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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东重新把纸人扛在肩膀上,他倒是想把它塞进背包,可是它太大只。

离开的路上气氛比去时要轻松,一路上一群人都在分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众人一致觉得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些人被鬼附了身中了邪,否则的话在他们脑子清醒的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自己走进去的。

陈然并未插嘴只是静静听着,果东则扛着自己的纸人开开心心地走在一群人中间,除了他就没人敢走路中间。

半小时后,临走到树林边缘,眼见着前方就是下山的石板路,一群人速度是越发地快。

“回去之后我得好好洗个澡。”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红道。

“我也去。”

“我也。”

她身旁,小绿、小蓝两人立刻附和。

听着三人的对话,众人紧绷的情绪放松下来,书呆子忍不住笑着吐槽,“就你们女人麻烦。”

“可算了吧,难道你都没发现你身上都臭了吗?”小红毫不客气地笑了回去。

听说自己身上都臭了,书呆子连忙拉了领口的衣服闻了闻。

他本没当一回事,就算算上昨天他最多也就两天没洗澡,这副本里又是梅雨季节,不算热还有点冷,就算身上因为出汗有点味道也绝不至于臭。

他扯着领口狠狠一闻,旋即眉头立刻皱起,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恶心的神情。

见他这副自己把自己给熏到的模样,一群人忍不住地笑了起来,特别是小红三个女孩,都笑弯了要。

书呆子神情尴尬耳朵微红,“奇了怪了……”

嘴上嘟囔着,书呆子又扯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嗅了嗅。

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味道着实太大,他又露出那副恶心的神情,这把众人逗得越发开心。

听着众人的笑声,书呆子脸上却不见笑意,他伸了手就要拽身边的人闻对方身上的衣服,那人一把拍开他的手。

没抓住那人,书呆子走去抓憨憨。

憨憨没躲,书呆子抓着他衣服闻。

憨憨自己也抓着自己领口的衣服闻了起来,他脸上本笑着,闻着闻着他脸上就露出和书呆子如出一辙的恶心表情。

“好臭……”憨憨道。

“是挺臭的,和我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书呆子道。

见两人都如此,其他原本还笑着的人都有些笑不下去,纷纷扯了自己的衣服要闻味道,紧接着就是一阵恶心地干呕声。

“怎么会这样?”李卓风不解,进了副本后他出过汗,他能理解自己身上有味道,但那味道也实在太呛鼻。

“这个味道……”告近推推眼镜。

“尸臭。”陈然冷冷开口。

听着这两个字,书呆子一群人脸上仅剩的那点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恐惧。

“你别开玩笑了,我们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书呆子没敢把那两个字说出口。

说话间,他本能回头朝着身后的树林看去,他们已经走到树林的边界,已经站在石板路口。

回头的那一瞬间,看见身后狭窄幽深的小道上趴着的那八个人,书呆子脸上霎间失去所有血色。

“啊——”他吓得本能倒退而去要逃,但他忘了这里已经是石板路不是平路,他这一退直接一脚踩空,要不是旁边的憨憨一把抓住他,他就要直接从石板路上滚下去。

“你没事吧?”憨憨脸上还带着听说自己身上有尸臭后的疑惑不安。

书呆子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看向身后的树林时,小道中已是空空荡荡,仿佛刚刚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看出书呆子的惊恐,看见他退避害怕的动作,其他人也纷纷回头朝着身后那小道看去。

小道确实让人不舒服,特别是两边压得很近的树干和竹子,给人一种非常逼仄压抑的感觉,但小道中空空荡荡,无任何值得尖叫的东西。

“怎么了?”李卓风问。

书呆子环顾树林,他迟疑一瞬,终还是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紧张太害怕所以看错了……”

一群人又看了眼身后空荡荡的小道,彻底没了说笑的心情。

“走吧……”小红神情不安地催促,“我想洗个澡。”

这次没人再笑她,所有人立刻向着山下而去。

石板路不算长,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就能走进村里。

来到村口,看见熟悉的村落,听见村子中时不时传来的说话声,书呆子长长吐出一口气,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已经是冷汗淋漓的他停下脚步,回头朝着身后石板路尽头的树林看去,他本是想让自己放心,一回头,却对上几张苍白的脸。

远处,就在他们刚刚走过的树林和石板路的交界口,那阴暗的小道上,几张人脸正从那边望着他们这边。距离太远,书呆子看不清那几张脸上的表情,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却无比清晰。

“到底怎么了?”憨憨询问的声音从旁传来。

书呆子本能朝着他那边看去,憨憨正望着小道那边一脸的茫然,书呆子到了嘴边的话咽回,他再朝着小道那边看去,那边已又是空空荡荡。

“没什么……”书呆子嘴唇翕动,他强装镇定,神情却越发慌乱不安。

村子不大,村头村尾就是一抬头的事,进村后他们不可避免地走过王舒妮家。

看着她家门上挂上的白布,以及就摆在大厅当中的王舒妮那小小的尸体,书呆子浑身都发毛,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越是不敢看,注意力就越是往那边而去,眼角余光中,他似乎都看见床上那小小的身体动了起来。

她从床板上抬着头,充血的眼直直看着他。

书呆子加快脚步,刚准备快些离开王舒妮家院子,就听院子那边吵了起来。

果东几人听见动静,纷纷停下朝着那边看去。

沈家才办完丧事,他家从村里各家各户借来的桌椅还没来得及归还,就还摆在他家院子里。

现在王家出事,这些桌椅就得“借”到王家,所以沈家死了老婆那男人也过来帮忙。

那男人也听说了村里关于他老婆的流言,混乱不安之中,大概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做点什么,所以他就趁着这功夫去安慰王家媳妇……

结果两人没说几句,王家媳妇就火了,“不是你老婆干的,就是个意外,那你干吗不让你家小孩出门,要把她关在家里?”

王家媳妇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听着这话,在她家帮忙那些人连忙过去安抚劝说,但大概是失女心切太过悲痛,周围的人越是安慰她就越是哭得厉害,这也让本来是想要去安慰两句的沈家男人十分尴尬。

“好了,别哭了,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而且就算真是他老婆干的,那也不是他造的孽……”混乱之中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话题再次扯到鬼怪上,这让一屋子村里人神情都变得怪异,不安而避讳。

王家那哭闹着的媳妇抬起头来,恶狠狠地瞪向院子外的果东一群人,如果不是果东他们破了规矩,她家妮子不会死。

也是这时,屋里的人才注意到果东他们已经回来。

一群人尴尬地出门来。

“怎么样?”村长媳妇问道。

她年岁已大,头发花白,眼角脸上都是皱纹。初见时她眼中精光烁烁,现在却像是老了许多,眼中只剩疲惫。

说话间她眼神闪躲迟疑,看那样子就知道是想要让他们走人。

“找着了,他们全死了,死在了坟地里。”眼镜男道,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是被活活吓死的……”

听着眼镜男这话,院子里一群村里人都是一阵倒吸冷气,刚刚王家媳妇的哭闹只是让众人心情沉重,现在众人却是慌了神。

“真闹鬼?”

“现在好了吧,都说了不能让他们留下,现在咱们都得死……”

“你放屁,要死你自己死,我又没做啥亏心事,我才不会死,就算有鬼那他也要找做了亏心事的……”

“那王舒妮做啥了,她就一小孩。”

“你,她,王舒妮她不经常欺负她妹,天天弄得她妹哇哇叫——”那人急了,什么都往外说,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赶紧闭嘴。

他回头看去,他身后王家一家人都已经黑了脸。

眼见着气氛越变越僵,村长媳妇紧赶着开口,“别胡说,那田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一脚宽,就是个大人也得小心着走。”

她这话说得铿锵有力,可语气当中却透露着几分清晰的不安,这自然更加没有说服力。

一时间,院子中一片寂静。

好片刻后,李卓风硬着头皮打破沉默说了要回去洗澡的事,书呆子一群人紧赶着应和,然后一群人赶紧走掉。

离开王家院子,众人在果东他们住的那屋的坝子里停下,面面相觑。

“当务之急是找到附灵物。”告近揉捏鼻梁。

眼镜男深呼吸,脸上装作心情沉痛,他看向其他新人,“就算没有我们,这村里发生的事情也已经发生,这不是我们的错。”

听他这么说,一群新人脸色都好了不少。

本来也是,这些村里人迟早都会死,怎么死不是死?

而且明明他们才是被牵连进来的受害者,要不是这村里人,他们怎么会被拉进这副本?

说不定就是这村里的人做了什么缺德事,所以才被厉鬼索命杀死,还连累他们。

“大家洗完澡之后就分开行动,趁着天色还早都在村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小孩有拨浪鼓。”告近没去理会眼镜男的假惺惺。

“沈家和王家那边也必须去看看。”眼镜男状似无意地说道,“我们去王家,沈家就交给你们了。”

王家现在正在办丧事,他们这些人虽然不受欢迎,但要进去祭拜一下王舒妮王家的人也不至于直接拿棍子把他们赶出来。

沈家却不同,沈家的丧事已经办完,又处于这种尴尬的局面上,听王家媳妇的意思沈家那男人还把自己女儿关在了家里,想进他家搜查极为困难。

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沈家那边危险度会高得多。

李卓风看出眼镜男的小心思,他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开口,他真要开了口反倒显得他斤斤计较。

“那大家尽快。”眼镜男道。

说着,他带着一群人离开。

见他们走远,果东一群人对视一眼。

“算了,先洗澡吧……”告近拍拍李卓风的肩膀,让他别去计较。

一群人各自散开,去自己借住的那屋里找屋主要热水。

村里各家各户各种家电都还算齐全,热水器也有,但这里的热水器是太阳能的,没有太阳的时节要用时就得插电现烧,三个人都要洗澡,就得排队。

趁着热水器烧水的功夫,李卓风和书呆子去借衣服,果东则抱着自己的纸人进了卧室。

他把纸人靠在自己睡的那侧的过道里,那边床和窗户墙壁之间刚好有一条不宽的路,可以放下她,这样他晚上睁开眼还能看见她。

把她放好,看着她那笑得僵硬无比的脸,果东心情不错地摸摸她的脑袋,“乖。”

最先去洗澡的人是书呆子,他实在受不了自己身上那股子仿佛什么东西腐烂的恶臭味,趁着他去洗澡的功夫,果东出门去看有什么换洗衣服。

这里是村里,不比外面,李卓风和书呆子找了附近几家人家,也就借到三套衬衣休闲裤。

书呆子已经拿了衣服进浴室去洗澡,李卓风则卧室,他本是想找个地方把枪放好,枪不能带进浴室,以免回潮。

一进门他脚就撞到个东西,他本能低头看去,看见被自己撞得跌倒在地的那小纸人,和她那双墨点的眼对上,看着她那张笑得灿烂无比的脸,李卓风头皮一阵发麻。

李卓风回头看了眼门外,见果东正忙着选衣服,他强忍着那头皮发麻的感觉,把那纸人捡起来放到靠果东睡的那边走道里。

把那纸人放下时,不知是不是他太敏/感,他总觉得那纸人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

藏好枪,李卓风出门时书呆子正从浴室出来,李卓风赶紧拿了衣服进去。

书呆子揉着自己满是水的头发进卧室,门才一推开,门扇就把什么东西撞倒在地,书呆子脑袋从毛巾下探出朝着那东西看去,看见那就躺在地上正看着他的纸人,书呆子头皮一阵发麻。

一想到晚上要跟这纸人睡一屋,书呆子就浑身不舒服,他脑海中又是之前在小道中看见的那八个人趴在小道上的场景。

“有病……”嘴上骂着,书呆子心中的不安恐惧都化作怒火。

他对着那纸人就是一脚,他那一脚用了些力气,直接把纸人后背的纸都踹破,也把她从门口踹得直接滚到床底下。

眼不见为净,书呆子一屁股在床脚坐下,继续擦头发,“什么破地方,连个吹风机都没有。”

他们这批人里他大概是对这里的环境最不适应的一个,因为他从小就出生在城里从小就过着城里人的生活。不只是他,他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没有一个农村人,所以他打小就没去过农村,算起来这还是第一次。

书呆子抬头环顾四周一圈,嗅着空气中那股霉味和土腥味,他一脸厌恶,这种乡下地方偶尔来玩玩还好,那叫体验生活,真让他住这打死他他都不干。

李卓风动作很快,不过片刻时间就出门来。

大厅中,果东见状,拿了衣服进去。

两人错身而过时,李卓风想起纸人的事,提醒,“你那纸人不要摆在门边。”

果东停下,“门边?”

“嗯,摆门边容易踢到,我刚给你放到靠床的走道里了。”李卓风道,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果东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嗯。”果东点头,拿了自己的背包进了浴室。

李卓风往门口走去,他也正用毛巾擦着头,因为他们借住的这家主人没有吹风机。

走出两步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果东洗澡都要把包带进浴室?怎么和果东似的。

屋内,书呆子脸色煞白,一动不动,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听着果东和李卓风两人的对话,书呆子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砰砰直跳,那声音太大,让他脑子里都一片空白根本听不见其它声音。

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又一阵地翻起,那种恐惧的感觉实在太过清晰强烈,以至于他身体都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他喉结滑动,他早已经冰凉的脚微动,他试图强装镇定起身出去,他脚才一动,脚踝的位置就猛的被一只小手抓住。

那瞬间书呆子整个人都是一颤,他想要尖叫,却根本不敢发出声音。

感觉着脚踝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他只觉一股寒气不断的从那地方疯狂地涌进他的身体。他嘴唇颤抖,他想哭,想要出声求救,可身体却根本不听控制。

浴室内,给自己头发揉出一头泡泡的果东,心情大好地低头看向正努力的给自己抹沐浴露的兔子,他蹲下,他帮忙。

兔子也要洗干净。

稍晚些时候,六点多时,村长媳妇过来叫吃饭。

王家出了事,要摆宴席,捎带着他们也过去一起吃了。

虽然现在村里不少人都觉得是因为果东他们的人破了规矩才出事,但破了规矩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所以倒也没人直接对果东几人横眉冷目,至少表面并未如此。

过去的路上,书呆子异常沉默精神恍惚,李卓风询问怎么回事,书呆子却只是一脸恍惚地看看李卓风。

果东从浴室出来也进了屋后,他壮起胆子朝床下看去时,他脚踝上什么都没有,那纸人依旧在床底。

果东他们三人到时,王舒妮家院子里,眼镜男一群人已经坐下吃上,吃的是糖水蛋。

看见那糖水蛋,果东两只眼睛就是一亮,他立刻到仅剩下的那张桌子前坐下。

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糖水蛋,果东先是小口小口地喝了两口糖水,随后这才不舍得慢慢吃了起来。

他吃得正开心,身旁就多出个人来。

果东侧头看去,对上陈然那张脸那双眼时,果东不由愣了愣。

陈然亦是如此,他眉头立刻皱起,立刻想要起身,但陈然、兰昊逸和告近三个人来得最晚,周围已经没有其它空桌。

看着陈然那想走的模样,果东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原本好吃得不行的糖水蛋都变得没了味道。

陈然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陈然虽然是个抠门小气的蟹老板,但对他一直挺好还会保护他。

现在的陈然却讨厌他,那种讨厌多得陈然心里都已经装不下,甚至都从他的眼神从他的呼吸透露出来……

果东大口喝了一口糖水,一点都不甜。

他戳戳剩下那个糖水蛋,看着蛋心淌得到处都是,让原本透明的糖水都变得混浊。

果东又埋头抱着碗大口喝了一口。

陈然讨厌完整的他。

果东猛地抬起头来,他凶狠地看向身旁坐着的陈然,陈然并不喜欢糖水蛋,所以他碗里的蛋都没动过,他拿了勺子正漫不经心一下一下搅着。

果东一把把陈然的碗抢了过来,他拿了自己的勺子把陈然碗里的蛋拨到碗边,然后狠狠一口下去咬在蛋上,他把陈然的糖水蛋咬了个大大的口子,红色的蛋心都淌出。

做完这些,果东一边咀嚼着嘴里的蛋,一边凶巴巴地瞪向陈然。

他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他是个鬼,恶鬼,他坏得很,是最坏得那个,他本来就招人,讨厌得很!

凶巴巴地瞪完人,果东在陈然一脸惊讶地注视下,直接把两个碗都捞到自己的面前并排放着。

他用手臂护着不给陈然拿回去不给陈然吃,他两碗都要,他一碗吃一口轮着吃,他就是这么霸道这么讨人厌。

大口大口地吃着,果东努力摆出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没人能欺负他,谁要是敢欺负他他就欺负回去!

陈然看看自己手里悬空的勺子,再看看被旁边的人抢走护在手臂里的碗,眼角的肌肉抽了抽。

桌上的李卓风几人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对视一眼,面上的表情都扭曲。

吃饭的时候果东还不解气,陈然看中哪块菜他就要吃哪块,恨不得把陈然夹进碗里的菜都抢过来吃掉。

吃完饭,报了之前被欺负的仇,因为抢了太多菜结果吃了三大碗饭撑得肚子都痛了的果东,揉着肚子打着嗝,跟在陈然一群人后面一段距离往回走。

他不爱和陈然走一堆。

临到两家门对门的屋子门口,陈然左转去自己的那屋时,果东这才快走两步要进自己右边那屋。

他刚到门口,一只脚刚跨进大门,身后就传来一阵动静,有人在叫陈然的名字。

听见那两个字,果东几乎是立刻就回头看去。

都已经走到门边的陈然倾斜着身体靠在门框上,似乎连站立都难。

和他住一屋的兰昊逸和告近两人吓了一跳,赶紧去扶,陈然却用手中的长刀挡开两人。

感觉着脑袋里那翻江倒海的眩晕感,陈然闭上眼用力呼吸,努力让自己尽快缓过来,他不喜欢这种虚弱的感觉,也不喜欢被同情。

“你没事吧?”告近不安,“要不我扶你去床上躺着?”

陈然脸色惨白,但这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有那么瞬间他身上似乎都没了人气,就好像一具会动的尸体。

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告近再次伸手要去扶陈然,却再次被陈然手中的长刀拦住。

“不用……”陈然拒绝,声音沙哑。

“你想死在这吗?”果东声音冷冽,语气中是不容拒绝的强势,他不给陈然拒绝的机会直接拍开陈然拿着长刀的手,扶住他带着他向屋内而去。

把人带进屋,掀开被子,果东直接把人按倒在床上,“躺好。”

陈然到底知不知道人是很容易就会死的?他是笨蛋吗?

陈然从愣神中回神,努力把面前的人的脸和他记忆中某个笨蛋那张脸完全剥离分开,他剑眉紧蹙,冷着脸一把拍开面前正给他盖被子的手,“多管闲事,你很闲?”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命令被安排的感觉,因为敢爬到他头上撒欢的有某个笨蛋就够了,他不需要别人来对他指手画脚。

更让他生气的是,刚刚有那么瞬间,他居然都认定面前的人就是那个笨蛋,那瞬间他心跳都加速。

被凶,果东帮着盖被子的手僵住。

一旁李卓风几人见势不对,赶紧开口打圆场。

“他这也是担心你……”

“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天色也晚了,要不木头你先回去,剩下的我们来就好。”

果东收了手,向着门外走去。

回到房间,一头扎在床上,果东闭着眼睛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

门外李卓风他们却吵得不行,让陈然躺下后,李卓风几人怕陈然听见,所以走到他们这边堂屋里说陈然的事。

陈然才刚出院没几天,本不宜这么快进副本。

之前那刀的副本出来后,陈然五脏六腑功能都衰退,这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虚弱的状态。

这种情况并未因为陈然的清醒而减缓,就算到了现在亦是如此。

他这次突然晕倒,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的原因。他们在副本吃再多东西那都是假的,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们可以说是滴水未进。

“必须尽快出去,否则……”

“说得倒是容易,你现在有线索了吗?”

“那就找,拨浪鼓肯定就在村里……”

几人正说着,卧室房门就被打开,果东冷着张脸背着自己的包出门。

见到果东,李卓风几人脸上都是尴尬,陈然的脾气他们早就习惯,但果东却才刚刚接触陈然,而且果东本来是好心。

“你这是要?”李卓风询问。

果东没理会,径直出门。

“天快黑了,不要乱跑,很危险。”李卓风再提醒。

夜幕之下,果东头也不回地顺着小道往前走去。

李卓风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看看,想想最终还是放弃,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能感觉出来果东不是那种会自己作死的人。

离开屋子,顺着小道一路往前走,大概四分钟后,果东在小路右侧的位置,看见家门口倾斜放着张包装箱上拆下来的纸皮的小店,纸皮上写着烟价。

果东来到窗口站定,好片刻后,屋里才跑出一个中年男人来,“要啥?”

果东看了他一眼,“药。”

男人愣住,“啥?”

“药。”

男人反应过来,却越发迷茫,“你要啥药?”

果东被问住,他虽然穿过人皮但那人皮并不会生病,所以他从来没吃过药,对药他的认识也就仅限于能治人类的各种奇怪的病。

“全部都要。”果东道。

男人狐疑地打量的果东一眼,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回头去抽屉里面翻。

他这店就是个小店,一间空屋子里摆了个货架,上面的东西零零碎碎,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他翻了半天,才总算找出十来样药。

把药全部放在窗台上,男人挨着挨着报了价钱。

果东听着那些药名,眉头轻蹙。

“价钱虽然比外面高了点,但我去药店买药也不容易,而且我也就多算了点跑路费……”男人见果东蹙眉,以为果东是觉得贵。

听着那男人的话,反应过来那男人居然坑他钱,果东眉头狠狠一跳,有瞬间的心痛。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打开自己的背包,从已经自己把钱掏出来的兔子手里接过,递了过去。

收到钱,男人高高兴兴地找了个透明的小袋子,给果东把药装成小小一包。

果东拿了药正准备往背包里放,一旁就多出个小小的人影来,那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老板,我要小炒面。”

说着,她从就比自己矮一点的窗口把一块钱递了进去。

里面的老板接了钱,笑眯眯地回头去找东西,“你这小妮子,身体还好吧?你一个人出来你爸妈放心啊?”

王逸妮笑笑,“放心。我要两包。”

屋里已经找到那零食的男人愣了下,他本来都准备找钱了,闻言回头又拿了一包,两包一起递到窗口递给王逸妮。

拿到双份的零食,王逸妮一张小脸都笑开。

果东看见,视线不由追随她离去。

见果东如此,屋里那男人八卦地说道:“你别看她们两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就算她亲爹亲妈都分不出来,但这同人却不同命。妹妹王逸妮打娘胎里营养就被姐姐抢光,导致出生时就难产,长大了身体也弱,打小就经常生病,好几次差点死掉。”

“这姐姐王舒妮么,从小壮的像头牛,从来不生病不说性格还野蛮霸道得很,经常把她妹妹弄得哭个不停。”

果东视线从王逸妮身上收回,他若有所思。

“问你个事。”果东道,“你知道村里谁家有拨浪鼓吗?”

“拨浪鼓?”男人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昨晚睡觉的时候听见了声音,就想着是谁家大半夜地玩拨浪鼓,吵死了。”果东撒谎。

男人并未在意,他思索片刻后摇头,“没啥印象,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

果东并不意外。

想想,他又问起另外一件事,“你们村里那习俗怎么回事?”

说起这事,那老板脸色变得有些微妙,毕竟昨夜才出了那种事才死了人,但害怕之下他又忍不住八卦,“你们这些外来的不知道不奇怪……”

“我们这片以前据说可繁华了,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大乡镇,上千户人家。后来出了件怪事,整个镇子所有人一夜之间全部死光,所以才落魄了。”那店老板平时大概没少和人八卦,故事讲起来绘声绘色,还挺会吊人胃口。

果东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没人接茬,那店老板只得自己接着说道:“据说当时镇上有户有钱的大户人家,他家有个女儿,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漂亮。那姑娘家就她一个女儿没儿子,娶了那姑娘就等于得了她家所有家产,所以当时去她家提亲的人多得把门槛都踩破好几块。”

“那姑娘眼光高,挑来挑去都挑不到满意的,后来倒是和一个来镇上做工的穷苦书生好上了。”

“那姑娘父亲不同意,非把两人分开。那姑娘也是倔,就和她父亲杠上了,两个人都死不松口,这一来二去那姑娘也不知是相思成疾还是怎么着,就死了。”

“死了之后那姑娘没去投胎,而是成了鬼,就去找那书生,那书生也是胆大,竟然就把她给留下了。”

说到这,店老板摇着头冲着果东笑笑,“这要搁其他人的故事里,那这就是个完美结局,但现实却是那姑娘成了鬼之后邪性大发,先是杀了阻挠她的她父亲和她家里的人,然后又杀了书生家里的人。那书生受不了,就让她走,可她是鬼,恶鬼,哪有那么容易摆脱?见那书生竟然要抛弃她,她一怒之下就把整个镇子的人全都杀光了。”

“我们这村里的人,就是那镇上当时外出逃过一劫的人,后来实在放不下,所以就又在这边建了个村,就这么一代代地住了下来。”

“这习俗也是自那时候流传下来的,狗血布,不点灯,就是怕那些死掉的人再留恋再回来。”

果东听着这不知真假的故事,不置可否。

果东想想,他伸出手,“五包,刚刚那小孩买的那种零食。”

顿了顿,果东又认真道:“我买得多,所以你要给我打折,不然我就不要了。”

老板愣了下,旋即又愣了下,最后一脸哭笑不得地回屋拿了六包刚刚那种零食摆在果东面前,“行了,送你一包,不就多算了你两块钱你还记上了……”

认认真真点出足够的钱递给那老板,果东抱着六包零食要走。

他才走出没两步,刚刚讲故事没吓着人的那老板就又道:“这故事还有个版本,据说很多年前我们这边有个神,后来那个神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疯,就把所有人都杀光了。”

果东抱着零食开开心心走掉的脚步顿住。

“不过这故事还没前一个吓人,也就没什么人讲,而且这世上哪来的神?真要有神,把信奉自己的人都杀了那东西和鬼又有什么区别……”嘴上说着,那老板也没管果东走远没,转头回了屋里。

站在越发漆黑的夜幕中,果东微微低着头。

他背后的背包拉链自己拉开,一只布做的爪爪从里面伸出来,爪爪探探,摸到果东,它轻轻抵在他的胳膊上。

感觉着那轻微的力道,果东抬起头来。

离开小卖部,走在无人注意的路上,果东身周阴气荡起,但仅一瞬之间一切又消散无终。

他低头看看自己怀里变得真实沉重起来的零食,踩着夜色往回走去。

回到屋前,果东看看还在他和李卓风这边屋里说事情的兰昊逸和告近,在院子里绕了圈,虎着一张脸站到对门陈然房间窗口前。

窗帘拉开,窗户微开着。

屋内,陈然脸色惨白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察觉到窗边有人,他睁开眼。

不等他看清门外的人是谁,一堆红色包装袋就扔进屋里扔到床上。

扔完零食,果东又把手伸进包里掏出药一起扔了进去。

把药给陈然他就走,离开这副本,然后再也不见陈然了。

反正陈然也不喜欢现在的他,陈然喜欢的是以前的那个不完整的他。

陈然接住透明袋子包成的小包,隔着袋子看了看,看见里面那一堆感冒药,他面无表情,“感冒药,你没脑子的吗?”

被凶,果东炸毛,陈然真的很讨厌,他又没生过病他怎么知道陈然该吃什么药,所以他不都把药全买来了,“不吃算了。”

果东踮着脚,隔着窗户一把把陈然手里的药抢了回来,他转身就走,要回对面房间。

一边走,果东一边把透明袋子撕开把所有药都弄了出来,然后一口气全部塞进自己嘴里。

陈然不吃他吃,吃了药病好了他就不会难受了。

拿在手里的药被抢走,看着果东离开的背影,陈然想要开口叫住果东已经来不及。

看着果东把药一口气全塞进自己嘴里,陈然都诧异,这是脑子有病?

惊讶之余,陈然又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气来。

他其实明白,那家伙并不讨厌,至少没讨厌到需要他处处针对,他讨厌那家伙针对那家伙,只是因为他总能从他身上看见果东身上的影子,他只是在迁怒罢了。

“白痴。”陈然骂人,骂自己。

他才刚骂完,门外已传来干呕声。

陈然一点不意外地朝着窗外看去,看见把嘴里的药全吐出来的果东,他眼神嫌弃同时微暗,只有果东那种笨蛋才会干出这种事。

“你是白痴吗?”陈然隔着窗户问。

被嚼碎的药苦得一张脸都扭曲的果东闻声回头,他超凶,他本来就很难过了,陈然居然还要凶他!

他知道药苦,他知道人类吃药都是直接咽下去,但他以为只是一点点苦,他没想到会苦成这样……

陈然看笨蛋似地看了果东一眼,从床上捡了包零食扔过去。

果东接住,看看,顾不上其它赶紧撕开袋子往嘴里塞。

那零食带着淡淡的辣味,但那点辣味根本不足以冲淡他嘴里复杂的苦味,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先漱口。”陈然有被气到,他头痛地揉揉鼻梁,有种在他面前的就是某个笨蛋的错觉。

果东反应过来,赶紧小跑着到一旁去漱口刷牙。

冰凉的凉水不断地冲刷着他的口腔,但那苦涩的味道却并未淡去,依旧残留。

陈然披着外套出来,看见端着个水盆苦哈哈地蹲在屋檐边的果东时,他都恍惚,笨成这样,这人真的不是果东?

“好吃吗?”陈然恶劣地勾起嘴角。

果东苦哈哈地抬头,要炸毛,干吗,想打架?

陈然伸手。

果东一蹦老高,他爪子都伸出来随时准备还手,陈然打他他就打回去,没人能欺负他!

陈然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面前呲牙炸毛的人,他递过去的并不是刀,而是一包果东刚刚买回来的那种零食,还有一包已经开了口的白砂糖。

看看那包白砂糖,再看看那包零食,果东憋了半天才总算憋出一句话来,“零食是我买的。”他给的钱,他的钱。

“不要算了。”陈然要把东西拿回来。

果东赶紧把零食抢了过来,想想又把白砂糖也抢了过来,他都苦坏了。

陈然转身向对面屋内走去。

“你偷人家白糖?”半天,果东憋出一句。

闻言,都已经走到对面门口的陈然步伐顿了顿。

“你干嘛偷人家白糖?”果东又憋出一句。

陈然不是很讨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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