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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尼禄,萨塞尔,爱
“知识,”阿尔泰尔慢腾腾地说,仿佛是要努力摆脱沉思,“还有感情。”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是在指什么?”
“对你来说,知识和爱的关系是相悖的吗?”
“也许是吧。”希丝卡冷淡地说。她觉得这没什么好谈的,因为她这一生就是在为了追求知识而放弃爱。
阿尔泰尔扔掉炭块,从木箱子里拿出海绵,擦掉轻微的炭痕,然后站在画前沉思了很长时间。作画时,她似乎和平时区别很大,会陷入这种她平时不会陷入的沉默。
“是的,有时我的确会这么想。”军团长回答道,似乎表现得无动于衷,又似乎在表情里含着某种难以描述的情绪,“那么,来谈谈如今我们都记得的人吧——凯撒。处死了所有企图干预王权者的尼禄·克劳狄乌斯,还有作为热情的艺术家的尼禄·克劳狄乌斯,希丝卡,你觉得,这位凯撒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不关心政治。”
“噢,这很像你会说的话,”阿尔泰尔点点头,“那么请听我说吧:我觉得她是个极其少见的人,并且足够承担她正在承担的地位,倘若你能在剪肃之年看到她所做的,也许你也会有和我相似的看法。那天,就我亲眼所见,尼禄同她在元老院的盟友们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并以此为理由拉来了他们的绝大部分实权长老。她和他们一一握手,并拥抱和亲吻他们,称他们为亲爱的弟兄和师长,那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真诚——哪怕有一丝虚假,也无法使人察觉,甚至是我,也无法相信那是装出来的。但就在他们讨论战事正欢的时候,她的猎犬们却扑了出来,解除了所有人的武装。她把她那些‘弟兄和师长’都捆绑起来,在宫殿的刑场里一一处死,没有任何遗漏或犹豫。我可以这样说:自政治存在以来这世上发生的所有欺骗中,这可以称为我所见的最完美的一起。”
“我对政治的确很外行,阿尔泰尔阁下,”希丝卡冷冷地一笑,“我也不得不承认女王的勇敢和果断。可我毕竟对政治很外行,——我觉得她是个背信弃义的人,哪怕有人称此为对帝国的拯救,我也没法从中感受到任何值得赞扬的的地方。那么,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些吗,——尼禄·克劳狄乌斯是个无情的政治家?这又能证明什么?证明知识和爱?”
“不,并非如此,”阿尔泰尔答道,“这件事情和她本人的性格其实格格不入,甚至与她掌权后所做的一切呈现出相反的表现。我认为——只是我认为——人的两面体现在人性和兽性上,表现在道德和欲望上,从最无知的平民到最伟大的君王无一不是如此。对无知的平民来说,这种两面性是痛苦的、复杂的,也是呈现出压抑的、和被压抑的,总有一面会占据上风,也总有一面会占据下风。可是,对尼禄·克劳狄乌斯不一样,在我看来,她——这位凯撒——她是一个奇妙的人,也可以说是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人。她有这样一种本领——那就是她能随心所欲的想当人就当人,想当兽就当兽,她灵魂中的人性和兽性是并非是互斥的,而是结合在一起的,这也是为什么——她拥有力量。”
“你把这称为力量?难道那不只是因为她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不全然是,”阿尔泰尔回答道,“倘若另一些人坐在她的位置上,也很难做的比她更好。尼禄在作恶的时候是心安理得的——为什么我这么说?是因为她不受良心谴责,是因为她能用兽性去超越道德和法律。可是,她在爱的时候又会体现出超过普通人的爱,她像是要燃烧自己一样,把她整个人的灵魂都投入到情感中去,体现出一种非同寻常的神性。普通人是经受不住自己的两面性的,甚至害怕其超过了死亡,犯下罪行便陷入悔恨的痛苦,可尼禄不同。我认为,她为所欲为的意义不止在她的地位,而在于她的灵魂本身——这位凯撒拥有的印迹是很美的,甚至使我体会到一种非同寻常的感动,她的无知和她的爱是并行的,也和她拥有的自由是并行的,她既像兽,也像人,甚至像神。”
“不,军团长阁下,”希丝卡继续冷笑着说,“如果尼禄就像你说的那样,那她这样的人——无知无识的人,她其实什么都不爱,而那种自由,也不过是对‘像无知的野兽一样为所欲为’的美称。”
“那么,知识和爱是并行的吗?”阿尔泰尔那手触摸着这幅画——这幅描绘着战场中的男性和女性的画作。
“也许吧。”希丝卡冷淡地说。
阿尔泰尔让她看这幅画,但她没从中领会到什么——除了男性眼中那种不可思议的哀伤和知识的痛苦外,希丝卡什么都没领会到。
“你还记得萨塞尔——你曾经的同僚吗?”
“一个滥情的家伙。”
“除此之外?”
“擅长烹饪使人作呕的猪食。”
“这画中的人是他。”阿尔泰尔没有再理会她的贬低,而是拿起炭块,细细勾勒那张脸上的胡茬——这使她开始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了。
这的确是萨塞尔......
“......你的艺术加工很了不起。”希丝卡试图不带偏见地说。
“如果说,我从尼禄身上发现了一种同时作为人和兽的自由,也即一种无知的爱和自由,那么,在亚斯基洛奇的战场上,我却发现了另一种爱和自由。”阿尔泰尔经过深思熟虑后说道,“那个发现......则使我忍不住想要为此完成一副新的构思。”
希丝卡想起几个月以前的事:她在断崖上遇到萨塞尔的时候,他几乎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似乎变得阴沉了,气质也比过去那个滥情的混账更危险了。可是,他身上却蕴含着一种神经质似得软弱无力,像发了病一样。
“你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呢?希丝卡?难道不是你会从自己的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吗?”阿尔泰尔平静的、且不带任何感情地说,“我想描绘的是和知识并行的爱,和尼禄·克劳狄乌斯完全相反的爱。这种爱不带有无知和迷茫,而完全是知识的女儿。这种人拥有知识,以为自己什么都了解,以为自己通晓一切,以为自己全然了解他者的心灵——事实也的确如此。可是,他们却还是会为这种通晓付出代价,这代价带来的痛苦正是知识的痛苦,也是他们通晓一切却无法理清自我所带来的痛苦......”
希丝卡没说话。
“作为一个爱好艺术的人来说,”对方嘴角挂着有些不详的微笑,“最低限度,我很想试着把他和尼禄绘制到同一张画布上。”
“那她呢?”希丝卡指了指修女——她的脸是空白的。
阿尔泰尔脸上的微笑渐渐敛去了。她用平静的语气告知她:“我还需要一定时间来理解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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