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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主任的手好软。”厉元朗握着刘安东的手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心里直纳闷,这位县长大人什么毛病,竟然夸赞一个大老爷们手软,难不成他有特殊癖好?
把个刘安东弄得一脸蒙圈,尴尬的直搓手,不知该如何回答。
厉元朗和颜悦色的问:“刘主任,你们修路修了多久?”
刘安东眼珠叽里咕噜一顿乱转,颇为得意道:“秋收之后,我就组织村民们修路,算来也有一个多月了。”
“这么说来,刘主任身先士卒也参与其中的劳动了?”厉元朗又问。
“怎么说呢,我是当干部的,村民们选我上来,就是要带领大家奔向好日子,什么事情我都要带头走在前面,给大家做出榜样来。”
一旁的全来风帮腔道:“安东工作干得不错,你看他这样子,身上脏兮兮的,指定是从修路工地赶过来。虽然不应该收取车辆过路费,可这也是筹措修路资金的一个办法。目的是好的,就是方法不正确考虑不周全,要提出批评。”
刘安东紧忙接过话茬,“我接受全书记的批评。唉,只怪村里太穷了,老百姓一年到头就靠几亩薄田过日子,收入不高。我只想着给大家弄点零花钱,兜里宽裕些,却忽视了做法,这事全怪我,都是我的责任。”
汪启则说:“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却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刘主任,路还是要修的,回头我想一想办法,争取给你挤出点资金,让出工又出力的村民不白忙活,多少给他们分一些补助。”
“真要是这样的话,就太谢谢汪镇长了,我替全体村民谢谢你。”
就在刘安东正准备和汪启握手之际,厉元朗却突然面色一板,质问道:“刘主任,我看你不应该当村主任,应该去演戏,因为你有表演天分。”
什么意思?
刘安东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瞪着眼睛望向厉元朗。
这番话显然不是在夸他,分明带有很大的怒气成分。
“厉县长,您……”
厉元朗冷声指责:“刘安东,长期摸锹摸镐的人,手心里都有老茧。而你的手光滑无比,哪有干活的印记。”
“还有,今天没刮风,又刚下过雪,炉灰有灰尘也不会弄得满身都是,你这是故意把自己弄脏,造成干活的假象。”
“别以为你的那点小聪明能够浑水摸鱼,你是瞒不住我的。”
之后,厉元朗面向全来风和汪启,义正词严道:“像刘安东这种谎话连篇,欺上瞒下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当村主任,简直就是给政府抹黑。我建议你们光安镇党委通过相关程序,罢免刘安东村主任的职务,并立刻查处光安村委会的财务状况。”
啊!
刘安东闻言顿时傻了眼,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厉元朗说出那句话的意思,握手是假,试探才是真。
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要是有,他刘安东肯定会第一个买来吃掉。
本以为耍点小聪明,却被厉元朗火眼金睛识破,这下可好,弄到最后,连乌纱帽都给搞没了。
后悔不跌的刘安东直拍大腿,却无济于事。
全来风心里腹诽,却不敢提出半点反对意见。
厉元朗有理在先,况且刘安东的确做得过分。
算啦,为了刘安东不值得罪这位县长大人。
这位可是连副县长都不给情面的人,自己一个镇委书记,哪有底气触碰龙须?
于是点头回应:“我们镇党委坚决支持厉县长的决定,尽快启动相应程序,解除刘安东村主任的职务,并派工作组进驻光安村,检查村委会账务。”
汪启只是点头附和着,反正刘安东唯全来风马首是瞻,眼睛里只有镇委书记,从没拿他这个镇长当回事儿。
罢免就罢免,割肉也是割全来风的心头肉,与他无关。
处置完刘安东,厉元朗还要搞清楚,光安镇为何对拉酒货车采取绕道行为,制裁酒厂。
只不过这里不是讲话场所,就在全来风和汪启陪同下,开车来到镇政府。
在全来风办公室里,厉元朗在听取全来风主讲汪启补充后,才搞清楚其中原因。
光安镇和云水大曲制酒厂的恩怨由来已久。
云水大曲制酒厂隶属于戴鼎县政府经济局,是全县为数不多的国营单位。
其厂长高配副科,并兼任经济局的副局长。
级别上只比光安镇一二把手差了半级,关键是光安镇没有权利管理酒厂事务。所以酒厂也不买光安镇领导的帐,这令镇领导十分不爽。
酒厂建在光安镇地面上,是看中光安镇附近清来泉的泉水,云水大曲能卖得好,山泉水作为酿造用水至关重要。
计划经济时代,人们意识淡薄,凡事都以大局为重。
进入市场经济后,思想活络,考虑的利益也多。
看到云水大曲卖得红火,光安镇就想从中薅点羊毛出来。
别的插不上手,清来泉可是光安镇的。
于是乎,光安镇在清来泉附近建成一座矿泉水厂,直接切断外供水源,全部归于矿泉水厂使用。
没有了清来泉的泉水,势必影响到云水大曲的口感。
酒厂和光安镇协商,光安镇提出来,用水可以,酒厂需要拿钱买。
别看一吨水钱不算太多,可架不住酒厂用水量非常大,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所以酒厂对光安镇抢劫式做法即为不满,协商未果,酒厂便将此事捅到县政府,请县政府出面解决。
毕竟酒厂是全县利税大户,一千多人的大企业,县政府对酒厂还是偏爱的。
通过县政府运作,最终同意每年向光安镇政府支付用水费用。自然了,价格距离光安镇政府的报价低了许多,说象征性的一点不为过。
胳膊拧不过大腿,光安镇在县政府面前只得低头同意,少是少了些,总比没有强。
达成这个协议,光安镇政府和酒厂这些年来和平共处,相安无事,直到年初出现的一件事,才彻底打破平静。
镇办的矿泉水厂因经营不善,破产倒闭。
少了一个用水大户,酒厂看到时机,就打算增加一条管道直通厂里,这样对于提高生产量有很大助益。
光安镇一听,增加行,你们给的用水钱也要增加一倍,必定你们原来只用一条直通管道,现在增加一条,我收双倍的钱无可厚非。
酒厂不干了,我用多少水就交多少钱,这跟增加管道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因此,两家又把官司打到县政府。
时任县长沈爱军偏听偏信,坚决支持酒厂增加管道的行为。并以保护本地企业为名,驳回光安镇政府多收取水费的要求。
这下,光安镇政府输的彻彻底底,一点好处没捞到。
“所以,你们就让拉酒车多跑好几里地,以此报复酒厂对不对?”厉元朗冷着脸质问道。
“不是这样的。”全来风辩解道:“我们输了,可并没有采取报复措施。实在是酒厂之后的做法太气人了,简直欺负到我们头上,才不得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酒厂做什么了?”厉元朗问道。
汪启接过话题,说道:“前不久,酒厂辞退了一百多人,全是光安镇的职工。厉县长,这不是摆明找镇里的后账吗。”
“一百多人没了工作,来找镇政府评理,我们能坐视不管吗?我为这事前后去酒厂好几趟,和井之焕谈判多次,他的态度相当傲慢,直接告诉我,就是不用光安镇的人,你能把我怎么样?”
说起这事,汪启一肚子苦水,并且还提到另一件更让人气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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