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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景玥离京

找到了正确榨油的方法,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改良就相对简单了许多。

之前磨磨蹭蹭几个月都没有什么进展,豆油虽榨了出来,但不是浑浊就是臭,实在让人不能把它当做是一种可食用的东西。

如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通过豆子生熟程度的不同,炒制时间的长短,整粒豆或破开成几瓣,干湿度的区别,多番比较后又将豆子的出油率提高了一个台阶。

油坊的伙计增加了好几个,为了加大豆油的产量,油坊往外扩建了几间,是原来的足足三倍大。

在经过暑热,天气逐渐凉爽的时候,京城里已经到处都是豆油的香味,连带着豆子的价格都往上涨了一点。

大彧月报又发表了两期,总有聪明的商人能及时发现商机,捧着大把的银子想要在报纸的边边角角得到两句话的位置,两期报纸,两则广告,挣的竟是比单纯卖报的钱还要多。

当然,这也是因为报纸出现的时间还短,愿意花钱购买的人并不多,但卖出的虽然不多,上面的内容却总是能流传甚广,被许多人知晓。

霍军师总觉得亏了,尤其想想郡主之前与他提过一嘴的宏伟目标——在每个繁华的州府城镇设立一处据点,不仅仅只用来卖报,还能收集各地新闻。

这得费多少银子啊?

当然,路要一步一步走,这据点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全部设立起来的,就算银钱充足,还要预防出乱子。

云萝的第一个目标就定在了江南。

八月初,第一批运送报纸出京的人终于全部回来了,历时近四个月。

他们有的只在京城附近的几个州府打转,来回路程加上贩卖报纸的时间也只用了不足十日,有的却远赴千里,单纯在路上的时间就耗费了两个多月,期间遭遇了天气骤变,路险难行,匪徒拦劫,刁民算计,还与当地的豪绅官吏交过手。

最晚归来的一队人去了西南,在云萝亲自给他们检查身体状况的时候,领头的人就坐在旁边的板凳上,与她将此行的情况一一述说。

“我们原本是依照郡主的吩咐直接前往岭南,却走岔了路口进入渝州,又遇上暴雨,不慎迷失了方向。那地方山多路险,我们几次找准方向又在密林中迷失,在林子里转了大半个月,终于遇到一个樵夫,一问之下竟到了黔州,再往前不远就是滇南道的境内了。”

他用力的抹了把脸,再次说道:“那地方湿气重毒虫多,当时好几个兄弟都病了,小的便擅作主张带着他们转了个方向,打算先去最近的靖州把病给看好了,没病的也趁机先歇两天,之后再转道去岭南。却不想还没到靖州府城,就在城外遇上了流民,他们大概是见我们人数不多还一个个都病蔫蔫的,也不管我们车上运送的到底是不是吃的就冲上来把东西给抢了!”

“流民?”霍军师坐在另一边听着,听到这儿顿时坐直了身子,诧异道,“没听说滇南今年有灾情啊,哪里来的流民?”

云萝此刻正在看诊的是一个右手缺了两根手指的汉子,她记得很清楚,明明出发前还是个虽干瘦却精气十足的人,现在却面颊凹陷,脸色蜡黄,身体里的精气都快要耗干了。

他那两只深深凹陷进去的眼睛露出了浓郁的愤恨之色,气怒道:“滇南总督甄庆一手遮天,为了防止消息外漏,他在滇南通往外界的出口全都派了重兵把守,我们若非阴差阳错的直接从林子里钻出来,恐怕还走不到靖州城外!为了让我们顺利逃出滇南,把消息带回京城,十多个兄弟把命留在了那里!”

那领头人也红了眼眶,说道:“滇南从三月就开始连下暴雨,湖海河道的水位皆都暴涨,五月初九夜晚,玉池决堤直接冲毁了下方的整个瑶坪县和周围几十个村庄,玉州城整个被淹,临近的几个州府皆有受灾,百姓流离,想要逃往岭南黔州巴蜀之地,却全被封了路口。我们原本还想继续追查,却不慎被官府盯上了,关卡路口皆不通,不得不钻进林子里,也是运气,竟找到了之前闯进去的那条小路,三十多个兄弟却只逃出了不到二十个。”

霍军师顿抽了口冷气,“这都快三个月了,还没有丝毫消息传到京城!”

云萝的脸色冷得几乎能掉下冰渣子,却仍有条不紊的给手上的病患开好了方子,然后才转身与霍军师说道:“您去外面另请个大夫吧,我先带陈平回家一趟。”

陈平就是这一队人的领头者。

霍军师肃然道:“这里交给我就好,郡主尽快回去吧。”

云萝就放下了手上的动作,陈平站了起来朝霍军师拱手行礼后就跟着云萝往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路,刘雯快步追了上来,“郡主,可否带在下同行?”

云萝看他一眼,并没有什么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这个请求。

三人走到门口,她忽然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转身跟刘霖说道:“第九期的头版先撤下,是否要更换内容我明日再给你答复。”

因为初十就要发售,如今第九期报纸都已经要进入印刷阶段了,内容自然也早已经定下。

刘霖如今负责报纸编辑的大半工作,听到云萝的要求不由愣了下,然后沉默的点了点头。

云萝这才急匆匆的离开。

她回到家的时候,长公主正在院子里修剪着一盆月季,脚下落了一地的残枝。

云萝快步走进来,没有寒暄虚言,直奔主题道:“娘,滇南自三月开始连降暴雨,五月初九晚玉池决堤,冲毁了瑶坪县和几十个村庄,玉州城被淹,附近州府皆有灾情。”

长公主见到女儿时露出的笑容还未,手里的剪刀就“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候在旁边的蔡嬷嬷一惊,赶紧上前扶住了长公主,却下一秒就被长公主伸手推开,凝神看着云萝,“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

“我之前派出到岭南的卖报队在经过渝州山林时迷了方向,凑巧进入滇南,在靖州城外被流民袭击。据说,滇南通往外界的出口皆有重兵把守,不让受灾的百姓逃出来。”

长公主用力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睁眼问道:“那些人现在何处?”

“我把领头人带来了,现在就在前院,您出去见他,还是让他进来?”

长公主摇头,“不必了,我直接带他进宫。”

云萝一愣,“您不先核实一下?”

“你不是已经问过话了吗?”

蔡嬷嬷匆匆的下去亲自安排进宫的车驾,母女两站在一块儿,却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

时间在这一刻流走得极快却又极慢,云萝忽然说道:“听说滇南总督是老吴国公的义子,吴国公与他一块儿长大,感情比亲兄弟还要好。如今滇南水灾,那边的官府不仅没有上报朝廷请求赈灾,反而用重兵把守出入的关卡,隐瞒消息。京城至今没有相关的流言,却不知吴国公是否也不知晓。”

长公主顿时气息一滞,快步往前院走去。

两年前,她走几步路都需要人搀扶着,经过两年的精心调养,如今的身体虽不能跟很多年前相比,但偶尔也能健步如飞了。

云萝跟在她身旁,和她一起到了前院,进了花厅。

陈平和刘雯就在此等候。

见长公主进来,两人连忙躬身行礼,长公主却不与他们寒暄,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然后对陈平说道:“滇南水灾的消息就是你带回来的?本宫即刻带你去见皇上,也希望你能句句属实。”

陈平当即跪了下来,“小的不敢欺瞒!”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长公主又看向了刘雯,似乎犹豫了下,说道:“请大公子走一趟中书省衙门,将此事悄悄的说于刘大人知晓,并请他即刻进宫商议大事。”

刘雯此时心里也是抓挠得很,想要知道此事的详情后续,但他并非不知轻重,当即应承下来,也没有在长公主府多留,悄悄的离开找他祖父去了。

长公主也带着陈平进宫,云萝却被留在了府里。

所以她并不知道宫里是如何商议这件事的,但长公主宵禁之后才从宫里出来,回到府上已是凌晨。

云萝和卫漓一直在正院等她,虽然心里好奇,但见她神色困乏,兄妹两就都没有开口多问,一起服侍着她躺下之后便各回各院。

第二天正逢大朝会,文武百官凡四品以上的全都进了宫,因而泰康帝扔下的这一枚深水炸弹当场炸翻了全朝的大臣。

云萝也一大早就出门到了报馆,提笔书写,滇南道自三月始连降暴雨,五月初九夜里玉池决堤,冲毁城镇村庄无数,滇南的无数百姓受灾,流离失所、民不聊生,滇南官府却不知为何不仅没有将灾情及时上报朝廷,还派重兵把守大小关卡,不许灾民出滇南。

她没有加上丝毫的个人情绪,只是平平的将事情本身叙述出来,用词稍加润色之后就交给了刘霖。

刘霖接过稿子时,两只手都是抖的,“此事当真能刊登在报纸上吗?”

“能!”云萝回答得十分肯定,“我让我娘帮忙问过皇上了。”

刘霖看着上面的内容也是心中激愤,又听说已得到皇上认同,便定下心来,当即把之前的头条换成了这个,然后快步去找霍军师,让他可以安排下面的兄弟开始印刷大彧月报第九期了。

离初十还有六天。

云萝在报馆里转了两圈,见无事可做就打算离开,却刚出大门就遇见了景玥。

他似乎遇到了什么事,脸色不大好看,眉头紧皱充斥着懊恼和疲倦,就这么站在门口。

在看到云萝时,他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垂眸轻声说道:“我忘了。”

云萝一怔,就没有及时的抽回手,“什么忘了?”

他却并没有回答,仿佛那三个字也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而不是要跟她说,他究竟忘记了什么。

云萝见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就把他扶进了报馆,进入到她在这里的书房。

他就懒懒的任由她拉着走,时不时按一下额头两侧,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今早听说了滇南道水灾之事,他才猛的想起,前世也有这件事,但事迹败漏传到京城却还要在几个月后。

他对这段时间的大小事故印象都不深,因为前世的这个时候,他正被体内的剧毒折磨得奄奄一息,吐血、昏厥,难得清醒一会儿,还要和当时刚来京城不久,竟敢大言不惭的说能治好他的云萝争吵发脾气。

当时,他们两人真是相看两相厌,她会出手救他,全是看在两家同病相怜,同一阵营的份上,绝对不是对他本人有多喜欢。

整整两年,他都在这样半醒半昏的状态中度过,外面发生什么都传不到他的耳朵里,祖母和其他人也不会在他面前提及这些事。

一直到他痊愈,他才从案卷和旁人的口中知道,泰康十八年,滇南道暴雨连绵,玉池决堤造成了十万百姓的死亡和百万灾民。滇南道总督甄庆联合当地官府封锁消息,禁止灾民逃出滇南,最终引发流民暴动。

甄庆派兵镇压暴民,死伤无数。

被洪水卷走的,灾后病死饿死的,与人冲突被打死的,被甄庆派兵围剿的……整个滇南道的人口因此锐减三成。

一直到年底,京城才知道这件事。

因为不曾亲历这场大事,仅在事后很久才从案卷和他人口中得知,终究如同故事一般,之后他又忙于整顿西北就把这些事给抛开了,重活一世亦未能想起此事。

是不是还有别的要紧事不曾留意和忘记了?

当时的朝中派系众多,比如今混乱不知多少,皇上高坐尊位却并无几分实权,衡阳长公主病逝,中书令刘喜、尚书令苏成恒和门下省周侍中三足鼎立,地方上盘剥贪污严重……

滇南之事是如何传到京城的?

泰康十八年六月,岭南总督叶诀追击海寇不知所踪,十月忽然现身滇南,遇暴民,亡。

景玥霍然睁开了眼睛,正关注着他脸色的云萝都不由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一瞬间,被他眼里的厉色给惊住了。

缓缓的皱起了眉头,指尖搭上他的手腕,“思虑过重,心火焦灼……头疼了吧?”

景玥眨了下眼,缓缓的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云萝通过指尖也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脉搏在迅速的趋于平稳。

下一秒,她忽然被投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阿萝。”

她欲要挣扎的动作一顿。

他也顿了下,然后说:“我可能要暂时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云萝默默的放下了手。

他搂着她的手臂逐渐收紧,还在她头顶蹭了蹭,“我打算跟皇上请命,去滇南调查水灾之事。”

云萝忽然伸手将他一把推开,肃然道:“我不止一次听说,滇南是甄庆的地盘,各州府衙门皆如同虚设。”

怀里没有了软乎乎的小姑娘,景玥就觉得心也跟着空落了大半,但听到她这关心话语,又稍稍的满胀了一点,“如今西夷还算安稳,三十余万西北将士正闲得慌,抽调一半过蜀地扎营在滇南外,你觉得甄庆他敢不敢杀我?”

这是打算搞内战?

云萝眼角一抽,说道:“西北与西南的地形气候环境皆大不相同,滇南也有十万边军,很大部分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真打起来,你未必能赢过他们。”

所以,他说不定就真敢杀人呢。

景玥缓缓的严肃了表情,又伸手捏了捏她放在膝上的小爪爪,说道:“只是威慑而已,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敢动手,也省得办起事来还束手束脚的。”

云萝好像明白了点,不禁若有所思。

景玥莫名的出现在眼前,说了这么几句话后就匆匆离开了,云萝始终不知道他来此一趟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她在报馆内又坐了会儿,仔细的想了想他说的那几句话,怎么想都觉得他一开始的表现怪怪的。

可究竟怪在哪里,却又说不上来。

暗叹一口气,她也起身离开了报馆,往附近的药铺里去走了一趟。

回到家,先去正院给公主娘请个安。

长公主昨晚几乎一夜未睡,即使白天睡到午后也依然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太阳穴还一跳一跳的疼。

云萝给她按揉了几下,见她缓和之后又把这手法教给蔡嬷嬷,然后就回了汀香院。

刚才从药铺里买的药材都已经搬了过来,如今正堆放在西厢房,她专门用来研究药物的屋里,这里还有专门为她准备,仅供她一人使用的药柜。

月容带着两个二等丫鬟忙忙碌碌的把药材分类摆放进靠墙的药柜里,见云萝进来,就好奇的问道:“郡主今日怎么亲自去买药材?您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奴婢就是。”

云萝走过去将她需要的几样一一挑出,随口说道:“顺路。”

月容仔细甄别着药材名称,然后将其中几包单独的放在了桌上,“郡主是要配新药吗?好几样药材奴婢都不曾见过呢,药柜上也没有与它们相同的名字。”

“嗯。”她把月容放在桌子上的那几包药另外放在顺手的空抽屉里,并贴上药名,然后才与月容说,“找几个人过来帮我研磨药材。”

“是。”

汀香院的几个丫鬟就都被召集了起来,一点点的把云萝挑出来的药材研磨成粉。

这并不是她们第一次做事,又是最简单的捣药研磨,所以并没有人出现差错。

到晚上临睡的时候,云萝已经配置出了大批驱虫、祛湿、解毒、防瘴气的药,有的搓成药丸,有的则是膏状便于涂抹,还有的呈粉末状,小瓶子小盒子装了满满的一箱。

第二天,朝中就传出了瑞王爷将前往滇南调查水灾的消息,同时,他也收到了来自云萝的一大箱子药丸和药膏,甚至还附上了每种药的药方。

滇南道十分适合草药生长,方子上的药材都能在那里找到,大可以就地取材配出所需的药,就算技术不熟,效果没有她配的好,也好过没有。

景玥仔仔细细的把几张方子都记得滚瓜烂熟,然后折叠成方块塞进锦囊中贴身收藏,又站起来在书院里转了几个圈。

想见阿萝!

八月初六,天还未亮,城门刚刚开启,一队十来个人就骑马悄然离开了京城。

天亮后,又有一队人从瑞王府出来,护卫着中间的一辆马车浩浩荡荡的出城了。风吹起窗帘的一角,景玥的脸就出现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同时,云萝拎着她的一箱子各色化妆品,在景老太妃亮晶晶的目光中翻上了瑞王府的墙头,转眼就不见踪影。

没办法,不管前门还是后门侧门角门,都有人在悄悄盯着呢,就连这墙头,她都精挑细选了好久。

人都已经走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还盯着瑞王府做什么,如今瑞王府内除了侍卫和下人,就只有一个老得据说昨天又掉了半颗牙的老太妃。

为了让老太妃还能吃得下肉,云萝应承了给她补牙的事。

特意绕了个大圈远离瑞王府所在的那一片街坊,云萝漫步行走在人群中间,默默的想着,她这辈子可真是多才多艺。

鼻子忽然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味,她顺着味道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看到了街边的肉饼摊。

太阳虽然升起来了,但时辰却还早,街上人来人往大都是赶着去上工的,身边随处可见捧着个饼或者馒头包子边走边吃的人。

那肉饼摊前等了不少人,小贩忙而不乱还能兼顾着跟等待的顾客聊天,一起谈论瑞王爷刚才带着那么多人浩浩荡荡的出城去,一看就是要出远门的样子,也不知要去干啥,难道是西北又不平静了?

一个小豆丁挤过人群,哒哒哒的跑到了肉饼摊前,高举伸长的手臂露出一截藕节般的手腕,微喘着气脆生生的说道:“给……给我一个肉饼!肉要多多的!”

旁边等着的人纷纷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有人笑着说道:“你这小不点,吃得下一整个肉饼吗?”

“吃得下!”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他还腆起了圆滚滚的小肚皮,说道,“我的肚子有这么大呢!”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妇人左手挎着篮子,右手则忍不住的弯腰摸了一下,“哎呦,还真是不小呢,起码也要三个饼才能填的满!”

周围一阵哄笑,连旁边摊子的人也笑着转过了头来。

小豆丁无辜的看了看他们,又把手举得高高的,“大叔,给你钱!”

摊贩把钱从他手上接了过去,笑眯眯的说道:“小客官请稍等,您前头还有四个人呢。”

他左右看了看,又扳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退开一步站在了旁边。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转过头来就与云萝的目光对上了。

眨眨眼,他咧嘴朝她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云萝的目光恍了一下,随之敛目走了过去,看着锅里被烘烤得面皮金黄,还在“滋滋”冒着油的肉饼,伸手打开了荷包,“多少钱一个?”

“四文钱一个。”摊贩头也不抬,专注于煎烤肉饼,回答之后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惊艳。

这姑娘好俊!

云萝数出了二十文钱,“先来五个!”这巴掌大的肉饼,她能一口气吃十个。

摊贩手里的铲子忽然滑了一下,差点戳坏锅里的一个饼。回过神后连忙把铲子拿稳,抬头问道:“姑娘是要给家里人带吗?”

“不,我自己吃。”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云萝却越发的面无表情了,干脆将二十文钱放在了锅边的案板上,指着最底下那个肉饼说道,“焦了。”

摊贩当即没心思去想些别的,飞快的把那个饼翻转过来,见只是有些焦黄,才松了口气。

小本生意,一个饼都不能损失!

铲起两个递给等候的客人,他转身又迅速的揉了两个下锅,“滋”的一声,窜起一股带着板油香的白雾。

云萝的衣角忽然被轻轻的扯了两下,她低头看去,就见刚才那个小豆丁捏着她的一片衣角,睁大眼睛扑闪的看着她。

“姐姐,你是哪家的?我从没在这儿见过你。”

刚才摸了他小肚皮的妇人飞快的瞄了云萝一眼,然后跟小豆丁说道:“你这小皮猴,见着个好看的姐姐就拉着人问东问西,也不怕遇到坏人被拐了去。”

她显然是认识这个小孩的,跟他说了一句后,又跟云萝说道:“我没有说姑娘是坏人的意思,您别见怪。”

云萝冷淡的点了下头,并不在意,又低头去看小孩儿,看到他露出在袖子外的那一截肉胳膊,不由伸手捏了一下,“我家住在康平坊。”

“康平坊在哪里?”

“顺着正元大街一直往北走,就能看到了。”

“哦~”还是不明白!

小豆丁不明白,旁边的大人们看她的眼神却变了。

那里可不是他们这样的人能随便去的地方。

云萝又在小孩儿的小胳膊上捏了一下。

郑嘟嘟小时候也是这么胖的。

emmm……或许还要更胖些。

肉饼很快就熟了,她接过用油纸包裹的五个滚烫肉饼,转身离开。

转身时,看到先她一步拿到肉饼的小孩儿正拎着油纸站在捏小泥人的老汉面前,一边“呼哧呼哧”的给肉饼吹气,一边眼巴巴的看着挂在架子上的那些色彩斑斓的小泥人。

她也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然后挑了两个泥人送给他。

八月初十,在所有人都忙忙碌碌为中秋做准备,还有一部分人则在翘首关注今年院试的时候,大彧月报的第九期也发布了。

一瞬间,不管是为中秋做准备的,还是家中有子弟在参加院试的,都不由得把目光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滇南水灾,百姓流离,官府却不仅不上报朝廷请求赈灾,反而封闭关卡禁止人员出入?

就是最没见识的人都觉得这事有问题了。

次日,弹劾安宁郡主的奏章又一次如雪花般的飞上了泰康帝的御案,说她泄露朝中机要,妄议朝政。

当天中午,吴国公府就被禁军给围了,皇上说,他更想知道滇南水灾为何迟迟不报入京城?滇南总督为何派兵把守出入关卡禁止流民外出?甄庆身为甄家养子,且是上了甄家族谱的养子,他在滇南的行为甄家人是否知晓?

一瞬间,朝臣们安静如鸡,他们突然发现,皇上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能随意被他们左右的皇上了,就算是对那些不甚恭敬的封疆大吏,他也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客气和小心对待了。

总觉得景家小王爷就是皇上手里握着的大杀器呢,还有岭南总督叶诀,因为温大郎和卫小侯爷的交好,促进了温夫人和长公主的交好,进而让叶诀早在几年前就明确的倒入了皇帝的阵营。

咦,叶诀呢?

他身为岭南总督,不仅要追击海寇,镇守边境,在一定程度上也对紧邻的滇南形成了威慑和监督,让滇南总督甄庆不敢乱来。如今滇南发生这么大的事,京城远在千里之外被隐瞒不算稀奇,叶诀难道也没有半点察觉?不然怎么会至今没有上报朝廷?

叶诀出事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京城里的许多人都有了这个推论。

若没有出事,那就是与甄庆勾结到了一起。

朝中许多人因此弹劾叶诀,户部尚书温大人也受到牵连,毕竟叶诀可是他的小舅子,叶诀唯一的女儿也一直养在鲁国公府。

泰康帝都要被这些人气笑了,滇南出事,弹劾岭南总督叶诀的奏章竟然比弹劾滇南总督和道台的还要多。

这些天,秦书媛的神色中也总有一股子杀气,几乎将她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破坏殆尽。因为她几乎每天都来报馆,身为御史的父亲竟然被某些同僚给弹劾了。

“郡主,我听说章鹤御史十分宠爱他的一个小妾,因此冷落了嫡妻不说,甚至还因为那妾室几句无中生有的告状而掌掴夫人,且时常叱骂嫡长子,反倒对那小妾生的庶子宠爱有加。此等宠妾灭妻,罔顾伦常之人,定要将他刊登在报纸上让天下人都看看。”

“还有那何为之,他的儿子上个月看中了一个良家女子,得知她家境贫寒无力反抗之后就强行掳回府中逼其为妾,何为之不仅不加以管束,还为他遮掩,真是个斯文败类。”

刘雯不由无奈道:“你这是公然拿着报纸为你报私仇啊。”

刘霖却说,“我倒是觉得,只要事情属实,未尝不可刊登,这种官员私事应该会很受百姓欢迎。郡主不是想要让更多的百姓都知道律法吗?正好还能跟百姓说说,他们以后若是万一遇上这种事情,该如何应对。”

云萝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就怕求告无门。”

在场三人皆是脸色一变,云萝说了那一句话之后反倒自己先抛开了,翻看了下秦书媛写的这两篇稿子,然后递给刘霖,“写得比我好,你看着办吧。”

有些事情只能慢慢来,不管有没有效果,做了总比不做好。

刘霖泰然接过,说道:“郡主近来决断编辑的事越来越少了,这是真打算以后都不管了吗?”

“不会不管的,只是管得少,你觉得我让你当个馆长如何?”

“馆长?”他将这两字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这名称倒很是贴切,不过,在下认为,您应该去请一位有名望且处事公正的名士来当这个馆长,而不是推我这么个毛头小子上位。”

名士?

“你有推荐?”

“江南书院的林山长……”被三人齐刷刷的用眼神凌迟,刘霖不由得话音一顿,随后说道,“都是在江南,名士认识的有很大几率都是名士,郡主不如托老夫人去请林山长推荐几个人选?”

秦书媛道:“我听说国子监祭酒要卸任了。”

谁料刘霖竟连连摇头,“不合适不合适,国子监里的官味儿太浓了,不适合来我们这个小地方。”

云萝看了他一眼,“人家还未必愿意来我们这个小地方呢。”

刘雯笑道:“郡主太谦虚了,只要是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看出这报纸的巨大能量。”

这事情也不过是暂时说道几句,云萝又不会一下子抽出身,还可以慢慢寻摸。

不过,也不能再多耽搁了。

结果她当天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这天傍晚,她在晚膳时随口提起了想要找个德高望重的人来接手管理报纸编辑的事,她也能从中抽身出来做别的事情。

然后长公主忽然放下了碗筷,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问道:“你觉得我如何?”

不等云萝和卫漓反应,她又接着说道:“我如今身体大好,原本手上的那些东西也都交还给了你们舅舅,想想以后要没事可做,天天坐在府里发呆,就慌得很。既然浅儿想去做别的事情,那报馆不如就由我来替你掌管可好?”

之前没想过,如今想想,却觉得公主娘意外的合适呢。

因为她觉得馆长不一定要很会写文章,但一定要会看会审核,知道什么能写什么不能写,最好能与朝廷有紧密联系,及时知道最新消息,却又不涉朝政。

长公主她之前是掌着半数禁军的,但如今已经全还给泰康帝了,天天在家养身子,偶尔进宫跟弟弟交流交流感情,能指点朝政却又不涉朝政。

于是云萝当即就愉快的拍板定下了这件事,那利索劲反倒是让毛遂自荐的长公主还愣了下。

云萝则觉得,亲身上阵管理太浪费她的时间了,她还是比较适合心血来潮时就出个主意,然后交给更适合更专业的人去做。

豆油正在源源不断的给她赚来钱财,油坊的产出已经不仅仅只满足京城了,还借着卫家的商队朝更远的地方流传。

到九月,京城三个月的盈利就全清算出来落到了云萝的手中,厚厚的一沓银票,从第一个月的几百两到第二个月的几千两,八月份的盈利已经到达了近万两白银。

也就是说,三个月的时间,她在京城卖出了近十万斤豆油。

咦,这么算算好像也不是很多呢,京城繁华,足有百万人口,且寻常人家都普遍比别处更富裕,却三个月也才消耗了不到十万斤豆油,明显还有很大的增长空间。

云萝把银子清点过后放到藏私房的匣子里,然后起身去找长公主了。

“娘,我之前说过要在外面各地设立报馆的据点,现在银子有了,我要出去买房子。”

长公主愣了下,问道:“你要去哪里买房子?”

云萝就报出了几个地名,“银子不是很多,就暂时先设几个,冀北,岭南,江南,与京城一起正好在大彧的疆域内环了一圈,但据地到底设在哪些州府,我要先去看看。”

长公主看着她若有所思,忽然笑了一声,“你这是想要回江南吧?”

云萝表情肃然,一本正经的说道:“确实要把据点尽快的建立起来,以后做什么都方便许多,这第一批据点最重要,我不放心交给别人,顺道,回江南一趟。”

明明是特别正经的一席话,长公主却被逗得乐不可支,一把将女儿搂了过去,说道:“好好好,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我不拘着你。但是,你必须得把人给带足了,可不许仗着武艺就以为天下无你不可去之处。之前好像听说,郑家的姑娘十一月就要出嫁了?”

“十一月二十六。”

“哦?看来你是赶不回来过年了。”不等云萝说话,她紧跟着又说道,“这样也好,老夫人独自在江南很是寂寞,以前都是你哥哥每年去住上两个月,但每逢过年却都在京城。如今他有差事在身不能来去自由了,就换你去陪她,陪她热热闹闹的过个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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