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贫富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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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浮程涣二将在韩馥手下任职多年，在高邑城中和冀州军中都有些名声，所以当二人转投吕布的消息传来时对冀州军和城中百姓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不过这些震撼在锦衣卫的高邑日报出版后很快就变成了无尽的怒火。

高邑城墙上，几个守城的士卒靠在一堵墙垛后面紧挨着避风，闲来无聊就说起了昨晚的事情。

“赵将军和程将军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投了吕布呢？”一名守城的士卒叹了口气说道。

“谁知道呢，之前射进来的信上说是为了清理主公身边的奸佞小人，可主公身边是田先生和沮先生他们，哪来的小人？”旁边一人说道。

“呵，也就你们还说得这么委婉，我可是听说了，他俩就是不满意自己现在的地位想要投靠吕布来搏个前程，如果这样也就算了，结果那两个不要脸的居然转头开始对高邑动起了脑筋，这忘恩负义的人就该天打雷劈！”又一个士卒说道。

“咦，二麻，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给李将军去拿高邑日报的时候听人在报社门口说的，那日报上写着赵浮程涣二人的无耻行径，攒虽然看不懂字，但听得懂人家说的，现在想想都来气，韩公对他们这般重用，他们居然还想着帮助外敌迫害韩公，若非咱要来当差，我非去他们家门口痛骂一番！”

二麻越说越不爽，最后就差直接开骂了。

其他人听了也是一个个义愤填膺。

他们都是底层穷苦人家的孩子，对韩馥这些年颁布的政令有着最深刻的体会，可以说这些年是他们这些底层过日子最舒服的年头，而创造这一切的韩馥也被当成了前所未有的明主。

放着这样的明主不跟去跟那什么吕布之流，而且转头还帮着吕布对付起了韩馥，这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几个士卒忍不住都骂了起来，其他士卒知道后纷纷上来询问，结果赵浮程涣二人的事迹就这么被传了开去，骂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不光是高邑城内的守军中有赵浮程涣二人的劣迹流传，就连城中的百姓们也在道听途说中逐渐了解了赵浮程涣的所作所为。

啥时间，整个高邑城到处都充斥着辱骂赵浮程涣二人的声音，就连黄口小儿也嬉笑着谩骂两人。

在这种情况下，赵浮程涣二人在城中的家眷可谓是度日如年，门前门后都是指着他们鼻子骂的百姓，赵浮的母亲因为承受不了这种打击当场晕厥，其他人也一个个面色惨淡满脸绝望。

当然他们并没有煎熬多久，因为沮授已经命人将他们的府邸控制了起来。

城外，西凉军大营内。

吕布与麾下众将正笑呵呵地在营帐中推杯换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今日怕是高邑城最不安生的一天，昨日我军射到城中的书信何止数千，就算被人第一时间收起来，应该也有不少人看到了其中的内容，以我估计，那些士卒此刻怕是士气全无了吧。”一名将领笑呵呵地说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对于赵浮程涣二人主动提出的这个扰乱人心的方法，在场的人都觉得不齿，但不得不承认很有效果。

以他们对那些愚昧无知的百姓的了解，昨夜之后高邑城中的百姓怕是夜不能寐了，就连营中的士卒也未必能睡个好觉。

“此番若能击破敌军，赵将军与程将军当居首功！”吕布笑着说道。

这话让下方的赵浮额头瞬间不满汗水，立马站出来连道不敢。

赵浮可不敢刚刚投敌就立下首功，否则回到长安后他与程涣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见赵浮滑头地没有顺着自己的话说下去，吕布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嘴上依旧笑呵呵地说道：“今日就让韩文节在舒服一天，明日我军集结兵力全力攻城，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高邑，如此方能在事成之后立于不败之地！”

吕布可不认为拿下高邑后他就一定胜利了，他可是牢牢记得自己的西凉军是一支孤军的，若是攻不下高邑那他们背腹受敌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有打下高邑，据城死守才有机会等待后面的援军。

在吕布定下攻城日期后，各方将领纷纷摩拳擦掌请战攻城。

这时候吕布又将目光看向了最后面的赵浮程涣二人。

赵浮看到吕布的目光，心中的苦涩难以言语，一旁的张辽等人则是面露戏谑，对于赵浮这等‘主动’要求对付原主的人张辽是非常看不起的，所以在看到赵浮的处境后他的心里只有冷笑。

“赵将军对冀州的情况比我等都要熟悉，尤其是对冀州军的战力和作战方式都远胜我等，不如让赵将军率军攻城，或许就一战功成了！”吕布笑着说道。

此刻身材魁梧的吕布在赵浮的眼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奸诈小人。

他此刻心里已经非常后悔当初的决定了，但后悔药是不存在的，如今的他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大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帮您拿下高邑！”赵浮沉声回道。

吕布闻言，放声大笑：“有赵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天色微亮，清晨的寒风呼啸着凌冽的寒意，这种天气本该窝在家里烤着火炕，但西凉军的将士们却早早地在开始了列队。

在西凉军营地中，处于队伍最前方的hi一个个神色肃穆面容严肃的原冀州军精锐，他们听从赵浮的命令在天色刚刚亮起的时候集结到了营寨之前。

与后来乱糟糟集结的西凉军不同，原冀州军精锐无论是在纪律性还是积极性上都完全碾压了西凉军的那些士卒。

或许西凉军在战力上与眼前的冀州军精锐相差无几，但前后两个方阵看上去就不在一个档次，这也是赵浮和程涣现在唯一能够骄傲的一点了。

“将士们，今日是我等攻下城池救出韩公的日子，城中的奸佞小人控制了城墙软禁了韩公，想要谋夺冀州的基业，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相比也是尔等不愿意看到的！”赵浮在大军前高声说道。

一众将士都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手中的长矛神色更加严肃。

为了救出仁德的韩公他们每个人都不会吝啬自己的性命。

其实在赵浮和程涣两人投靠吕布的时候他们麾下的冀州军中确实出现过不同的声音。

这么一大帮士卒中并不是没有不明事理的人，可这些人只是在赵浮面前稍稍显露自己的想法就被两人无情斩首，一来二去，剩下的人即便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也不敢再随意开口了。

眼下一些不明就里的士卒们已经相信了赵浮和程涣的那一套说辞，他们攻打高邑就是为了救出被软禁的韩馥，为的是保护冀州的一切美好，保护他们自己的家园。

在这种思想下，即便是作战环境恶劣，但几乎没有士卒叫苦叫累，所有人都咬着牙憋着最后一口气，只求在攻城的时候能付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原冀州军的表现吕布都看在眼里，他一边渴望着自己拥有这样的部曲，一边又想着怎么弄死赵浮程涣带过来的这些士卒。

因为吕布发现这些士卒对冀州的忠诚度高的有些离谱，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忠诚的部曲，要是以往董卓的部曲也像现在的冀州军这样忠诚那他杀了董卓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被西凉军自发组织起来的联军给围攻。

不过好在董卓并没有得到西凉军的绝对忠诚，这也得以让他接手董卓的班底组建了自己的势力。

“赵将军，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带人去高邑城下吧，我这边把攻城器械运过去。”吕布说道。

赵浮拱了拱手：“末将领命！”

随后赵浮程涣带着两万原冀州精锐浩浩荡荡地开往高邑城下，而吕布等人则是率领着两万余西凉军推着这些天制造出来的攻城器械缓缓跟在后方。

很快西凉军营地的情况就被冀州军的哨骑给发现了，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哨骑就汇报给了严阵以待的麴义邓隆等人。

高邑城上。

麴义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这场仗将是他向世人展示这些年所学所悟的最佳舞台，哪怕对手是名噪一时的吕布他也丝毫不惧。

“来人，通知下去，让各部将士做好准备，随时替换城上的弟兄，同时派人在城中好生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人员务必第一时间缉拿控制，任何胆敢违令靠近城墙的，杀无赦！”

“诺！”

麴义的命令被有效地执行了下去，很快城中大街小巷除了巡逻的士卒和运送守城物资的民夫以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闲杂人员了。

当然，隐藏在街头巷尾的锦衣卫情报人员依旧活跃，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找出潜藏在城内的西凉军细作，将所有不安定的因素扼杀在萌芽之前。

布置完一切，南面城墙上的士卒全都做好了战斗准备。

“子巨，你在这里守着，我去看看其他三处城墙。”麴义不放心地说道。

“将军且去便是，这里有我守着。”邓隆回道。

麴义点点头，很快就带着亲卫离开了。

在冀州军紧锣密鼓地布置防守时，赵浮程涣二人率领的先头部队终于来到了高邑城外。

望着远处熟悉的城墙和城墙上飘扬的旗帜，赵浮的心里更苦了。

邓隆实力如何他们不甚清楚，但麴义的势力他俩却是领教过的，想要让他俩攻占麴义驻守的城墙，那比登天还难啊！

可军令在身，即便是明知不敌，他俩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

“将攻城器械都推上来。”赵浮强作镇定地开始指挥。

很快吕布的西凉军运送的攻城器械就被人推了上来，巨大的井澜和云梯终于让赵浮的心里有了一丝底气。

不管怎么说，眼下他手中的兵力加上身后的西凉军都是占据优势的，他麴义再强难道还能以一敌万不成？

若是潘凤在这里或许有那个可能，但麴义嘛...

在赵浮看来，麴义差潘凤太多了，两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的，也亏了这次潘凤被引诱到了河内，否则借他是个胆子他也不敢反叛韩馥。

“将军，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好了！”副将上来汇报。

赵浮神色一振。

“派第一梯队上去，在护城河上堆些砂石，免得后面的弟兄脚滑。”

“诺！”

随着赵浮的命令下达，后方早已准备好的第一梯队士卒发起了猛烈的冲锋。

这些人每个肩上都扛着一袋沙土，他们要做的是为后面的弟兄铺平道路，免得脚滑坏了大事。

城上的麴义见状当即命令士卒对下方布置砂石的攻城士卒发起了进攻。

“放箭，朝那些扛沙袋的士卒放箭！”麴义高声下令。

周围早已准备就绪的弓弩手纷纷朝下方射出箭矢。

刹那间箭如雨下，那些冒着箭雨往前冲的士卒几乎没有一个能完好无损冲到护城河边上的。

这一幕直接把后方督战的吕布给看懵逼了。

“这怎么回事？区区几个开路的士卒，他冀州军用得着这么多箭矢招呼？”吕布望向身边的张辽。

张辽也是一脸懵逼，按理说箭矢这种东西可比其他诸如滚石檑木这些难弄多了，一般情况下箭矢都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候，想眼下几个开路士卒冲上去，别说像现在这样箭如雨下了，就算只找几个士卒点射也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大将军有所不知，高邑城内虽然滚石檑木存储不多，但箭矢的储量却是整个冀州最多的地方，当初冀州军近十万大军的箭矢消耗都要从高邑出手，如今常驻军不过四万，自然就有很多箭矢被滞留了下来。”程涣苦笑着说道。

他倒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冀州却是富有，而且为了保证对外扩张时有足够的军用物资，潘凤在高邑这边设立了多个军械仓库，其中大部分都被各种军卸物资填满，其中数量最多的自然是消耗最严重作用最大的弓箭了。

之前他们率军出征就被派发了五千把弓箭，三十万支箭矢，而赵浮程涣他们带出去的队伍中，弓弩手不过三千人而已。

穷逼军队有穷逼军队的打法，富裕军队有富裕军队的打法。

这冀州军的打法直接让习惯了苦哈哈打法的吕布给看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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