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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狗屎的陈公台,疯了吗?……

曹朋抡起那支比他还高的河一大刀,把一个冲上城头的下郊兵砍翻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一个下邳兵倒地,又有四五个下郊兵窜上城头。

不等楚戈回答,曹朋已拖到飞奔而去。

两枚铁流星脱手飞出,将一个下郊兵砸的脑浆迸裂。不过曹朋旋即便被其他下郊兵包围起来,刀来枪往又是一阵厮杀。当曹朋一刀抹过最后一名下郊兵的脖子时,脸上被喷上一层浓稠的血雾。此时,天已近百时,斜阳夕照,整个曲阳西城的城头上,笼罩着一蓬血色光芒。

“退了,他们退了!”

当干掉了最后一名冲上下郊城头的下郊兵后,城头上的军车们纵声欢呼。

“心!”

曹朋话音未落,只听城下嘎吱嘎吱机括响动,几十台抛石机同时射。夹带巨力的福石飞上城头,两个来不及躲闪的士兵,被福石砸中,顿时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之中变成了死尸。

“他们就不累吗?”

楚戈喘着粗气,和曹朋一起躲在垛口下方。

曹朋放下刀,把手上的布条扯下来,从怀中有取出一根干净的布条,缠绕在手上。

他用这种方式,来避免手滑。

凶狠的杀戮,已使得他全身沾着血。如果不用这种办法,就很可能出现大刀脱手的情况。那根被换下来的布条,湿漉漉,沉甸甸,被鲜血湿透……

楚戈有样学样,也开始更换手上的血布。

他一边缠手一边咒骂道:“该死的下郊狗,今天好像疯了似地,这已经是第几次攻击了?”

“第十一次!”

曹朋神色淡然,把手缠好,抓起大刀。

“弓箭手,弓箭手做准……”

他站起身来迎面就见一颗循石飞来,吓得他连忙闪躲。

蓬的一声镭石击中垛口,把半个垛口砸的粉碎。灰尘带着一股子烟熏火燎的味道,让曹朋一阵剧烈咳嗽。但此时,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忙上前一步,靠在城垛口上,向城外观望。

一曲兵马,已列队城下。

待循石轰击过后,他们就会动进攻。

“夏侯!”

“喏!”

“东城那边情况如何?”

“下郊军攻的很猛,刚才传来消息严法受伤了,不过伤势不算太重。”

严法,就是邓范。

夏侯兰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文挂说,东城目前情况还好,至少还能再继续坚持下去。

公子,伤亡太大了要不然抽调援兵?

陈公台看起来是想要一战功成,拼了命的攻击。这样子下去的话我担心咱们坚持不了太久。”

是啊,陈宫今天看起来是下定决心了!

昨日他吃了一个大亏,今天是猛攻不止。而且曹性没有出现,估计是坐镇于后军。如此一来,甘宁想要突击援助估计困难很大。

可是陈宫就不考虑,这样子攻击如果不能破城的话,对于下郊军的士气,同样是一种打击?付出那么多士兵的性命,似乎得不偿失啊。

曹朋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可就在他沉吟的时候,三颗福石凶狠的轰击在在城墙上。

轰陛!

一声巨响,有兵车嘶声吼叫,“城墙塌了,城墙塌了……”

西门一处城墙,在遭妥连番轰击之后,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是坚固的城墙出现了一个缺口。

城下,下郊军战鼓轰隆,下郊兵在强弓硬弩,以及循石的掩护下,如潮水般涌来。

曹朋顾不得再去考虑问题,拖刀奔向缺口处。

“夏侯,你继续之后,楚疯子随我拒敌。”

楚戈答应一声,紧跟在曹朋身后,匆匆离去。夏侯兰一脸凝重之色,嘶声吼道:“弓箭手,抛射!”

嗡……

一排箭矢冲天而起,向城下射去。

在同等级的县城之中,曲阳算得上一座坚城。

前曲阳长王模对城防也挺关注,每年都会加以修缮。但曲阳毕竟是县城,不可能使用哪种青砖巨石造建。城墙虽高,虽厚,但其主体却是夯土筑就。所以在经过连番的攻击之后,城墙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好在,曹朋早已有了安排,在城上堆积了无数泥沙袋子。

“把缺口给我填上!”

曹朋冲过去,就看到那可以容纳一辆马车出入的巨大缺口。

他连忙大声呼喊,指挥兵车将沙袋木桩投下去。

但遭遇破城的军车,还是有些慌乱。以至于在填筑缺口的时候,不免手脚软,致使一队下郊兵冲进城内。曹朋和楚戈带着两名亲兵立刻迎上前去,大刀反复,在短途骤然力,将一名下郊兵砍翻在血泊中。两天搏杀,对于曹朋而言,无疑是一次残酷而卓有成效的历练。

后世的武术里,夹杂了太多花俏。

这使得很多招数华而不实,战斗力相对减弱。

古人创造武术,不是为了观赏,而是杀……两天亡命搏杀,使得曹朋的刀法脱胎换骨。许多华而不实的花架子在不知不觉中抛弃。搏杀之时,用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予以杀伤。

这,才是本质!

“休得理睬下郊狗,给我填上缺口。”

两天搏杀,使得曹朋在兵车中,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

士兵们愿意相信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稚气未消的少年。他带着楚戈冲上来后,士气为之一振。木桩和沙袋投掷的度骤然加快,眨眼间便把那缺口填上。而冲进城内的十几个下郊兵,也在曹朋的指挥下,迅遭到围杀。当最后一个冲进城的下郊兵被斩杀后,城上已恢复了平静。

练!

曹朋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

他皱着眉将挂在甲叶子上的一段肠子摘下,随手丢弃旁边。

那模样,又引得楚戈等军车们哈哈大笑……

城墙倒塌所带来的阴霾,好似一扫而空。但曹朋的心里,却格外沉重。

既然能出现第一个缺口,那有可能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乃至于无数个缺口。到那时候曲阳还能继续坚持吗?

亦或者,应该抽调兵力?

面对陈宫那近似疯狂的攻击,曹朋有些动摇。

“下郊狗又来了!”

抬头看去,只见十几枚火球呼啸自空中落下,一枚燃烧的福石,蓬的落在距离曹朋不远的城门楼下。用碎石铺成的长街,被砸的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崩飞的石子擦着曹朋的脸颊飞过去,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一名海西兵,被碎石击中额头顿时血流不止……

曹朋忍不住破口大骂:“陈公台,你丵吃春丵药了!”

他健步如飞,冲上城头。

看着城下密密麻麻,蜂拥而至的下郊兵,不禁一阵头大。

公子,调兵吧。

复侯兰冲过来,大声喊叫。

“伤亡近二百快顶不住了!”

“给我调兵……”

曹朋也急红了眼,大声吼道。

随着他一声令下王旭率三百余人,自西校场赶来,迅投入战场。

“西校场还有多少人?”

“只剩下周县尉和他手下三百人。”

就在曹朋和王旭这对话的一刹那下邦军再次动攻势。王旭带来的三百兵马,大都是临时征召过来。面对那些悍不畏死的下邦兵,顿时慌了手脚。他们甚至不知道怎么去躲避箭矢瞬间便有十余人倒在血泊中。剩下的,立刻慌乱起来在城头上大喊大叫,狼狈而逃。

也难怪,从军不足十天,便被拉到战场上。

这些新兵蛋子,如何能不惊慌失措?可他们惊慌没关系,却使得城头上的兵卒,也开始慌乱。

曹朋勃然大怒,操刀冲上去,连续将几个奔走逃窜的士兵砍杀。

“哪个再敢慌乱,格杀勿论。”

刹那间,城头上的兵卒,好像冷静下来。

“就地隐藏,随时准备作战,若被我看见谁在城上乱走,这些人就是下场。”

慌乱,似乎被镇丵压了!

可是曹朋,却连连苦笑……

这等新兵蛋子,指望他们作战?如果真的对阵疆场,甘宁带着五十人,就可以让他们全军覆没。

“要不然,把周县尉调上来?”

夏侯兰也不是很看好这些新兵蛋子,忍不住向曹朋提出建议。

征调吗?

曹朋不免有些意动。

不可否认,周仓手下那些兵马,远非这些新兵蛋子可比。如果他们上来,至少可提升两成战力。

可内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

陈宫的疯狂攻击,让曹朋产生一丝怪异的警兆。他觉得,陈宫这样子攻击,定有其他目的。

“文珪那边的情况怎样?”

“伤亡也已过百。”

曹朋拍了拍额头,一咬牙,“先撑过这一轮,天马上要黑了,看那陈宫,还有什丵么花招。”

“喏!”

下郊军阵前,陈宫立于战车上,静静的观望战局。

当下郊军再一次被打下城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军师,要不要继续攻击?”

“传令,暂停攻击!”

“啊?”

传令兵愣了一下,旋即转身将命令传递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吕吉纵马疾驰而来,在陈宫车前停下之后,大声道:“军师,何故停止攻击?”

他本来是被安排坐镇后军,但临战时,又被委以攻打东城之任务。

“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吕吉一脸的迷茫,疑惑向陈宫寿去。

陈宫心中不由得生出鄙薄之意,暗地里冷笑一声:就这点眼力价,还想继承温侯的家业吗?

不过,他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刚才西城门上丵,海西军已出现混乱局面。想必今日攻击,已经把他们最后的力量逼迫出来。冈才城上的海西兵,很有可能是一群新车。老卒战亡,新卒接替。也就是说,曲阳城里已没有余力,连最后一点兵车都派上来了。”

“那又如何?”

“嘿嘿,今晚,就是破城之时。”

练宫冷笑一声,不再与吕吉解释。

他立刻下令:全军休整。

吕吉一头雾水,也不知道陈宫这喉咙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刚准备回转东城大营,却被陈宫叫住:“少君侯,曲阳城破之功,还需少君侯先登才是。”

“哦?”

“西城的守御已到了极限,我准备今夜再次动猛攻。之前,他们城墙已经破了两次,如今已危在旦夕。少君侯难道不想第一个冲进曲阳,建立功吗?”

这陈公台,对我还真不错!

吕吉闻听顿时心花怒放,连连点头。

“那么,西城门总攻,就交由少君侯指挥。”

“军师放心,吕吉必攻破曲阳,在城中恭候军师。”

“那么,准备吧。”

陈宫驱车离去,在行进时,突然密令身边传令兵,“请曹将军来,就说万事俱备。”

“喏!”

陈宫手搭凉棚,看着斜阳照映下的曲阳城,泛着一蓬蒙蒙血光。

那瘦削清瘴的双颊,透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曹友学,我要出招了!”

与此同时,在距离下郊城三十里外,祖水河畔的密林中,甘宁有些狼狈的坐在一块巨石上。

“伯苗,怎么办?”

邓芝一脸愁容,闭着眼睛,沉思不语。

日间,当曲阳激战正酣的时候,甘宁曾率部数次对下郊军突击,试图来缓解下郊军的攻势,分担曹朋的压力。哪知道,下郊军严阵以待。数次冲锋,损兵折将,却无法靠近对方……

曹性坐镇后军,沉稳有度,指挥得当。

他也不出击,也不去寻找,而是坐等甘宁前来。

一千弓丵弩手,就列阵于后军。每逢甘宁率部突击时,必遭遇箭雨阻击。接连数次攻击之后,甘宁折损了二十余人,不敢再轻易进攻了。

他手里只有三百人,死了二十多个,只剩下二百余人。而曹性典型的刺猬战术。你攻过来,我就用强弓硬弩阻击;你逃走,我也不理睬你。

一天下来,甘宁心里憋足了火气…………

面对下郊军这种无赖战法,邓芝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人家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就是按住曲阳一头猛打。如此一来,骑军在外围的突袭,明显已没有作用。继续以这种战法打下去的话,非但无法分担曲阳的压力,甚至连自己这些人,也要扔进去。很明显,之前所设定的消耗战,拖字计,已经无法再使用,必须另寻他法“兴霸,我有一计,也许可解曲阳之危。”

“什么办法?”

甘宁连忙问道。

邓芝说:“此一计,有些冒险,同时还需要友学能顶住陈宫的猛攻,至严两至三天方可。”

“你说!”

“你我兵分两路。”

邓芝在甘宁耳边低声解说,甘宁一开始眉头紧蹙,片刻后他猛一点头,“如今,也唯有此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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