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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年那场变故发生前,青书就已经出宫去了。因此那些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像为难兰姑姑一样,去为难青书。
但要是青书入宫去,说不定就会让那些人动了杀心。唐皎皎绷着脸,侧过头去不敢直视青书。
兰姑姑幽幽叹了口气,问道:“娘子可曾记得,太后娘娘说过娘子心太软?”
唐皎皎神色松动,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低下头颅:“记得,不敢忘记。”
“当年奴婢还在浣衣局里洗衣裳时,被人陷害,要不是太后娘娘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早就不能站在这里和娘子说话了,”青书目光坚定,“太后娘娘仙逝,娘子就是奴婢的主子了,主子的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太后恩威并用,将一干侍女收拾的心服口服且忠心耿耿,青书就算离宫这么多年,依然还念着太后的好。只要唐皎皎一句话,青书上刀山下火海也成。
唐皎皎只能狠心道:“你且在这里等着,三日后会有人来接你。”
“是。”
兰姑姑和青书又叙了会旧,才随着唐皎皎回去。出来时夜幕降临,兰姑姑这才想起来,二人没用晚膳。
“娘子先回客栈,奴婢去买些吃的。”
唐皎皎目送兰姑姑离去,她慢慢的往客栈去。路两旁的小贩叫卖着,唐皎皎目不斜视,只想快些回去。
前头突然来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行人纷纷躲避。那马车单看规制,就知道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用得起的。
唐皎皎跟着别人避到路边,那马车却在她面前停下了。
帘子被撩开,唐娇颜却出现在马车里。
“姐姐这是去哪里?要不要妹妹送你一遭?”唐娇颜歪着头,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唐皎皎淡漠的回道:“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要去的地方近,不劳烦妹妹相送了。”
唐娇颜毫不在意的一笑:“既然不用送,那姐姐不如上马车,我带姐姐去个好地方。”
唐皎皎直觉不是什么好地方,她后退一步想要混入人群里离开,不知何时从马车上跳下来两人,抓着唐皎皎上了马车之中。
马车里宽敞,唐娇颜歪着坐着,马车里还有一小丫鬟跪着伺候。
“姐姐过来坐。”唐娇颜招呼道。
车门在身后关上,唐皎皎迫于无奈,只好坐到唐娇颜身边。唐娇颜从头到脚变了个模样,只见她身着一件百蝶穿花襦裙,肩上松松垮垮地搭着绯色披帛,举止间极尽娇妍媚态。
鼻尖充斥的是浓浓的脂粉味,唐皎皎轻蹙眉尖,不动声色的离唐娇颜远了些。
“我难得和姐姐坐一辆马车,小时候姐姐长在宫里,出行都和贵人一起,让我好生羡慕。”唐娇颜摇着团扇笑着感慨。
“过去的事何必再提。”唐皎皎淡淡回道。
“我们难得见一面,我怕这回不说下次就没机会了,”唐娇颜放下扇子,从多宝阁里取出一个香囊,“这些姐姐拿去吧,寄人篱下总要有些银两傍身。”说完她将香囊塞到唐皎皎怀里。
唐皎皎扯开一瞧,里头是些银两。
唐娇颜很是得意,从前无论是沛国公府尚在或者落魄后,她只能在底下仰视唐皎皎。现在她有了银两和地位,终于可以从高处俯视唐皎皎,她很享受这种感觉。
“想来妹妹比我更需要这些。”唐皎皎将银两搁在几案上,断然拒绝。
唐娇颜毫不在乎,她想要的只是比唐皎皎高人一等的感觉。很快到了目的地,唐娇颜率先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
唐皎皎顿了顿,跟着下了马车。只见马车停在王府外,王府牌匾上赫然写着“燕亲王府”四个大字。她心中一凛,她从前见过燕王几面,印象里燕王温润如玉,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
虽然燕王是圣上的亲兄弟,可他的母亲不过是个避暑山庄的宫女,连带着燕王也不甚被重用。加之朝政动荡,让燕王拖到现在都没有娶正妃。好在前段时日的选秀上,圣上为其选了方婳为正妃。
唐皎皎无论如何都想不通,方婳那副病恹恹的模样是如何能成为燕王正妃?但一想到方家,她就明白其中不简单。
唐娇颜神色自若,像是在自己家一般,她走了几步回过头:“姐姐不进去坐一坐吗?”
唐皎皎犹豫,神色阴晴不定。
“姐姐放心,没有人会知道你来过的。”唐娇颜往回走,强行拉着唐皎皎往府里去。
一路上下人恭敬地立在一旁,让唐娇颜等人先行,他们对唐娇颜的态度,仿佛是对待王府的女主人一般尊敬。
唐娇颜带着唐皎皎进了屋子里,里头早已点上火烛灯火通明。侍女们围上来,替二人脱下外衣挂在屏风上,唐娇颜进了内室,再出来时已换上一身舒适的家常衣裳。
唐皎皎四处打量一番,这里的摆设和装饰,想来唐娇颜已经住了许久。
“你晚上不回去,父亲不会担心吗?”唐皎皎问道。
“父亲的前程刚有些起色,哪里顾得上我。当年圣上夺了父亲的爵位,也是为了护住他一条命,现在父亲抓着枝儿往上爬,圣上也……”唐娇颜原本絮絮叨叨的说着,突然瞄了唐皎皎一眼闭上了嘴。
“说这些姐姐也不懂,”唐娇颜笑着坐在唐皎皎对面,“这些也是王爷和我说的,我不小心在姐姐面前卖弄了。”
丫鬟端了茶上来,唐皎皎看着价值不菲的茶碗,“王爷对你很好。”
唐娇颜满面羞红,娇俏一笑。唐皎皎缓缓说来:“过段时日王妃也要过门了。”
唐娇颜笑容一滞,眸子里透出一股阴狠。她虽然在燕王府里受下人尊敬,可终究是个没有名分的。按照她如今的身份,想成为侧妃非常困难。而唐老爷是绝对不会让她成为侍妾,因此她现在的处境很是为难。
“我听说姐姐认识方家小姐?”
唐娇颜连这个都知道,想来是打探过方婳了。唐皎皎略一沉吟,道:“不是个好相处的。”
说完她自顾自站了起来,装作没有看到唐娇颜难看的脸色。
“时辰差不多了,我也回去了,待会子碰到王爷恐尴尬。”
“那姐姐坐我的马车回去,夜深路上不好走。”唐娇颜强撑着客客气气的说道。
唐皎皎待要拒绝,只见唐娇颜早就自个儿出去张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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