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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矛撞在一起,倾斜下来,就像是倒塌的树林,发出那倾塌的声音。
站在军阵前面的人,被长矛贯穿身子,或是被刀剑划破喉咙,眼睛看着身上的衣甲被自己鲜血染红,有的不甘,有的无神,有的则是解脱。
站在军阵后面的,则是冒着那根本没有尽头的箭雨向着前面冲去,有的中箭倒在了地上,有的冲进了前阵之中陷入了人群的厮杀里。
战场上,根本没有能让人活下来的地方,如同祸乱之中,根本没有人的苟安之地一样。
分别无非是站在原处被乱箭淹没,还是冲入人群中和人搏命求存。
那就去厮杀,那就去搏命,杀了眼前的人,或许能活下来。
也许这就是那一片喊杀声里,每一个人正想着的事情。
董卓军的战线开始不可以思议的退后,这支身经百战的西凉军好像是正在被孙坚所部杀退。
兵线一步步的向后退去,战阵之中的胡轸愕然地看向军中。
他不明白,自己的军队为何会不是孙坚军的对手,就算不是,也不可能刚开始交锋就开始溃败吧。
但是董卓军是真的在退,像是已经开始显露败相。
就在胡轸出神的片刻,他的身侧传来了一声怒吼。
他回过了头去,之间孙坚举着一柄古锭刀驾马而来,脸上的表情狰狞,那柄刀举在他的手里,雪亮的刀光照亮了胡轸的侧脸,也照亮了他惊慌的眼睛。
“嚓!”
刀刃带起一片溅血,从胡轸的喉咙间拉扯而过。
刀没有半点的犹豫,仿佛杀人和杀鸡屠犬没有什么区别。
喉咙上传来一阵剧痛,脖颈上的皮肉被撕扯了开来,那刀如同划开了一个皮囊一般,发出了一阵漏气的声音。
胡轸一身感受过很多次割开敌人喉咙的感觉,而自己的喉咙被割开,这还是第一次。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没有丝毫的迟疑,刀光再起,这一次彻底的斩断了胡轸脖颈,刀口上沾着碎肉混杂着血浆。
胡轸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翻转着,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最后眼前黑过去之前,他看到的最后的模样就是那提着沾血的刀的孙坚。
战场上没有让人出神的时间,稍有差错,便是丢了性命的事情,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孙坚看着胡轸无头的身子摔下战马,侧过头来高声的呼道。
“敌将以授首,破敌夺旗!”
那一声高呼之重隐隐地将战场上纷乱的厮杀声都压了下去,孙坚军的攻势又是一猛,将是要冲开了董卓军的防线。
忽然,董卓军之后的阵地中挥起了一面旗帜,鸣金声响起。
一声呼啸声。
一片纷乱的兵马从战阵上撤出,向着本阵逃去。
见董卓军逃了,孙坚军阵中的士卒就也停了下来,看向自己的主将。
“主公,怎么办?”一个副将靠近问道。
孙坚看着那撤退的大军皱着眉头,挥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刀上的血迹被甩在地上。
“穷寇莫追,先撤。”
其中有诈,这是他的直觉。
旁人不明白,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军部战力几何?
董卓军部是由西凉军组成的,若是苦战而胜还有可能。
这般轻易的就胜了,有些太过荒诞了。
眼睛落在地上,胡轸的人头还摔落在那里。
这让孙坚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若是诈败,那为何这本阵部将不逃,而是在此处缠斗?
这部将武力不弱,若不是他抓住了对方出神的时机,也不可能一刀斩了他。若是他要逃自己也不可能留得住才是。
回头看向自己的军中,孙坚带着许多不解,带些疑虑地说道。
“撤。”
兵马踏着烟尘离去。
董卓军的本阵之中,华雄看着离去的孙坚所部,深意地眯起眼睛。
“这孙坚,倒是谨慎,有些难对付了。”
一边说着,一边侧过头对着身边的一个骁骑说道:“你去监察其部的情况,随时向军中上报。”
“是!”骁骑抱拳低头,退了下去。
······
孙坚的营阵之中,孙坚坐在帐篷里,身前坐着一个部将。
他有四个部将都是早年就跟随与他,而且都是武艺超群之人,其名分别是:程普,黄盖,韩当,祖茂。
而此时坐在孙坚之前的就是黄盖,此将年纪不小,两鬓上已经微白,看得出已经快要过了壮年的年岁了。即使如此依旧给人悍勇的感觉。
此时的黄盖面上忧虑地半跪在孙坚身前。
“主公,我等的粮草已经用不了多久了,袁术的补给却还未到,是否需要先以退作守?”
确实,袁术对的粮草已经许久没有来了,就算是辎重运送缓慢也该如此,难不成是出了差错?
孙坚沉吟了一会儿说道。
“我会命人去催促一番,公覆这几日你等不能松懈,我恐那董卓的先锋将有诈,欲做奇袭。”
“是,主公,我会通传下去。”黄盖点头说道,说完也就退了下去。
军中无粮随时都有可能起乱,必须要快些才是,而且董卓的先锋将看来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孙坚皱着眉头,长出了一口气。
此战,看来是不好打了。
夜里,一骑轻骑从孙坚的兵营中快马奔出。
快马急鞭,几乎将马催到了极致,跑得马嘴边都带着白沫。
大概是过了一两个时辰,轻骑冲入了一个兵营之中,守在营门处的两个士兵架矛将轻骑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
轻骑勒住了马,马匹喘着粗气,四腿似乎都在发抖,坐在上面的人微喘了一口,将手中的一卷信书举了起来。
“奉孙坚将军之命而来,求见袁公。”
·······
一个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靠坐在了床榻上,虽然是营帐,但是营帐内的陈设却是未免好了些。
和寻常营帐中的普通摆设不同,这营帐中的床榻都是红木的,上面铺着锦缎。
那小胡子的男人的衣袍也是颇有贵气,他的身前挑着一盏烛灯。
手中拿着一柄长剑。
长剑出鞘,横于手中,火光之下寒光隐没,被握着剑的人专心的观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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