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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仪式中的死者。
两年半前难产去世的孕妇。
如今,即将出生的新生儿……
“……如果以黑海为镜面的话。”
达里尔主教沉思片刻,面色有些严肃的说道:“罗斯堡和凛风白塔的位置,也差不多是对称的。”
很显然,胖主教也被萨尔瓦托雷的推测说服了。
而且……
安南微微皱眉,认真思索着。
他所得到的情报,其实比达里尔还要更多一些——
诺特达姆现在的新房子“锈水街12号”,实际上是就是杰拉尔德牙医诊所的隔壁。
若不是被人谋杀,大巫师本杰明原本也应该抵达冻水港。冻水港距离罗斯堡,可是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
再加上……和五年前的玛利亚·凛冬长相一模一样的安南。
——这意味着什么?
安南的瞳孔微微收缩。
根据萨尔瓦托雷的情报,米开朗基罗是在仪式的最后出了岔子。而安南从噩梦中得到的消息是……仪式无论如何,都会在只剩下四个人的时候终止。
那么,最终的生还者应该就是“米开朗基罗”、“玛利亚”、“本杰明”、“杰拉尔德”四人。
换言之……
在五年前,米开朗基罗死去的时候,玛利亚、本杰明、杰拉尔德三人都是在他旁边的。
而现在。
如果没有出意外……除了实在无法复刻的玛利亚之外,安南、本杰明和杰拉尔德,应该都会在这里重聚。
安南的大脑快速转动着。
想想看吧……
假如安南并非是自己这个穿越者,而本杰明没有谋杀,现在的情况会是如何?
——在自己昏迷在沙滩上的时候,本杰明和唐璜就会抵达。而见过玛利亚的本杰明将会第一时间认出安南的身份,并将他保护起来。
——得知本杰明这位知名大巫师看守冻水港,子爵自然不会自取其辱的用萨尔瓦托雷的黑火发动袭击。但子爵和护卫长克劳斯是一伙的,那么他就会得知安南的身份。
——为了威慑唐璜不要轻举妄动,安静的完成自己的转生仪式,他会邀请本杰明、唐璜和安南三人,在子爵府中举行宴会。
而子爵府与诺特达姆的老屋是相邻的。
如同诺特达姆的新家与杰拉尔德的牙医诊所是相邻着的一样……
“现在想来,的确有些不对劲。”
萨尔瓦托雷望着安南,表情严肃:“诺特达姆阁下之前跟我们说过……如果我们与杰拉尔德的战斗中,杰拉尔德最终取胜。那么诺特达姆就要去邀请杰拉尔德,代替子爵与他示好。
“可我们忽略了一件事。诺特达姆只是一位普通的税务官而已,甚至不是超凡者。为什么子爵要派出这样一个人?真的就只是为了顶罪吗?听他的话,他一直在为子爵殚精竭虑的工作,也没有得罪过子爵……”
“他说的是真话。”
安南接过萨尔瓦托雷的话头,认真的说道:“至少诺特达姆在说之前那些话的时候,的确很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子爵要针对他。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诺特达姆是真的认识杰拉尔德。但在‘这个时间段’的他,并不知道这件事。”
——假如说,同时存在两个税务官诺特达姆,一切就可以解释了。
安南记得,他在送安南和萨尔瓦托雷回子爵府的时候,曾经不经意的提过一句,他的妻子梅里斯·诺特达姆是黑塔的学徒,知道什么叫夺魂巫师、也知道关于超凡者的事。
萨尔瓦托雷告诉过安南,巫师塔的学徒一般来说都是少年人。一旦到了二十四岁还没有学会第一个法术,通常就会被劝退,因为这代表他们没有学习法术的才能。
在普通人阶段,学会第一个法术是最为困难的。这意味着他们感悟并掌控一部分的诅咒,按照繁复的、并不相悖的规则将其梳理吸纳。整个过程大约类似于用想象力编程。
而如果已经掌握了一个法术,就视为他们已经得到了“巫师学徒”这个职业,称为“学徒”。可以允许他们学习到三十六岁。
到那时,他们肯定已经学会了足够的法术。如果十二年过去,还没有成功进阶到青铜阶,那么就说明他们要么是在学习的过程中,深刻的理解了迈入超凡之路的不幸,畏惧于成为超凡者……要么就是他们的头脑过于愚笨,无法成功的净化哪怕一个噩梦。
到了那时,他们才会被劝退。在此之前,如果有哪位学徒决定放弃巫师之路、或者不再想通过巫师这条路踏入超凡,也可以随时离开。
唯一的约束是,一旦离开以后就不能再回来。
梅里斯·诺特达姆是泽地黑塔的学徒,这意味着她必然掌握了一到四个法术。
而泽地黑塔所传授的法术学派,只有转化、塑形、夺魂三系。在萨尔瓦托雷入学之前,转化学派的学徒都被杰拉尔德杀了个干净。
也就是说,梅里斯·诺特达姆,大概率是认识杰拉尔德的。
从她的年龄上推算,她很有可能就是杰拉尔德教出来的学徒。
甚至有可能是在杰拉尔德离开泽地黑塔之前,就埋下的棋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看着萨尔瓦托雷,安南缓缓开口道,“关键点,可能是在于你将‘门’都关上了。”
现在回想起来,从最外面的大门到里面,所有的门全部敞开,这就很怪异。
而安南他们两人从外面走进来,几乎什么都没有碰。
唯一动过的东西,就是萨尔瓦托雷基于他的习惯,随手关门……将所有的门都关上了。
而在所有的门都被关上后,“两年半前的诺特达姆夫妇”就突然出现了。
“我怀疑,可能另外一边也是一样的。”
安南看向达里尔主教,微微低头:“还请您去看一眼。是否这个仪式,与‘门’的开闭有关。然后就是再确认一下……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两个不同时间线的‘诺特达姆’,能否同时出现?”
达里尔主教的真实身份,是银爵士的枢机主教。
毫无疑问——虽然其貌不扬,但他的实力一定是安南见过的最强的人……或者至少是最强的那一批人。
这种事,还是得请大佬探个路的。
这不叫怂,这叫谨慎。
“这些可以交给我。”
达里尔主教点点头,也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
要是安南不要命的浪过去,他反而要发愁怎么拽住安南、让他不要作死……
能有不喜欢送的好队友,也是很省心的一件事。
“不过,听起来……”
胖主教有些稀奇的看向安南:“你们两个是另有安排?”
“是的。”
安南与萨尔瓦托雷对视一眼,答道:“我们打算回一趟冻水港,做些准备。这几天内,还请您再查一下资料,看看如果以难产的那一天为分界线……那么真正的出生日期,到底是哪一天。之后您可以派人提前一两天来通知我们。”
“哦,这倒是不用。”
达里尔主教笑了笑,脸上没有太过紧张:“我刚刚心算了一下,最终的日子应该是12月14日。你们两个13号晚上前回来就好。
“你们两个要是有什么打算,就赶紧回去。子爵这边的事我也替你解决了吧……
“银爵士说的好,事情要分轻重缓急。”
胖主教笑呵呵的,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正巧,那些利欲熏心的凡人、那些小打小闹的权力斗争……是最无关紧要的那批。
“如果他们敢在这个时候闹,我会让他们知道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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