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步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七百九十七章 醒了,天作不合,漫漫步归,蛋蛋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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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遍布伤痕,纵横交错,尚且可以称之为“手”的手猛地抓住了封仵作的胳膊。

这猛地一抓让封仵作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声。

尖叫声让在场众人皆是吓了一跳,就连前头衙门里还有未离开的官员官差闻讯也纷纷赶了过来,不大的大理寺后衙很快便被挤得水泄不通。

“发生什么事了?”

“我方才听到尖叫声了!”

“声音有些耳熟,似是封仵作的声音。”

“就是封仵作,你看封仵作的表情!”

“我还未看过封仵作如此害怕的时候呢!”

……

说话声嚷嚷声自耳边响起,整个大理寺后衙吵吵嚷嚷的一片。

被议论的中心封仵作此时仍一脸震惊的被一只“手”抓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直到此时仍未回神。

正在饭堂里吃饭的唐中元也匆匆丢下饭碗赶了过来,待看到封仵作果然“不负众望”的溜进后衙侧间时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还不等他上前将封仵作拉走便看到那只紧紧拉住封仵作的手,紧紧扣着封仵作的手微微发颤,这绝对不是一个躺在床上的活死人能有的力道。

难道大人那碗汤药有效果了?唐中元心中一惊,本能的从封仵作身上将目光移开,而后将目光移到了封仵作身边不远处的乔苒身上。

素日里存在感不低今日却因着封仵作这一嗓子几乎没人注意到的乔小姐此时正站在离封仵作不远处默默看着那躺在床上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封仵作的“人”,这情形怎么说都不像一个“活死人”,虽说人仍然不曾坐起来,可那微微发颤的动作可见这人是有感觉的。

“乔小姐。”唐中元一时有些不知所措,顿了一顿之后本能的看向不远处的乔苒。

这一声也让不少人将目光从封仵作身上移开转向了乔苒以及她身边的徐和修和谢承泽的身上。

这三人素日里可都是往人群里一站便能被看到的主,今儿却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方才好一会儿居然都没有人发现这三位,真是奇怪了。难道是封仵作今日的举动太过反常,以至于众人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么?

不过发现这三人都在时,众人还是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虽然甄大人不在,这三个素日里最靠谱的在就好。

毕竟以这三人的本事应当治得住封仵作的。

乔苒嗯了一声,看向被“人”抓住的封仵作,默了默,开口道:“没什么事,大家都散了吧,封仵作只是被人吓到了。”

这话一出,场面便蓦地一静,乔苒顿了顿,也在一瞬有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

封仵作不怕死人这是公认的,可活人素日里也没见他怕过谁,只没想到这么个活死人居然能让他发出如此惨烈的叫声。

见众人没有动身,谢承泽“咳”了一声,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劝阻,道:“都回去吧!”

这一声令还在愣神中的众人回过神来,而后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还被那“人”抓着的封仵作,这才转身相继离开了。

待到众人都离开之后,乔苒看向封仵作,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道:“封仵作,没事了。”

这一拍似乎总算拍回了封仵作的“魂”,他眉毛忍不住挑了起来,没有转身去看身后抓着自己手的那“人”,只是斜眼看向乔苒,嘴巴扯了扯,“勉强”的指向身后,问乔苒:“松手了没?”

乔苒看向那只紧紧抓着封仵作胳膊的手,摇头道:“松没松手封仵作你自己感觉不到么?”

瞧那般用力也不像松手了的样子。

封仵作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道:“那……那你快让他松手!”

乔苒给了他一个白眼,道:“你既想让他松手该早些说才是。”说罢这些,女孩子看了眼徐和修,徐和修会意,上前抓住那只手的手指掰了开来,这才将封仵作从那只手之下拯救了出来。

“没事了。”徐和修将手抽走之后,女孩子开口,默了默道。

封仵作僵着身子一顿,片刻之后,浑身仿佛突然脱力一般软软的瘫坐在了地上,而后心有余悸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惊呼道:“吓死我了!”

“吓死你了?”站在一旁被人忽视了许久的老大夫突然开口重复了一遍封仵作的话,他看向封仵作,而后冷哼了一声,“可还没说你快把老夫吓了一大跳呢!老夫当时正在吃饭,你如此急匆匆的把老夫拉来,老夫险些就要人命关天了!”

封仵作虽是一向不要脸惯了,可此时面对老大夫的指摘还是莫名其妙的有点不好意思,顿了顿之后,他道:“我不是故意的!”

“嗯,你是有意的。”老大夫给了他一个白眼,而后目光转向面前这个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的人,问正扶着这人躺下去的徐和修:“这位大人,此人如何了?”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别白跑一趟了,看着面前这人身上触目惊心的划伤,他都有些怀疑这人还能不能活了,不过见方才这“人”抓人的力气,应当是能活的。

“脉息平稳。”徐和修扶着这“人”躺了下去,而后收手拍了拍手,抖落了手里沾到的伤痕处脱落的结痂,道,“应当还好,那位神医原大小姐赐过药了。”

原本不过随口一说,岂料听到这人口中提到“原大小姐”四个字时,那老大夫脸色顿时变了一变,而后恨恨地哼了一声。

这反应怎么看怎么都不是什么高兴的样子。

对上众人望来的目光,老大夫冷笑了一声,一把年纪也难得阴阳怪气了一回:“原来是服过原大小姐的药了,难怪如此惊人呢!”

这原大小姐自从出现之后,不知多少大夫治不好那些疑难杂症时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没用”“不如符医”这等话,所以,但凡是个大夫,对上原大小姐脸色能好看才怪了。

这原大小姐的出现当真是吃着碗里的饭却冲到人家家里把锅砸了。

封仵作搓了搓鼻头,对老大夫的举动难得中肯的给了个评价:“这就是所谓的同行相忌吧!”跟文人相轻一个道理。

老大夫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总之老夫就是不服她一个小丫头片子!”

封仵作“哦”了一声,不以为意。仵作被世人视作下九流的行当,这行当本就冷的很,难得有人肯做已是感恩戴德了,自然没有什么同行相忌的话,而他如今这地位也算这一行的顶头了。至于那些民间神医、太医署太医还是原大小姐什么的,都是治活人的,没人同他抢饭碗,是以封仵作倒是没什么感觉。

老大夫又是一声冷哼,目光落到躺在床上那“人”身上一滞,顿了顿之后,到底是医者仁心比起同行相忌占据了上峰,他走过去,皱眉挥开挡在面前的徐和修的手,道:“你让一让,且让老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罢了罢了,做了一辈子医者仁心的好大夫,别临到一把年纪了晚节不保,老大夫心说着上前握住了那“人”手诊起了脉。

众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皆有些不安的看向老大夫。

老大夫抿唇不言,顿了片刻之后,忽道:“他脉象沉稳有力,没什么内伤,也只面上的这点外伤。”说罢便站了起来,只是起身起到一半,老大夫还是忍不住指着那个“人”道,“伤成这样,其内伤都可痊愈,那原大小姐的药倒是果真如传说的那样确实有些厉害的近乎玄乎。”

不得不承认,这人若是这样直接被送到医馆来,多半是看他没救了,让人直接把他埋了。可没想到原大小姐的一碗药居然有这样的功效,这还真是令人惊讶,传闻中的仙丹也不外如是吧!

心里虽说颇有几分想法,老大夫手里却没磨蹭,细细的查看起了这“人”的外伤,这一看,更是惊讶,他伸手按了按那红黑交加的结痂,不过稍稍一用力,那结的痂便自己落了下来,露出了里头新长的皮肤。

“这……伤口结痂是已经将好的症状啊!”老大夫见状忍不住感慨,而后一路按着那将将脱落的结痂将这人表皮检查了一番之后,手一直检查到了人的喉口处,这一次,还未来得及按压,那喉口的结痂便主动脱落了下来,老大夫顺手将结痂剥开,里头新长的肉红皮肤在众人的注视中似是中喉口动了动,仿佛吞咽了一下。

还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过来,便听一道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这是哪儿?”

封仵作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

众人转头看向他。

后知后觉的封仵作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怪他吗?于他而言,死人不可怕,活人不可怕,活死人才是真真可怕啊!

这“人”也太吓人了。

众人默了默,没有理会他。

性子最急的徐和修已经忍不住开口回那“人”了:“这里是大理寺。”

说话之人喉口似是损伤的厉害,开口无比沙哑,生生的一副破锣嗓子,勉强能听出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仅此而已。

那人“咦”了一声,神情似是有些恍惚:“我怎么会在大理寺?”

徐和修下意识的向分别位于两边的乔苒和谢承泽看了看,见他二人未曾出声这才开口道:“因为我等救了你,你还记得先前发生了什么事么?”

“什么事?”那人“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道,“我……我只记得准备回乡的途中脚下一滑从马车上跌了下去,而后便不记得了……不,也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之后很痛……很痛……睁眼时好似看到铺天盖地都是红的,再之后,便不记得了。”

徐和修蹙了蹙眉,正想继续问,却见一旁的乔苒突然越过他,走到那人身边,伸手戳了戳那人脸上的结痂。

那人“嘶”了一声,似是有些疼,却又不至于那么疼,疼到让他惊叫的地步。

女孩子听他“嘶”了一声,及时收了手,而后才开口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三十有七。”不等那人开口,封仵作便探出头来,答了个数字,而后嘀咕道,“他骨龄在那里,做不了假的。”

听了封仵作的话,那人似是有些惊讶,不过旋即便点头道:“是,我三十有七,姓高单名一个稀字,不是长安本地的百姓,来长安十年了,本是想闯出一番名堂的,奈何十年也未闯出什么来,便准备归家去,却没想到才出了城走到半道上便出了事。”

乔苒默了一刻,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门口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你的生辰八字可否一说?”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张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后衙门口。

对上众人望来的目光,张解迈步走了进来,先同乔苒说了一声:“先前有些事耽搁了。”而后才对那个躺在床上的“人”道:“你生辰八字可否说一下?”

乔苒看向张解额头的细汗,显然方才行事匆匆似有急事。

今日午时,她去同原娇娇“聊”了片刻之后出来便未见到甄仕远同张解的影子,一问才知道张解是被陛下唤走了,甄仕远则被陛下身边的薛女官带话莫在宫里久留云云的。

当时因着心里想着药的事情,便未多想,此时再见匆匆出现的张解,这才觉得有些蹊跷。

陛下能知晓他们进宫的事情那倒是不奇怪,毕竟皇城里发生的事鲜少有陛下不知道的。可便是他们进宫,在皇城里也不至于对大皇子做什么,陛下便是当真“爱子如命”也全然没必要将二人遣走吧,难道是当时出了什么事?

只是此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张解走进来,对那人再次重复了一遍:“你生辰八字可否说一下?”

那人愣了一愣,听徐和修在一旁解释“这是阴阳司的张天师”之后,他才将自己的生辰八字报了出来。

张解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别的,只是又问那人:“在京城什么人可能知晓你的生辰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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