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主之剑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7章 “分期”释放,王国血脉,无主之剑,蛋蛋书屋),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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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之后,英雄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

“什么?”

“那就是说……”

“但那男孩明明……”

但无论谁的情绪,也比不上泰尔斯·璨星本人此刻的感受。

刚刚的那一刻,王子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直到狱河之罪不请自来地汹涌而上。

对他而言,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在这一刻。

唯有思绪飞快转动。

星辰王国。

自由同盟的,幕后支持者?

在神秘终结之力的帮助下,冷汗淋漓的泰尔斯竭尽全力,死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才勉强保证自己不过于失态。

无数的疑问袭上心头。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也就是说……”

大厅上首,黄金胡子的赫斯特伯爵狠狠皱眉,愤然看着带来消息的蒙蒂:“自由同盟的孬种们……”

“他们之所以有底气撕毁协议,是因为背后站着那群帝国人?”

亡号鸦耸了耸肩,语气阴沉:“显而易见。”

大厅里饱含不忿的议论声浪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

“搞什么?”

“操他妈的帝国人!”

“他们疯了吗?”

“他们唯一的继承人还……”

“是全面战争吗?”

“那我们下一步呢?还要去祈远城?”

泰尔斯神情恍惚地深吸一口气。

星辰王国,自由同盟,埃克斯特……

无论是在英灵宫的严密监视下得到的些许情报,还是经年未见的普提莱给他带来的消息,抑或是从龙霄城一方得到的音讯,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线索指向这个答案。

他没有得到任何提示。

就如六年前的龙血一样。

对他而言,这是名副其实的“意外”。

“真有趣。”一向面无表情的林纳伯爵这次毫不掩饰他糟糕的情绪,只见他扭曲着脸庞,死死盯着泰尔斯:

“明面上把儿子送来龙霄城,背地里却依旧孜孜不倦地动手动脚?”

林纳不怀好意地冷笑道:“不愧是帝国的继承者啊。”

“而我们,我们自以为捏着最保险的筹码,以为星辰人会安分守己,到头来却像傻子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

“一如上次的战争。”

“不是么,小王子?”

大厅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

泰尔斯挂着僵硬的脸色,艰难地抬起头,回应厅内各色惊诧或愤怒的表情:里斯班的疑虑,尼寇莱的咬牙,纳泽尔的深思,跟他们比起来,就连蒙蒂那让人不安的猎手目光,似乎都显得柔和了许多……

以及……

以及女大公那难以置信和不知所措的眼神。

“嘿,你,姓璨星的!”

柯特森伯爵猛地站了起来,愤恨地看着角落里神情僵硬的王子。

“关于自由同盟,关于你那个疯子父亲的军队,你他妈的都知道些什么?”

“你们是计划好的吗?”

泰尔斯捏紧了拳头。

他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集。

不。

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

但在这句话脱口而出之前,王子就死死咬住了牙齿。

不。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更不是喊冤的时候。

如我所想:意外发生了。

而我要做的,就是去处理它,最大限度地减少损失。

冷静,泰尔斯。

冷静!

“嘿!”

柯特森怒道:“你哑了吗?”

他的声音代表着北地人此刻心中的怒火,回荡在大厅里。

王子猛地抬起头,却在塞尔玛的眼里,看见慌乱而无助的目光。

女大公下意识地看着泰尔斯,又看看同样凝重的里斯班,神情无措。

“看他有恃无恐的样子,也许龙霄城是对他太好了,”林纳伯爵捏动拳头,在指节间发出吓人的咯响,轻声道:

“也许,我们该回归一下北地人的传统。”

“来点儿硬的?”

泰尔斯没有回答。

北地人们望向星辰王子的眼神越来越凶悍,其中甚至包括护卫他身侧的大公亲卫们——在这种氛围下,连同样震惊的罗尔夫也不自觉地按上自己的手臂。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第二王子只能死命保持着冷静,维持着最基本的思考,连同样满头大汗、不断拉扯他袖子的伊恩也无暇顾及。

这么说的话。

事情不对。

非常不对。

自由同盟的反抗之举,祈远城的战争难题,龙霄城的权力风暴,黑沙领的喘息之机……

居然都源自,源自……

这些不同的对象,不同的动机,不同的行动,却在同一个地方汇聚起来……

这其中的连接在哪里,线索指向的真相在哪里,事情的关键又在哪里?

面对王子的沉默,柯特森伯爵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他猛地踏前一步!

柯特森露出前所未有的凶恶表情,向着泰尔斯努了努嘴,磨着牙齿,一字一句地道:“很好,那就生撕了他——直到他开口。”

这句话像是引燃了本就一触即发的气氛。

“没错!”

龙霄城的许多封臣们带着同样咬牙切齿的怒意,纷纷站起身来,发出潮水般的赞同声:

“草死他!”

“敢玩弄我们,那就付出代价!”

“展示北地人的态度!”

尼寇莱想要维持秩序,但却无能为力。

罗尔夫神情紧张地站在泰尔斯的身后,面对北地人的怒火,似乎随时准备好要孤注一掷。

【怎么办?】这是他的手语。

但事情的主角,泰尔斯却一动不动。

他仿佛收束了一切情感,忍住了所有反应,像个石像一样,僵硬地坐在原地,对怒涛般的诅咒和唾骂不理不睬。

像石像一样。

“狗娘养的帝国人!”

“把他钉在城门上!”

“让星辰人们尝尝肢刑架,虚伪的懦夫!”

声浪还在继续。

如永不止息的激流般,一次次地拍上礁石,无情而冷酷,震撼而可怖。

浪涛中心的泰尔斯只是沉默,不言不语。

仿佛世界与他无关。

混乱的大厅弥漫着怒火和恨意。

直到一道尖利而失控的女声,像划破乌云的彩虹般,撕裂嘈杂的咒骂与恶言……

在英雄大厅里凛然响彻:

“够了——”

泰尔斯一个激灵!

所有人齐齐一惊,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向最高的那个座位。

在那里,年少的女大公不知何时已经离座而起!

她双手捏拳,挥舞在身侧,自己则死死咬着牙齿,面容扭曲。

此刻的塞尔玛·沃尔顿,就像头护卫着狮群的绝望母狮般,颇有些歇斯底里地怒吼着:“这里是英雄之厅!”

“都他妈的给我闭嘴!”

“闭嘴!”

女大公的声音在梁柱间回旋。

封臣们的咒骂声霎时平息下来。

大厅里回复了安静。

只余下最高处的那个座位前,那位少女急促而颤抖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呆呆地注视着情绪失控的女大公,望着她紧紧捏着拳头,双目通红,愤然扫视全场的眼神。

仿佛又一次认识了他们的女领主。

“啧啧啧,”亡号鸦蒙蒂饶有意趣地看着嘴巴上下开合,久久不能平缓的塞尔玛,小声感慨道:“还真像个沃尔顿。”

泰尔斯则微张着嘴巴,远远注视着心绪难平的少女,心情复杂。

“这他妈是什么?”伊恩在泰尔斯身后气急败坏地悄声道:“自由同盟的事情,你明明说星辰不会——”

“你没听女大公说吗,”然而,这一次,泰尔斯只是冷酷地摇摇头:

“闭嘴。”

伊恩愣住了。

终于,一声沉稳的咳嗽声打破了沉默。

“坐回去,柯特森,还有各位。”

摄政大人严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无论喜怒无常抑或欺凌弱小,都是懦夫之举,北地人还没有卑鄙到那个地步,”里斯班伯爵站到柯特森的面前,淡淡地道:“我们会决定如何处理此事——在与女士商议之后。”

“事情既已发生,再怎么严刑惩戒他也是无用。”

“在那之前,泰尔斯王子依旧是我们的客人。”

摄政的话让柯特森眉头一皱。

“他是对的,”年老的纳泽尔伯爵冷冷地附和:“不过是一则军情,看看你们都急成了什么样子——如果努恩陛下还在……”

两位实权封臣的话让大厅里的烦躁和怒火平息了不少。

封臣们纷纷坐回原位,但明里暗里投向泰尔斯的目光却没有分毫减少。

泰尔斯闭上了眼睛,大脑却转动得越发快速。

“女士。”里斯班回过身,温和地对塞尔玛暗示道。

塞尔玛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方才的失态,脸色难看地在尼寇莱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她瞥了泰尔斯一眼,目中神情难辨。

“蒙蒂勋爵。”

里斯班伯爵在大厅回复秩序后,转向一脸淡然的亡号鸦。

“祈远城确定是星辰的军队吗?”

摄政大人稳健地问道:“是否有他人伪装的可能?比如康玛斯?”

“您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吧,”蒙蒂挠了挠后脑勺,对着台阶上的尼寇莱努了努嘴:“您觉得,我们搞错目标的可能性有多大?”

封臣们齐齐皱眉。

“五千轻骑兵,不可能是地方贵族,只能是……”林纳伯爵带着审视和怀疑看着蒙蒂:“你们交手了?”

蒙蒂摇了摇头。

“几天的时间里,那群星辰人连自由堡都没有靠近,只是在远远地观望,并不断派出游骑侦查,”亡号鸦看着手上的信件,啧舌道:“从刃牙营地到自由堡的距离——天知道他们怎么在荒漠里补给的。”

听到这里,许多贵族们微微一愣。

“游荡,游弋,逡巡,避战,关键时刻背地一刀,”说话的是纳泽尔伯爵,只见老头儿搓动着自己的下巴,目光微动:“这战术,听上去是不是很耳熟?”

“比如,十八年前?”

大厅里又是一阵沉默,许多人低下了头。

柯特森伯爵闭眼叹了一口气:“操。”

泰尔斯心中一动。

“索尼娅·萨瑟雷和她的卫队还在断龙要塞里吗?他们又是从哪里搞来的五千骑兵——哪怕都是轻骑——一股脑塞进荒漠?”最年轻的赫斯特伯爵眉头紧锁,下意识地扭头去寻找那个身影:

“这么大规模的兵员调动,事先不可能没有一点消息,暗室的消息呢?卡珊夫人,你的……”

赫斯特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及时地收住了嘴。

几秒后,蒙蒂轻哼一声:“无论是要塞还是暗室,你们都该去问国王——黑沙领才最清楚。”

大厅里的群臣们又是一静。

是呢。

王座已经不在英灵宫,不在龙霄城了。

只为埃克斯特而服务的暗室,自然也是一样的。

所有人心中黯然。

这就是努恩王逝去后的龙霄城啊。

不复往昔。

听到这里,里斯班伯爵长叹一声:

“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果星辰牵扯其中,”摄政大人凝重地望向神情萧索的女大公:“那我们接下来的西征……”

大厅里重新响起封臣们的议论。

林纳伯爵冷笑一声:“想象一下吧:在我们作战攻城的时刻,南边的荒漠里有着整整五千人在不紧不慢地围观,随时等着给我们一下,而他们的背后可能还有整个星辰王国……”

“二十年前,哪怕我们有三位大公合力,因为白精灵们和康玛斯的插手,战争也拖了将近一年,”他眯起眼睛,仿佛想起了当年:“猜猜看,星辰能把我们拖上多久,两年?三年?”

“看到这一幕,国王想必很高兴吧。”

祈远城的使团们彼此对视,神情难看。

大厅里的气氛越发压抑。

泰尔斯无视着时不时向他扫来的不善目光,迅速重新排列着自己所知的信息。

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也不会有那么复杂。

只是棋局需要向上抬升一点,原本以为,这是埃克斯特与自由同盟,甚至埃克斯特内部的风暴。

自由同盟为了独立,黑沙领为了渡过难关,祈远城为了切身利益,龙霄城为了自身的权力平衡,其他大公们则渴望着坐视国王的衰弱与龙霄城的分裂。

而现在……

要把星辰加入进来。

那么,在这场风暴里,星辰的最大利益,又在哪里?

“这还只是乐观的情况,”柯特森伯爵掰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自言自语般计算着数字:“如果对面……对面真的是在血色之年后倾巢而出的星辰王国……”

“再糟糕一点,算上在之前的战争里吃亏的白精灵,和看局势下注的康玛斯北方四城……”

“而我们,我们只有龙霄城和祈远城……”

纳泽尔伯爵看着他计算着筹码的样子,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出那句让许多北地人心中不忿的话:

“埃克斯特上次打败仗……是什么时候来着?”

没有人说话。

咚!

独臂的克尔凯廓尔伯爵一拳擂上椅臂,发出沉闷的震响。

铁青的脸色诉说着他此刻的心情。

封臣们纷纷捏紧了拳头。

“情况变得复杂了。”里斯班伯爵脸色不变,平淡地道。

纳泽尔点了点头。

两位老朋友和老对手,难得意见一致。

泰尔斯仍旧在飞快地思考。

一个个猜想浮上他的心头。

“我们需要重新调整兵力部署,包括征召兵员的质量,”这位老伯爵语气沉重:“对敌自由同盟,对敌星辰王国——这两者的差别可不是一星半点。”

“你是说,退兵?”里斯班的话稳稳地传来。

“我没有那么说,毕竟女士已经作出了承诺,而且事关龙霄城和沃尔顿的荣誉,”纳泽尔伯爵严肃地道:“但如果仍要出兵迎战,我们就不能再以之前的那种态度,草草对付了。”

“毕竟,我们要面对的对手,是将近七百年的——宿敌。”

“西陆之盾,帝国之裔。”

没有人再说话。

只有亡号鸦摇着头呼出一口气。

祈远城的继承人,伊恩·罗尼则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看泰尔斯,又看看台阶上的塞尔玛。

怎么会……

大公的座位上,塞尔玛神色怔然。

就在此时。

“不。”

林纳伯爵抬起头来,吸引了整个大厅的注意。

“问题其实很简单,”这位表情冰冷,出言如刀的伯爵,这次重新看向了泰尔斯,如有深意地道:“我们既不需要增兵,也用不着犹豫。”

泰尔斯头皮一紧。

来了。

事情发生之后,他所最担心的部分。

许多人微微一动。

“星辰有来搅局的军队。”

“而我们有他们的继承人。”

林纳伯爵阴冷地道:“泰尔斯·璨星王子,对么?”

“一个璨星家谱上从未出现过的名字。”

那个瞬间,泰尔斯只觉得身周射来的目光越发冷酷。

赫斯特伯爵一怔:“你是说……”

林纳伯爵冷哼道:“剁下他的一只手,给永星城送去吧。”

“告诉他的疯子老爹:马上退兵。”

“问题解决。”

那一刻,女大公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泰尔斯。

但泰尔斯依旧无动于衷。

于是女大公又着急地看向自己的摄政,但里斯班伯爵只是微微摇头,示意稍安勿躁。

北地人们安静下来,看向泰尔斯的眼神越发古怪。

在这其中,亡号鸦蒙蒂对他露出诡异的微笑。

依然像是猎手,看向自己的猎物。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

“嘿,适可而止吧,”终于,赫斯特伯爵忍不住出声道:

“这可不符合北地人的做法——铁血王掏心下酒的蒙昧时代已经过去三千多年了!”

林纳伯爵摇了摇头:“这就是他的作用,感谢诸神,浪费了六年粮食,这个金贵的人质终于派上了用场。”

泰尔斯神经一紧。

“等等,那可是一夜之间,处决三百贵族的铁腕王呢——据说那疯子全程观刑,目不转瞬,”柯特森伯爵殊无敬意地冷哼一声:“如果他真的如传言般心如铁石,这样也不肯退兵的话……”

林纳伯爵笑了。

“你们够了,”赫斯特伯爵不耐烦地哼声:“释放他换取退兵,或者干脆杀了他表明态度都行——对星辰人不满,我们就折磨小孩子出气?这算怎么回事。”

林纳伯爵冷笑一声。

“这可不是出气,再说,我们就是在释放他啊,”他的眼中露出寒芒:“只不过,以分期的形式而已。”

赫斯特伯爵皱起眉头。

分期?

“一封信的说服力不足,那就两封,三封,四封……”

“反正他除了手掌,还有手臂,腿,脚,还有眼睛,鼻子,耳朵……”林纳伯爵阴冷的话语回荡在泰尔斯耳中:“每写一封信,我们都‘分期’释放这位王子的一部分。”

“直到凯瑟尔王退兵。”

“或者绝后。”

听到这里,泰尔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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