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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楼]
“信息。”塞西尔沉声说。
镜子微微晃动,展示了几行字符。
瑞雅,女,十七岁,无业,北地人。
“北地人?”塞西尔轻声说。
“还有吗?”
镜面微晃了一下,展示出少女从下车到离开的全过程。塞西尔注视着少女将什么东西掏出,扔到树根地下,用土掩埋。他沉思了一下,从神座上消失。
下一秒,他出现在白色的城堡后面。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夜色非常浓郁。寒风刮着树枝,发出尖利的呼啸。隐藏在黑暗中的邪祟,窥见北地之主的降临,立刻躲得远远的。
塞西尔走到苹果古树下,一道光轻柔地将土里掩埋的东西勾起,徐徐落在他的手心。
他垂下目光,沉默地注视着素面指环。这是他送给南希的戒指,冥土大门的钥匙。如今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弃在树下,他给她建造的城堡旁。
他注视了戒指一会儿,拿起纸片,瞳孔微缩,上面赫然写着黑暗神是堕神。他心里蓦地有点慌乱,就好像自己是个不洁的东西一样。
这就是她扔掉戒指的原因吗?
塞西尔在寒风中站了片刻,转身走入了更浓郁的黑暗。
几秒种后,他站在了一间被橘色光芒填满的卧室里,静默地注视着熟睡的少女。她已经放下了遮挡眼睛的手,很松弛的睡眠。
床铺像松饼一样软,她陷在当中,身上盖着同样松软的鸭绒被。一头乌发海藻般地散开,浓密卷翘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投下弧形的阴影。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曾经他也是这么站在布尔顿的卧室里注视着她。
时间一晃,三千年过去了,他还是站在同样的距离注视她。她就像一道纤薄的影子,薄得看不清面孔。他越想看清,越无法看清。
在漫长的等待中,他近乎绝望。甚至以为她死在了三千小世界里,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灵魂无法到达冥土。
但谁知道,她竟然就突然回来了。
他想去叫醒她,问问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刚在聊天本里答应了他,第二天就消失了?还有,她为什么一口气答应了三个人?
所有的疑问,在塞西尔摸到口袋中的指环后,悄然消失。
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南希……已经不要他了。
夜色缓缓推着时间往前走,塞西尔站在角落里,注视着床上的少女。尽管在漫长的岁月中,他气了又恨,恨了又气,发誓再也不想她了。但在看到她的时候,他还是不争气地把自己粘在了地上。
走啊,走啊,他在心里催促。
他的腿:什么?
又过了很长时间,南希突然翻了个身,似乎有要起来的预兆。
塞西尔倏地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仓促间,踢翻了角落的花瓶。
剧烈的脆响声,惊醒了床上的少女。她蓦地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既惊恐又害怕。
几秒种后,她掀开被子光脚下床。睡裙虽然是长袖的,但是裙摆很短,从大腿到小腿都露了出来。光洁的腿,白的发光。
塞西尔站在墙壁里的虚无空间,牢牢地盯着她。
他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朝角落走来。刚才他躲进墙壁的一瞬间,修复了花瓶。但是声音来不及屏蔽,还是吵醒了她。
他看着她弯下腰查看花瓶,她离得他这么近,几乎只有几厘米。
他看到她嫌落到耳边的头发碍事,快速地用手腕上的皮筋扎了个低发髻。看着她轻轻眨着睫毛,嘟囔着,“什么打了?”甚至看到了她因为弯着腰露出的胸口。
他移开目光,喉间微动。
南希一脸疑惑,又去其他房间转了一圈。最后归结为幻听,打着哈欠重新躺回去睡。
米白色的被子,再一次鼓起一个包,就像煎好的鸡蛋一样。
塞西尔注视着她,静默地站了一夜,直到天亮才离去。
南希睡了一个好觉。
原本她刚回来的第一晚,在陌生的地方是很难入睡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中途被打碎东西的声音惊醒后,她重新躺回被窝,竟然睡得那么香。就像突然多出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让她浑身放松。
她洗完漱,坐在餐桌旁吃面包、培根和一小罐蔬菜汁。一边吃着速食,一边在电脑上订购去往海国的传送阵。
昨天她上网查自己的名字,“身亡”的那条消息并没有屏蔽她的名字。这就很奇怪了,她的名字不是不让以任何形式录入吗?
隐隐约约中,她感觉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对方似乎在告诉她,她的一切秘密都被他知道了。知道她穿越之前是谁,也知道她根本没死。
南希心里越发的不安,想去确认一下面罩大哥伪造的墓,看那个墓是否完好,就知道她的身份有没有暴露。
电脑订购的传送阵很快送来了。她换上夏天的裙子,拿出一块北地的牌子放进口袋,准备好雨伞。
运气不错,她要去的海国城市今天下雨。雨水会有效阻隔被标记的味道,如果她身上还留着那东西的话,雨水就能保证她不被发现。
全部弄好,她戴上一副大的墨镜,把传送阵打开,踏了上去。
在她随着光芒一起消失的时候,一道身影冲了过来,但是徒劳的,抓了一把空。
塞西尔眸光中流转着一抹惊慌,他刚才在神殿里,想用镜子看她醒没醒来。镜面微微一晃,显示出的影像却是她在使用传送阵。
他的心中立刻被巨大的惊恐占据,以为她要彻底离开北地。他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但是对方还是消失在空气中。
是海国吗?
他想起刚才看到的蓝色光芒,心里泛起苦涩。她要去找伊比利斯吗?她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伊比利斯?
塞西尔的眸光更加黯淡,感觉自己再次被丢弃,就像那枚指环一样,毫不留恋地丢进树坑。南希一刻都不想待在北地,待在克维纳郡。
他有点迷茫,伊比利斯就不是堕神了吗?他们仨一起堕的,谁也没比谁慢一秒。南希嫌弃他是堕神,为什么不嫌弃伊比利斯呢?
带着不甘心和生气的情绪,他释放出神术,仔细地查看传送阵残留的踪迹。
……
南希撑着伞,从一个小巷子走出来。
这里是海国的首府,弗利萨斯市。她再熟悉不过,她那套三百平的大house就在这里。但她不敢去,跟以前有关的一切她都不敢碰。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但是对于去悼念亲人的海国人来说,这种程度的雨,是不妨碍出门的。
所以,南希沿着台阶走进墓园时,目光所到之处,人流穿行。大家手捧着鲜花,缓缓沿着小道或停留,或行走。
南希来之前从外面的电子地图上,探到了要去的方向。同时把可以离开这里的所有小道,在心里过了一遍。
哎,这就是她一直盼着回来的生活吗?她一边感叹着,一边朝台阶走去。
五分钟后,她停了下来。这儿的墓园就像丘陵一样,一圈一圈的。她只需要上到最高处,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想看的地方。
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伞上,她的胃底升起一股寒气。不远的地方,站着一道高挑的身影。尽管那道身影是背对着她的,她也一眼可以认出那是伊比利斯。
他没有撑伞,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懒洋洋地站在一座墓碑前。深茶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但他似乎并不在意,闲闲地仿若等着谁。
周围的人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从他身边走来走去。
南希突然感觉一阵不对劲。以伊比利斯那张出众的脸,是怎么做到让路人熟视无睹的从他身边经过?
她的脑海中猛地闪过一道光,伊比利斯屏蔽了所有人的注视,除了她。
她惊骇地后退了一步,看到伊比利斯转过身,眸光冷冷地盯过来。
她手指微颤地去掏口袋,想拿出传送阵。但是身体就像被什么控制住了一样,越来越僵硬。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伊比利斯,慢悠悠地朝她走过来。
突然,空气微颤,两只手伸出来,把空气撕裂了一道大口子。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南希微微睁大眼,瞳孔中映出塞西尔的脸。
一时间,她不知道被谁抓走比较好。
伊比利斯看到塞西尔,脸色一变,身形一晃瞬移过来。
南希头皮瞬间发麻,比起塞西尔,她更惧怕伊比利斯的头脑。她几乎不需比较,挣扎着僵硬的身体,扑进塞西尔的怀里。被带着消失的一瞬间,余光瞥到伊比利斯愤怒炙痛的眼。
两秒后,她重新回到了公寓。令她有点吃惊的是,塞西尔把她放到公寓就离开了。
她腿脚发软地坐在沙发上,还没等她平复心情捋一捋刚才的事情,空气在此微颤,塞西尔又回来了。
她用混着惊讶和惧怕的目光看着他。
塞西尔抿抿唇,用很轻的声音说,“刚才我去把释放神术的踪迹擦掉,这样他的天使就不会找到你。”
“可是他现在知道我在北地了,他可以按照标记找到我。”
之所以伊比利斯没有第一时间找到她,是因为世界太大了。过了三千年,她身上的标记淡了许多,他无法那么快确定她的位置。
于是他特意把她身亡的消息放在网络里,没有屏蔽名字。他知道她会回来,也知道她一定会上网搜索。
他捋着她的心理,把她吸引到墓园。如果不是塞西尔,恐怕她已经被抓住了。诶,她为什么要感谢塞西尔?这也是被抓住了啊。
“不会,”塞西尔说,“我已经禁止他进入北地。”
南希看着他,轻轻眨眨睫毛,就像听到他在说,门我已经锁上了,谁也找不到你。
莫名的恐惧。
空气突然静默下来。
南希垂下目光,猛然瞥到了塞西尔手指上的戒指,那是她丢掉的那只。
心虚双倍。
塞西尔看着她,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离开呢?这么长时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一直活着?你不是人类吗?”
南希有些惊讶地抬起眼看着他,“你不知道?”
塞西尔摇摇头,眸光里掺杂了一丝痛苦,“我不知道,我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前一天还好好的,你去找我,给我做早餐,亲……第二天你就消失了。我找了你很久,我所能去的地方、死亡之镜、三千小世界,都没有你的踪影。”
南希的大脑快速地转,这么说塞西尔不知道攻略神明和系统的事?
也是,她看新闻,被抓的组织成员都是边缘人士。核心部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死的死,逃的逃。那么伊比利斯是怎么知道的?
可恶,他又是知道最多的人。
“我不能说,”南希小声回答,“至少现在不能说。”
“难道真像伊比利斯说的那样,有人在背后威胁你做什么事吗?”
“是……但是……”
“原来是那样啊,”塞西尔面色一松,“我就想,这不像你做的事,一定是有人逼着你做的。”
他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很矛盾,如果有人逼着南希答应三神的求婚再离开,那么她内心深处真正想答应的是谁呢?还是都没有?
他这么想,就这么问了。
南希微微一怔,“我不知道。”
塞西尔轻轻笑了一下,“这么回答还挺像你的风格。”
这个时候,如果任何一个堕天使路过这里,一定会吓得惊掉下巴。塞西尔整整三千年都冷凝着一张脸,不怎么爱说话,更别说笑了。
他就像雕像一样,终日坐在神座上盯着镜子,大海捞针似的看着世间的每一张脸,生怕一不留神,就错过了最重要的人。
但是现在,他就像洗褪晨霜,重新展露出万丈光华。他的眼眸闪着细碎的光芒,仿若深渊披上了星辰。
其实只要他再用心想一想,就会猜到真相。那个人可以逼着南希答应求婚再离开,那么也可以逼着南希做别的事。比如接近他,假装喜欢他。
但他没有这么想,就像他一贯做的那样,刻意地避开真相。
三千年真的太苦了,导致他看到纸画的糖,也忍不住扑上去紧紧抱住。
“那个逼迫你做事的人在哪儿?”他又问,大有南希说出来,他就去捏碎对方的架势。
“唔,他已经消失了,没有谁能再威胁我了。”系统从她脑海拔除,可以这么理解吧?
塞西尔眼中露出一丝了然,所以她才重新出现。其实他的问题还是很多,但是南希说现在不是告他的时候,那么他就再等一等吧,反正那么长的时间都等过了。
“你饿不饿?”心房松弛下来,塞西尔就想去给南希煎蛋。煎肉排一次也没演练过,还是煎蛋的步骤熟悉。
“嗯,有一点吧。”比起塞西尔,南希接受得更快。她没有真的经过那么多年,对她而言,时间不过才过了一天。一天之前,她正在北地公寓压着塞西尔亲。
“我给你做点吃的。”塞西尔转头去找食品柜。
“啊,不用啦。”南希忙拉住他。手指碰到一个坚硬的物体,她下意识低头去看,一枚素面的指环戴在塞西尔手上,正是她丢掉的那只。
尴尬立刻向她涌来,塞西尔也猛然想起,如果三千年前,南希被迫离开,那么三千年后呢?没有人再逼迫她,戒指是她主动丢弃的吧?
他的脸瞬间煞白,眸光再次支离破碎。她不喜欢他,或许她根本就没喜欢过他,她有条件离开他后,第一件事就想着把戒指丢弃。
“那个……”南希吞吞吐吐地说,“我担心里面有标记的东西,万一你顺着它找到我……”
“你害怕我找到你?”塞西尔微微一怔,轻声问。
“我当然怕了,我同时答应三个人的求婚,然后同时抛弃。一下子消失了三千年,突然冒出来,还没办法解释原因。”
“我看了这些年你发布的神谕,你废除了答应我做的那些政令,你不让大家再吃糖,你还拆除了那栋小公寓……很显然你恨透了我。”
“我再重新恢复好不好?”塞西尔立刻软下嗓音说,“我没有恨透你,我是生气,但我从没想过要报复你。看到你的一瞬间,我特别高兴。但我觉得你应该不想见到我,所以我在角落站着看了你一夜。”
“第二天还想看,但是发现你正在用传送阵。我以为你要彻底离开北地,才不顾一切追过去的。”
“你看了我一夜?”南希微微惊讶,“那个打破东西的声音,是你发出来的?”
“嗯,是一个花瓶,不小心碰倒了,怕被你发现,我又粘起来了。”
“怪不得……”南希皱眉回想了一下,是这么回事。她说怎么后来睡得那么香呢,原来是身体反应。以前塞西尔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就睡得特别安稳。
“唔,”南希犹豫了一下,“其实,我没有经历三千年。我刚离开,就来到这里了。”
“你没有经历三千年?”塞西尔惊讶地问,“你直接跨越了三千年来到这里?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嗯。”南希点点头。
塞西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实话,我认识的人当中,没有谁能做到这一件事,除非是陨落的命运,他有操控时间的能力。”
“命运之神……是怎么陨落的?”南希感觉很难过,那只酸溜溜的兔子,其实是个很好很有趣的神明。前两天他还陪着她去看三只小羊,并给予解答。
“被智慧杀死的。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命运的权柄到了他的手里。”
“那么智慧呢?”
“他跟财富一战,虽然获胜,但是最后得到了财富的诅咒,没过多久就陨落了。”
“智慧杀死了命运和财富,自己也死了?”南希感觉一条即将要织成的线索,突然就断了。
“是这样。”塞西尔继续看着她,“那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有很多疑问,”南希坦诚地说,“但我知道的那部分,现在不能告诉你。”她没有勇气说出攻略他的事。
“嗯,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塞西尔温和地说。
南希轻轻眨眨眼,塞西尔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她,似乎只要她说的他就无条件相信,她觉得眼眶有点发酸,“你都不在乎我骗你吗?”
塞西尔微微一怔,“骗我?例如呢?”他飞快地往不好的方向想了一下,在快触摸到真相时,又连忙返回来,“唔,我想,那也没有办法。骗了就骗了吧,总比你不见了强。以后,别再骗我就好了。”
他想揉揉她的头发,但是因为时间隔了太久,他再没办法做到以前那么自然,随心所欲。每一个动作,都会下意识去想,会不会唐突,会不会惹她不高兴。
相反南希就没这么多顾虑,她才离开一天,身体记忆都还在,她想都不想就搂住他的脖子,贴上去。
塞西尔身体微微一僵,手瞬间不知道该往哪放。
南希等了一下,没等到熟悉的搂腰抱,她疑惑地抬起眼看着他,“你怎么不抱我?是因为还在生我的气吗?”
塞西尔眼中露出点笑意,“没有,只是隔了太久,动作生疏了。”
他很缓慢,很缓慢地小心搂住她的腰肢。一瞬间那种熟悉的甜甜的味道,立刻涌了上来。
他把下巴抵在她温暖的颈窝,闻着她头发上散发的香味,眼眶蓦地发红。他突然觉得,现在就算再发生什么事,天崩地裂,他也丝毫不在乎。
他抱住她,就像抱住了失去的珍宝。那些萦绕在心头几千年的哀怨、愤怒、伤心,全都因为南希的到来消失不见。她只要主动投向他的怀抱,他就可以为她做一切事。
“南希。”
“嗯?”
“我现在……是个堕神。”
“我知道,我看到卡片了。”南希犹豫了一下,“堕神的话,会怎么样?”
“就是神格被污染,性格变得偏激,就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但并不是不能克制的。”塞西尔连忙补充。
“就这啊,那为什么人类这么害怕堕神呢?”
“堕神在世人的眼里一直是邪恶的存在,历史上存在的堕神都是在毁灭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堕神就不是真正的神明。真正的神明,应该是纯洁的,无私的,光明的。”
“哦,那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神明啊?我一直以为黑暗神是邪神来着。”
塞西尔微微一怔,很轻地笑了一下,“嗯,你这样理解也不算错。我的权柄一直被认为是邪恶的存在。如果北地人可以换神明,他们一定不想要我。”
“才不是这样,我现在就是北地人,我想要你啊。”
塞尔西的眼眸愈加温柔,他甚至觉得有这一句话,那三千年没白等。
他收紧了一点手臂,更紧地抱着她,“那么你……就是不在乎我是堕神了?可是,我见你把写着堕神的纸片一起扔了。”
“就是因为不在乎才扔了啊。”南希理所当然地说,“我要留着那个纸片做什么?”
“那你也扔我给你的戒指了。”
“哦,都说了嘛,怕你在戒指里放了什么,直接找到我。我做了错事,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是伤害到了你了,我当然心虚,怕你收拾我。”
塞西尔轻笑一下,“不收拾,也不大可能。”
“嗯?”南希疑惑地想从他怀里钻出来看他。
但是经过了三千年,塞西尔说出这么骚的话,已经是极限。他紧紧把她按在怀里,不让她看他的脸。
“南希,我想吃糖了。”
“北地没有卖的,你懂的。”
塞西尔低笑一声,“第一次感受到我的政令,砸了我的自己。唔,不过没关系,我还有糖。就是你临走时给我留的那些,我不舍得吃,都保护得好好的。”
“真的吗?”南希一脸惊讶。
“嗯,晚一点拿过来给你看。”
……
光明神殿里,米洛斯淡淡地看着水晶球里释放的影像。
在青色的墓地里,塞西尔一把抱住了南希,将她扯进虚无的空间。旁边是气到炸毛的伊比利斯。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塞西尔急匆匆跑回神殿,“我的糖呢?”
阿撒勒:“哪有糖?您不是下令北地不能吃糖吗?就连小花园的糖果喷泉,都被您拆了。”
塞西尔:“不是。是南希临走时给我留的糖果。我那么大,那么大一包糖果哪去了?”
阿撒勒:“哦,那个呀。”他从空气里拿出一个布兜子,打开来,里面小小的像黄豆一样的黑蛋蛋。
塞西尔:“这是什么?”
阿撒勒:“您的糖啊,三千年了,我还是用神术保护的呢,能留个全尸不错了。”
塞西尔:“……”这让他怎么拿给南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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