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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看似柔弱,实则坚韧,聚点滴成波涛,汇大湖而成四海。所以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这两个时辰,大家过得都很艰难,鞭子是沁了水的钢鬃鞭。
三阶胡猪背上的钢鬃毛,还带着点弯钩,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会是什么情形。
以前被打的人,都会想各种点子求情,结果今天这个,居然一声没啃。还抖着小身子,挤坐到前面。
大家暗地里交流目光,对残剑峰的人更为忌惮。
一场课下来,卢悦身上的冷汗,把身下的蒲团都给沁湿了。
她上课迟到被打,若再不好好听课,如何对得起这场打,所以上得认真无比。
刚到时间,谨山就拂袖而去,这个死丫头,连求个情都不会吗?明显是指着秦天那个死人,来找他麻烦。
“对,对不起!”刘雨想扶她,又怕她打人。
卢悦神情萎靡,摇摇头,借着刘雨的一点力道站起来。
等她们俩个挪到殿外的时候,早没人了。
“我就住在离这不远的迎真峰外门,要不然,你到我那上了药再走吧?”
卢悦点头,身上十条鞭痕,都从肉里到皮外,火辣辣得疼,不上药,她根本提不起灵力。
虽然不知卢悦为什么不说话,可刘雨却心虚得很,带她上到纸鹤上,以极快的速度,到迎真峰外门处。
长长几排石屋,刘雨带着她进到不到二十平的小屋里,帮她脱衣服上药。
“以后可不要迟到了,就算迟到了,也可以求情的,讲经的师兄有五鞭的豁免权。再不济,下课再领鞭,那时候,没人看着,给执鞭的弟子,塞点灵石,也可以轻不少。最主要的是,可以马上上药,不用忍这么长时间的疼。”
还可以这样?卢悦眨了两次眼睛,后悔得不行。
上辈子,丁岐山是竹河真人的爱徒,还真没人敢打他。
而他也在大面上,也做得滴水不漏。本人俊男形象,从来只有人夸人捧的。
说来说去,还是残剑峰不行。
她不是不想求情,除了嗓子疼外,最主要的是因为,她知道秦天在宗内,根本没人缘,希望人家看在她大师兄面上,放轻点根本不可能。
有那记仇的,或许不提秦天还好,提了秦天,她反而要挨重点。
至于楚家奇,她更指望不上了,一天到晚抱着把剑,独眼泛冷光看人,有结交的那才叫怪了呢。
罢了,吃一亏,长一智。
“给,喝点水好过些。”
这人流了这么多汗,刘雨给她上药的时候,看到那肿起来的鞭痕,都为她疼得慌,难为她到现在都没哼一下。
“谢……谢!”
刘雨瞪大了眼睛,终于发现不对,“你嗓子不舒服?”
卢悦点头,哭肿的眼睛,可以用灵气舒散,可嗓子可能哪里破了吧,怎么用灵气舒散都不行。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这下子刘雨都觉得她冤了,堂堂须磨真人的关门弟子,这般被人打,弄了半天,却是她嗓子不好,说不出求情的话来。
唉!这叫什么事?
卢悦摸了十个大桃子出来放到桌上,指指她,又指指自己。
刘雨惊喜,“这是真人洞府前的五阶仙桃吧?”
残剑峰最有名的是灵果植,可惜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到那里捡一颗地上掉的果子。
前几天卢悦用她的人格保证,她也跟在后面,去接了一点任务,还收了两颗二阶的小云茸果树。那东西,在任务堂整整换了两百贡献点,若不是那天换的人实在多,她还能拿奖励的八十灵石,可惜,最后只拿到四十灵石。
说起来,这段时间,大家手头宽裕,还真得感谢卢悦。
“我把它带回家跟我爹和弟弟一起吃。”刘雨一把收了,裂开的嘴巴,可以看见两颗小虎牙,“这种五阶以上的灵果,可以滋养弱灵根,帮助吸收灵气。”
卢悦稍愣,她把所有的仙桃全摘了,是想给娘吃,给祖爷爷酿酒的……
现在她已经能很好的养活祖爷和娘,谁知,他们却要离她而去了。
其实哭了一夜的她,早就明白,这一世,跟上一世不一样。就像祖爷爷说的那样,娘还年轻,她应该为方家,再续血脉。
她不能阻止,也无力阻止。
能有一个娇娇软软的亲生孩儿,一直陪在她身边,可能对娘来说,才是最好的。
跟在刘雨身后,正要坐上她的纸鹤,一道遁光,方成绪直直站到她们面前。
“卢悦,你到底想干什么?残剑峰刚刚跟各峰缓和一点,你就要挑着秦天跟谨山师兄对上,什么意思?”
卢悦愣住,她什么时候挑秦师兄和谨山真人做对了?
“你就作吧你,”方成绪指着她,“秦天去找谨山师兄了,他们两个要是打起来,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呢?”
卢悦狠狠瞪他一眼,好在现在身上好多了,朝刘雨点点头,放出木鹤,就往连天峰去。
远远看到秦天把谨山真人院前的东西,砸得稀巴烂,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连天峰上有不少人,而且看笑话的各峰人更多。
“……谨山,你给我出来,不就迟了那么一小会吗?明明知道我家卢悦嘴巴硬,你还动真格的。有本事,你朝爷爷来,朝那么点大的小丫头动手,你还要不要脸?”
“迟到,迟到怎么啦?我师父还说,当初刚到逍遥门,你动不动睡懒觉迟到。每次要罚的时候,你都把弃疾师伯搬出来。好嘛!现在看到我师父闭关了,没靠山是吧?”
秦天尖细着嗓音,在那跳着脚叫骂,“你做初一,还不准人家做十五?你给我出来,我保证不打你。今天我只带你找弃疾师伯评理,我家卢悦就迟了一次,你打她十鞭,那你迟了那么多次,我也不要多,一百鞭总行吧。”
被秦天堵在家里的谨山气得浑身发抖,谁没个年少时候?
他现在都一百二十多岁了,还被人家算到一百多年前的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他的短,真当他是泥捏的啊?
打卢悦,能怪他吗?要不是关心她,他才懒得动一根手指头呢。
好嘛,他废心巴力地干事,结果,变成他找茬,还有没有天理?
谨山在家里,呼呼喘粗气,心里把须磨骂了一遍又一遍,至于把他的糗事,那般宣传吗?
“谨山,你个缩头乌龟,平日做个道貌岸然的样,装得跟什么似的,我呸!不就是跟我不对付吗?朝卢悦动手,你等着,等我师父出来,不把你吊着打,我就……。”
“师兄……”卢悦忙忙阻住,再说下去,有可能就把他自己陷到里面了。她可不相信,那位疯子师父,会因为她,把弃疾师伯的得意弟子给吊着打。
暗哑的声音,马上让秦天闭嘴,摸出丹瓶,塞了一颗碧绿丹药给她,声音很没好气。
“嗓子疼?平日整我不是挺本事的吗?明知道挨打,不知道跑啊?有什么不懂的,除了我,还有诸位师伯呢,甭稀罕他谨山的一堂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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