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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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郭嘉和沮授的眼光不难看出目前战局的拖沓，他们各自心中也对今后的局势演变有所推敲。

但两人想的也只关东诸侯无功而返，讨贼大业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罢了，之后董卓大军会撤回洛阳，继续在洛阳作威作福。

这是两人预想的相对合理的结果，可如今潘凤却说董卓不在洛阳。

若不在洛阳，他要去哪？

“子和如何肯定董卓不在洛阳？”郭嘉不知不觉已经坐直了身体，顾不得试探韩馥的底线了。

便是一旁的沮授也是洗耳恭听的模样，更不要说韩馥等人了。

在这冀州大营中，潘凤不知不觉间用自己的谋略和勇武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便是郭嘉沮授这种惊才绝艳之辈在听到潘凤的话后也不觉得是莽夫妄言，而是思考何出此言！

这种变化潜移默化，让所有人都没有觉察出来。

听到郭嘉的话，潘凤自信一笑。

他敢说董卓不在洛阳自然是借了后世的认知，当然了，更重要的是他根据目前的战局情况作出的合理推演。

就像之前潘凤说的那样，钱粮肯定是董卓现在最发愁的事情。

洛阳国库空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十几万大军都需要董卓来供养，光靠他以往劫掠的钱财根本不够支撑起如此巨大的消耗，所以他必须要采取行动获取足够的钱粮来支撑军队。

而短时间内能够聚集起巨量钱财的最佳方法就是劫掠。

劫掠洛阳和周边！

可一旦任由军队劫掠洛阳，不说当地的百姓会如何反抗，再说还有那些王公大臣，他们是绝对不允许董卓这样去做的，所以必须有一件更大的事情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那便是迁都！

不管在哪个朝代，都城都象征着一个王朝的权威和荣耀，一般情况下没有哪个君王会轻易迁都，包括大臣们也都不会想着迁都。

迁都不仅会影响盘踞在都城的各方势力，便是对王朝来讲也是一件伤筋动骨的事情。

所以董卓一旦抛出迁都的重量消息，劫掠之事就没有多少人会去理会了。

当然了，董卓迁都也不仅仅是为了方便自己劫掠洛阳周边，他的这一步举措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洛阳，地处中原核心，被荆州、豫州、兖州、冀州和并州从各方面包围起来，若是长期驻扎洛阳，各州郡对洛阳的兵事威胁将会一直悬在董卓的头上。

这一点，长安就不一样。

长安相对洛阳更加靠近凉州，凉州作为董卓的大本营是董卓安身立本的根本存在，接近凉州能够极大地提升董卓的统治地位。

而且此时的凉州因为韩遂马腾的存在有些不太安定，董卓也需要收缩兵力来处理后方的隐患。

再则从洛阳到长安的路上多有关隘，关东联军想要从洛阳一路打到长安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光是这些消耗就足以拖垮大部分诸侯了。

以上的这些都只是董卓迁都长安所带来的一系列好处，对董卓来讲利远远大于弊，但对于汉王朝来讲，这几乎让王室的尊严损失殆尽，大汉江山一下子就到了倾颓的边缘。

这些事情郭嘉和沮授都不了解，或者说他们不敢去想，但潘凤知道，这就是事实！

看着郭嘉等人疑惑的目光，潘凤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待说到董卓准备迁都的时候，韩馥豁然站起，口中惊呼‘他怎么敢’，倒是郭嘉和沮授若有所思，显然是在思考董卓这样去做的可行性。

片刻之后，郭嘉就像看怪物一样看向潘凤，经过他的权衡利弊，发现董卓这样做的可能性很大！

因为不管是迁都还是劫掠，对董卓和西凉军都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相反，对汉室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到时候如今组在一起的关东联军会不会成为割据地方世家门阀，那还真不好说了！

一旦天下大乱，谁还有空去管董卓？

“想不到子和不仅武艺高强，对大局的分析也是如此透彻，在下佩服！”郭嘉对着潘凤行了一礼。

这是他跟潘凤认识以来第一次认真地行礼，说明他心里对潘凤已经有了一些敬意。

同样行礼的还有一旁的沮授，他比郭嘉的感想更加激烈，已经对潘凤有些崇拜了。

“沮授对你产生崇拜，你获得1000崇拜值。”

果然，沮授刚刚行完礼，潘凤就接收到了他提供的崇拜值。

不过，沮授居然只有一千点崇拜值，这是潘凤没想到的。

按理说想要让文士崇拜比武将之类的难得多了，这获得的崇拜值好歹也该十倍才行，再不济双倍也能接受啊！

但这些终究是系统设定的数值，潘凤也改变不了什么。

“子和，既然董卓有迁都的打算，那我们现在就去告诉袁绍，让他进军洛阳，务必把天子和大臣们救出来才行。”韩馥说道。

韩馥还是有些天真了。

沮授苦笑一声劝道：“主公，若是袁绍想要追击董卓，就不会在此屯兵了，如今汜水关和虎牢关不过区区万人而已，我联军只要开动起来，随时都能将其覆灭，如今还在这里驻扎的原因只是袁绍不想追击而已。”

袁绍不想！或者说大部分诸侯都不想！

这才是联军迟迟未能建功的关键因素，也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董卓才会听从李儒的建议从汜水关这里撤军回去！

听了沮授的话，韩馥还有些不甘心。

“那依公与之意，我等该如何处事？”

沮授看了一眼潘凤，随后说道：“若是主公想要赚取名声，那就要在孙坚攻下汜水关之后急进洛阳，若是能救下一些百姓，也能向天下人证明主公已经尽力，便是不能也比那些驻在原地饮酒作乐的人要好一些。”

“若是主公觉得功劳已经够了，便是等在这里依旧无妨，凭借先前我们冀州军取得的战功，主公已经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尽职尽责了。”

沮授的话外之音表明他是支持急进洛阳的，甚至是追击董卓。

只不过韩馥这人心性怯懦，他不确定韩馥有这个孤军深入的胆子。

确实，韩馥在听到沮授的建议后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也让他有些犯难，以往都是大军联合出动，所以他不惧董卓，但如今冀州大营的兵力加起来还不到三万，而董卓却有十几万的大军，这种悬殊的兵力下若是追击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这...”韩馥有些犹豫，不过当他接触到潘凤的目光后，心中的犹豫一下子化作了坚定。

我有子和在侧，何惧区区董卓？

“追！”韩馥声音突然拔高了一层，“董贼虽强，但我冀州男儿也不是庸弱之辈！”

“子和，届时领兵之事还要拜托你了！”

韩馥的坚定有些出乎潘凤的预料，不过他还是行礼回复。

“末将领命！”

“好！在座的诸位都听好了，一旦兵马调动起来，你们都要听从子和的指挥，此次追击危险重重，若是因为不听调令而坏了大事，莫怪我不讲情面！”

韩馥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冷冽，显然这次追击让他怯懦的内心承受了巨大的心理负担，要不是有潘凤在，估计他是不会想着追击董卓的。

韩馥的表现被郭嘉看在眼里，他第一次在韩馥身上发现了雄主应有的品质。

敢于冒险！

没有一场战争是必胜的，一旦开打天时地利人和每一项都能影响最终的战局，而雄主有五成把握也敢放手一搏，庸主便是有九成把握依旧畏畏缩缩。

郭嘉善出奇谋，奇谋的风险往往更大一些，若是在庸主麾下，郭嘉的十成本事发挥不出三成，只有在雄主麾下，郭嘉才能敞开手脚肆意发挥，而韩馥这次居然表现出了一丝雄主之姿，这让郭嘉对韩馥的好感有了一些回升。

若是韩馥能够一直如此，便是留在冀州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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