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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森堡的山谷里埋伏雄兵,数以千计的战士根本不知道追击罗斯人的骑兵已经大败亏输。
他们对信仰无比虔诚,对大主教哈特加的宣传深信不疑。
骑兵已经取得了伟大的胜利!勇敢的吉尔伯特带领骑兵精锐已经在攻击被窃据的科布伦茨!无数罗斯匪徒被处决,无数叛徒都被正义制裁!这些恶人的灵魂都将在地狱烈火中永远折磨。
民兵战士们陷入群体性的狂热,当所有人都在说“我们将胜利”,他们就对胜利深信不疑。
猎矛、标枪、鱼叉、大镰和链枷,所有能充当武器的农具工具都拿了出来。
河谷驻军与附近避难的村民中绝大部分男子已经武装起来,大主教已经说了,杀人是必下地狱的恶行,然而所有的诺曼人都是撒旦,无外乎大撒旦和小撒旦以及小恶魔,杀尽这些怪物,所有人的原罪即可抵消。
据说一家出一男丁当兵,只要杀死一个匪徒,全家的灵魂即可净化。
这是真的吗?既然大主教这么说了,应该就是真的。
所以当留里克基于被俘的吉尔伯特所提供的情报,担心卢森堡的那群哀兵是硬茬时。
卢森堡盘踞着的一切可以称之为战士的存在名义上已经达到了一万人!
这里真正能打仗的自然只有从西北方向来的远征军与本地自古就有的驻军,又招募的五千人可谓就是凑数的农民。
临时武装农民的力量如何?贵族们不看好他们,认为只是能打顺风仗的凑数者。
现在临时的民兵也群情激奋士气旺盛。所有人期待着复活节大弥撒,没有人再担心冬季战争所冒的巨大风险。
一个好消息令局面进一步沸腾,生病的艾伯哈特终于痊愈了。
山坡修道院内,一度上吐下泻罹患恶性高烧的艾伯哈特,在大主教提供的奇奇怪怪药水帮助下逐渐康复。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喝那些圣油,据称得到大天使的神圣加护,野蛮人的诅咒涤荡干净了。
“户外很嘈杂,听说这几日您又召集了一些战士。关于复活节开启的远征……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
“我的孩子,天主会保佑我们。这是对魔鬼的战争。”大主教亲自端着装满圣油的银碗,“再喝下它。天主保佑你,你已经痊愈了。在新的战争中我们需要你的指挥。”
“好吧。”接过大主教的碗,艾伯哈特将之一饮而尽。
不久,在修道院隐居许久的于利希高伯爵艾伯哈特再现。
在他出现之前,大主教已经为伯爵的付出做了造势。
大量民兵闻讯赶到山坡下的修道院,只见一位骑马披甲的贵族再现。
艾伯哈特不戴头盔只为自己的兵看清自己的脸。虽然失去了几乎所有的贵族军队,他现在能倚靠的还有数以千计的武装农民。
至少他们是来自帝国都城附近的农民,所拥有较多的财产,虽然是农民出身,有相当多的战士披着锁子甲,哪怕甲衣多已锈蚀。
民兵们已经将长矛的矛头擦拭得锃光瓦亮,生锈的剑与斧头也打磨得锋利。
艾伯哈特攥紧缰绳走近军队,那些战士们仰视自己的伯爵,下意识伸手抚摸他的战马。
人群让出一条路,现在连大主教哈特加也带着下级教士们跟在战马之后,此举完全在拔高艾伯哈特的地位。
于利希高伯爵仿佛成了国王。
如此以来,伯爵艾伯哈特骑虎难下,在河谷区驻扎的所有战士现在都由他指挥,由大主教主导定于复活节、以收复特里尔为阶段性目标的冬季战争,胜利的光荣属于他,倘若战败……就是万劫不复。
“所有军队都交给你了。天主赐福于你,净化你身上的黑暗诅咒,所以你没有死。你被赋予神圣使命……”大主教的话余音绕梁,再见这些欢呼的战士们,本对冬季战争担忧的他,现在也多了很多自信。
一位被神赐福的贵族统帅万军,一万名民兵陈兵于此,艾伯哈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能率领如此多的战士。
这完全超乎设想,首当其冲的正是如何指挥他们。艾伯哈特从未有此经验,现在贵族战士大估摸损失,自己可以依赖的军官在哪里?
越是深入了解这大军他越是焦头烂额,无奈之下只好提拔本地的驻军,两位百夫长被要求统帅一千人。
驻军战士全部升官,一位普通剑士也可指挥十到二十名步兵。
仅存的精锐就这样被稀释掉了,艾伯哈特有着自己的道理,所谓没有职业军人管着那些新征召的民兵,那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战士们坚信军队取得了大胜,尤其是拉蒙高的武装民兵,相信自己的伯爵在持续胜利,基于两位伯爵的约定,自己现在就听于利息高伯爵大人指挥。
秘密必须严守,艾伯哈特对外也是宣布胜利,真实的情况他最清楚,也就基于现状在自己军中做积极调整。
所有的猎户得到通知,哪怕他们手里的猎弓磅数小、箭矢质量糟糕,有总比没有好,弓手被集合。
既然罗斯人在大规模使用箭矢,自己就当有样学样。哪怕己方的弓手难以射杀敌人,只要能用抛射打乱罗斯人的部署,军队冲锋就可以冲破阵列,因为上次战斗部分骑兵真的完成破阵,可惜没有后续部队稳定扩大战果。
“这一次,我不会再吃亏。”
军中开始流传响亮口号:将特里尔献给天主。
复活节尚未到,他们仍在打磨武器准备口粮,而出征之日也近在眼前了。
但是,没有人意识到特里尔方面罗斯军在大规模增兵,也没有想到军队会主动发起攻势。
留里克的战书显示罗斯军会故意驻守,刻意以逸待劳等卢森堡驻军攻击。后者相信了这一套,某种意义上战争成了塔防游戏。
唯一的变量正是丹麦军队,拉格纳和他的一千一百名战士开始行动了。
绍尔河口在现在的时代还是一片荒地,因夏季绍尔河涨水,此地难以生长树木,荒地土壤松软枯草丛生。
成团的芦苇已经枯黄,一艘艘长船排成纵队在行动。
枯水期的绍尔河宽度萎缩得仅有五十米,为航行速度与避免再塞船,丹麦军只好排出一字长蛇阵。
冷风吹在每个人的脸上,战士们对劫掠有着无限热情,能抢到金银最好,如果能掠夺大量粮食至少确保全军过冬的保障。
不管怎么说战士们相信这场劫掠的收益,一定高于他们在北方捞鱼所得。
各船桅杆悬挂着渡鸦旗旗帜,高翘船首后掩藏着男女战士,他们人人身有刺青,因从罗斯人手里搞到了大量带着有硫磺的肥皂,固然他们变得极为干净,却也浑身散发淡淡硫磺气味。
就仿佛一群从地狱来的怪物。
通过从不列颠的掠夺,大量战士装备了锁子甲与单层牛皮甲,一批从罗斯进口的碳钢武器令他们如虎添翼。
但与罗斯军最大的不同是,丹麦军并未大规模装备弓矢,一千战士持弓者仅有百人,箭矢威力也很一般。
矛与长柄战斧装备量巨大,靠着战士的蛮力,战斧劈碎了威塞克斯王国的步兵阵,粉碎法兰克步兵的阵列想必也可以。
因为丹麦人获悉敌人骑兵全军覆没,对己方最大的威胁已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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