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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喵喵喵!”

吉吉似乎听的懂人话,在那炸着毛,喵喵叫着跟早早吵架,只是它太小,那奶声奶气的声音,怎么也不像。

卢悦一把把它捞到手上,“我不教训,你就教训?”她朝早早黑脸,“它多大?你多大?就算要教它飞,可是谁教飞,像你这样?你师伯们教你剑的时候,都是先劈你一剑,让你在死中悟?”

那一扔,可把她吓了一大跳,“早早,你出手莽撞,行事无忌,还敢在为师面前行语言威胁,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

罚她?

还出手莽撞,行事无忌?

早早委屈的眼中,迅速积起水光,“师父不喜欢我了,那你就打吧!”

“……”

卢悦还没说什么,严星舞先护上了,“师父,师姐……师姐还小呢。”虽然师姐比她大,可师姐是妖族,也根本不能用人族这边的标准来衡量。

“我不小了,要打就打吧!”

早早怎么能在师妹面前,承认自己小?

那表面横眉硬气,其实委屈异常的小样子,让听到他们吵闹,走出来的苏淡水,好像看到了当年卢悦跟师叔须磨对立起来的样子。

“谁要打?”

苏淡水眯起来眼睛,有些危险,“卢悦,是你要打早早?”

卢悦嘴角抽了一下,她觉得,她如果坚持说要打,师姐会先把她打一顿,“咳!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早早了?我只说她出手莽撞,行事无忌,得罚!”

“屁!她没教会这只小猫飞?还是弄残了它的爪子和腿?”

苏淡水现在终于理解,师父梅枝光明正大呵斥须磨师叔的心情了,“说她出手莽撞,行事无忌前,先想想你自己。”

不管是别宗的,还是同门,说断人腿,就断人腿,说杀人就杀人。

“到处闯祸,一言不和杀人的不是你?那时候,从诸师长到我们,谁这么说你了?那时候,你多大?早早以妖族的年龄来说,又多大了?”

“……”

卢悦瞠目,这种在小辈面前,被揭短的事,她还是头一次经历。

“行了行了,我不是还没罚吗?”

“嘴上说也不行。”

苏淡水瞄她手中那只缩着脑袋的小猫,可怕她再收徒。

“早早我管的多,你骂她,就是在骂我。收回刚刚的话,把这只小猫扔出去,让它飞一刻钟。”

不想飞?

那她就罚飞。

“喵!”

吉吉往卢悦手中缩了缩。

“师姐……”

“再求情,你替它飞吧!”

“……”

卢悦头疼,无奈捧着小吉吉,送到早早面前,“你陪它一起飞。早早,你想想,如果别人那样一下子把你甩出去,让你飞,哪怕有翅膀,你会不会也吓一跳?”

早早撅嘴,说来说去,师父还是喜欢小臭猫一点。

“早早,看到它,我就想起你小时候的样子。但是,你比它幸福……”

早早瞪眼,怎么叫她比它幸福?

“你娘不论怎么样,还是想护着你的,可是它的娘,却因为它爹,连它也不喜了。”

虽然受伤了,可那只飞天猫还是有奶的,但事实上,吉吉不太爱吃它的奶,它好像也愿管它了。

“喵喵!”

小吉吉朝卢悦软软地叫了两声。

卢悦把早早的手拿过来,把小吉吉放到她手上,“乖乖跟着姐姐一起飞,不准再偷懒了,要不然,早早姐姐打你屁股,我也不管。”

“喵!”

吉吉连忙舔早早的手心,以示讨好。

早早翻了个小白眼,她就知道,这小东西有心眼儿。

“师姐,我陪你们一起飞。”

严星舞在旁,生怕她再因为吉吉,跟师父闹起来。

隐仙宗的那些年,多亏了师姐陪她,要不然,没有师父在身边,她也会彷徨,也会害怕,这是蓝师父代替不了的。

看着严星舞拉着早早,把小吉吉的一双小翅拉开,缓缓飞离,苏淡水踢了卢悦一脚。

“干嘛?”

“干嘛?看清楚了吗?早早被我们教的多好?还有星舞,蓝灵那里,你欠了大情了。”

“……”

卢悦无语,早早那样,也叫被他们教的好?

“你敢嫌弃早早?”

苏淡水从师妹的表情上,猜到她的无尽之言,出其不意下,又是一脚踢出,“姓卢的,你听好了,嫌弃早早之前,你还是想想,你曾经干过多少惹人嫌的事吧!”

干过多少惹人嫌的事?

卢悦苦脸,“腿一定被你踢红了,师姐,好汉不言当年勇,你老揪着我小时的蠢事,不依不饶,就有意思?”

“好汉不言当年勇,可以放在这里吗?”

苏淡水无语,“还是……你觉得,当年没错,就是好汉?”

“……说错话了行不行?”

卢悦知道,要是再硬下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某人都能跟她提提,干脆转移话题,“要下雪了,我们今天弄两个暖锅吧!”

在寒风中飞回到上空的严星舞三个刚好听到,一下子就觉得天更冷了。

尤其是小吉吉,本来翅膀缩着很暖和的,可是现在简直像把热被窝在寒风中抖开一样。

“喵~”

“叫也没用,我们都陪你飞呢。”早早没好气,“要不是你太懒,不愿张开翅膀,我能那么对你吗?”她也陪冻呢。

“喵~喵喵~~”

下面的两人一起抬头,不同于卢悦的心疼表情,苏淡水倒是在他们的前后上,看出了好些问题,“这小东西都成精了。”

“师姐,它已经会飞了。”

“哼!”苏淡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蠢师妹,“是啊,会飞了,还飞在早早和星舞的前面,还又正好,飞回到我们上面,然后,奶声奶气地,来一声喵……”

卢悦呆住。

“这么点大,就会跟我们玩心眼了。”苏淡水好笑,“这几天你变蠢了,是不是把聪明才智,都借给它了?”

……

三千城坊市,在院中吹了一夜冷风的殷曙,也终于看到重新走出来的天治。

他缓缓伏下身体,跪倒在他面前,“还请主上,怜惜我族,只要能查到线索,所有一切,我们自己承担。”

斗脑子,他肯定是斗不过早有防备的人族修士,所以,殷曙很听赢四的话,在这位素有智多星之称的天治主上面前,把姿态放得低低的。

“我们不会拖任何其他族人下水,只求主上可怜可怜我们,也……可怜可怜整个天蝠族。”

“你们?”天治俯看他,眼中的神色不明,“这些都是赢四教你说的?”

“是赢四,但也是属下的诚心之语。”殷曙把头伏得更低了些,“求主上,试一试,为我们天蝠族试一试,不要……不要就这么放弃了。”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天治叹了一口气,“殷曙,我们打个赌如何?你赌赢了,我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异天母的妖丹,我赢了……,你们就舍了那求不得的心思吧!”

“不……不知主上要赌什么?”

“我们就赌一赌,这三千城,知不知道我们。”

什么?

不仅殷曙变脸,就是他身旁的老者也变了脸,“主上,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离开?”天治笑了笑,“三千城能从无到有,在各方打压下,成为一方再不能撼动的势力,你们以为,人家能是瞎子聋子?”

虽然他只见到过谷令则,可是从当年三千城对平鲁道及时救援的事件上,却可看出,那个叫洛夕儿的,更不可小觑。

“殷曙,你敢不敢跟我赌?”

殷曙抬起头时,额上的青筋,突突跳了几下,“敢!我赌他们不知道我们。”他在这三千城晃了很久,没人知道他。

因为卢悦的关系,天蝠族与三千城修士,几乎没有再调和的可能。

如果对方真知道他们的话,应该早就动过手了。

“好,我赌他们知道,并且……这里早就被他们监视了。”

天治挥手破开小院禁制,长笑一声,朗声道:“有朋自远方来,做为主人的,是不是也该露个面?”

话音未落,几道遁光轻轻一闪,围于小院四方。

“原来是天治道友。”萁山拱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呼!萁山有礼了,请道友喝杯酒如何?”

既然说了是朋友,想来真不是闹事的。

不闹事,他们当然也没必要,剑拔弩张。

“呵呵!好!”

天治没看面如死灰的殷曙,“不过喝酒之前,天治还有个问题,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昨天!”

“噢?不知是哪位道友,如此……火眼精金?”

三千城的运势正如日中天,天治很想认识认识,早就关注的几个小辈。

“陶淘拜见前辈。”

就在左近的陶淘,收到几位长辈的示意,脚步一踏间,立于萁山身旁,“这几日,晚辈一直呆传送阵处。”

“玲珑仙子!”天治笑着点头,“不知小友是先发现我的,还是先发现他们两个的?”

陶淘的眼睛在老者和殷曙身上转一圈,实话实说,“先发现前辈!”

虽然真颜镜,对这三人都没什么反应,可是知道三千城曾秘密进过天蝠,而她无所觉时,陶淘很懊恼,把三千城收集的天蝠尸体,全都研究了一遍。

那些天,她的鼻子,真是受了大罪了。

“先发现我的?”天治一愕后,忍不住笑了,“道友……不是完全的人族吧?”

“是!”陶淘坦荡,“我确实有妖族血脉。”

“不知小友的血脉,属妖族的哪一支?”

居然能强大到看透他,天治不能不好奇。

“……我也不知道。”陶淘垂了垂眼,“还不记事的时候,父母就因为救我,丢了性命。”

“抱歉!”

天治诚恳拱手,“能为自己的孩儿,舍下性命,他们是好样的。萁山、萤语,此来三千城,我只是好奇望天城之事,请问,传言有几分真假?”

“十分。”

“十分?那恭喜了。”天治再次拱手,“消息我已得,家中还有事,就此告辞可否?”

“不喝酒了?”萁山佯问。

“哈哈!你放心跟我喝,我家的人,也不放心我跟你喝。”天治笑咪咪,“如此不畅快,喝的什么劲?不如将来在外域战场上,一边打架,一边喝个痛快。”

“哈哈哈!好,就这么说定了。”萁山大笑着一口应下,“不过道友来的巧,恰逢我三千城喜事,总不能让你们空手而回。”

他挥手间,送出三个小玉盒和三个小酒葫芦,“酒与糖,俱为道友们备下了,哪天馋我家的酒,麻烦提前通知一声。”

这一次能恰巧碰到,是因为陶淘,但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理。

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既然人家能笑呵呵地跟他们说话,他们又何偿不能笑呵呵?

“呵呵!这后一句才是道友,最想说的话吧?”

天治哪能不知道他的意思,东西收下了,调笑一句。

“那没办法。”萁山还是笑呵呵的,“听说你们在查神秘人的线索,要我怎么说呢?我三千城并没有,还请道友,帮忙传话那位叫楚痕的,以后别来我三千城了。”

“好,我帮你传话。”

说话音,他踢了踢殷曙,“起来,我们该走了。”

殷曙慢慢爬起来,面如死灰。

他真的赌输了,难不成几次出入三千城,人家都知道?

不动他,是因为不想在坊市抓人的时候,有无谓的伤亡?

“慢!我想问,卢悦……她还能回来吗?”

“道友这话问得奇怪。”萁山面上转冷,“你们与阴尊是盟友,是他把我家的四个孩子弄去了忆埋绝地,你……不是应该问他吗?”

“……”

殷曙张了张口,颓然地长叹一声,“主上,我们走吧!”

“告辞!”

天治团团的揖中,院门大开。

“不送!”萁山等一齐还礼,目送他们往传达阵去。

……

“真走了?”

看到回来交差的陶淘,谷令则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真走了,我亲眼看着他们传送走的。”陶淘接过洛夕儿亲自倒来的灵茶,“那个天治……,似乎跟其他的虫修不一样。”

“能一样才怪呢!”洛夕儿真是轻松了,“人家是主上,你要是被他的表面所扰,那可完了。”

“……”

陶淘把茶又塞回她手上,“什么叫完了?本仙子阅人无数,实在想看美男,到吴露露那赖一天,什么眼福享不到?不会说话,以后少说话。”

“哈哈!”

洛夕儿笑的差点把茶散了,“你这话敢跟吴露露说吗?真说了,不要说赖一天,就是一刻钟,人家也能把你踢出来。”

陶淘翻了个白眼,转向莞尔的谷令则,“你厉害,人家果然没闹事。”

谷令则笑,“当主上,担的责任更多,当然更不能随心所欲。没什么好奇怪的。”

“萁山前辈与他约定,以后在外域战场上相见,要一边喝酒,一边打架。”陶淘的目光微有暗涩,“令则,你觉得,他们这样好不好?”

“挺好的呀!”

谷令则朝她一笑,“酒也喝了,架也打了,不涉及彼此的后方,该怎么还怎么,难道不好吗?”

好吗?

陶淘若有所思,“恩与仇,就这么简单吗?令则,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朋友的父亲,是你的杀父仇人之一,你能怎么做?一边喝酒,一边报仇吗?”

“……”

这是什么问题?

谷令则的眼睛眨了眨,“朋友是朋友,仇人是仇人,你这之一……,应该问那位父亲在那件事上的主从吧?

天治能当一部主上,好听的话,十句里,九成九不能信。”

“噢!”陶淘点头,“我也就是问问,今天本来做好血战的准备,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收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洛夕儿拍了拍她的肩头,“玲珑秘市,你见过不少吧?外域战场上的生死,不过由个人转成了两族之利,又不是第一次遇到,你怎么还这么不淡定啊?”

陶淘笑笑,没有回答,走出灵昭大殿的时候,望着慢慢积起来的乌云,深叹一口气。

冬天来了,雪……也要来了。

她大步走向外面的时候,远处一道遁光,亦呼啸而来。

一身蓝袍的空牙,面带笑容,只一眼,她就知道,人家是冲谷令则来的。

陶淘攥了攥拳头,半晌才强逼自己接着往前走。

沉钩宗大长老空牙啊!

沉钩宗的事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师叔说,她一身是血地出现在他试验的空间阵中,那时候,父母俱遭不测了吧?

陶淘的眼睛闭了闭,终是按不下翻涌的心思,摸出一瓶灵酒,咕嘟咕嘟狂灌了数口。

此空牙,应该非彼空牙,可是每见一次,或者说,每想一次,对她来说,都是另一种煎熬。

沉钩宗用半妖炼丹的事,是卢悦捅出去,才惨遭灭门的,如果空牙真是原来的空牙,他怎么也不会……

陶淘叹了一口气,觉得,她应该离开三千城一段时间,否则,面对那位空牙前辈,真不清楚,自己还能不能按下一直困扰她的遗憾。

……

从四方到望天城的修士越来越多,谁都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一城的人,俱有灵根。

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城里查到城外,从人查到木植,查到他们的生活习性,查到他们的吃喝……

流烟仙子很高兴,她与卢悦四人的付出,没有白费,这个才建不到两个月的地方,就是没有一点破绽。

“是水,是水!”

大街上传来带着灵气的兴奋喊叫,流烟挑了挑眉后,轻轻笑了。

“已经查到了,大燕河瀑的下方,还暗藏了一个灵泉,那灵泉水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

一群人迅速围向男子。

“泉眼水中,暗藏惊人生机,据说那水里有古仙典籍中记载的七宝丹,不仅如此,仙盟唐舒等,还在那水里,捡到两颗,溶的只剩指甲大的水麒麟内丹。”

啊?

真的假的?

“据几位仙丹师说,是七宝丹和麒麟内丹,在经过多年后,失了各自的保护,相互消融在水中,所以,惠及了一方。”

“那水呢?快去抢水。”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谁要抢水?”

云容有些慵懒的声音,突然响遍全城,“那个谁,八卦,你倒是八卦全了啊,这般误导别人,是何居心?”

她从城外一步踏来的时候,冷冷望着那个男子,“你怎么不告诉大家,那几位仙丹师还说,麒麟内丹与七宝丹相溶,大概经过了多少年?”

这?

八卦的男子往后退了一步。

“它们至少经过了百年,才能溶成那样个子,但现在,七宝丹的药力,早已化的差不多了,还剩的一点麒麟内丹,也被仙盟收走了研究?”

云容淡瞟满城想抢水的人,“各位若还想要剩下的泉水,也行啊,一百斤水,一千仙石,我三千城卖了。”

卖?

侧耳关注的流烟仙子惊的一双美目都睁大了些。

管妮的计划里,好像没有卖水一说。

是云夕要卖的,还是云容私自主张?

“这水啊,据说是日积月累的喝,”云容晃了晃她弄来的一葫芦水,“现在其他地方的水,已经被截留,想要很简单,拿仙石,限购一人千斤。”

她的话音未落,城内蜿蜒而过的河流,都被众人瞄上。

但还没等大家有动作,彭千手站在东城门上,执着一个大葫,轻轻一喝,四面八方的水,俱往那大葫里去。

这?

所有人都傻眼了。

云容朝老头一笑,“有意买水的道友请放心,现在的大燕河瀑已封,也就是说,不会再有废水进入。想买,尽快啊!”

“云……云容道友,”一个老者,急步向前,“我……我不想要外面的水,买灵泉里的水行不行?”他怕混到一块去了。

云容挑了挑眉,“行啊!不过呢,您也知道,那灵泉里的水,更为精粹,所以呢,这价格也是不一样的。”

“多……多少?”老头严重怀疑,那里的水,也被三千城提前一步收了。

“一百斤灵泉水,三万仙石。”

这么贵?

偷听的流烟仙子想想那个比较大的暗泉,不知道是笑好,还是笑好。

“不是说没什么药力了吗?太……太贵了吧?”

“嗯!我也觉得很贵。”云容一本正经地点头,“可谁让大家都喜欢呢?你问问他,为什么跑过来八卦?”

八卦男脸上一黑,早知道,他应该抢点外面的水。

“因为他没钱买?而那灵泉里的水,已经售出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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