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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频率的奏章,让罗守珍的字有了长远的进步。
铁喜也有幸作为了一个将军到大儒见证者。
有的时候,铁喜都有些担心,罗守珍天天窝在房间里面琢磨文字,会不会放松了兵事。
不过对方这么积极,铁喜也不好直接全盘否决,只能在批示中委婉的暗示对方兵事为重。
这封回信到了罗守珍的手中后,罗守珍根本就没有领会到铁喜的言外之意,奏章中的文字变得更加优美了。
时间久了,铁喜也就懒得回了,但罗守珍依旧乐此不疲。
尉迟江晚很讨厌有这种和自己抢饭碗的人,所以时不时给罗守珍找点麻烦。
不过尉迟江晚说的也都是小事。
比如治军不严,士兵强上女子,女子的丈夫敢怒不敢言。
比如军队散漫,用粮食去换高丽人的宝贝,对方不换还不行。
甚至还有纵兵抢掠这种事。
不过铁喜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一是士兵发生关系的女子都不是宋人,二是结束之后,也都有丢下银钱。
做生意,铁喜也知道,赚得银子有大部分都用在了平辽府城的建设中,不然只靠着户部给的钱,根本修不出来想要的坚城,而且这些事情,罗守珍早就再奏章中说过了。
这次罗守珍的奏章上说着,抓到了一只活的老虎,想要送到东京来让铁喜高兴。
铁喜看完,苦笑不已,自己又不是暴君,对猛兽可没有什么兴趣。
…………
东宫亲兵营中。
岳山坐在大堂之中,正在看一份密信。
潘军在下面恭敬的站着。
岳山的脸色很不好看,强忍着怒意。
“荆王安敢如此?“看完谍报后的岳山一拍桌子吼道。
“指挥使大人,不如禀告殿下,立即搜查荆王府。”
岳山叹了口气,而后摆了摆手:“此事干系重大,不能直接禀告殿下,不然殿下不太好做。”
“可荆王行如此之事,这,这若是不快些查出,难免会……”
“这件事情,如果属实,荆王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亲自走一趟,跟荆王府的暗线联系,确定之后,再行上报,我在想一些办法……”
潘军作为亲兵百户,当然知道宗亲之事较为重大,他们这些东宫亲兵根本没有什么权限直接对宗亲下手,而且这种事情,说白了,甚至有一些存心陷害的意味。
“是,指挥使大人。”
“能否与马巡抚联系。”
“可。”
领命后的潘军便缓步退下,整个大堂之中,只剩下了岳山的叹气声。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坐实。
可是一件震惊大宋朝的大事情
岳山不得不慎重处理。
下去后的潘军,便率领本部的人,马不停蹄的南下。
因为弄不好要抄家,所以这次潘军带的人马也有上百人。
数日后,潘军的信使入京,同样入京的还有张浩与朱府的大公子朱启明。
朱进忠坐着摇椅,看着舞女们正在跳舞,正在享受的时候,下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大公子回来了。”
“到哪了?”
听到这句话后,朱进忠立刻睁开眼睛。
“已经回府里面了。”
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在国公府中奔走,边走边叫。
“爹,爹!儿子回来了。”
朱进忠还没有见到朱启明,便听到了朱启明的喊叫声。
不过听到这些话后,朱进忠并没有生气的指责朱启明没有礼仪,他缓步走去。
不一会儿,朱启明出现了他的面前。
看着眼前健壮的儿子,朱进忠哈哈大笑:“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你非要……”停顿几秒后,朱进忠脸上的笑容散去,化成了一脸叹息的表情:“在海上,吃了不少苦吧。”
“孩儿拜见老爹。”朱启明也是红了眼眶,跪下身去。
朱进忠赶忙上前,想要扶起朱启明:“跟爹还客气什么,快起来吧,水师的事情,给爹好好说说……”
………………
夜,岳山拿着潘军给自己写的密信,眉头紧皱,正在思考之时。
一名老者走入了房中,看着岳山的模样,问道:“老爷,怎么了,可是遇到了难事。”
岳山对着老者轻笑一声:“张叔,不是说没人的时候不用叫我老爷吗,没什么事,只是一些公务上的杂事罢了,马上就要过年了,张叔你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岳山说着将书信重新叠好,放入怀中。
“备齐了,今年的高丽参价格很低,就想着多买一些,到时候不管是老爷你自己吃,还是送人都用得上。“老者是看着岳山长大的,虽然不是亲人,更似亲人。
“高丽献土之后,这人参的价格自然而然就降了下来,今年,我也没什么要送的人,就留下来,张叔你多吃一些,补补身子。”
“老头子我硬朗着呢,我刚给你熬了参汤,喝一些吧……”
岳山苦笑一声:“我这身子,牛都拉不动,用不上这东西。”
老者叹了口气,道:“当真连牛都拉不动吗……”
听到这句话,岳山愣了一秒,旋即点头:“好,我喝,不过张叔,你也要喝。”
老者点点头,而后转身便去厨房给岳山端人参汤去了。
看着老者的背影,岳山叹了口气。
他的位置太过特殊,这些年,无论是同乡还是同窗送的礼,他从未收过,只靠着俸禄过活。
指挥使说出去威风,可能下面的一个手下都比岳山活得潇洒,但岳山也只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这就叫妥协。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若真的严格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那自己在亲兵也不好办事,对于这些,岳山也懂。
在这片刻功夫,岳山将书信从怀中掏了出来,而后放在了烛火上,将其点燃。
看着书信变成了灰烬,岳山才松了一口气。
荆王赵元俨对于取祸之道,真是研究颇多啊。
看来自己还是要找尉迟江晚帮帮忙,不然自己一个人吼不住……
荆王,赵元俨,可以说是现在大宋过的最别去的宗室了。
因为上次强买强卖的事情,被铁喜狠狠羞辱了一番,还限制了人身自由。
荆王赵元俨觉得自己只要诚心认错,好好改过,就会取消禁锢,可这都过了两年,铁喜还是没有丝毫想法。
这让荆王无法忍受。
他的脾气越来越大,也越发偏执。
大宋的天下是赵家的,凭什么让姓铁的来坐,自己堂堂太宗之子,太祖皇帝亲孙,血脉高贵,又凭什么让外家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所有的奏章都如石沉大海,铁喜从没有给自己回过一封,这摆明就是故意整他,这也让赵元俨更加的愤怒。
人一旦愤怒到了极点,便会起其他心思。
如果,如果铁喜死了,自己的禁锢是不是就会被取消了,甚至,有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
他手下正好有一个奇人,说不定有用。
他命亲信按照奇人所说,秘密制作出了九个木人。
赵元俨心中清楚,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所以过程他全部都在旁边监控。
所以他就用自己的鲜血来下蛊,本家宗亲,一定也会有效果。
九个木人标志着人的三魂六魄。
每个木人的后面,赵元俨都写上了铁喜的名字,而后扎满了银针,每三天埋葬一个,需要二十七天,巫蛊之术就会被下好。
到时候,自己就重获自由了。
这件事情,就连他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
每日都是晚上的时候,偷偷摸摸爬起来操作。
可数日的反常,还是让王府中的线人察觉到了不对劲,便在夜晚的时候,暗中观察。
看到他在后院的墙根处挖挖埋埋的,线人心中便能推测出荆王在做什么事,线人怕打草惊蛇,先是汇报,再做下一步的安排。
最先是潘军收到了密信,因为涉及到了宗亲,岳山便让潘军亲自走一趟。
而潘军到了后,便让那线人查看一番荆王到底在埋些什么。
这日深夜,当众人沉睡之后,赵元俨又偷偷起身,取出了床下的一个木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扎满银针的木人。
他用白布将木人包裹严实后,便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这次他换了一个地方,偷偷埋下新的木人后,便回到了房间中。
而他的所作所为,都被线人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
线人等到凌晨的时候,才过去将土刨开,而后发现了那个被白布包裹,扎满银针的木人。
这让线人大惊失色,当下便悄悄取走了这个木人,将土重新掩埋。
而第二日,当潘军看到木人后,也是眉头紧皱,证据确凿了,便立即派人快速回京。
而他也没有闲着,到了马宝义所住的驿站。
看到潘军出现,马宝义心头一跳。
东宫的人又来了,不是大事才见鬼了。
“潘大人,找本官何事?“
当潘军将木人拿出来后,马宝义大惊:“这,这是谁弄得。”
“在这,你说还有谁如此恨殿下啊。”潘军淡淡问道。
“荆王真是好大的胆子啊,竟然用巫蛊之术对付殿下,这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本官这就调兵,清查荆王府。”马宝义说着便站起身来。
“如此甚好,不过我们要谨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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