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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在阁楼木塌上盘膝端坐,寻思着有什么办法可以再弄两枚筑基丹。
买怕是买不来。
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自己开炉炼丹,炼制出筑基丹。这样他也不必再担心不够用,甚至还有富余的筑基丹。
而且,炼丹术乃是修仙者立足于修仙界的一技之长,和种植术、炼器术、驭兽术、制符术等等并列,都是最热门的挣钱技艺。
从长远打算来讲,他也不能将这门有前途的技艺给丢了。一些珍稀的极品灵丹,往往价格奇贵,甚至想买都买不来。
自己有灵山可以快速种植低成本的灵草药,这个巨大的优势,也让他比其他的炼丹士要强许多。
不过,得先去找到一份筑基丹配方,并且凑齐炼制筑基丹配方上面所需的灵草药来才行,否则想炼丹也炼不了。
蓬莱仙宗有炼丹高手会炼制筑基丹,应该可以找到配方。
“我还有近七十天的寿命,要尽量尝试各种办法!哪怕失败,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
苏尘暗道。
...
次日。
东海之滨,旭日东升。蓬莱仙宗群山万壑,被大海升起的朝阳万丈霞光所笼罩,天空云雾缭绕,宛如仙子起舞,如梦如幻。
偶见,仙宗内一道道青色、火红色等剑芒如虹,拖曳着长尾霞光,在天空穿梭,那是筑基修士在御剑而行。
也有珍奇异兽,飞鸟灵禽载着高阶修士,飞往远方。但这并不多见,饲养一头筑基期的灵禽,耗费的灵谷丝毫不亚于养一名筑基修士。除非是主修驭兽的筑基修士,才会饲养灵禽为坐骑和战宠。
山峰轻烟袅袅,早起的炼气期弟子们正在做早饭。
苏尘早早起来,前往“观海听涛藏书阁”听课。
这是蓬莱仙宗内最庞大的一座巨型藏书阁,也是金丹前辈修士对筑基期修士的授业解惑之地。
他打算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炼丹方面的书籍。或许还有金丹修士在那里授业,他从未听过金丹修士讲仙道,也可旁听一下。
...
蓬莱仙宗山门巨大,数万里方圆,灵山不下数千座。
炼气修士无法御剑飞行,在山门中只能徒步而行。
但筑基修士肯定不能靠脚来走,这样太费时费力,有飞剑为代步,天空飞行起来速度极快。
“御剑术”并不难学,筑基期修士只要有一柄飞剑法器,注入法力,以神念驱使其高速飞行就行了。
但是要让飞剑载着一个百斤重的人在空中飞行,也颇为需要几分技巧。
苏尘将暗影飞剑抛出,化为一柄丈长的飞剑,令其高速飞行起来。随后他一跃,跳上飞剑的剑身,载着自己在低空飞行。
苏尘对御剑飞行之术并不熟练,山风变化莫测,一旦迎风,飞剑骤然剧烈颠簸,飞起来摇摇晃晃。
他不敢飞高,怕一个不慎从飞剑摔下来。小心翼翼的踏着飞剑放慢了速度,一路上摇摇晃晃如坐颠簸的小舟一般,小半响才飞到山脚下。
路上有几名正在清扫灵山阶梯和杂木的炼气修士,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喷出来。居然还有不会飞行术的筑基期修士。
“弟子见过师叔!”
但是他们马上侧立道路两旁,露出一副无比恭敬之色,躬身施礼。
很多筑基期师叔并不好说话,他们记名弟子稍有不敬便会遭到斥责。若是被筑基期的师叔瞧见他们神色不恭,受责罚,那就麻烦了。
“嗯,免礼!”
苏尘脸上微红,轻咳一声,连忙收了飞剑,昂首背负着双手,一副观望着沿途的景色的姿态,拾阶而行。
这些记名炼气期弟子非常艰辛,在仙宗每日要拼命做各种任务活,估计要十五年到二十年左右,才能积累满足够的宗门贡献换得一枚筑基丹。如果服了筑基丹还无法筑基,那就只能返回原籍这一条路了。
苏尘当然也不会无故去刁难他们。
过了这一段路,见没人,苏尘这才又抛出飞剑,继续尝试着有些笨拙的御剑飞行术。
...
两个时辰之后,苏尘终于御剑飞行,抵达观海听涛灵峰的一座巨大藏书阁。
这座藏书阁宏伟巨大,占地数十亩,高达十八层,宛若一座宝殿。阁楼全是二阶以上的各色紫檀灵木、梧桐灵木所造,散发着淡淡的香灵之气。
藏书阁一层是一座大讲厅,也是蓬莱仙宗的金丹前辈们为筑基期修士传道授业解惑之地。
每日上午时分,都会有一名金丹前辈修士在此讲授各种仙道之术,包括修仙功法、法术、炼丹炼器等等。也不管筑基期弟子们听不听得懂,只讲他们的修炼心得。
仙宗内的筑基期修士们,可来听,也可不听。聚集在此地,询问修炼的疑惑,交流修炼之心得。
蓬莱仙宗修仙功法众多,光是仙典藏书就不下数十万册。修士们修炼的法门不一,金丹修士其实也难以具体的一一指点。唯有筑基修士们彼此交流,以触类旁通。
好处是,金丹修士授业的修仙之道非常博杂,在这里能听到各种神奇之术。
...
苏尘抵达藏书阁,进了一楼大厅,发现此时大厅内正有四五十名筑基期修士,三三两两的在团蒲上席地而坐,低声交谈着。
蓬莱仙宗的筑基期修士众多。
但是今日来的人数显然不多,仅有眼前这寥寥数十名筑基修士,而且很多人穿着炼丹士服。
众人之中,有白发苍苍的糟老头,虬须大汉,衣裳鲜亮的女子,也有少数意气风发年仅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三五成群一伙。
今日授业的金丹期前辈,似乎尚未出现。
“怎么这么多炼丹士?莫非今日授业,跟丹道有关?”
苏尘心中一动,随意找了一个空余团蒲坐下。
旁边是一名六七十岁的灰须老头。
灰须老头孤零零一人独坐,并不合群,身上一袭脏兮兮沾染了木炭黑灰的丹服道袍,不时的张望着藏书阁外面,似乎在期盼着什么,可惜很是失望,等了一二个时辰,还没见到那位金丹长老出现。
“这位师兄高姓大名?今日是讲授什么?”
苏尘好奇,朝那灰须老头问道。
灰须老头不由皱眉,瞥了一眼苏尘挺面生的,没好气道:“老夫王秋。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新晋的筑基弟子?准备学炼丹术?炼丹术那可不是一般的难学,老夫数十年苦修,至今也不过一名炼丹大师而已。”
话说如此,但是灰须老者脸上明显有几分骄傲之色。
炼丹大师那可不是寻常炼丹士能够达到的水准,这满厅四五十名筑基期修士之中,能达到这个水准的不超过三人而已,其余大部分都是炼丹师,甚至炼丹匠而已。
可惜,他这份骄傲用错了对象。
苏尘对炼丹师、炼丹大师的区别也弄不明白。不过,他想认识一些炼丹士,对自己炼丹应该会有帮助。
“在下苏尘,从朝歌仙城而来,刚刚拜入仙宗。对蓬莱仙宗事务一窍不通,也没真正拜师学过炼丹之法,以往都是自己瞎琢磨,还望师兄多多赐教!”
苏尘连忙笑道。
“哦,原来如此。你的水准,应该是刚入门的一名炼丹学徒吧。好说,苏师弟日后若是学丹之时,遇到不解之处,可以询问为兄!”
灰须老头恍然,微微微笑,脸色和悦了许多。
两人低声攀谈。
原来,这位王秋也是一名散修,却是从古鹿仙城而来。拜入蓬莱仙宗之后,兢兢业业三四十年,一直苦修炼丹之术。
蓬莱仙宗的筑基期弟子之中,也是划分了众多大大小小的圈子。
那些金丹修士的后裔,是筑基修士的核心圈子,看不起其他筑基修士。而普通的仙宗出生的筑基弟子,以及有血缘关系的世家弟子,则是外围。
外来的散修士在蓬莱仙宗内势单力薄,自然不是太容易跟其他仙宗出生的弟子,以及那些世家弟子有交情,无形中会被排挤。
想要真正融入蓬莱仙宗,那只有一个途径,拜某位金丹长老为师父。但这并不容易,金丹修士极少收徒。
这位王秋便是如此,拜入蓬莱仙宗数十年,但是并没有多少仙宗的筑基修士跟他交往。只有散修出身的弟子之间,会彼此亲近。
王秋在蓬莱仙宗内屡遭排挤,一气之下也不去理会其他宗门的筑基修士,只是独自闷头炼丹,以求成为一名炼丹宗师,在蓬莱仙宗熬出头,受同辈修士敬仰。
今日又有一位散修出身的筑基修士拜入蓬莱仙宗,学这炼丹之术,王秋脸色立刻好了许多。
苏尘和王秋一番交谈,这才清楚。
眼前这一小群筑基期的修士,都是蓬莱仙宗内以炼丹术为主业的筑基修士,准备听金丹修士讲解炼丹术。
每逢在金丹修士开课之前,他们会提前一二个时辰聚集在这里,彼此交流炼丹术,并且交换一些所需要的灵草药。
若是换一位擅长炼器、驭兽的金丹长老,他们这群炼丹士们就不会来了。因为跟他们的主业不符。
众筑基修士们一边等着那位金丹长老,一边在低声交流切磋着炼丹术,眉飞色舞,颇为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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