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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人,一个是高高在上,含着金钥匙出生,世袭罔替的国公爷,为大嬴神朝立下过汗马功劳,目光从来都是向上看,向远看。
一个是表面上谁都不得罪,老好人一个,却还能稳坐尚书之位的老银币。
这俩老乌龟没有一个是蠢人,现在只是听了一句话,看了一个木盒子,甚至不知道木盒子里是什么的时候,就都想明白了所有问题。
可一切都晚了。
他们能心思再深沉,再心狠手辣,再聪明,却都犯了同一个错误。
那就是他们从来把那些没有什么地位的人放在眼里,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若是凡人,那杀就杀了,心中不会生出半点愧疚之意。
若是手下办事的人,除了极少数几个同样有地位的之外,剩下的统统其实都一样,跟对待凡人没多大区别。
一个连身份都没有,可以随时被他们用一根手指轻而易举按死,甚至都已经被抛弃,被当成死人的女人,自然也在其列。
两人此刻惊怒交加,只需念头一转,就直接锁定了唯一一个嫌疑人。
可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如心怎么敢这么做?
她怎么敢啊!
她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往日的印象,被彻底颠覆了,他们也不会知道,在他们从来都不愿意俯首往下看的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甚至,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如心之前走火入魔,生死间走了一遭的事。
他们从来不会去关心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天生就应该忠心耿耿,必须时时刻刻想着怎么为大人分忧,不然就是大逆不道,就该死。
她就应该被任意摆布,将她卖到吉祥街,她也应该甘之如饴,开开心心的岔开双腿,不然就该死!
她就应该笑着为高高在上的大人物赴死,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然就该死。
献国公和叶尚书,怒气升腾,根本没有去想玩什么会这样,他们只是觉得。
她就该死。
但现在,他们也没时间去想这些了,他们只是生出了怒火之后,立刻就压制下去,冷静的开始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挽回,最大限度的让大帝明白,他们都是被人陷害的。
二人举着木盒,没法收回去了,只能看着内侍走下来,将他们手中的木盒打开。
木盒之中,两个一模一样的透明宝盒,里面放着玉玺,也是一模一样。
端坐宝座之上的大帝,被神光笼罩,犹如实质的目光投射而出,只是在两枚玉玺之上看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将目光投向二人,将两人看的面色发白之后,才略带一丝压抑的怒气,暴喝出声。
“传卫卿。”
两枚前朝玉玺,被两个斗的死去活来的大臣,同时拿出来,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犯了大忌,两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说难听点,这俩货就是想利用大帝,来达到自己排除异己,坑杀敌手的目的,大帝不过是被他们蒙蔽利用的对象而已。
再加上前朝之事,本就是大帝最为忌讳,大家都引以为禁忌的东西。
若只有一个,他们俩有一个人达成目的的可能,还真的非常高。
可俩么,就必然是蒙蔽圣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毫无底线,连大帝也要利用了。
一听大帝根本不理他们俩,直接选召了定天司司长,两人就慌了。
“陛下……”献国公口中高呼,身子长拜而下。
可是,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见大帝一挥手,一道神光闪过,献国公的身子便瞬间倒飞了出去,直接贯穿了殿门,撞到了远处的宫墙上。
叶建仲面色晦暗,乖乖的闭上嘴巴,叩首在地,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大帝根本不想听他们之间的相互攻讦了。
片刻之后,头发花白,一袭黑色劲装的老者从门外进来,三步之后,单膝跪地,沉声见礼。
“臣,卫兴朝,拜见陛下。”
“查!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
卫兴朝起身,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个宝盒,大袖一卷,宝盒被收走,再伸手对着叶建仲一指,灵光闪过。
叶建仲的脖颈上便多了一套枷锁,双臂双脚之间,都被锁链束缚,一枚官印从叶建仲体内飞出,落到卫兴朝手中。
转瞬就,叶建仲灵台之上的光辉暗淡,神海被封禁,双目都变得浑浊,整个人都如同老了一截子。
可他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现在为自己辩解一个字,说不定都是立刻身死的下场。
叶建仲被带走,而另一边,已经镶嵌在宫墙之上,全身骨头都断了大半,只剩下一口气的献国公,被人拉出来之后,如同死狗一样,被拖着离开。
两位大员被带到了定天司,分别关押在一个牢房里,有人给献国公喂了丹药,别让他死了,这边卫兴朝也已经亲自来审讯叶建仲。
二人相对而坐,卫兴朝看着叶建仲,良久之后,才一声长叹。
“叶大人,恕老夫多言,你为官多年,历经宦海沉浮而不倒,甚至蒙蔽了朝局众人,何等的老谋深算,可你为何会忘记了,你我身为臣子,最应该坚守的底线,便是要效忠陛下,绝对不能企图蒙蔽陛下。”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万万没想到,小卒子过河了啊。”叶建仲神色却没多少恼怒,也跟着一声长叹,满心复杂。
“叶大人,如实说吧,你应当明白,此刻越是诡辩越是无用。”卫兴朝面色一沉,顿时没了再闲聊的兴致。
叶建仲到了此刻,竟然还没醒悟,他犯的最大的错,不是输给谁了,而是企图蒙蔽大帝。
“沐如心,她是我安插在献国公府的细作,现在在吉祥街。”
叶建仲很明智,没有负隅顽抗,上来就说实话。
“玉玺是刑部的马郎中送上来的,来历不明,正值与献国公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自然不敢随意进献,便让沐如心假意给献国公送去,再献计让献国公反送回来陷害与我,我再进献给陛下。”
“只是我没料到,又有一尊假玉玺出现,如心这贱婢一口气栽赃陷害了二人,想来有这般变化,都是在她进入吉祥街之后才有的,此事不是与贱天霄有关系,就是与季无道有关系,这是阴谋陷害。”
“卫首尊,你办案多年,应当能看得出来其中另有蹊跷,我并无蒙蔽大帝之心,只是近些年,实在是有些难以揣测大帝心思,这才画蛇添足,多费周章,不外乎以求自保而已。”
“住口!”卫兴朝面色一沉,一声呵斥,打断了叶建仲的话:“叶大人,你忘了为臣本分了。”
卫兴朝站起身,沉着脸离开牢房。
亲手将牢房封闭之后,卫兴朝沉声一喝。
“死守牢房,除非大帝亲临,否则无论是谁,都不可面见叶建仲。”
“诺。”黑暗中,有人沉声应了一声。
走出了地牢,卫兴朝召唤来韩安明。
“定天司一品外侯韩安明。”
“属下在。”韩安明心中一凛,他师尊如此称呼,自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执我法令,即可前往吉祥街,拿下沐如心,拿下季无道,至于贱天霄,算了,只要他不阻拦拿人,无需理会他,除此之外,顽抗者,格杀勿论,阻拦者,格杀勿论!”
“属下领命。”
韩安明风风火火的离去,率领着定天司的人马,执卫兴朝的法令,离都之中诸多压制,诸多限制,对他来说,彻底消失不见。
禁空法令,禁遁法令等等,都对他没了作用。
当离都的天空中,有一道道遁光飞驰而过的时候,任何懂行的人,都不由的心中一凛。
出大事了。
一道道神光从天而降,落在藏香阁外面。
“围起来,禁止进出,反抗者,杀,擅闯者,杀。”韩安明手执法令,沉声大喝。
一瞬间,就见一块块令牌从天而降,分立藏香阁四方。
足有百丈高的令牌,上有一个大大的禁字,一丝微弱的涟漪,稍稍扩散开之后,立刻定格在那里,如同将整个藏香阁都封禁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
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位身着黑衣的定天司修士,悬立半空,每一个都是面无表情,眼中波澜不惊,身边法宝浮动,随之保持着全盛状态,随时可以发出致命一击。
韩安明率人进入藏香阁,环顾一周。
“所有人,待在原地,擅动者,一律按同罪论处!”
三楼一扇大门洞开,坦着上半身的贱天霄,走出来低头一看,立刻向着秦阳的房间瞥了一眼。
“韩安明啊,你这是干什么呢?”
贱天霄身形一晃,就出现在韩安明身边,拦在他面前。
“天霄公子,此次是我师尊亲令,大帝下明旨,此事与你无关,我知你跟季无道有些渊源,我们也必须拿他回去问话,你切莫让韩某难做。”韩安明眉头一蹙,凑上前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而后韩安明后退一步,眼神一凝,沉声暴喝。
“来人,拿下沐如心与季无道。”
贱天霄面色微变,知道这绝对是出大事了,大帝亲自下令,定天司卫兴朝也亲自来处理,这事就小不了,也不是他能阻拦的了。
韩安明带来的人,一言不发,而藏香阁的老鸨脸都绿了,根本不敢有耽搁,直接带他们找上了沐如心的房间。
房间依然是被封锁着的,这些人可不会客气,上来就开始暴力破阵。
片刻之后,房门被轰开,一缕淡淡的绿色薄雾,从房间里散开。
几个定天司的下属,首当其冲,当场被薄雾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防护,他们的脸色也在转眼间,泛起了一丝绿色。
几人后退着退了出去,三步之后,就一头从边缘跌落到一楼。
“嗬……嗬……”
几声古怪的嘶哑低吼声之后,几人就彻底没了生息。
韩安明面色微变,一挥手,剩下的人都随之散开。
“小心点,是秧气。”贱天霄身形一晃,眨眼间就出现在藏香阁的门口,远远的避开。
“秧气?”
“韩安明,你也别看了,如心姑娘待在里面快一天了,肯定死了。”贱天霄冷笑一声,皱着眉头,很是忌惮的后退,小心翼翼的不让那些秧气沾身。
“可真是大手笔啊,为了杀一个小姑娘,竟然用到了如此霸道的秧气,只是逸散出来的这么一丝,就能在短短几个呼吸,毒死你们定天司的几个灵台外侯,里面之人所中的秧气,怕是你师尊都未必能扛得住。”
韩安明的脸色很是难看,逸散出来的就这么厉害了,若那个沐如心在里面,肯定已经死了。
绿色的薄雾,从房间里逸散出来,向着天空飘去,被天空中挥洒而落的一道道灵光化解掉。
房间内慢慢的变得清晰可见。
韩安明只是看了一眼,看到里面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神情恬静,皮肤却泛着绿色的姑娘之后,心里已经确定了,里面的人不可能活着了。
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一个外侯前来。
“大人,前往叶建仲府邸的人,传来消息,沐如心的魂灯,已经灭了。”
韩安明点了点头,看向一旁,跟死了爹一样的老鸨。
“季无道在哪个房间?”
老鸨苦着脸指了指。
这一次,一群人如临大敌一般,来到季无道的房门前,谁想到轻轻一推,房门就开了,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季无道正跪坐在矮几前,拿着一个茶壶,看着他们。
“韩大人,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坐吧。”
季无道伸手示意,斟好了茶,等着他。
韩安明对着手下人一挥手,自己大步进入房间,坐在季无道对面。
“你知道我来找你问什么的?”
“自然知道,我来到离都,就是为了让献国公偿命,自然要尽善尽美,绝不给他一丝生机,纵然我死了,也无所谓了。”
韩安明拿出银镜,不等他催动,季无道又缓缓开口。
“韩大人,你难道觉得,如心已经被灭口了,而我还能完好无损的在这里等着你么?”
“你什么意思?”韩安明一怔,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用祭出定天司的法宝了,这里只是我情急之下,留下的一个分身,本就是假的,被你定天司的秘宝一照,怕是立刻就会崩碎。”
“你到底什么意思?”
“韩大人,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本尊生机已断,我也没时间了,你最好不要打断我。”季无道说话的语速慢慢加快。
然后,他的身躯,忽然闪烁了一下,如同要化作幻影消散一般。
……
同一时间,遥远的南蛮之地,仡楼一身黎族盛装,立身与一座孤峰的最高处,神情肃穆,眼神苍茫的望着天空。
他的身前,摆着一座古老的祭坛,上面遍布着岁月的痕迹。
祭坛之上,沐如心的虚影,已经变得虚幻,向着天际飞去,消失不见。
而祭坛上还在的,便是季无道的身形样貌,随着仡楼吟唱古老而苍茂的祭文,苍白色的火焰,灼烧到虚影之上,慢慢的将那犹如实质的虚影,化作虚幻。
也如同那个已经消失的沐如心幻影一般,慢慢的浮起,慢慢的向着天空中飘去。
……
藏香阁内,季无道看着自己变得有些虚幻的身躯,甚至有些无法凝聚成形了,顿时哀叹一声。
“我的本尊季无道,死了。”
“韩大人,你记清楚了,我时间不多了,那颗假玉玺,我只知道,是一个自称余子清的人送来的,我根本没有见到人,我后来就给了幻海氏的幻海刹那,他如何做的,我并不清楚。
昨日如心自知牵扯进来,必死无疑,临死前想要让我赶紧逃,将她是叶建仲派出奸细的事,告诉了我,甚至告诉我,叶建仲让他将假玉玺送到献国公那里,陷害献国公。
她已经赎身了,自由了,可是她昨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了,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是……”韩安明点了点头。
“可惜了,从之前有人将我掳走,我就知道,她肯定不能幸免于难了,我知道了这件事,被灭口我也不意外,甚至我不知道,保险起见,被灭口了其实也正常。
从我来到这里,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也没什么好可惜的了,只求韩大人,务必要让献国公伏法,他若是死了,人魔之患就会彻底消弭。”
说到这,分身的身形就开始变得愈发虚幻,愈发凝聚不住了。
“有两颗玉玺,你知道么?”
“两颗?”季无道微微一怔,立刻摇头:“韩大人,我以师尊之名,对天起誓,我只见过一颗假玉玺!”
这句话说完,分身虚实变幻的就更频繁了。
分身暗叹一声,又要死了。
这一次死出新方式了。
当时是以季无道的本相化出的分身,分身自然也是季无道的分身。
而此刻,季无道被施展了死亡仪式,本相都要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再也没有这么一个生灵了,他这个分身,自然也无法存在了。
仡楼大佬的死亡仪式,可真够厉害的。
难怪之前听说,黎族抹去痕迹的方式,才是最彻底的,现在终于见识到了。
只要是死人进行了死亡仪式,纵然是有人能变成死人的外貌,也再也无法变出死人的本相了。
自然的,再也没有人能假借这个死人的身份,在黎族面前做任何事情了。
分身慢慢变得虚幻,如同一阵烟雾,被风吹散,彻底消散的无影无踪,消失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
韩安明身前空空荡荡,茶杯里的茶,还在冒着热气,一阵恍惚。
是谁?
到底是谁干的,能在离都里干出来这么多事,而不露什么痕迹首尾的,没有多少人吧。
韩安明向着宫城的方向看了一眼,顿时沉默了。
牵扯到皇家内部之事,纵然有法令在手,也不是他能决断的了。
在藏香阁里转了一圈,沐如心的尸身,没人敢靠近,里面又有明显乌色球使用的痕迹,同样的,季无道这里,也有同样的痕迹。
就算是用了银镜,在藏香阁内外,都回溯了一遍,除了发现贱天霄的好几场肉搏戏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了。
回到了定天司,韩安明还是谨慎的去了一趟定天司的内阁。
任何进入离都的人,在第一次来的时候,都会留下一个本相印记,越强者留下的就越强。
对于一些修士强者来说,这个东西已经勉强可以当做魂灯用了。
当然,只有鉴别离都之内的人的生死。
进入了空荡荡的内阁,韩安明催动法宝,神光涌动,在他身前浮现出一幅幅画卷,很快就定格在了季无道身上。
有关季无道的记载,简单至极,只是记载了季无道第一次来离都,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去过。
而现在,季无道当时倒映出来的本相,也已经消失了。
这只有俩可能了。
要么是他的师尊,亲自来抹去。
要么,就是季无道已经死了,而且必须是死在了离都里。
“真死了……”韩安明神情里没多少意外,方才看的真切,季无道眼神,已经明确的表明,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死亡,那种淡淡的哀叹和悲切,韩安明在不少将死之人身上见过了。
离开了定天司的内阁,韩安明去找他的师尊汇报。
卫兴朝此刻正在审问献国公。
“卫首尊,你要问老夫多少遍,我都说过了,全部都如实说了,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这么多年来了,我何曾有过异心,陛下明鉴啊……
我见要面见陛下,臣的忠心,毋庸置疑啊!”
听着献国公说出来的话,卫兴朝神情冷淡。
“献国公的话,我自会原封不动的转告陛下。”
除了这些表示忠心的话,献国公与叶建仲说出来的话,都有七八分像似,两人互相陷害……
区别就是献国公看似不冷静,实则最清楚生机在哪,他清楚的知道,什么错都可以犯,只要忠诚,就有转机。
“师尊,已经查完了。”
卫兴朝眉头一蹙,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人没有带回来,而且这么快就查完了?
离开了牢房,重新换了个地方。
韩安明将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
“……师尊,大致上就是这样,弟子为了保险起见,还去了一趟内阁查阅,季无道,也死了,就死在离都里。”
“如此霸道的秧气,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弄到,也不是一般人能带进离都的,再加上在离都行事,却能瞒过定天司的眼睛,还有这枚凭空出现的真玉玺……”卫兴朝喃喃自语,沉吟不语。
片刻之后,他缓缓道。
“不用再查下去了,到此就足够了,为师会去向陛下禀报。”
“是。”韩安明松了口气,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扑所迷离,可是到了这里,就算是没有任何证据,却也已经是非常明了了。
从插手,再到陷害,再到杀人灭口,再到瞒过了定天司……
这一项一项单独算,有能力这么干的人不少,可全部加起来,都能办到的,离都之中,也就只剩下那区区两三个人了。
韩安明交还了法令,卫兴朝一个人站在那里,望着宫城的方向,许久之后,才缓缓自问了一句。
“你们就这么等不及了么?”
稍稍一顿,卫兴朝又自答了一句。
“倒也是,献国公甘愿冒此大风险,寻延寿之法,必然是其他的延寿之法,已然无用了,献国公这是在为他的主子,未雨绸缪吧……
其他几位,趁此机会,暗地里兴风作浪,倒也的确是好机会,可惜,他们用了最坏的方式,陛下不喜,看似没有丝毫破绽,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绽。”
摇了摇头,卫兴朝起身前往宫城。
再次面见大帝,卫兴朝单膝跪地,事无巨细的将一切都汇报上去。
“陛下恕罪,恕臣无能,臣查到这里,仅凭臣的能力,已经什么也查不到了,还请陛下决断。”
大帝沉吟良久之后,缓缓道。
“卫卿做事,朕自是放心,既然查不到了,就到此为止吧,他们二人可还有说过什么别的么?”
“回陛下,献国公一直喊着要面见陛下,他对陛下忠心天地可鉴,并非要蒙蔽陛下,而叶尚书,说他得到玉玺,心有顾忌,才未能直接进献,陛下可要召见二位大人?”
“不见,他们二人,到了此刻,却还在互相推诿,将所有过错推给一个被灭口的死人,拟诏。”
片刻之后,卫兴朝带着旨意离开。
行走在路上,卫兴朝心里也有些凛然,大帝心思当真是愈发的猜不透了。
原本他还以为大帝盛怒之后,还会留一丝情面,留他们一命,没想到。
“献国公,戕害凡人,不思悔改,罪大恶极……数罪并罚,罢其世袭爵位,贬为庶民,赐其鸠酒。”
“叶建仲,封九窍,俱五刑。”
这就是最后的处罚。
献国公看似罪名一大堆,其实却给了一个最体面的死法。
而叶建仲,根本没有列出罪名,直接就是处罚。
封九窍,绝了叶建仲任何一丝生机,俱五刑,便是大卸八块,以叶建仲的修为,怕是不会立刻身死,还会生不如死一段时日才会彻底咽气。
但除此之外,最让卫兴朝意外的,是大帝根本没打算去查其他亲王。
反而直接处罚了东宫太子和赵王。
两位直接被勒令禁闭十年,不得参与任何事情。
卫兴朝揣着旨意,快步离去,不敢再多想了。
……
另一边,秦阳已经离开了离都辐射的范围,前往黑林海,准备去找小人魔。
这边的事情,完没完成,只需要看小人魔的怨气是否散了就知道了。
而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事,他也没法左右了。
飞在半空中,脚踏一团白云,丑鸡站在秦阳的肩膀上,挥舞着翅膀,指了指天空中的太阳。
“秦有德,老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你快好好拍老祖的马屁,不然的话,等老祖上去转一圈回来,你连拍马屁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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