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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无忌惮的消耗真元了一把,秦阳心里舒坦了不少。
只是还活着的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变了而已……
尤其是旁边的护卫,连秦阳的话都不敢反驳了,简直都快吓尿了。
此前恭敬,其实也只是因为秦阳乃是汝阳侯邀请来的客人,按照身份,可以叫汝阳侯一声师兄,而且连世子,都是恭敬的称师叔,这自然不是那种面子上的身份了,当护卫的自然要恭敬。
可此刻恭敬,着实是被吓坏了,刚才那赤雷汇聚成河,冲刷而过,所过之处,所有一切,尽数化为齑粉……
这种场面,实在是不应该是一个神海修士能造成的。
尤其是现在,秦阳跟之前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如同一条翻了白肚皮的咸鱼,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的面色略带一丝不正常的红润,底子里透着苍白,血色匮乏,身形看起来有些发虚,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是气血大损,体质虚浮的表现……
“咳……”
一声轻咳,更是透着让人为之心酸的无力感,连咳嗽都似快没力气了……
一旁的护卫,脸上还有一丝余悸和惊骇没有消散,这次是彻底惊住了。
以往都觉得神朝内的那些宗派,实力才会更强一些,神朝之外,尤其是南蛮之地,不过是一群化外之民,只晓得蛮力,基本都没什么前途……
纵然是大门派的人,跟神朝之中那些门派的差距还是有的,更被说跟那些权贵之家相比了。
可现在,才终于明白,为何汝阳侯年轻的时候,曾经在黄泉魔宗进修,现在也依然惦念着当年的情分。
这黄泉魔宗,不简单啊……
看看这位有伤在身,状态只留了两三分的秦师叔,实力竟然就如此恐怖,更别说其行事作风,与神朝之人,大相径庭,完全是一副魔道做派……
正常情况下救人,难道不应该是上去将世子带回来就行了么?
几人在一旁瑟瑟发抖,这些常年在规矩之下行事的人,终于切身体验了一次,神朝之外的人,行事作风,是如何的肆无忌惮,连想法都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一道神光落到甲板上,乐期颐面色变幻不定,又是震惊,又是不解。
再看到秦阳还是那副模样之后,乐期颐略带担忧的问了句。
“秦师叔,你没事吧?”
“哎,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秦阳瘫在椅子上,略带一丝忧色:“我都好几年没跟人交手过了,看你被人如此欺辱,一时没忍住,一不小心下手也没了轻重,将这些贼子全部干掉了,连个活口都没留下,想问问身份都没辙了,这不会给我那位侯爷师兄带来什么麻烦吧?”
“啊?他们……”乐期颐微微一怔,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有劳秦师叔受累了,秦师叔有伤在身,还是回去歇着吧,想来,这里的事情平定了,也该有人来了。”
“嗯。”秦阳点了点头,心里门清的很,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
之前那些黑雷卫,肆无忌惮,为了困住那位剑修,不让他跑了,凝聚千里云气,随着云气一起,随风飘荡,一路敲锣打鼓,打雷闪电的飘过来。
若他们是在荒野之中还罢了,可方才已经远远的看到,他们沿途之地,似乎还有一些地方有人群聚居……
既然大嬴神朝,自有法度,这维护治安的人,肯定是有的,肆意妄为的屠戮,就算是在其他地方,都是禁忌,神朝之地,必定更加严苛。
他们一路飘来,一直没人出现,十有八九是人家早就认出了黑雷卫,而且这里靠近边境,也没什么城池,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得罪九指神侯而已。
可现在尘埃落定,洗地的人,总要来了吧。
秦阳回到了白玉舟内,不管外面的事情,剩下的事,用不着他出面了,汝阳侯府不可能连这点事都搞不定……
而另一边,那道青色剑光,在半空中化出身形,化作一个年轻人模样。
年轻人一袭青衫,手握一柄长剑,看着白玉舟,犹豫了一下,将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青光吞下,而后飞到白玉舟前,揖手长拜。
“青莲剑派李长歌,见过乐小侯爷,多谢小侯爷,还有那位前辈出手相助。”
“此事与你无关,这次是那些贼人,以图刺杀本世子,本世子的护卫,出手将其击杀而已。”乐期颐摇了摇头,抬头看了一眼远方,那里有数道神光,正在向着这边飞来。
“此地无事了,你快走吧,以后小心一些。”
“在下告辞。”李长歌也看了一眼飞来的神光,犹豫了一下,拱手告辞,化作一道青色的剑光,向着北面飞走。
飞舟继续向着西北面前进,不一会,就见那几道追来的神光,拦在白玉舟之前。
“下官臣左州……”
“你是何人,与我等何干,没看到汝阳侯府的府旗么?拦着汝阳侯世子的座驾,意欲为何?”这次都不用乐期颐出面了,站在船头的护卫,不等对方说完,就喝止了对方的话。
“呃……”
来的几人,明显是官差,而且是下面的差役,这种人出力不讨好,干累活还要背黑锅。
看到汝阳侯府的府旗之时,他们就知道麻烦大了,可是按照规矩,还是得来问一句。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此前见到贼人行凶,世子外出归来,本不欲插手,可谁想这些贼人,藏头露尾,不但不自报身份,反而意图刺杀世子,此刻已经将其尽数就地正法,侯爷平日里教导世子,不可张扬,本就没打算问责臣左州州牧,你等竟然还敢先来问话?”
“这个……”来的差役,听到这话,立刻一个头两个大。
没自报身份,偏偏这些黑雷卫还敢袭击汝阳侯世子,硬要说那些谁都能认得出来的黑雷卫是贼人,也没什么毛病。
更重要的,汝阳侯世子,在臣左州遇到刺杀,要是真定性成这样,他们就麻烦大了。
“哼,此事回去之后,定然会原封不动的禀报侯爷,侯爷最是疼爱世子,届时自会亲自来找臣左州州牧讨个说法!”
护卫在丢下一句话,一挥手,白玉舟继续前行,那些差役,只能乖乖站在一旁,看着白玉舟飞走。
好半晌之后,其中一个差役才叹了口气。
“你说这些黑雷卫,是不是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怎么就敢在不自报家门的情况下,袭击汝阳侯世子呢,现在可如何是好……”
“这事,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管得了,让上面的大人们去头疼吧。”另一个差役却没这么纠结,反而松了口气。
“说的也是……”
……
白玉舟之内,乐期颐与秦阳相对而坐。
乐期颐一边给秦阳斟了茶,一边问询。
“秦师叔,你的伤势如何了?”
“我好着呢,只是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已。”
秦阳实话实说,可乐期颐却根本不信。
“哎,秦师叔你也别让我宽心了,此次还劳秦师叔亲自出手,期颐实在是过意不去,秦师叔也不用担心,这只是小事而已,那些人虽说是九指神侯麾下的黑雷卫,可这次他们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只能坐实了那些只是贼人而已。”
秦阳才不担心,这次的事,根本不会有人关注谁出手,乐期颐这个汝阳侯世子,才是关键所在。
作为一个曾经被迫看了上千集宫斗剧的人,秦阳心里清楚的很,他现在就是个连正脸和名字都不会有的龙套。
后面的事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汝阳侯和九指神侯的关系既然非常差,这次的事后,汝阳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也不会死抓着不放,因为没太大作用。
而九指神侯也自然只会说那些人他完全不认识,反正又没有自报家门,看起来像黑雷卫,指不定是贼人假扮,招摇撞骗的。
最后也就是打个口水仗而已。
秦阳现在想知道的,反而是别的事情。
“九指神侯,平日里就这般跋扈么?”
“九指神侯,其实是以臣田州之名封赦,真正的爵位名臣田侯,只不过曾有一次,在离都给大帝拜寿之时,大帝戏言既有九指,又乃军中神侯,如此才有了九指神侯之名,他军功卓越,又深受器重,在南境十八州,九指神侯的手下,自然也都是嚣张跋扈。
家父坐镇九山州,在南境之西,情况其实还算平稳,而九指神侯坐镇臣田州,在南境之东,此地不但要防备着南蛮之地的情况,还要关注着黑林海内的情况,还要防备东部海岸线,情况不是很好,可也因为如此,九指神侯的势力就比较大一些……”
“噢,难怪了……”秦阳点了点头,想到之前那个被追杀的人:“那追杀人也都是经常有了?那些宗门能容他?”
“这些宗派之人,跟九指神侯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好,他白手起家,靠军功,一路杀伐至今,比之那些根深蒂固的权贵,自然少了底蕴,他在南境这些年,南境的宗派,大体上都对他感官不好,九指神侯也总会揪住小辫子不撒手……”
说起这个,乐期颐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了。
“九指神侯行事霸道,这些年南境不想臣服,被其覆灭的门派可不算少了,可大都是些小门派而已,谁想到,这次倒霉的是青莲剑派,青莲剑派可不算是小门派,在臣右州颇有势力,而且臣右州毗邻东海,他们跟东海的一些门派也有联系……
我去南蛮之地之前,就听说了青莲剑派被九指神侯揪住了小辫子,一阵穷追猛打,谁想到现在竟然到了公然追杀的地步,也不知道那青莲剑派如何了……”
秦阳若有所思,算是弄明白了不少这里的游戏规则……
九指神侯算是暴发户,地位高,实力强,势力也大,可是沉淀的底蕴不够,做人行事嘛,又有些霸道,那些宗派什么的,自然没几个愿意跟他一起愉快的玩耍。
九指神侯一看,也没心情跟这些宗派玩前戏了,直接霸王硬上弓,从的留下,不从的直接弄死。
原来是从身娇体弱的小门派开始,现在膨胀了,不满足了,觉得是时候搞搞身强力壮的大门派了……
而如同汝阳侯这般根深蒂固,世袭罔替的权贵,跟宗派之间的关系,那就是世世代代才沉淀下下来的,很多关系,根本捋不清楚,随便俩人,说不定追溯个几代之后,就能扯上关系了。
人家这就是明媒正娶,三媒六聘,你情我愿,时代姻亲,建立的关系……
如此,跟只懂得霸王硬上弓,没半点情调的九指神侯,自然是两路人了。
互相看不顺眼,也是正常……
有这个背景,再回头看汝阳侯和九指神侯的关系,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了,也不用去想,他们之间因为什么才关系差的。
“我们这是到哪了?”谈到一半,秦阳忽然发问。
“我们刚离开臣左州的范围,现在在黔俞州,臣左州和臣右州,分离臣田州两侧,也算是九指神侯势力最强的地方,我们离开了那里,其实就不用再这么急着赶路了,距离九山州,还要再横跨两州之地才能到,秦师叔你休息吧,应该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
“既然不用着急了,我们也不用如此赶路了,否则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怕九指神侯报复,我们就在黔俞州休息休息,一直在赶路,飘在空中,脚不塌实地,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好的,就听秦师叔的。”乐期颐从善如流,那句“怕了九指神侯”算是直接戳中敏感点了,当即想也不想就应下了。
“说起来,也是我疏忽了,秦师叔从未来过南境,想来游玩游玩,多走走见见,才是最好的,正好侯府在黔俞州也有产业,秦师叔在这里歇歇脚,我们慢慢的回去,一路游山玩水,倒是也更好。”
乐期颐应下了之后,立刻就去着手安排。
秦阳来到甲板上,看着白玉舟飞两旁侧键而过的白云,绵软稀疏,如同雾气一般,下方看起来,也依然像是一片平整的绿毯铺在大地上,地势平坦之极。
这种地势环境,最适合人族生息。
再看这片看似荒野的地方,森林植被,动辄绵延数千里地,其内物产,必然丰富之极。
沿河地带,百里之地,就有数十个人族聚居的村落,每个数百里,也都会有一个或大或小的城池。
这种景象,的确是在南蛮之地见不到的。
再飞行了半日之后,就见绿毯的中心,骤然多出来一座纵横数十里的城池,相隔尚远,就已经能察觉到那里的气息汇聚。
目中真元一闪,再次望去,就见城池中生灵的气息,汇聚成一种庞大无比气场,冲霄而起,聚灵法阵的威能,牵引日月星辉,化作七彩的氤氲之气,不断垂落到城中。
城中心的地方,灵气已经汇聚成虹光,自天际之上,飞流直下三千丈,坠入城中心,再向着四周逸散。
“人道昌盛啊……”秦阳感叹出声。
“秦师叔,前方就是黔俞州的州府俞城,黔俞州的权贵汇聚之地,自是人道昌盛,邪祟之物,根本不敢靠近这里,侯府在这里只有一处小别院,寒酸了些,还望秦师叔见谅……”
“无妨,我没那么讲究。”
白玉舟飞临俞城,却没有如同其他座驾一般,落在城门处,而是有护卫去交涉了一下,直接飞入城中,直奔城北而去。
这里说是小别院,却也纵横里许之地,在俞城中绝对算得上是豪奢了。
落入别院之中,秦阳被安排了厢房,其他的事情,就由乐期颐去管了。
秦阳打发走了来伺候的下人,一个人坐在桌前,回忆着脑海之中的记忆。
当初还在海上的时候,曾经摸过一个定天司的外侯,那个家伙似乎还有点背景,手里也掌握着不少力量。
而秦阳就摸到了他手下探子的花名册,从身型样貌,再到身份,接头方式,一应俱全。
而大嬴神朝定天司的运作方式,这种探子,大部分都是外侯自己培养的,也只有外侯自己能掌握。
秦阳现在就等于完全接手了这支力量。
只不过这些探子,都是在南境,以前自己没来,不好接手,也没有太大作用。
现在既然来了,自然要将这股力量抓在手里。
盗门有自己的情报网,可什么都用盗门的情报网,也不太好,哪怕自己都是以熟客的身份去买的情报。
秦阳一向是注重各种有用无用的消息,更注重情报,此刻说在这里停一停,也是因为这支探子队伍的核心,就在黔俞州。
这里是的汝阳侯和九指神侯势力交界的地方,无论是谁,对黔俞州的掌控都不深,探子队伍的上层,待在黔俞州,自然是再合适不过。
在府城休息了两天之后,乐期颐还在不断的被府城的权贵拜访,而秦阳则自己悄悄的离开了别院。
正式接手,第一次,自然要亲自露面,见见其中几个探子的头目。
消息在来的那天就传了出去,两天的时间,若是对方还活着,自然会赶到,若没来,不是死了,就是无用了。
来到一处勾栏,秦阳大步进入其中,有人前来招呼,秦阳随手抛出一颗四品灵石,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在二楼找了一处雅间坐了下来,静静的听着下面戏台上的戏子作唱。
一曲结束之后。
才见一个中年人模样的家伙,来到秦阳这里,略有些不确定的打量了秦阳一眼。
“这位小哥,在下可否坐这里?”
秦阳抬了抬眼皮,看了对方一眼,再在勾栏的会场里扫了一圈,淡淡地道。
“我已经进来听了一曲,你们来了三个人,竟然只有你一个找到我这里,着实让我有些失望。”
“大人见谅,实在是……”
“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以前的那位已经陨落,现在由我接手。”
“啊,大人……”中年人似乎一惊……
“你们若是连这条消息都无法确定,留着你们也没什么用了,既然你能找到我,说明你肯定早知道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是什么样,以后不用在我这玩这种小心眼,我很不喜欢。”
“大人见谅,小人……”中年人面色一白,连忙跪伏在地。
“起来吧,我这也不兴这一套,我只要你们把事办好,该有的赏赐,绝对不会少,事办不好,再会阿谀奉承,也是废物。”
“是……”中年人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了,变得略带谦逊,不卑不亢,一副正常的下属姿态站在那。
秦阳面无表情的看着,心里暗道,不亏是探子头目啊,这演技绝对是老戏骨级别的,第一次见到新上官,还会这么先试探一下。
所以从一开始,秦阳就知道,自己太年轻,境界也不高,经验也不够丰富,就不能跟这些老油条扯那么多,上来就直入正题最好。
本来就觉得这些人只要能办事就行,其他的不重要,做出来的,自然也就是这样。
这一下,在手下人眼里,新来的上官,就是个干实事的人,不喜欢阿谀奉承拍马屁,下面的人也会知道以后的活应该怎么干了。
过了不过十几个呼吸,就有另外两个人也来了。
一个看起来挺猥琐的,瘦了吧唧的,留这个八字胡,眯缝着眼睛,境界看起来也不过灵台而已。
另外一个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青楼的姑娘,人老珠黄之后转职了老鸨。
再加上最开始来的那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修士,在城中做点小生意,懂得一些修士四艺之类的技术。
后来的俩,进来之后,打眼一看中年男人的姿态和气质,就跟人精一样,两人的姿态和气质都随之立刻变了。
猥琐的八字胡,腰板挺直了些,下巴微收,眯缝眼也随之睁开,怎么看都是个正儿八经干实事的人。
而那位老鸨阿姨,身上浓的呛鼻的风尘气,眨眼间就收敛的干干净净,脸上挂着的习惯性赔笑,也随之换成了恭敬的样子。
三人到期,这才依次站在一起,揖手行礼,躬身拜下。
“属下金三。”
“属下陈皮。”
“属下徐娇。”
“见过大人。”
秦阳左右看了看三人,心头感叹。
都是人才啊……
说心里话,若是在这个雅间之外,若是不是早知道他们的身份,自己怕是根本不可能在人来人往的勾栏里,确认他们三个都是探子头目。
这次算是彻底确认了,当年那位定天司的外侯,不仅仅是有背景,而且这手里的钱也是一点都不缺。
能养得起这么大一支探子队伍,花费可一点都不小。
不过,还好,自己现在也是有钱人,钱多的烧得慌,灵石都快放发霉了,也没花出去,反而越来越多了……
这个探子队伍,再扩大个几倍,也能轻松养得起。
“我不想说太多废话,现在你们由我接手,只不过这几年过去了,你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起码你们也要让我知道,你们值得我接手。”
“大人放心,我等一直静候消息,虽说之前已经猜测上一位大人已经陨落,可也未曾有过懈怠。”说话的是八字胡眯眯眼,他叫陈皮,秦阳对他印象也很深刻,尤其是那股猥琐的气质,任谁都看不出来是假的……
这演技的确是有点强了……
“南境积累的消息,都准备好了吧?”
“大人,已经准备好。”老鸨徐娇面色肃穆,走上前拿出一本金册。
秦阳接手之后,掌中一丝微光一闪而逝,瞬间将金册炼化,其内的内容,没有多看,只是随手收了起来。
“好,以后有什么消息,整理造册,我会不定期来取,现在,你们去查一下,青莲剑派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阳伸手一番,手中多出来一个储物戒指,将其丢给陈皮。
“里面的东西,你们拿去分了,给下面的人,也不应吝啬,人手不够了,继续想法设法的招揽,只要事情办得好,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大人。”陈皮大喜过望,连忙双手捧着戒指。
“你修行已经到了瓶颈,些许桎梏,只需要多加积累就行,其内的资源不少,你自己看着选些你合用的。”秦阳指点了一句,又扫了一眼徐娇。
将老祖熬制的浓汤,取出一点点,化为一颗水丹,丢给徐娇。
“你肉身曾有亏损,服下之后,好生炼化。”
“多谢大人。”徐娇接过水丹,只是稍稍一感受,顿时一震,连忙拜谢。
“至于你,自己从陈皮那拿些东西吧,该怎么分,你们自己商量,之前的事情,第一次,我不计较了,可你好自为之。”秦阳冷眼看了三人一眼。
“我只要你们将事情办好就行,我不需要废物。”
丢下一句话,秦阳迈步离去。
第一次见面,施恩是必然的,施威也不宜太过,只是警告一下就行,让他们知道,大错小错,也不会有犯第二次的机会就行了。
毕竟,还是要让他们办事的,若自己去培养这么一条情报网,那不知道要花费多久的时间了。
秦阳离开之后,三人都还在雅间里没有离去。
陈皮拿着戒指,稍稍一打量,瞳孔顿时一缩。
“这位大人,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可是这出手,实在是大方啊……”
“金三,你方才如何恶了大人?”徐娇小心翼翼的收了水丹,斜了中年人一眼。
“也是我看大人似乎年岁不大……”金三苦笑一声,将刚才试探的举动说了一遍。
“呵,金老三,平日里你看起来最精明,怎么今日这般傻?”陈皮眯着眼睛,嘿嘿冷笑:“这位大人看起来年轻,看起来实力境界都不高,可是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大人想让我们看出来的?”
闻言,徐娇和金三齐齐一震。
“嘿,我等皆是灵台境界,徐娇更是灵台巅峰,你说大人的实力若是不高,如何能一眼就看穿我等缺陷,甚至能一眼看穿我等状态,还出言指点?是不是这几年安逸,无事做,你们就变傻了不少?”
“所以,大人明显是只看结果,不管过程的人,他要把事办好,那咱们就把事办好就行,以这位大人的行事风格,不会亏待我们的。”
三人进入了探子模式,开始了寻找蛛丝马迹,疯狂脑补的阶段……
然而,他们可不知道,秦阳修行的功法,就只有最初之时的一门“诀”,而且不限量,修行了两门经,三门典。
之前还有个修仙界的科学家每日指点,前几年接触的,接受指点的,也都是大佬级别的人物。
再加上秦阳本身也爱看书,博闻强识,如此积累下来,到了今日,早已经到了高屋建瓴的阶段,别看境界不比这三人高,可是眼界、学识、眼光,在修行这方面,绝对远超这三人。
“大人既然已经安排了事情,这第一件事,无论如何,我们都要给做的漂漂亮亮,若第一次就让大人失望,怕是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金三略沉着脸,算是下了狠心了。
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陈皮和徐娇,都有各自的指点和赏赐,唯独他没有,显然是因为他已经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了。
闲了几年,好不容来了个比原来的还要靠谱的多的大人,他怎么都不能放过了。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和境界,其实才是最尴尬的时候。
加入宗门,是不太可能的,小宗门加入了也没前途,大宗门不要他们这种人。
自己修行吧,没资源没人指点,想要混口官饭吃,那更是难上加难。
混迹在江湖之上,不上不下,甚至还比不上那些大门派的弟子,而且又没了前进的盼头,简直是生不如死。
当探子的人里,能遇到这么一个大方,又只看办事能力的大人,也算是运气了。
闲了几年,现在早已经是不怕要求高了,就怕没盼头。
秦阳发了行动资金,这沉寂了几年的情报网,终于再次开始运作了起来。
少的人,重新招人补上,差遣办的事情,立刻开始办。
半个月之后,乐期颐送来请帖。
“秦师叔,这是黔俞州州牧送来的请柬,听说了秦师叔来南境修养,特意请师叔赴宴。”
“嗯?”
“其实只是看秦师叔多日不曾出门,此时正好是年节,想要带秦师叔出去转转……”
“好吧,出去转转可以,至于宴会……”
“这州牧既不是家父这边的人,也不是九指神侯那边的人,秦师叔去不去都无所谓的……”
这边跟着乐期颐,在俞城之中转悠,见识一下这里跟南蛮之地不一样的地方。
而另一边,拔下一根头发,化出一尊最强的化身,施展胎化易形之法,易容改面,去上次去过的那座勾栏,接收一下消息。
化身抵达之后,不过听了半场戏,徐娇就先到了。
“多谢大人赐丹,属下感激不尽。”见面徐娇就先道谢。
这次见她,气色果然比上次好了很多,她这种不是体修的肉身亏损,想要弥补起来,其实很简单,一颗水丹就足够了。
可惜,这种东西,也不是她能随意搞到的,其内用的乃是凶兽兽王的血肉精华,再加上崔老祖神乎其技的手段,才能制成。
而大嬴神朝的范围内,仅仅兽王级别的凶兽,在野外,基本上都很难见到了……
“无需废话,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请大人过目。”徐娇递上一枚玉简。
秦阳将玉简读取之后,点了点头。
“不错,继续。”
之前接手了情报网,也只是顺手给他们找个事干。
而他刚才来到南境,最关注的,自然是九指神侯了。
让他们查一下青莲剑派的事,自然而然的会牵扯到九指神侯……
这不,查出来的消息里,就有一条很重要的消息。
九指神侯身受重伤,据说还中了什么诅咒,最近都一直在府中闭门不出,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人了,就算是处理公务,都是在府中。
南境药王谷的医者,已经去过了。
甚至定天司都来人追查了。
秦阳看到这条消息,心头暗笑。
之前看九指神侯的手下还这么张狂,还以为他没什么事呢,没想到仡楼大佬,还真的没吹牛。
九指神侯有巨大破绽,中了仡楼大佬的献祭之火,点燃了神魂,若是无外力帮助,熄灭了献祭之火,九指神侯的神魂,就会彻底被献祭掉,化作火焰的光辉,彻底消散。
就算有外力帮助,他想要恢复往日的状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神魂受损,是最难恢复的伤势,往往会带来很多连带的麻烦。
而九指神侯修成过三身宝术,这东西在南蛮之地是禁忌,在神朝也更是禁忌,他肯定也不敢随便暴露。
但凡是能看出来的人,九指神侯都不敢去找的。
所以了,他现在怕是难受着呢……
但秦阳呢,舒服了,之前差点被这货阴死,这笔账还没算清楚呢。
就是不知道,现在他来了南境,九指神侯会不会继续对他这个小虾米下手。
可准备呢,却还是做的。
闲着也是闲着,找机会坑坑人吧。
除了确认了这个消息之外,剩下的,才是有关青莲剑派的事情。
这青莲剑派,创派时间已经挺久远了,曾经也是响当当的大派,当年出过一位绝世剑修,风华绝代,一曲青莲剑歌,堪称剑修绝响。
曾经于东海之滨,舞剑一曲,引得灵气化作无数青莲,如雨飘飞,纵横万里之地,时至今日,东海之中,还流传着当年那位青莲剑仙的美名。
可惜啊,当年留下的青莲剑歌,后人再也无人修成,门派呢,就没落了。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没落,也应该不至于这么快就崩溃了吧。
没错,青莲剑派被九指神侯灭了。
连理由都是那种三岁孩子都不会信的扯淡理由。
现在青莲剑派,死的死,逃的逃,门中重要的人物,基本都死完了,剩下的弟子们,大都逃亡东海了。
唯独还剩下一个真传弟子李长歌,也因为汝阳侯世子横插一脚,逃了……
当然,这条消息,是徐娇给的情报里的说法,秦阳表示很认可。
而那位侥幸逃掉的李长歌,就是当代青莲剑歌的传人,只是还未练成而已。
现在呢,这位李长歌,去联络了不少门派。
这些门派呢,却也因为九指神侯忽然开始不喜欢那些娇弱无抵抗力的小门派了,警惕之心大作。
再加上汝阳侯府都插了一手,这些已经心生警惕,再加上本就看九指神侯不顺眼的门派呢,有了榜样,自然也是有意无意的,开始帮着李长歌,反正人就是被抓不住,死不掉了。
看情报说,这个李长歌,要离开南境,北上前往离都,狠狠的告九指神侯一状。
只是,秦阳心中暗暗摇头,告状有用的话,九指神侯就不会这么猖狂了。
“继续查,既然这个李长歌会去告状,肯定是知道告状肯定有用,查查后面还有什么情况……”
“是……”徐娇说完之后,面上略有犹豫……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大人,有一条消息,未能确认真假,所以未曾上报,有关这件事的……”
“说。”
“九指神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青莲剑派,似是要夺什么东西,可是他并未找到,而现在李长歌,前往离都,依仗的似乎就是这个东西,亦或者是某个消息,只是这条消息,属下未能确认是否属实。
属下猜测,若是属实,变成现在这样子,也是因为九指神侯不知为何,忽然重伤,神侯府下面的人,都有些慌了,再加上汝阳侯府插手,这才让那位李长歌,顺利离开了南境……”
“继续查吧,这次做的不错。”秦阳点了点头,也没说破。
徐娇离开之后,秦阳摸着下巴,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奇怪。
他倒是知道九指神侯为什么重伤,也知道汝阳侯府插手是什么情况……
这么说起来的话……
岂不是还没动手坑他呢,就无意之间,先给使绊子坑了他一次?
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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