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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出战的孟元直
栅栏后面是一片由长枪组成的枪林,无论黑衣武士如何用弯刀格挡,清扫面前的枪林,依旧有漏网之鱼刺穿了他的身体,而后再把他甩出去。
坡道如今就变成了一条死亡之路。
弩箭,滚木,轻油,火药弹,全部落在这条狭小的斜坡上,让斜坡上的人经受各种各样的恐怖打击。
被滚木撞飞的,被火药弹炸碎的,被轻油点着的,被弩箭攒射成刺猬的全部都倒在地上,然后被同伴凌乱的脚步踩踏,或者排挤出斜坡,尸体散乱的堆在斜坡的两边。
攻城,就要一鼓作气,如果不能在第一次攻击中取得胜利,想要进行第二次,第三次残酷的进攻,效果就会差很多,人,毕竟是有畏惧之心的。
勇气是一种信念,是一种希望存在条件下才能迸发出来的一种偏执的行为。
这种行为有一两次就足以称之为英雄了,多了,就没有第一二次那样单纯,中间就会夹杂很多其它因素,这对胜利这个目标的达成非常的不利。
战争从来都是双向的伤害,在哈密军队大肆的屠杀喀喇汗人和大食人的时候,大食人的投石机同样给予了哈密军队大量的屠杀。
巨大的冰块对城墙的伤害很小,对于个体的人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
尖锐的冰凌会轻易地刺进军卒的身体,巨大的寒冰会轻易地砸开高大的塔盾,将塔盾和抵抗塔盾的军卒一起砸的跌落城墙。
大食人的弯弓粗大,射出的羽箭也就非常的凌厉,即便哈密军队的铠甲质量很不错,粗大的羽箭也能穿透铠甲,让哈密军卒叫苦不迭,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装备到最顶级的可以抵挡大食羽箭的锻造铠甲。
攻城战没有太多的花招可以用,如果凭借智谋就能轻易夺城的话,大宋根本就不用铸造那么多的城池,来抵御敌人的入侵。
从城池出现的那一刻,无数个事实证明,借助高大的城墙来防御敌人,是一种非常省力,容易的办法。
历史上有过很多聪明的攻城法子,这些法子也被证明有效,只是被智慧攻破的城池实在是太少了,少的到了能被记录在史册上。
更多的攻城战中,受损的大部分是进攻的一方。
投石机对哈密城造成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铁三将军出城作战的时候有两个目标,一个是毁掉冰城,第二个目标就是毁掉投石机。
只可惜,大食人的反应实在是太迅速了,铁三只能勉强毁掉冰城,对于投石机却无能为力。
孟元直想再试试。
在他看来没如果毁掉大食人的投石机,这场战争或许就该结束了。
大食人最精锐的骑兵就在城门外面巡梭,孟元直不是很在乎,他准备硬闯一下。
黑衣武士对城墙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仅仅半天时间,攻上城池的黑衣人就足足有两百多人,对哈密军队造成了非常大的杀戮。
孟虎很想和父亲一起出去杀敌,被父亲看了一眼之后,就乖乖地缩回藏兵洞。
张直的双手在剧烈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紧张和激动。
这是哈密骑兵和大食骑兵第一次硬碰硬的较量,他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哦啊……”
孟元直大吼一声,哈密高大的城门立刻洞开,汗血马在第一时间就窜了出去。
楼兰城没有护城河,事实上在西域,护城河并没有什么鸟用,一到冬天就会冻成硬邦邦的一大块,春夏秋三季河里的水还会损伤城墙的根基。
因此,汗血马冲出城门之后,外面就是遍地尸骸的战场,这让汗血马和孟元直都极为兴奋。
铁三上了城墙,接替孟元直指挥守城,他对孟元直的杀伤力非常的信任。
哈密国最精锐的,接受过战争锻炼的骑兵紧紧的跟在孟元直的后面,怪叫着冲出了城门。
孟元直的进攻速度非常的快,刚出城门,就遇到喀喇汗人的堵截,多日以来只能被动的进攻,让这些自负的喀喇汗人郁闷到了极点。
眼见哈密人终于出城野战了,不用将帅吩咐,他们自己就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队向孟元直迎了过来。
弩箭从从孟元直的背后攒射了出来,两军尚未接战,迎面过来的喀喇汗人就已经中箭无数,惨叫着从战马上跌落下来。
汗血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来到楼兰城再无枣红马的欺辱,让汗血马变得极为兴奋,不用孟元直驱使,它自己就背着主人向敌人最多的地方冲锋。
一杆长枪在孟元直的手里,立刻就变成了一条毒龙,一人一马如同一柄烧红的刀子笔直而轻松地进入了敌群。
长枪如同绣花针一般轻巧,每一击都妙到毫巅,没有贯穿敌人身体的凶狠,只有收割生命的巧妙。
刺,挑,劈,钻,抽不断地组合,孟元直过后,无数的喀喇汗骑兵就摇摇晃晃的如同醉汉一般从战马上跌落,再无声息只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战马守着自己的主人站在战场上。
看着哈密骑兵毫无阻碍的向投石机方向挺近,穆辛紧绷了很久的老脸,第一次浮现出一丝红晕,抬起手指着在战场上纵横的孟元直对阿拉丁道;“杀掉他!”
阿拉丁二话不说,就带着一群俊美的骑兵离开了穆辛,横向截杀孟元直。
站在城头的铁三眉头一皱,因为他看到了和他一样的马木留克骑士。
而这些人看起来更年轻,更加的凶猛,更加的训练有素。这让他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很想出去考教一下这些后辈,铁三瞅瞅围坐在自己身边的传令兵,只好放弃这个念头,重新把目光放在整个战局上,他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武士,而是一个大武士,一个掌管全局的统帅。
“命令正面所有的八牛弩,一起向那些白色铠甲的武士攒射,不必留手,一矢三发!”
留在铁三身边的亲兵快速的看了一遍铁三写在沙盘上的字对正面的传令兵下达了命令。
传令兵充铁三手里接过令箭,然后就冲出箭楼,在混乱不堪的城墙上狂奔。
八牛弩破空声极为骇人,往往听到八牛弩破空声音的时候,粗大的弩矢早就抵达了目标,并且完成了任务。
阿拉丁的战马被弩箭贯穿,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一匹骏马从旁边赶过来,一把拉住阿拉丁,将他随手一甩,就甩在在另外一匹无主的战马上。
阿拉丁来不及感谢,就看见那个马木留克骑士的脑袋被一枝弩枪从中贯穿,弩枪的震颤和高速的冲击在射穿脑袋的同时彻底撕碎了它。
阿拉丁仅仅看到一具无头的尸体被战马背负着继续向前冲。
冲透了敌阵,孟元直身上的铠甲依旧滴血不沾,他身边的张直却仿佛如同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恶鬼一样,继续大喊大叫,哪怕身边没有一个敌人。
回头看看身后的骑兵,孟元直脸色一黯,仅仅冲阵一次,两千骑兵就少了近一半。
刚才战场上响起密集的火药弹爆炸声,应该是被围困在里面的哈密战卒发出的最后咆哮。
孟元直瞅瞅两百步以外的投石机,活动一下脖子,继续向前冲锋,前面的敌人不算多,只要冲破这一阵,投石机就在劫难逃。
当啷一声,孟元直的长枪竟然被一个身着白色铠甲的年轻骑兵给格挡开了。
孟元直诧异之余,长枪转了一个圈,重新向面前的白衣骑士抽击了过去,白衣骑士颤抖的双手还没有恢复,只能俯身趴在马背上,躲避这威猛无俦的一击。
一杆枪在孟元直手里如同活过来一般,横扫的枪杆在飞过白衣骑士身体的时候,竟然猛地向下落了下来。
粗大的枪杆重重的抽击的白衣骑士的后背上,孟元直再不理会这个白衣骑士,继续向前冲。
白衣骑士再也没有直起腰身,趴在马背上不断地呕血,直到吐出碎裂的内脏……
张直已经没了一只耳朵,这让狰狞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尽管他挥舞着长刀,却碰不到面前的白衣骑士的影子,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
张直依旧在努力,他的长刀似乎和他一样疲惫,总有一些晶莹的液体被甩出来。
白衣骑士面带讥诮,如同一只逗弄老鼠的花猫,就在他准备给这只老鼠最后一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对手露出和他一样的笑容,一大蓬火星铺头盖脸的喷射了过来。
对于身经百战的马木留克其实来说,他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这些火星对他没有威胁,因此,他不想理会,手里的弯刀呼啸着向对手砍劈了下来。
张直不想和这个疯子同归于尽,于是,他的身体从战马的背上掉落下来,在地上翻滚了七八个滚避开战场凌乱的马蹄子,找了一个无主的战马纵身跳了上去。
白衣骑士的身体开始燃烧,剧烈的燃烧,发狂的战马驮着他疯狂的在战场上狂奔,马木留克骑士只要上战场就和坐骑是一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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