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三章 极暗 与 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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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仿佛永恒，即使是有【祈光】这个词条存在，白止身上散发出的光芒也仅仅的只能够照亮身周半寸方圆。

半寸之外，便是那仿佛永恒一般的黑暗。

虽然说身周并没有任何的参照物，但是白止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们此刻正在处于急速的下坠当中。

在白止在心中听到那句古怪问候之后的几分钟后，伴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他们脚下总算的是有传来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只不过紧跟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场景，却是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之外。

金碧辉煌的大殿空旷而又奢华，大殿的穹顶之上，琉璃璎珞如同夜空当中的繁星一般点缀其间，于是，大殿内便星光闪耀。

而他们两个，此刻就位于大殿中央。

一名全身穿着封闭式骑士铠甲的身影单膝的跪在了白止的面前，骑士低垂着头，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身的最大敬意。

“王，欢迎您的到来。”

白止：“………”

烟火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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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之后，烟火风月悄悄地用手捅了捅他，在口中小声的开口问了起来。

“那什么……你什么时候当上王了？”

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烟火风月，白止略微地摇了摇头。

他能够感觉得到，此刻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骑士身影仅仅只是个空壳。

他能够看得到，周围的这一切的奢华都是名为虚妄的幻象。

他也能够敏锐地察觉得到，那环绕在自己身周各处，如同永无停息的海潮一般汹涌澎湃且毫不掩饰的**裸的……无边恶意。

——这是一场鸿门宴。

“你是谁？”

稍微的想了想后，白止对着面前的骑士身影问出了自己的第一个问题。

“还有，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人了。”

“极暗之中，唯有群星的光辉方可闪耀，也唯有王，才能够得到群星意志的认可。”

依旧低垂着脑袋保持着一种半跪的架势，骑士的话语长久的在大殿当中回荡。

“王，您最忠诚的骑士在此静候您的到来。”

“忠诚？但是我可不认为你口中的那个王手下最忠诚的骑士会是一个怪物。”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这个骑士身影，白止略微的眯了眯眼睛。

“行了，别鬼鬼祟祟的装神弄鬼了，这样子说话你就不觉得累吗？你不累我还嫌累，大家都坦诚一点吧，你觉得如何？”

“………”

伴随着白止口中话语的落下，眼前的骑士有很是为之沉默了一段时间。

一直到很久之后，骑士的声音才再次的在大殿当中响起。

“既然这是王的意志的话……如您所愿。”

………………………………

……很难用话语来形容眼前的这副场景。

天空是一种呈现出半透明色的微蓝，大地是凹凸不平的白色肉块，粘稠的黑暗如同有生命一般在这片由肉块构成的丘陵上缓缓流动，一只又一只的眼睛在肉块上面缓缓睁开。

而白止他们，此刻就站在这一整块白色的肉块之上。

他们渺小的身形与之相比，就好比如一只渺小的蚂蚁站在了人类的手掌之上……而白止他们此刻，也确实的是有站在一个呈现出手掌样式的肉块平台上面。

凹凸不平的盆地开始隆起，肉块开始自下而上的在他们面前缓缓膨胀，不到片刻的功夫，一个上下长满了眼睛，外表形如水滴一般的巨大脑袋便出现在了白止他们的面前，上下几万只眼睛一齐睁开看向了白止这边。

白止他们看向这个脑袋，就仿佛蚂蚁站在人类的手掌上看向人类一样。

——从先前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以及那个半跪在白止面前的骑士到现在这种情形的转变，前后仅仅只花了不到五秒钟的时间。

呆呆的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惊天变化，烟火风月的思绪有的片刻的空白，一缕淡淡的星光停留在了她的额前。

但就算是这样，无形的黑暗也开始逐渐地爬上了她的眼眸……她再一次的陷入到了先前时的那种浮光掠影之中。

“别去看。”

察觉到了烟火风月此时的异状，略微的皱了皱眉头，白止伸手将对方拥入了怀中。

“果然……就算是丢失了几乎全部力量和大部分的权柄，王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啊……”

白止面前，那只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的苍白肉块脑袋发出了感慨，声音回荡四周。

“但是群星的光辉已经于极暗当中陨灭，王您又是怎样的在那种绝境里面活下来的呢？虽然说您已然的找回了曾经的一个权柄，但是在群星已然熄灭的现在，那种权柄也只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怎么，看起来你对我好像很了解？”

略微的挑了挑眉，白止很感兴趣地抬起头看向了对方。

“既然这样子的话，那么你能不能给我稍微的讲一下，我以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神秘。”

似乎是没想到会得到这种回答，片刻的沉默之后，脑袋做出了自己的回应。

“您的一切都是一个迷，没人知道您的来历，也没人知晓您的过往。您如同流星一般在那种最黑暗的时代出现，以自身为太阳点亮黑暗，给一切的绝望带来微薄的希望，但也如同流星一般迅速陨落。”

“嗯嗯，你继续说，我在听，多说点好听的。”

白止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出生于黑暗时代，在那种最绝望的时候被您所拯救，我曾发誓要为您献出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命以及灵魂。”

“然后呢？”

白止很是配合的接了一句。

“但是在我即将要为您献上永恒的生命和无穷的力量的时候，您为什么要拒绝呢？”

似乎就像是被触及了什么伤心事一样，脑袋的声音明显的有提高了不止一度。

“不仅如此，您还重创了我，让我从此沦落到了深渊的最底层，永久不见天日，只能在此承受仿佛永恒一般的折磨。能请王您告诉我，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有吗？虽然说我啥都不知道，不过我觉得现在的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显而易见了。”

看着眼前的怪物，白止略微的耸了耸肩。

“灵魂和身体，乃至于意志都一同被腐化，其实并不是你的王背叛了你，而是你才是当初背叛你口中那个王的存在吧？”

“胡说！我才是永远忠诚的那个！！”

似乎是被白止的话语给激怒了一般，他面前这个人头肉块脑袋身躯又跟着膨胀了好几倍。

“极暗之下，万物终将归于寂亡，哪怕是群星的光辉，在最后也得黯然陨灭！！在那场群星都为之陨灭的战斗当中，王早已万劫不复！！没错！！你根本就不是他，你只不过是窃取了王的权柄的卑鄙之人！！”

“对啊，我不是他，但是你呢？”

抬起头看向对方，白止一脸的不置可否。

“你还是曾经的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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