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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盟战士们不想相信撒旦,可是,眼前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信。
这场仗没法打了!
当两路青色机甲,自两翼拦腰绞杀进血影第四装甲营的阵型时,第四营,就已经完了。
营长沃克,在第一时间,就被突击的青色机甲撕成了碎片。整个第四营,被几十辆青色机甲包围,切割,歼灭……那一道道纵横交错腥风血雨的切割路线,战俘们至今仍心有余悸。在恐怖的对手面前,他们简直就是钢刀下的奶酪!
而现在,他们成了这群撒旦使徒的俘虏,领头的魔鬼,正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商量怎么处置自己这些人。
“我们不可能留俘虏……”胖子看着精神已经完全垮掉了的俘虏们,淡淡地道:“七号资源公路沿线的难民聚居点,卡利夫河农业区聚居点,风车平原聚居点……你们的人干了些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现在,是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俘虏们的脸色变得煞白,他们当然知道北盟军队在那些地方干了些什么。绝望,顿时笼罩在所有人的脸上。一双双眼睛,泛起一种灰白地死气。
“不是我们杀的!”死亡阴影地笼罩下,一名北盟机甲战士最先扛不住了。他看着对准自己的机甲能量机关炮炮口,狂叫着,脑袋左右转动,眼睛漫无目标地向任何一辆青色机甲投射无辜和可怜。浑然忘记了他刚刚动攻击时的凶残。
“不就是些低贱的平民么?杀了又怎么样!有本事你把我们全杀了!”一个悍不畏死的军官嚎叫着,他是纳德米克王朝遗族,他狂热的信奉着贵族至上论,那位求饶的机甲战士,让他为自己同样的恐惧感到羞愤。
“我们没有参与屠杀。”另一位军官在恐惧中,试图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形象:“作为战俘,我们应该按战俘条约,得到相应的优待,你们杀了我们,和那些残杀平民的垃圾,有什么分别?”
级尖刀连的战士厌恶地扭开了头,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有想到,无耻,竟然有这么多的表现方式。只要看看中心城北盟占领区的模样,想想当初那支北盟机甲团进攻普罗镇时的情景,就知道,在这些人的手上,沾了多少无辜民众的血。
战争,不需要怜悯。任何仁慈,都是愚蠢的。战士们知道,一旦放过这些人,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对待这些人最好的处置方式,就是将他们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可是,他们是战士,不是屠夫。他们可以为击杀一万个敌人而骄傲,却无法对一个已经完全至于掌控之下的投降敌人下手。那种**裸对生命的剥夺,让他们感觉恶心。
带着这些人走,也是不现实的。所有战士都把目光投向了胖子。这位勒雷军人,曾经亲自为他们灌输勒雷军人的守则。他们很想知道,面对这些该死的战俘,胖子会怎么做。这是他们成为军人的第一课。
“我不会屠杀战俘!”胖子的话,让战俘们同时松了口气。他们散乱呆滞的目光,又重新回复了焦点,在一些人的脸上,甚至能看出一丝窃喜和得意。
这些青色机甲虽然厉害,可是,他们还不懂战争的残酷。那个勒雷胖子,未免太迂腐了。为了他们那所谓的荣誉,几句话就被逼到了死角。既然他们不能杀自己,难道还能带着自己走?等到自己回到基地,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一句话,这是战争!
“可是,想我们放了你们,未免太白痴了。”胖子一脸讥讽的表情和冷冷地声音,让战俘们将所有窃喜和得意,都凝固在了脸上:“我会废了你们的手!没有了双手,自然有人找你们报仇。”
“老子不是什么好人。不杀俘虏,不代表老子不会虐待俘虏!”胖子的目光,淡淡地在战俘们的脸上转了一圈,指着匪军标志下的**两个字母:“这代表什么,明白么,玩**,是我们这些人的最爱。今天没时间,便宜你们了。”
在战俘们惊恐万状的眼神中,匪军战士舔着嘴唇一拥而上,痛快地执行了胖子的命令。废掉这些人的手,他们将再也无法握枪,再也不能驾驶机甲。落到愤怒的民众手中,他们将付出和他们的恶行同样的代价。
在战俘的惨叫声中,卫见山走到胖子面前,问道:“上校,敌人赶来增援的装甲营,已经在距离我们十公里的地方停下了。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北盟的指挥官,很谨慎啊。”胖子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在没有摸清我们的底细之前,丢掉了一个营,他不会把第二个营也送上来。要避免同样的失利,他就必须把剩下的两个营捆绑在一起……然后,他就会现,他用于计算的筹码,越来越少。”
卫见山没有说话。从最初认识胖子到现在,四十五岁的卫见山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无论是在机甲武学上的追求,还是玛尔斯星球成为一个真正的“自由世界”的宏伟蓝图,都是卫见山想要的。他见证了太多的奇迹,所以,他毫不怀疑,胖子有能力将他的作战计划,执行下去。
凌迟!这个行动代号的意义,并不是将北盟脑抓住施以酷刑,而是,肢解整个北盟!
胖子在和敌人的指挥官拼计算。兵力部署,时间,战斗力乃至一切。双方都站在了俯视整个玛尔斯战局的高度。北盟,想要全歼匪军,攻陷普罗镇。而胖子,则针锋相对,他要利用敌人中心城兵力不足的弱点,将整个北盟置之死地!
凭五十辆机甲,做出这样的计划,在任何一个人看来,这都是异想天开。可经过这一战,卫见山和所有尖刀连的匪军战士都明白,这不是妄想。胖子正在把它变成现实。至少现在看来,在中心城,敌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将脚步节奏,纳入了胖子的指挥棒之下。
他们的另一个装甲营,在距离这里十公里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可以想象,他们的指挥官,此刻是多么震惊而困惑。北盟的防线,已经被搅得一塌糊涂。作为依仗的三个装甲营,已经有一个被歼灭了。而他们现在,甚至还没摸到尖刀连的影子。
胖子在算计如何肢解敌人的防御兵力时,还干了一件事,他把沿路拍摄的中心城实时态势图,通过民用网络散播了出去。
就算北面的隆兴会和游走于东面的三大流派不趁火打劫,北盟也只能提心吊胆的小心提防!而随着尖刀连在北盟核心区域的继续进攻,缩手缩脚的北盟,将一点点的损失他们的兵力,再过一段时间,这个诱惑,将会让任何一个盯着北盟的势力无法忍耐!
“轮到下一个目标了。”胖子冷笑着,一点也没有理会十公里外的那支北盟装甲营。他把目光,投向北盟主基地以南的中心城第一航空港。那里,不但是北盟重要的物质转运中心,还是北盟的兵力转运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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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们有必要重新了解一下匪军了。这样一支杂牌军,能够在一夜之间接连歼灭一个苏斯装甲团和两个血影装甲营,战斗力远远出了我们之前的预计。”
苏刻舟的书房在一阵沉默后,由作战部总参谋长程志轩打破了寂静,这位查克纳军部直派的上校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不过,我不认为匪军有取得胜利的可能姓。”
程志轩走到地图前,指着普罗镇周围的几路箭头,对众人道:“大家可以看见,北盟对普罗镇的攻击力度,完全可以用过量来形容。很显然,北盟的作战部,充分考虑了匪军的作战能力和偶然因素。他们用的战术,是泰山压顶是以力破巧。而现在的匪军,只有普罗镇这一个据点,并不具备足够的战略纵深。所以,以空间换时间,在战斗中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最终投入反攻的作战方式,他们没有。”
程志轩的手盖在了普罗镇上:“他们的根就在这里,失去了普罗镇,流派互助同盟就是一盘散沙。武器装备和队伍会越打越少,这个刚组建的同盟只会分裂。北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强行进攻普罗镇。”
“作战部,已经详细推演过。”程志轩看着苏刻舟道:“匪军的装甲部队太少,完全不足以同时抵抗北盟的多路攻势。靠他们的步兵,绝对撑不过二十四小时!普罗镇漫长的防线有太多地方可能被北盟突破。况且,他们的装甲部队,也不可能完成歼灭所有敌军的任务,最多能打个同归于尽。而北盟,应该还有足够的后续兵力投入进攻。就算匪军消灭了所有的进攻部队,最终,他们也会被北盟压垮。”
程志轩的话,引起了军官们的一片共鸣。这样的推演,他们都已经做过。以普罗镇匪军目前的形势来看,除了带领装甲部队跳出普罗镇,丢掉以前积攒的基业打游击以外,确实没有别的出路。可那样的话,匪军也可以宣布退出玛尔斯的角逐了。
“这也给我们提了个醒!”程志轩道:“我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三大流派那种民间组织。从国内情报部给我们的资料来看,西利亚克联邦叛逃的6军少将费尔勒,现在就在北方商业联盟。这一次对普罗镇的攻势部署,就有他的影子。”
程志轩皱着眉头,点了支烟,接着道:“这个人,我有所了解。他极善于兵力部署和计算,战役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会被他算计利用,几乎到了锱铢必较的地步,在用兵方面,讲究滴水不漏,大局和局部一环套一环周密细致,极为难缠。从他布下的六路攻势来看,已经留有极大的余地,如果还有后手的话,匪军难逃一劫。”
程志轩的话,让房间里一片沉默。
良久,凯奇轻声对苏刻舟道:“会长,说起来,那个勒雷的田上校,也算是咱们一个战壕的人,怎么感觉统帅部老防着人家?他们的副总统弗拉维奥还整天泡在咱们总统府呢。说实话,人家赤手空拳打成这样,也实在不容易。这见死不救,有点说不过去。况且,灭了北方商业联盟,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匪军也争不过我们啊?”
苏刻舟叹了口气,脸色严肃地摇了摇头,对凯奇的话不置可否,问程志轩道:“程上校,那支攻击中心城的机甲小队呢?如果他们能对北盟脑成功实施斩,战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苏刻舟的话,让所有的军官们都不禁同时一怔。那支机甲小队属于匪军,他们是知道的。毕竟,在刚刚传回来的图像资料中,那几十辆怪异的胖子机甲,几乎和那个勒雷胖子一模一样。可是,在大家看来,那几乎是一个笑话。或者说,是那个勒雷胖子无奈之下的破罐子破摔,死缠烂打。
五十辆机甲,想要完成对保护严密的北盟脑的斩行动,根本就不可能。别说北盟在基地附近,还驻扎着血翼装甲团的三个营,就算没有这三个营,光凭他们的机步师和防线,就能让这几十辆机甲撞个头破血流。
况且,从行动的进程来看,这个匪军机甲小队,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机会。不知道是不是情报错误,他们在依靠偷袭突破敌人最外侧一道防线后,并没有趁机以最直接的路线直插北盟基地,而是莫名其妙地经过内河大桥,向北绕了一个大圈子。后面的情况,大家还不知道,不过,就凭这个错误,他们想要完成斩行动,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在收到这个情报,并作出推断的时候,我觉得这位田上校的行动,简直就是胡闹。”程志轩苦笑着摇头道:“毕竟,凭五十辆机甲,想要对北盟脑成功施行斩,就必须依靠舰艇,直接空投到中心城的核心区域,一击致命。对于现在的匪军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一旁的凯奇笑道:“若是他们真能成功,那我们倒也省事了。一仗没打,就已经奠定胜局,后面只管秋风扫落叶,一路席卷就行了。”
“我们很难利用这次战役……或者说,我们不能对这个机会寄予太多希望,导致我们本身的计划被打乱。”说话的,是站在程志轩身旁的隆兴会铁甲师师长高邑镇。这位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方脸浓眉的大汉,却长着一双和他那两道浓眉极不相称的小眼睛。此刻,沉思中的他习惯姓地耷拉着眼皮,更显得眼睛只剩了一条线:“费尔勒的攻势策划,一方面看是在玩弄匪军……另一方面,他也在为下一阶段的全球攻势做部署。”
“唔!”苏刻舟沉吟着,做了个手势:“你接着说。”
高邑镇指着电子地图道:“虽然北盟动用了大量兵力围攻匪军,可是,从他们的兵力构成来看,他们的血影机甲团最强的五个装甲营,依然留在中心城。其中两个营,更是在北部工业区纹丝不动,那显然是在防范我们。进攻普罗镇的兵力,独独留下了正北方向,围三缺一,除了避免把背部留给我们以外,他们还想把匪军往我们这里赶,避免匪军跳到其他地方,搅乱他们的总体部署。如果我们现在动,进攻中心城,他们能够稳守四十八小时,直到完成普罗镇战役的部队回头北上,对我们形成钳形攻势,甚至包抄我们的后路。”
高邑镇环顾众人,接着道:“费尔勒精通算计,他在进攻普罗镇的时候,也考虑了我们和匪军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并且,他将这个可能设计到了总体战略之中。也就是说,他们留给我们的唯一机会,就是增援普罗镇。如果我们和匪军联合,那么,我们势必需要突破他们的防线,解救普罗镇。那样的话,就会出现两个问题……”
“第一,我们无法确定费尔勒对普罗镇,是不是只计划了这六路攻势,如果我们贸然跳进陷阱,而北盟又留有足够的后手,那么,就算我们不死,也会掉层皮!”高邑镇神色凝重地屈起第二根手指道:“第二,我们不知道匪军能顶多长时间!很可能,在我们抵达普罗镇之前,他们就已经崩溃了,而一旦和北盟交火,我们将无法再隐藏我们的战略意图和实力,从态势上来说,我们正好走进了在敌人指定的地点和指定的时间与敌人交战的被动局面,这对我们来说,非常不利。”
“如果我们同时向中心城和普罗镇动大规模攻击呢?”一位军官忽然插口道。
他的提议,很快遭到了同伴的反驳:“那必须建立在我们确定匪军能胜利或者坚持到我们抵达普罗镇的基础上。你认为这可能么?”
房间里又是一阵沉寂。军官们凝视着已经看过无数次的电子地图,试图从中找出一条被忽略的路来,可是,最终大家还是相视摇头。经过程志轩和高邑镇的分析,大家都明白,那费尔勒,已经将该算的地方,都算到了。
“大家的分析很对。”苏刻舟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军官们抬头看去,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老人脸上的表情,和他们的凝重截然相反,语气也相当轻松:“不过,大家不要忘了,费尔勒,也是人。他并不是全知全能的上帝。有些事情,是他靠推演和计算,无法掌握的。”
在军官们惊讶的目光中,苏刻舟拿出一份电子文件夹,塞进了电子地图的读取器,带着一脸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表情,对众人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战报。大家先看看……这才是我叫你们来的原因!”
虚拟屏幕上的地图,变成了两份。左边一份,是隆兴会情报机构绘制的北盟中心城防御图。这张图,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曾经看了上百遍,早就烂熟于胸。军官们只扫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在了右边的一份地图上。
然后,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这同样是一份北盟中心城防御图,一份,和左边那张图形成鲜明对比的图。
苏刻舟的手指,沿着右边地图那被搅得乱七八糟,让人忍不住想立刻动攻击的防线一路向南,最终落在了香榭里大街,缓缓地道:“匪军机甲小队,刚刚在这里,全歼了北盟血影机甲团的第四装甲营!”
嗡地一声,整个房间顿时一片哗然。屋顶,仿佛都快被这些无法置信的声音给掀开了似的。
凯奇的声音,在其中尤其洪亮:“上帝啊……您是说全歼?!”
“我不是上帝。你也没听错……”苏刻舟重重地点了点头:“全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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