光警觉的俯瞰搜寻。
之间这原本静谧的漫山层林中飞起一只只漆黑无比的乌鸦,并且越来越多,仿佛是从地面上吹起的无数黑色雪花,自下席卷而上,遮蔽夜空,发出的声音聒噪无比,让人近乎耳聋,惊慌不已。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茫然四顾时,仿佛一声信号响起,一只乌鸦身上燃起赤红的火焰,随后急速蔓延,这万千乌鸦身上皆挥舞着燃烧的火焰。
火鸦铺天盖地,蜂拥着在夜空中穿梭,将这一行人在空中隐隐包围,那身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夜空映照,宛如笼罩在一片火红的烟霞中。
这些火鸦绝非普通的妖兽,它们连成一片后,仿佛形成某种共鸣法阵,那隐隐中透露着近乎疯狂的汹涌魔力。
“谏邪火鸦门?怎,怎会如此。”
望着这些将空气扭曲,高温夺目,乃至骇人的漫天火鸦,李靖方脸色发白,声音错愕。
面对高空中这不断袭来的恐怖热浪,身体化为纯炽火焰的乌鸦,即便是背负众人的巨龙也感到一阵痛苦,不敢靠近,它们发出隐隐的怒吼,不安的长鸣。
谏邪火鸦门,天下上门之一,虽是赤凤嫡传,但极少为外人所知,尤为神秘,传说赤凤于黄海之山定盟后,考虑到需要有人来维护盟约,于是就令谏邪火鸦门于暗中行事,监察天下。
不想这天下鲜有人知的上门,今日却在此处出现。
于万千火鸦之后,一个个身穿赤衣鸦披的上门弟子渐渐自黑暗中现身,他们背负火翼,双手虽无兵刃,但依然让人不安。
“李靖方,你身为天子托命大臣,不遵凤火之诏,蛊惑昭龙皇子与诸臣,酿成大错,需以死谢罪。”
说完,一道赤红流光自夜色中奔出,划过闪逝的弧光,将这位天子近臣的头颅直接斩下,血管喷发,那飞扬的头颅中,李靖方似乎还保留着些许意识,满是惊骇和不甘。
而后,那为首的谏邪火鸦门弟子再次宣读,每念到一位大臣的名字,就有一道赤红流光奔出,将其斩首。
“这……怎么会这样。”
一位将军满脸不甘,握紧手中的龙枪,驾驭着身下巨龙冲向那火鸦组成的阵列,随后,鸦鸣尖唳中,火翼翻飞、来回穿梭,这位将军连带身下的巨龙被火鸦撕裂,化为一片片燃烧的碎块,从夜空中划过,坠向漆黑的大地。
如此惨状下,空中的众人也踌躇止步,但那宣读罪状的话音却不曾停止,一道又一道赤红流光自夜色中奔出,将一个个重臣斩首,最后除却护卫的龙骑外,就只剩下中间的天子。
他满脸惊慌,手不知安放何处,四顾呼喊,让人周边的龙骑来保护自己,可惜都是徒劳,即便是那些龙骑也自顾不暇,被那火鸦所隔断。
“昭龙皇子,你篡改帝命,矫诏登基,杀戮忠良,连带昭月皇后自绝于殿堂,又因你罔顾诏命,以致洛京化为火海,百万之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死伤无数,应受万鸦穿心而死。”
说完,那位将手一指,无数火鸦在夜空中升起,有如凤凰起舞,辉煌无比,随后又俯冲而下,携带着烈焰和唳鸣奔向那龙背上的天子。
“我,不!”
扭曲的脸庞为炽目的火光映照,他伸出手,想阻拦那俯冲而下的万千火鸦,但一切都是徒劳。
灼热的火鸦穿透那血肉之躯,带起沸腾的血迹,瞬间化为蒸汽消散,而后一只又一只火鸦穿过,那身躯中的洞窟越来越大,直到整个身躯为万千火焰淹没尸骨无存,即便灵魂意识,也在扭曲夺目的火光中蒸发消散,不留一丝。
此后,灰黑的残灰慢慢从天空飘落,那乌鸦身上的火焰渐渐熄灭,然后消失在夜空中,只留下随行的几位金雀龙骑茫然的看着空荡的夜空,还有那消逝在夜空中的点点火星。
七月,新君覆灭,为谏邪火鸦门所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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