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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熟女之诱惑
报恩寺位于京城之南,走上一段距离就是南厂衙门,刘子光和众侍卫先到衙门里换了便服,这才进城饮酒,时至深夜,城门早就关闭,但是凭着南厂的腰牌他们还是顺利叫开了城门进得城去,到那繁华的所在,寻了家昼夜营业的酒楼进去买醉。
侍卫们选的这家酒店叫做“咸平正店”,看外观并不奢华,但是档次很高,占据了秦淮河畔极好的地势,建筑格式和周围的酒楼略有不同,依稀有新汴京街上酒楼的韵味,刘子光经常出差,对秦淮两岸的行情不太熟悉了,据侍卫们说,这家酒楼的老板相当有品味,光是起这个店名就花了上万两银子,请了西洋的天象家和钦天监的大人们研究了好久才得出咸平这个字号,当然具体好在哪里就不是俗人们能理解的了。
咸平正店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只欢迎戴方巾的朋友,贩夫走卒暴户一概谢绝,侍卫们好像事先商量过的一样,都穿得是长衫方巾,一派斯文人打扮,刘子光同样也是普通文士装扮,手拿一柄折扇,五六个人看起来好像哪个书院的学生一般,半夜出来冶游,走到咸平正店门口,小厮见他们都是衣冠中人,便客气的迎了进去。
一进去才知道咸平正店的与众不同,这里也养着许多姑娘,但是姑娘们都很清高,不但号称卖艺不卖身,甚至还有选择客人的权力,在其他青楼酒店最重要的条件就是荷包鼓不鼓,而在咸平正店没有银子一样可以赢得姑娘的青睐,只要你诗画双绝、满腹经纶,或者相貌英俊,风流倜傥,不但一文钱不用花就有店家相送的上好女儿红,还能成为佳人的入幕之宾,总之这里是京城青楼界的异类,小白脸吃软饭的天堂。
男人的本性总是贱的,越是难以得到的越想得到,寻常窑子的姐儿花银子就可以睡,咸平的姑娘却是有银子也换不来的,这更激起了京城才子们的好胜之心,纷纷趋之若鹜,都已能获得咸平小姐的垂青为荣,即使不能一亲芳泽,就是在店里坐着吟诗作对,喝酒听琴也是风雅的很,远比去什么恶俗的乱世佳人上得层面。
今夜有雪,不少才子硬是从暖被窝里爬出来赶到咸平正店来凑热闹,因此店里热闹非常,上座率达到了七八成,刘子光等人寻了一张桌子,叫了酒菜喝了一会,刘子光便挥手让几个侍卫各自去找乐子去了,大内侍卫除了武功高强之外,相貌英俊知书达理也是标准之一,所以这个伙计在店里也是有些市场的,不一会便都寻到了目标,卖弄“才学”去了,只剩刘子光一人坐在桌前喝着闷酒。
店里生着旺旺的火炉子,温暖如春,窗子却都开着,一盏电弧灯照着外面,灯光中能看见翩翩雪花飞舞,只是雪花也就罢了,偏偏外面的花圃里还有十几树寒梅,正迎风傲雪,点点殷红衬着片片飞雪,煞是夺目,才子们皆赞叹此景之奇美,有人忍不住吟出一些赞颂梅花的千古名句来。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这分别是宋代6游的词和王安石的诗,都达到咏梅的巅峰,所以这两诗词念出来之后,整个大厅里居然没有人敢再做诗,一时间只有才子们交头接耳的嗡嗡声,谁也没有听到楼上传来轻轻一声叹息,过了片刻,楼上出来一个俏生生的娃娃,做男孩打扮,大约十三四岁,站在栏杆边说道:“我家先生新赋了一词,请各位斧正。”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听那娃娃念词。
那娃娃应该是个女孩,声音如黄莺般婉转。
江梅引
沁梅点点舞东风,拒尘埃,
姑射来,飞花剑影月下独徘徊。
前生本傍瑶池栽,
霓歌裁,闲绿绮,漫抒怀。
是谁无端分宝钗?
寒英落,玉枝折;
一缕香魂,去红尘,云径开。
忍听三弄,更怕度关山!
一夜相思终入骨,
姑苏台,香雪海,千里白。
一词念完,楼下众人纷纷鼓掌赞叹,夸这词写的凡脱俗,堪称典范,一时间阿谀奉承之词不绝于耳,此时楼上又传来轻轻一声叹息,这回刘子光听见了,但是不以为意,依然闷头坐在桌旁吃酒。
那女娃娃听了身后几句吩咐,又道:“先生说了,谁能作出咏梅的好诗词,可以上楼和先生一同赏雪饮酒。”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象打了鸡血一般兴奋起来,纷纷低头做沉思状,不多时便有数诗词出炉,但都是泛泛之作,毫无新意,只听楼上传来第三声叹息,紧接着一个声音低语道:“难道江南四公子凋零之后,这偌大的京城,竟然连一个真正理解梅花奥义的人都没有了么。”
话音刚落,忽见人群之后那个一直静坐着喝闷酒的人突然站起,朗声念出一卜算子来。
风雨送春归,
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
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
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
她在丛中笑。
那人正是刘子光,此时他已经喝高了,虽然他的酒量极高,但是并不代表酒精不会影响情绪,这些酸丁们的表演刺激了他的表现**,幸亏肚子里还有点货色,这几年一直以武夫面目示人,没有机会卖弄他掌握的几主席诗词,今天正好摊上这么个机会,这个风头不出白不出,于是他老人家暗骂一声gbd,站起来将这剽窃来的卜算子.咏梅朗诵了一番。
词朗诵完了,刘子光继续闷头坐下喝酒装酷,看也不看大家,众人愣了一下,随即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品头论足起来。
“什么玩意啊,对仗都不工整。”
“这词当真粗鄙,称之为打油词也不为过啊。”
“是啊年兄,比你刚才赋的那一差了八百倍。”
可是楼上却传来酒杯落地的声音,紧接着那女娃娃道:“我家先生请这位客人上楼一同赏雪饮酒。”
刘子光心说你个妓院老板充什么大瓣蒜,还请老子一起喝酒,他头也不会,冲上面一抱拳:“谢了,楼下挺好的,就不上去叨扰了。”
众酸丁大跌眼镜,这个小子也太给脸不要脸了,不过在场的都是文人墨客,并没有地痞恶少,所以只是口头上表一下愤慨,并没有人上来找茬打架。
刘子光的反应让楼上的人很吃惊,片刻之后,刘子光只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然后就看到旁边多了一个人,白衣胜雪,笑颜如花,春葱玉手捏着一柄白玉扇骨的折扇,正含笑看着他,两个小酒窝给端庄的脸上平添一丝俏皮,虽然是男装,难掩胸前波涛汹涌,显然是个女扮男装的美女,这美女不是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而是二十出头的大姑娘,脸和身架都长开了,浑身上下散出一种成熟女性的魅力,身着文士男装,有多了一份英气和儒雅,当真是个气质型的熟女。
“自古以来,梅花就是文人墨客千年吟咏不绝的主题,但是象阁下这样反其意而用之的《卜算子?咏梅》的确与传统咏梅之作所写大相径庭。不是愁而是笑,不是孤傲而是文人的操守与傲骨。一咏梅词力扫过去文人那种哀怨、颓唐、隐逸之气,创出一种新的景观与新的气象,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心服口服。”那熟女也不和刘子光打招呼,径自说出一番评论来,然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帮刘子光倒上,用将自己的玉杯倒满,端起来说:“兄台,为你的好词当浮一大白。”
刘子光搞不清楚她的来路,但是人家很给面子的跑下来给他敬酒,再装逼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于是他拿起酒杯道:“献丑了,在下见世间真君子日益稀少,才作此词,草就而已,没有那么多高深的用意。”
两人对饮了一杯,熟女道:“此间嘈杂,可否请先生移步楼上叙话。”见刘子光稍有犹豫,又道:“怎么,还怕在下吃了你不成?”说完莞尔一笑,小酒窝又显现出来,说不出来的妩媚,刘子光便不再矫情,道:“恭敬不如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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