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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猎人们
他握住这只苍白的手,意外的感受到人的温度和触觉。
“神明说,我只有这样才能接受回响的守护。”她说。
“很细腻。”萨塞尔吻了吻她的指尖。
“我该感谢您的赞扬吗?”
黑巫师没理会她,长出一口气,将意识投入血之回响模糊的轮廓,接下来,一圈黯淡的银灰色烟雾围住了他。
他踏入入口,走上梦境的碎片组成的墙垣和峡谷,身边是被夕阳残照点亮的面孔和人形。此时,不明来由的低语在他骨髓和灵魂深处窸窸窣窣,呼喊和徘徊,在手指间缭绕,在耳膜下低语,无数种不同的语言说出的细碎词句仿佛是阴影组成的烟雾——有生命的烟雾——在他的皮肤上行走。那些细小的触须环绕他阳光般耀眼炽烈的灵魂敲打,却始终寻不到进入其间的道路。
他将意识再度深入。由意识的碎片组成的地面不断升起,墙垣如晶体堆砌的雕塑般闪耀着支离破碎的光,在他眼中飞速后退,如同死前的记忆,引领他向前走。墙垣和峡谷上长了一层湿漉漉的青苔,光滑如绸缎,煞像是淹没在雨水中的大理石长椅。烟雾般有形的低语回响淹没了他的意识,就像是海潮淹没了他的灵魂——这是入口——蓝幽幽地、暗沉沉地流淌着的,好像是玻璃的烟雾。四周一切都在向他面前这海浪般涌动的烟雾中汇聚、拍打,似乎从近乎永恒的岁月之前就一成不变地响在这个离奇的世界上。
灵魂学。
这也是灵魂学。
他对此很熟悉——对这种意识组成的世界。
“您进入的比我想象中要深的多,不善良的黑巫师。”
人偶几不可闻的低语被周围不明来由的喧嚣淹没,但他还是能在这些无意识的低语中分辨出她有结构的词句。
“这和我研究的方向有所重叠。”
“可是,您确定您的意识能回去吗?”
“我走过比这更危险的距离。”
萨塞尔说着,用手触摸眼前朦胧的意识体——一团不规则的、不断改变着形体的几何形——这是人偶的意识。
“你见证过吗?”他问,“茫茫的时间之流会将一切过去的足迹都印入森罗万象,毫不留情的使转瞬即逝的事物中存在的‘现在’走向毁灭,即便是残留的躯壳也日渐腐朽,变成模糊的记忆,像海面上倒映的星光一样消失无踪,再也无法寻见。只有在世界不为人知的间隙里,才能看到过去,看到已经被淹没的东西——如果不彻底深入,就永远无法理解——灵魂行走在世界上总会掉落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就像波浪间涡卷的雪花一样,被这间隙吸收吞入,并将这些漫长的词句记录为没有逻辑的故事。”
“您记忆中无法观察的东西有很多,这也是其中一部分吗?”她说。
“这是禁忌,”萨塞尔说,“但这也是真理,你无法观察,是因为接触禁忌是有条件的。”
黑巫师停顿了数个心跳的时间,将眼神聚集在对方有形体的意识中。他将思想里的诸多认知组合起来,各种变化彼此分割和延伸,混杂成为完成一次‘血之回响’的附加应有的各种结构和变化,然后,近似的光芒从他手中,或者说——从他灵魂中浮现出来。
这一切都在转瞬间完成了。
他从间隙中离开,对着眼前的人偶眨眨眼睛。朦胧的烟雾开始凝聚,最后变成此处的现实。不规则的角度恢复成正常的清晰形体,蓝幽幽的烟雾也逐渐褪去,使得彼此混杂的光和影逐渐清晰。
“这是......您改变了我的意识吗?”
萨塞尔放开她失去温度的手,耸耸肩。关于人偶的记忆,如果他能阅读,必定要比灵魂学的世界里能阅读的破碎意识所获得的更多——就如他从阿梅莉亚所处之地耐心地拾取了她细碎的记忆一样,但是,他目前还缺少翻开这本书的能力。
“这只是一次对你的精神微不足道的强化。”
而现在,他有比更需要提出的问题。
“有人告诉我一个地方,”萨塞尔最终说,“这个噩梦的最深处,一个渔村,它在哪里?”
大教堂外,萨塞尔把手从神职人员的头顶上拿开,停止血之回响对灵魂的影响。月光铭刻出这个巨塔般高大的兽化病人,他就跪在他眼前,把廊柱般的巨斧摆在一旁,因他几句微不足道的只言片语而放声哭泣,并不停地诉说,真诚的表示感谢,并和他分享自己迄今为止的一切痛苦。
风中传来这教堂区附近野兽悲恸的嚎叫,吹过周围空荡荡的街道,吹过杂草丛生的砖头缝。坑坑洼洼的墙壁似乎与天空一样是黑色的。萨塞尔随着这声音的节奏缓缓点头,用低沉的声音引导眼前这个比想象中更加脆弱的病人——越来越缓慢,越来越低沉的声音——让病人吐露他想要知晓的一切。等这个脆弱的毒瘾患者完全被他掌握后,他的灵魂将全然不设防地向他张开,再也无处可逃。
“费尔德,你知道猎人的梦魇是什么样的吗?”萨塞尔问。
丛生的杂草在风中摇晃,尘埃扬起,掠过干涸的水井和乱糟糟的墓碑丛。风声就像是鬼魂的低语。他蹙起眉头,就像是在努力回忆一样。
“那是猎人们口口相传的故事,据说是更深层的噩梦,要走过很多危险的道路。”费尔德最终说。
他的口气中没有多少敬畏,就像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故事——太遥远的地方不会使人产生敬畏感,就像太近的地方也不会使人敬畏一样。
“这个梦中还有猎人存在吗?”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久到狩猎已经失去了意义,在这里,已经只剩疯掉的怪物和放弃希望的怪物了,先知。”费尔德答道,他把自己也称作怪物,因为他此前的行为的确和怪物没什么两样。“噩梦中没有猎人,但您或许可以找到曾经是猎人的怪物们。
“那你能举个示例吗?”
费尔德动了动他干枯的眼皮,似乎是再次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过去有个归属于我们教会的猎人,是叫阿尔弗雷德,是个时常陷入狂笑的疯子,而且总是带着顶奇怪的三角头盔。也许他现在还在这梦中徘徊,寻找着某种叫‘污秽之血族’的不知所谓的东西。”他停了一下,似乎因为知晓的一切就这么说完了而感到沮丧。“其它事情我知之有限,或许您也能找到一个曾经是加斯科因神父的兽化人,但他也已经失踪很久了,也许早就完全失去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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